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送信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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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萬大軍交付於顧天,他怎能拒絕?
接過信鴿,顧天先行告退。
從此,他對那始終在洛陽布局的王司徒不得不多加留意。
顧天同樣不希望洛陽陷入混亂,畢竟五裏莊的糧草還未成熟,眾人皆指望著。
\"這兩隻鴿子倒是不凡,是呂布贈送的?\"
回到丘府,張繡對顧天帶回的信鴿讚歎不已。
\"你喜歡的話就送給你吧!\"顧天笑道,他自己確實不會飼養鴿子。
張繡提著裝有信鴿的籠子,喜悅之情溢於言表,嘴角幾乎笑到耳根。
這副模樣,明顯不是裝出來的。
顧天大感好奇:“不過兩隻鴿子罷了,何至於這般興奮?”
“你有所不知,此乃鴿中珍品,傳信千裏,絕無差錯!”張繡邊說邊發出輕聲呼喚鴿子的聲音。
顧天笑著搖頭,“沒料到啊,原來你竟如此喜愛養鳥。”
“沒錯,我就愛養鳥。
這兩隻鴿子一公一母,將來我要讓它們繁衍一大群,先說好,到時候你可別跟我爭!”張繡得意地說。
“你盡管放心,喜歡鳥的人不少,但像你這麽執著的可不多。”顧天忍俊不禁。
張繡聽出了弦外之音,總覺得顧天話裏藏話,卻又琢磨不清具體含義。
回到房中,偶然低頭,突然醒悟過來——玩鳥玩鳥,此鳥非彼鳥也。
忍不住怒罵:“顧天,你這愣頭青!”
最後又添了一句:“老子的大不一樣!”
顧天沉思許久,依舊認為此時董卓不可除,洛陽不宜亂。
否則,王司徒不僅得不到絲毫利益,他的謀劃也將付諸東流,五裏莊可能毀於戰亂,丘家也會受到牽連。
然而,王司徒並非愚者,為何要去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呢?難道天真以為刺殺了董卓,就能讓獻帝掌控朝政?
簡直荒謬!且不論呂布及其十萬大軍是否會同意,董卓的女婿牛輔以及來自並州的華雄等人,哪個會答應?
還有曹操,對,還有曹操。
顧天躺在床上剖析洛陽局勢,至此豁然開朗,明白了其中的關鍵。
王司徒這一招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表麵看似勸曹操刺殺董卓,實則另有圖謀。
目標直指曹操,真是夠狠的,如今曹操恐怕還渾然不覺,一生都在算計他人,而這次卻要被王允反將一軍。
顧天藏於暗處的眼神愈發帶著深意。
翌日,顧天尋到張繡,囑咐他找些人手,留意王司徒與曹操的動向。
張繡正在逗鳥,興致正濃,聞言皺眉苦臉:“顧先生,您這般神機妙算,難道不知我家世代居於武威,我三年前才遷至洛陽?”
“若在武威,便是尋三隻腳的蛤蟆,我也能做到。
可洛陽不同,想監視王司徒和曹操?辦不到,實在辦不到!”
顧天輕笑:“這點小事都難倒你?張兄向來神通廣大。”
“老弟,實話跟你說,這事真不行,激將也無用。再說,你不已有信鴿幫忙?何須另派他人?”張繡誠懇直言。
顧天道:“王司徒那邊不急,但呂布與曹操素來疏遠,以防萬一,還是要多留意。
曹操近期有大動作,牽一發而動全身。
想想你的毓兒侄女,唉,你也得設法應對。”
張繡神色驚愕:“竟如此嚴重?”
顧天冷哼:“你以為我閑得發慌?”
張繡沉思片刻,問道:“曹操大軍都在東郡,他隻身在董卓眼皮下,還能玩出什麽花樣?他到底想做什麽?”
顧天笑著點頭:“正是要以退為進,令對方放鬆戒備!”
張繡急切追問:“何意?難道曹操真要……”
隨即做了個割喉的手勢。
顧天頷首。
張繡將鴿籠掛回簷下,喃喃道:“厲害!曹孟德膽量驚人!”
此時曹操雖初露鋒芒,但許多人未識其雄心壯誌。
“行,我去試試,成敗不敢保證。
若真如你所言,曹操這東郡太守絕非易與之輩。”張繡應承下來。
然而不到半刻鍾,張繡便風風火火地返回小院。
此刻,顧天正伏於書案前,專注補注《青囊經》的下半部分。
此書堪稱奇書中的瑰寶,尤其是殘缺嚴重的下半部,令他大開眼界。
所謂先天之術,實為古老煉丹術的一種。
“這是修仙之路嗎?”顧天凝視著推衍出的內容,低聲自語。
這讓他躍躍欲試,甚至想親自打造一個煉丹爐,嚐試一番。
雖然長生不敢奢望,但其中某些丹方確實能增強體質。
若能大量製作這些丹藥,培養出一支無堅不摧的軍隊,以一敵百,在這亂世中,豈非所向披靡?
正當顧天沉醉於遐想之際,張繡匆匆趕來。
顧天疑惑道:“這麽快就解決了?”
看來事情沒張繡說得那麽棘手。
“不是!五裏莊傳來消息,戲誌才派人通報,出大事了。”張繡氣喘籲籲地搖頭。
“什麽?與官兵發生衝突?”顧天猛然起身。
張繡點頭:“走,去看看!”
按照顧天的計劃,五裏莊一直保持低調,避免引人注目。
他原本以為春季可以平安度過,卻沒想到麻煩還是找上門了。
與張繡策馬至五裏莊外,隻見莊內八百壯丁已在典韋帶領下集結完畢,準備出發。
此外,在打穀場中央,一隊士兵被五花大綁,另有二十多套軍用甲胄堆在一旁,如同小山。
莊中百姓紛紛聚集在打穀場前,顧天與張繡趕到後,在村民引領下直奔打穀場。
靠近後,便聽見那些士兵大聲叫囂。
“來啊!有種就殺了我們!你們要是動我們一下,整個莊子都要血流成河。”
“直娘賊的,一群廢物,竟敢對我們動手,簡直是無法無天!”
“待我將軍率軍趕到,即便你們跪地求饒也無濟於事。”
“真沒想到,數日不見,此地竟成了匪寇聚集之所,還養著私兵,你們這是自尋死路啊!”
五裏莊的民眾讓出一條道,將顧天和張繡引至那隊兵卒麵前。
徜徉在五裏莊,村民們看著顧天的眼神滿含期待,仿佛他就是他們的救世主。
這讓顧天內心十分觸動。
靠近後,顧天一眼就注意到人群中喧嘩最甚的那個細皮嫩肉的家夥,身上透著一股傲慢之氣。
顯然,他絕非普通兵卒。
“呔,那個小白臉,就是你在說話嗎?莫非你是這裏的匪首?”被顧天注視的那人也高聲喊道。
顧天並未理會,下馬後,戲誌才與典韋立刻圍了過來。
典韋實在看不慣那人的嘴臉,當著顧天的麵,直接上前踢了他兩腳。
“痛快!踹得好!踹得我心裏舒服極了!你們這些混賬,都給我記著,今日便是你們的死期!”那家夥依舊嘴硬。
典韋恨不得拔刀給他一刀。
經戲誌才講述,顧天迅速了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確實是一場無妄之災。
這些兵卒冬獵時追逐野兔,誤入田地,不僅毀了莊民視為珍寶的五畝莊稼,還不依不饒。
村民見他們身披甲胄,知道惹不起,本想息事寧人,但這些人愈發囂張。
追不到兔子,便遷怒於村民,騎馬衝向在場的三位村民,造成一人重傷,兩人輕傷。
典韋怒不可遏,帶人將這些家夥捉拿歸案,這樣的對手對他來說不過是手到擒來。
若非深知這些人的背後大軍不容輕視,典韋早已揮拳將這群無法無天的家夥打得服帖,為村民出一口氣。
“喂,別在那裏囉嗦了!實話告訴你們,今日就算天塌下來也無濟於事,我樊吉今日說讓你們三更死,誰敢保你們到五更?”為首的兵卒囂張地喊叫。
典韋握緊拳頭,恨不得衝上去踹他一腳。
顧天急忙拉住典韋,問道:“有水嗎?”
典韋立刻反應過來,村中的水井就在不遠處的打穀場旁邊,片刻間便提了兩桶清澈的井水回來。
樊吉見狀,依然嘴硬:“你總算記得小爺我口渴了。”
嘩啦一聲!
話音未落,典韋將一桶水劈頭蓋臉潑了過去,樊吉及其手下全被淋濕,而樊吉更是成了重點目標。
濕透的棉衣貼在身上,但這還未結束,典韋又倒下一桶水,這才罷手。
放下水桶後,看著身旁冰冷的鐵甲,典韋自言自語道:“早知道不該先脫了他們的盔甲。”
樊吉渾身濕透,狼狽不堪,本想繼續嘴硬,可數九寒冬之下,凍得瑟瑟發抖,話未出口,牙齒已開始打戰。
戲誌才心中雖憤怒,卻也不免憂慮:“顧兄,這些人隸屬洛陽守軍,如今他們那邊或許還不知情,一旦發現有人失蹤,必定會派人前來查找。”
“而且,樊吉絕非常人,守軍那邊絕不會輕易放過此事。”
顧天問道:“那麽你的意思呢?”
戲誌才心中已有主意,坦率說道:“像樊吉這種養尊處優、睚眥必報的人,即便放回,也是後患無窮,絕不會善罷甘休。”
“索性幹脆利落,來個死無對證。
五裏莊無險可守,我們不妨帶村民往南邊群山中避難,占據險要之地固守,即便守軍想要剿滅我們,也並非易事。”
顧天歎息道:“這樣一來,明年的收成豈不是要泡湯了?”
戲誌才提出的方案雖非無理,卻無疑是下策中的下策。
五裏莊的村民對田間綠油油的秧苗念念不忘,顧天亦然。
此言令戲誌才、典韋與張繡均是一怔,此刻怎還有閑情顧慮這些?這般猶豫實在不合時宜。
然而轉念之間,他們內心觸動。
在這亂世之中,那長勢旺盛的莊稼不隻是糧食,更像一抹希望,照亮每個人的心田。
“更何況是他們先毀了我們的田地,傷了我們的人,怎能就此罷休?民以食為天,我記得軍規中提及,破壞農田該如何處置?”顧天繼續說道。
張繡答道:“損一分,百杖;毀一畝,死罪。”
“胡鬧!你們竟敢……”樊吉嚇得直發抖,全然沒了往日的鋒芒。
顧天大膽向前,見樊吉態度有所收斂,便開口詢問:“不必擔心,問責之事自有專人負責,輪不到我們插手。
先弄清楚你們隸屬哪位將軍麾下,也好讓我們送你們回去。”
好漢不懼眼前敵,樊吉不怕典韋的武力,卻被兩桶冷水澆得瑟瑟發抖,連頭發都被凍成冰柱。
身體顫抖間,僵硬如石的棉衣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我是右將軍樊稠之子,你們怎麽敢這樣對待我!”樊吉語氣中帶著哭腔。
顧天聽聞,知樊稠乃董卓手下猛將,才能雖不及李傕、郭汜,卻也不可小覷。
“樊稠?”張繡聽到這個名字,也吃了一驚。
此人官職不低,是董卓親自從涼州帶來的人才。
如今董卓的軍隊大致分為三類:一類以女婿牛輔為首,包括樊稠、高順等,都是董卓從涼州起家的舊部。
另一種是李傕、張濟、郭汜等人,隨董卓一路由西北攻來,相較於前者,與董卓的關係較為疏遠。
最後則是以呂布為首的董卓吞並的勢力,表麵看受其重用,實則僅被利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