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拳頭才是硬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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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能請丘大人出麵調停,此事或許還有轉機。”戲誌才又獻計。
既然顧天不願放棄五裏莊,他們隻能采取守勢。
“不可!”顧天搖頭,對張繡說道,“不如請張少爺一行?”
張繡:“去一趟便去一趟,但能否別再損我?不過,樊稠未必會給我麵子,且叔父那邊……”
張繡有些憂慮。
“對了,樊稠軍營在何處?”顧天忽然想起詢問。
張繡三人麵麵相覷,戲誌才與典韋平時並未留意這些,張繡或許更清楚董卓軍的動態。
但他一心掛念丘家,對此也並不熟悉。
所有人目光轉向樊吉。
五裏莊位於洛陽東側,樊吉等人又來自東方,顧天猛然意識到,樊稠的駐地極可能是赫赫有名的虎牢關!
經詢問,果然得知虎牢關正是樊稠軍的防區。
見顧天神色有異,典韋急切地問:“虎牢關怎麽了?占據虎牢關,就能肆意妄為嗎?”
戲誌才答:“非也,虎牢關自古險要,乃兵家必爭之地,意義重大。”
“那又怎樣?”典韋依然不解。
顧天沉吟片刻後補充道:“得虎牢關者得洛陽!”
“什麽?”
此言令張繡也為之動容。
戲誌才與典韋同樣驚訝地看著顧天。
顧天擺擺手笑道:“莫急,莫急,此事容我想想,十分重要,或許能讓咱們吃上自家種的新糧。”
典韋等人立刻領悟了他的意思——顧天已有對策,能保五裏莊平安無恙。
這對五裏莊而言,無疑是天大的喜事,比起樊吉之事,簡直微不足道。
顧天喚來戲誌才商議,二人低聲密語。
典韋見樊吉等人在打穀場瑟瑟發抖,臉色發青,擔心再凍下去會撐不住。
“趕緊找處暖和的地方,讓他們緩一緩!”張繡提議道。
此時樊吉一行人還不能死,必須留著問話。
典韋立刻派人安置這些人,同時讓圍觀的百姓各自歸家。
在顧天到達前,眾人焦慮不安,缺乏主見。
但顧天一到,便各歸其位,井然有序。
張繡與典韋對顧天和戲誌才的謀劃並不上心,隻冷眼旁觀兩人在打穀場散步,偶爾嗤笑。
典韋忍不住抱怨:“他們笑得真滲人!”
“不好了!莊外有兵士來了!”手下急匆匆來報。
典韋與張繡望向顧天。
顧天與戲誌才鎮定地走向張繡,目光篤定。
張繡被二人注視得渾身不自在,暗忖典韋說得沒錯,確實令人毛骨悚然。
顧天說道:“你帶樊吉他們去見樊稠,不必客氣,今日之事必須討個說法,出了問題我擔著。”
“若實在頂不住,就先拖延時間,我去借樣東西,很快回來。
對了,你們隨我同去,也好有個幫手。”
心中已有打算,顧天翻身上馬,直奔洛陽。
五裏莊由戲誌才指揮,準備兩輛馬車,將樊吉一行人裝車待命。
準備將東西送給樊稠。
典韋的目光停留在打穀場上的甲胄堆上,問道:“這些怎麽處理?”
戲誌才明知故問:“什麽東西?甲胄、戰馬嗎?我沒瞧見,你看見了?”
典韋和張繡心照不宣,裝作不知情的樣子,召集幾個莊中的年輕力壯者,騎馬趕車,帶著樊吉等人離開莊院。
途中遇到了前來尋找樊吉的士兵。
“大膽!竟敢冒犯我家少爺,受死!”對麵一位小將高喊,率領二十多騎兵衝向張繡他們。
此人是樊稠部下的雜號將軍高朋,見到樊吉滿臉傷痕地躺在馬車上,心中驚恐萬分。
若被樊將軍知曉,豈能善罷甘休?
“要不你來?”典韋摩挲著腰間的長刀,躍躍欲試。
這把刀出自莊中鐵匠之手,按照顧天提供的方法打造,質地堅固,極為鋒利。
隻是典韋覺得稍顯輕便,不夠稱手。
不過此時也沒有更適合的兵器可用,顧天承諾會為他尋覓一把更趁手的武器。
“這幾人不足掛齒,還是你出手吧!”張繡勒馬退後說道。
聽罷,典韋頗感不滿:“這點小角色也輪不到我動手,你來!”
話音未落,他也退了幾步,兩人此舉反而將戲誌才推至最前方。
戲誌才麵對氣勢洶洶、列陣衝鋒而來的騎兵,臉色陰沉,說道:“行了,你們別鬧了,難道讓我上不成?”
最終典韋念及戲誌才安危,在高朋率人逼近三十步時,策馬而出。
高朋刺出一槍,槍尖被典韋一手攥住,因馬背不便發力,典韋索性躍下馬來。
雙腳落地,穩如磐石,單手高舉槍尖,將高朋挑於半空。
高朋騎乘的戰馬飛馳而過,卻不見其身影。
典韋之力令高朋驚歎,鬆手間自空中墜落,身旁士兵轉身欲圍攻典韋。
典韋怒吼一聲,擲出長槍,刺倒一匹戰馬,獨自闖入馬陣,塵土漫天,人仰馬翻。
短短數息之間,典韋擊潰多人多馬,高朋驚恐萬分。
“你究竟是誰?”高朋起身欲逃,卻被典韋揪住衣領,難以掙脫。
“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典韋便是!”
典韋將高朋帶到戲誌才麵前,等候發落。
得知對方不僅冒犯樊吉,還意圖帶其見自家將軍,高朋震驚不已。
這種送死行為實屬罕見,但他別無選擇,隻能引路。
樊稠大營位於洛陽東五十裏,半日可達,麾下三萬精兵,多為步卒。
僅三千親衛守護大營,其餘兵力皆在外布防。
抵達轅門,高朋高呼:“有人伏擊吉少爺,快派人支援!”
一小隊甲士持戟衝出,似未察覺張繡一行人。
高朋無意示警,他率隊敗於典韋,若此事傳開,顏麵盡失。
如今既至自家營中,怎會乖乖引路?定要憑借人多勢眾製伏張繡等人,押往樊將軍處挽回顏麵。
高朋深知轅門前這支守衛無力阻擋張繡等人,於是朝營地深處走去,沿途不斷派人前去增援。
這一切都在張繡的預料之中,典韋催動坐騎欲衝鋒陷陣時,戲誌才急忙勸阻:“莫要動手。”
畢竟,此時並非撕破臉的時候,以免難以善後。
“罷了,還是由我來解決。”
張繡奪過一支長槍,猛然擲出,槍身筆直如箭,擊中領頭甲士的頭盔,將其掀飛並深深釘入地麵。
甲士紋絲不動,此景讓其餘守衛驚懼不已。
張繡策馬上前,喝令:“全體退下,某乃威武張繡,特來拜會樊稠將軍!”
他氣勢逼人,轅門前數百甲士竟無人敢動彈。
“真是可惡!”典韋低聲抱怨,眼見風頭都被張繡搶走。
“不知天高地厚的野狗,竟敢在此放肆!”轅門後傳來一聲狂傲之語。
一銀甲小將躍馬而出,揮舞狼牙棒直衝張繡。
“吾乃樊稠帳下校尉許義,接招!”
戰馬嘶鳴,張繡策馬疾馳,話音未落,許義已被震飛,狼牙棒先一步落地。
張繡膂力雖不及典韋,但技藝更勝三分,赤手空拳僅一回合,便讓許義敗北。
許義在樊稠軍中素有威名,今日卻落得這般下場。
轅門外,樊稠的甲士屏息凝視張繡,無人敢動。
典韋心生豔羨,渴望展現武力,畢竟他的實力不遜於張繡。
消息迅速傳入樊稠耳中。
轅門敞開,樊稠指揮八百騎兵疾馳而出,步卒緊隨其後,形成包圍之勢,將張繡等人困於其中。
區區數人竟敢挑戰營前,分明是自尋死路。
在親衛護衛下,樊稠策馬靠近,初見張繡略有熟悉之感,近前方驚覺。
“張公子無緣無故來此叫陣,所為何事?”樊稠質問。
眾人雖不識張濟侄兒,樊稠卻記憶猶新。
“特來助樊將軍整肅軍紀!”張繡毫無懼色。
麵對千軍萬馬,神色如常。
經樊稠追問,張繡詳細敘述樊吉踐踏莊稼、欺淩百姓的惡行。
“人證物據確鑿,樊將軍有何辯解?”張繡反問。
戲誌才與典韋在一旁深感暢快。
樊稠麵色鐵青,在轅門前沉默良久,對張繡投去異樣目光。
心中暗忖,張家小輩瘋了嗎?僅因小事便要處置樊吉,如今還來問責。
誰給了張繡膽量?莫非是張濟?
此事若由張濟提起尚可理解,張繡區區少年,怎敢與他對峙?
“毀田事小,但闖我軍營,該當何罪?”樊稠冷聲道。
“樊將軍此言差矣,實乃將軍自身擾攘,與我等無幹!”戲誌才上前勸解。
他知道,單憑張繡難以撼動樊稠,此刻隻需拖延時間即可。
人已被樊稠包圍,樊稠卻不急於動手,眯著眼打量戲誌才,轉向張繡問道:\"這位是?\"
樊稠能官至右將軍,絕非庸才。
此事即便樊吉有過錯,張繡一個小小人物竟敢在此挑釁,定有蹊蹺,或許別有所圖,樊稠第一個懷疑的就是張濟。
莫非是張濟背後指使,意欲構陷於他?
\"潁川人氏,戲誌才!\"戲誌才自報家門。
他並無心多談,隻盼顧天快些到來。
樊稠心存疑慮,與張繡等人虛與委蛇。
待察覺張繡等人意在拖延時,果斷下令:\"來人,拿下這些賊子!\"
樊稠翻臉無情,戲誌才心生忐忑。
什麽道理?這世道誰拳頭硬誰說話。
相反,張繡與典韋毫不慌亂。
他們雖無太多心計,但在萬軍中取敵將首級的本領卻不在話下。
擒賊先擒王,樊稠如此靠近,豈非小覷他們?
正待典韋準備出手之際,忽感勁風掠過,一柄品相非凡的方天畫戟劃破長空,直插入右軍大營轅門。
這戟,樊稠部下不知其名,但他卻一眼認出。
頓時大驚失色,脫口而出:\"呂布!\"
呂布威名天下皆知,一身白衣策馬而來,樊稠手心冒汗,死死盯著來者,兵卒也全然不動。
近前細看,樊稠發現虛驚一場,來者並非呂布,而是一個陌生人。
\"你是何人?\"樊稠上前質問。
顧天輕笑:\"我是誰並不重要,說了樊將軍也不會知道。不過,王子犯法尚且與庶民同罪。\"
\"樊將軍之子若違軍紀國法,又怎能逍遙法外?\"
顧天從馬背上躍起,取下方天畫戟,盡管隻是個無名小卒,但這方天畫戟的重量,隻有樊稠自己清楚。
呂布受董卓重用,真假不論,世人皆知。
十萬大軍駐紮洛陽以南,無論真假,這一事實擺在那裏。
樊稠臉色陰沉,張繡不過是個張家後輩,即便教訓一番也不成問題。
然而,此事涉及呂布,鬧到朝廷,樊稠難占便宜;即便私下解決,其兵力在呂布麵前也無優勢可言,無論怎樣,結果都對自己不利。
在樊稠眼中,樊吉是否有罪並不重要,拳頭才是硬道理。
“此事回營再議。”樊稠退了一步,選擇閉門商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