第286章 攔路劫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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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閣下來曆,小人是否冒犯過閣下?”戲誌才試探性地詢問。
“攔路劫財,這也能算沒冒犯?”
戲誌才迅速意識到,眼前之人顯然與那名白衣少年有所關聯。
他本以為自己行動隱秘,卻不料一切盡在對方掌握之中。
“此事確實我方理虧,但我們不過是想謀生計,並非有意冒犯。
若閣下願意寬恕,請放我們一條生路。”
顧天冷眼看著他:“若你們不曾取出弩箭,或許我會當作玩笑一笑置之。
現在呢?你有何打算?”
戲誌才思慮片刻,狠下決心:“我們願意賠罪道歉,三張軍用硬弩,每張價值萬錢,全送予閣下。”
“幾張弩而已,你以為我缺這些東西?我對你的態度更有興趣。”
戲誌才聽後雙腿發軟:“絕不敢受此恩惠,性命事小,尊嚴事大。”
“閉嘴,你想什麽呢?”顧天皺眉嗬斥,“你在街頭混跡,能得到什麽好處?”
戲誌才猛然醒悟,忙改口:“願意,我願意歸附於閣下,願為主公效力。”
“答應得如此爽快,倒顯得毫無誠意。”顧天略顯失望。
戲誌才連忙解釋:“絕對有誠意,主公明鑒,我們一直渴望成就一番大事,無奈無人賞識。”
“多謝主公青睞,我等必當竭盡全力,生死相隨,萬死不辭。”
顧天放下馬鞭,輕拍戲誌才肩頭,語氣平靜:“行吧,姑且信你。”
戲誌才如釋重負,轉身瞥見顧天麵容,心中微驚:怎會如此年輕?
“能成大事否?”他暗自思索,目光落在顧天手中的馬鞭,嘴角抽動——原來適才是被它嚇到了!
“還想使詐?”顧天問。
戲誌才忙搖頭:“絕不敢,我雖出身市井,承諾之事向來算數。
今後願追隨於你。”
“我非主公,另有其人。”顧天解釋。
忽聞一聲怒吼震耳欲聾,典韋再度撞塌土牆。
他與張繡對決愈演愈烈,氣勢壓人。
而張繡依舊沉穩,毫無敗象。
戲誌才見狀急道:“那黑炭名典韋,厲害得很,我去讓他停手!”
卻被顧天一句話打斷:“莫管他們,文無第一,武無第二,今日必分高下,否則日後亦難安。”
戲誌才點頭:“有理,顧兄弟可曾入仕?”
顧天搖頭:“無職無權。”
戲誌才追問:“手下總該有幾個?”
“兩三名,加上你們,便是四五人。”
戲誌才怔住,繼而疑惑:“既無職無人,錢財糧食總該有吧?”
顧天笑答:“並無。”
戲誌才苦歎:“罷了,兄台莫戲弄在下,這般兩手空空,連我二人也不如,你是要招我們入夥,還是入我們之夥?”
若是早知如此,當時就不該答應得這般爽快。
原本以為顧天是洛陽城來的官老爺呢。
“無妨,該有的總會有的。”顧天寬慰戲誌才。
戲誌才頓時語塞,不知如何作答。
這下事情搞明白了,不是他與典韋加入顧天的隊伍,而是顧天主動加入了他們,還一來就成了他們的首領?
細細思量,這事越想越奇怪,可話說出口後,想反悔又拉不下臉。
沉默片刻,戲誌才委屈地說:“我們還有五十多人跟著呢!”
“很好,不錯!”顧天望向張繡的方向回應。
那兩人已交手近半個時辰,仍未分出高下。
“這就結束了嗎?”戲誌才驚訝地問,“我的意思是,既然跟了你,衣食住行你總該負責吧?”
“那是當然!”顧天答應得很幹脆。
“可你說過,你沒有錢糧啊?”戲誌才想讓顧天知難而退。
這樣既不算違背承諾,也不至於糊裏糊塗地認顧天為首領。
“我沒有,但我可以借到。”顧天回答。
戲誌才再次被堵得說不出話,愣了好一陣。
隻聽顧天提議:“不如還是把他們分開吧,再打下去怕是分不出勝負。”
戲誌才看看被典韋二人毀成廢墟的半條街,點點頭也隻能同意。
“什麽?跟著他有何好處?”典韋從戲誌才處得知此事後,瞪著顧天質問。
“因為話已出口。”戲誌才與典韋對答。
顧天雖看似不靠譜,但戲誌才總覺得他身上有一種與眾不同的氣質。
張繡這邊,在與典韋交手後出了身汗,也開始與顧天低聲交談。
顧天對張繡說道:“若想五裏莊壯大,單靠丘豐一人顯然不夠。
戲誌才與典韋二人皆可前往,一者善謀,一者勇武,即便五裏莊規模擴大十倍百倍,他們也能勝任。”
張繡點頭表示認同,但他心中有些疑慮,戲誌才與典韋能否真心歸附。
然而顧天主意已定,他也未再多言,暗自下定決心,終有一日要勝過典韋。
“聽聞鎮上有太廟舊址,你們可知情?”顧天問戲誌才。
戲誌才搖頭否認,他們並非本地人,從未聽聞此事。
不過,他手下有人從小在柳鎮長大,或可幫忙打聽。
同時戲誌才提到:“手下弟兄不少還在挨餓,這事兒您如何打算?”
顧天大方承諾,可將眾人遷至五裏莊,即便攜帶家眷亦無妨,到時管吃管住,戲誌才依舊負責管理。
戲誌才聞言震驚:“五裏莊可是太常卿丘大人的領地?”
近期五裏莊招募工匠的消息已在豫州傳開,柳鎮臨近五裏莊,消息自然已到。
戲誌才與典韋手下有不少人已前往,他對五裏莊情況較為熟悉。
“無妨,我帶你夜訪丘大人,說明來意即可。”顧天語氣輕鬆。
戲誌才聞言苦笑道:“顧兄弟莫要捉弄我,原來你是丘大人的親信。”
顧天坦然道:“我非丘大人的人,隻是暫居其府,不過未來之事,誰又能預料呢?”
戲誌才再度愣住,顧天究竟是何方神聖?
本欲查探顧天的底細,卻越查越覺迷茫。
前往宅院途中,顧天默默觀察典韋。
典韋與張繡年紀相仿,武力不分伯仲,實屬怪異。
要知道,張繡自幼伴著虎頭湛金槍,此乃氣運之物,武力增長自然遠超常人。
兩人靈運相當,但顧天並未在典韋身上察覺到任何氣運之物,此為奇事,令他深感困惑。
片刻後,眾人抵達戲誌才等人落腳的小院,戲誌才正準備找柳鎮本地人詢問情況。
然而,顧天踏入院子便止住戲誌才,“不必麻煩了。”
顧天已知曉太廟舊址所在,也明白典韋出身寒微卻能與張繡匹敵的原因。
“典兄來柳鎮有多久?”顧天問典韋。
典韋對顧天頗為不服,答道:“兄長?我比你年長,該叫我一聲大哥。”
“韋兒,又去街上惹事生非?”屋內走出一位婦人,責問典韋。
這位老夫人麵色蠟黃,腳步虛浮,顯見身體虛弱。
典韋聞聲趕忙上前扶住老夫人,“母親,您身子不適,該休息,我的事莫要掛心。”
原來典韋之母仍在世,顧天也是初次得知。
“典韋母子三年前到柳鎮,典大娘病體纏身,請遍名醫皆無起色。”戲誌才向顧天說明。
顧天聽後大喜,這豈不是機緣巧合?
“我略通岐黃之術,不如讓我為典大娘診治如何?”顧天提議。
近來研習《青囊經》,也學會了幾種醫術。
雖不敢與華佗相比,但一般的病症,倒也能應對一二。
即便如此,還有飛升之門可用,找出病因應非難事。
“休要哄我,多少老醫者診治無果,你年紀輕輕,怎敢誇口?”典韋大聲說道。
典大娘性情溫和,忙攔住典韋,對顧天說:“我兒脾氣暴躁,小先生勿怪。”
“娘,莫管他,這人定是個騙子!”典韋輕蔑回應。
顧天臉色陰沉,沒想到典韋竟對自己有這般看法。
“我和華佗一同習醫,你竟說我騙人?”顧天語氣嚴肅。
《青囊經》現於顧天手中,此話並非妄言。
華佗之名,天下皆知。
顧天此言出口,除張繡外,在場眾人無不震驚,難以置信地望著他。
“若不信,便算了,當我未曾說過。”顧天說道。
典韋自是不信,但在他開口質問前,戲誌才已上前拉住典韋,低聲勸解。
信與不信是一回事,能否奏效是另一回事。
戲誌才心中有數,與其錯失良機,不如讓顧天為典大娘診治。
若能治愈,自是好事;若不能,也無損失,不是嗎?
很快,典韋猶猶豫豫走到顧天麵前,嘟囔道:“好,信你一次!”
讓他認輸的話,他實在說不出口。
對此,顧天並不在意。
在戲誌才等人的簇擁下,顧天被請入內室,眾人對他自稱與華佗同門的年輕大夫充滿好奇。
診脈之事,顧天尚屬首次,盡管他已熟讀《青囊經》小半。
顧天的醫學理論根基深厚,可一旦應用於實踐,便有些手足無措。
顧天診視典大娘脈象,竟毫無頭緒,隻能啟用飛升之門。
“大娘,您是否在搬家前身體健朗,搬至此處後卻日漸衰弱?”顧天自信問道。
四周眾人,連同典韋聽後恍然大悟。
此前未察覺,經顧天提醒,確實如此。
“好像是這樣。”典大娘也意識到。
見顧天似有本事,典韋收起輕視,上前詢問母親病因。
“無病。”顧天答。
屋內嘩然。
“怎會無病?我多次見典大娘暈倒。”
“對啊,前幾位大夫都說有病,為何到他這裏卻沒事?”
“分明睜眼說瞎話。”
麵對眾疑,顧天鎮定自若,再問:“先前大夫診斷,病症可一致?”
議論聲頓止,滿屋寂靜。
顧天再次擊中要害,眾人對此記憶猶新,因太匪夷所思。
同一位大夫,同一位病人,卻得出不同結論。
眾人自覺找錯了醫生。
“既無病,典大娘為何常暈厥,渾身無力?”戲誌才追問。
他已信服顧天八分,認為非信口雌黃。
“此地風水不佳,換個住處休養幾日,必定精神煥發。”顧天言。
風水之說當時盛行,眾人深信不疑。
唯張繡低聲嘀咕:“騙子。”
顧天總能把話題扯回自己的專業,連這樣的事情也能和風水掛鉤,但他觀察到,院子裏這麽多住戶,其他人都安然無恙,唯獨典大娘身體不適。
顯然這解釋不通,張繡也完全不信。
“就這麽簡單?”典韋驚訝地問。
“若不成,我認罰,但能否讓我去看看典大娘住的地方?”顧天信心滿滿地說。
“這是何意?難道我們院子裏真有惡鬼作祟?”有人疑惑。
“不清楚,但看起來不像假的。”另一人附和。
“難怪典大娘身體差,原來是被惡鬼困擾。”房間裏的人紛紛議論,顧天一臉無奈。
他隻是提到風水,王五他們就直接聯想到鬼神。
典大娘和典韋沒有反對,半信半疑地帶顧天去了後院,典大娘的住處。
其他人則懷疑其中有詐,不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