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我是神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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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了,顧老大,戲老二覺得柴浦是個難得的人才,若能留下幫忙屯田,定會如虎添翼。”典韋接著說道,“但我看那個家夥不順眼,總是高高在上,瞧不起人,好像廟裏的泥塑一樣。”
    他邊說邊模仿柴浦的模樣,惟妙惟肖,仿佛活靈活現。
    “要不是戲老二攔著,我早就動手教訓他了。”
    見顧天認真聽著,典韋撓撓頭補充道:“這事我也記住了。
    戲老二把柴浦當寶貝,我要是亂來,他非跟我翻臉不可。”
    “嗯,我跟你說下,這是韓響,我剛收的徒弟。”典韋從隨行隊伍中喚出一人,那人領頭而立,背負牛角大弓,身形修長,麵相斯文,約莫與王永同齡。
    “以後帶著兄弟們聽顧老大安排,明白嗎?”典韋囑咐韓響。
    他隻是調撥人手過來,不會隨顧天他們去泛水關,五裏莊還需有人駐守。
    “顧師伯!”韓響恭敬施禮。
    顧天忽然被叫作師伯,有些不適應,但論資排輩,確實如此,不便多言。
    他點頭應下,記住了這張年輕麵孔。
    隨後,典韋與顧天寒暄幾句,便朝張繡使了個眼色,二人肩並肩走開。
    兩人素來互不服氣,如今典韋把部下交由張繡指揮,心中難免不滿。
    不過,簡單解決便是——動手較量一番即可。
    張繡和典韋離開後,張薇立刻跳出隊伍,上下打量顧天:“你就是拐走我二哥的那位仙師吧?”
    顧天剛與張濟交談過,怎會不知張薇混跡其中?她私自離家,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其實眾人皆心知肚明。
    顧天承認自己是仙師,但“拐走”二字讓人生疑。
    張繡並非弱質纖纖之人。
    “這是我爹的說法!”張薇辯解。
    顧天嗤笑:“照你這麽說,我是不是還能說,你也被我拐走了?”
    “胡說八道!”張薇臉微微發紅。
    她雖著男裝、眉宇間透著英氣,言行爽朗,終究是個女兒身。
    “對了,都說你會掐會算,真有這本事嗎?露兩手讓我瞧瞧。”張薇挑釁道。
    韓響在一旁也好奇地望來,他在五裏莊聽聞過顧天的諸多傳聞。
    顧天凝視張薇片刻後,沉聲吩咐道:“備馬車!”
    此處距右軍大營不遠,調一輛馬車並非難事,但讓人費解的是,即便出自顧天之令,右軍大營卻無人響應。
    負責此事的馬廖與彭茂全然無視他的要求,這讓顧天頗感尷尬。
    眼看顧天迅速召集了一千六百餘人,本想看熱鬧的馬廖心中極不痛快。
    對顧天的話置若罔聞,畢竟他是樊將軍的心腹,而非顧天的仆從,為何要服從他的指令?
    彭茂雖在右軍地位不高,但身為從六品千夫長,弄輛馬車本應輕而易舉。
    “呸!”彭茂冷眼回瞪顧天,毫不客氣地啐了一口。
    內心暗自腹誹,活該如此,若老黃尚在,何至於此?
    彭茂始終對老黃的離開耿耿於懷,在破甲營中,他僅敬重老黃一人。
    “你欲卜算推衍,何需馬車?再說,我騎射嫻熟,非你想象的柔弱女子,若不信,咱們不妨一較高下,勝負尚未可知。”張薇朝顧天扮了個鬼臉。
    顧天無動於衷,隻淡淡回應:“馬車,總有派上用場之時。”
    隨後,他徑直走向馬廖。
    馬廖因兩次敗於破甲營而心生警惕,還未等顧天開口便急切詢問:“你有何意圖?”
    顧天微微一笑:“通糧官老黃已告老還鄉,此事想必你也知曉。”
    馬廖眉頭微蹙,確知此事,卻不知顧天找他作甚。
    “馬副將久經沙場,當明通糧官的重要。”顧天繼續說道。
    “接著呢?”馬廖聽出了些許不對勁,語氣中透著疑惑。
    \"軍中缺不得通糧官,左思右想,竟無人適合此職。不如讓馬副將暫代破甲營通糧官一職。\"
    \"什麽?\"馬廖驚愕出聲。
    他雖為副將,品級與彭茂相當,但通糧官卻是正七品,掌管全營糧草、軍械及士兵軍餉,是個極具實權的職位。
    此職過往無人問津,畢竟破甲營曾形同虛設。
    然而如今不同,樊稠將軍已調撥大量物資至泛水關,這可是實打實的好處。
    馬廖深知自己是樊稠心腹,若能擔任此職,定是天賜良機。
    可為何顧天如此大方?是示好還是另有深意?
    顧天未等馬廖多想,便揮手示意張永遞過大印與賬冊。
    馬廖接過後激動得手抖,卻聽顧天又道:\"不知能否借輛馬車?\"
    得了這般好處,馬廖自覺理應滿足顧天請求。
    於是匆忙返回右軍大營取車,引得彭茂冷嘲熱諷。
    \"你是不是傻了?\"顧天瞥見,忍不住訓斥。
    彭茂眉頭緊鎖,手指觸碰到了腰間的刀柄。
    顧天平靜地注視著彭茂的動作。
    ……
    彭茂緩緩鬆開刀柄,卻下意識地想啐一口唾沫,猛然想起顧天曾戲言他吃過馬糞,頓時猶豫起來。
    唾沫含在口中,既不願吐出,也不敢咽下。
    呸!
    權衡再三,他還是選擇吐了出來。
    典韋回到五裏莊後,馬廖興高采烈地從右軍大營借來一輛馬車。
    張繡對此感到十分好奇。
    “我給令妹算了一卦,卦象顯示,她稍後會乘坐馬車。”顧天笑著解釋道。
    張繡雖有些困惑,但並未深究。
    後來得知馬廖被任命為破甲營的通糧官,張繡起初頗為不解。
    這樣一個關鍵職位,為何交給心懷異誌的馬廖?這不是將破甲營的要害拱手讓人嗎?
    思索片刻,張繡恍然大悟,不禁對顧天的安排豎起大拇指。
    放眼整個破甲營,馬廖無疑是擔任此職的最佳人選,無人能及。
    ……
    破甲營編製滿員三千人,主將副將之下可設三名千夫長,各領千人。
    鑒於當前狀況,破甲營僅設有兩名千夫長,分別是張繡與彭茂。
    張濟帶來的部下皆為精銳輕騎兵,裝備精良,上陣即可衝鋒陷陣。
    這無疑是張濟對張繡這位侄子的極大信任。
    典韋所派來的士兵則多為步卒,五裏莊本就缺少戰馬,而戰馬本身價值連城,更何況是經過嚴格訓練的戰馬。
    如今群雄割據,各路諸侯動輒宣稱擁有十萬、數十萬大軍,董卓更是誇張地吹噓百萬之眾。
    但這些不過是虛言,並無實際意義。
    判斷一方實力,無需關注其誇大的兵力數字,隻需看是否能在傾盡全力後湊齊一萬騎兵即可。
    曆史上,真正的強者往往能做到這一點。
    即便董卓麾下看似龐大,若將所有騎兵集中起來勉強達到一萬,分攤到每位將領手中卻遠非如此。
    即便呂布號稱十萬大軍,也難以湊出一萬騎兵,樊稠的情況則更差,最多隻能組建三千人的輕騎營。
    相比之下,顧天所率領的破甲營並不遜色。
    張家私兵本就配備戰馬,加上從樊稠處獲得的五百匹戰馬,已具備組建輕騎兵的基礎。
    然而當前問題在於,韓響等人中許多人不會騎馬,需經係統訓練才能勝任。
    為此,顧天決定將兩方人員混合編組,以便張家輕騎為韓響團隊提供指導。
    啟程前往泛水關時,馬廖手持通糧官印,一路喜形於色,走在隊伍最前。
    顧天對王永頗為欣賞,便讓他擔任傳令兵。
    隨後,張繡帶領主力先行,彭茂與十餘名破甲營老兵殿後,顯得格格不入。
    毋庸置疑,像向柴浦、彭茂這樣的猛將確實具備非凡才能,值得重用。
    然而,僅憑言語無法贏得他們的真心歸附,畢竟他們都是理性務實之人,不會輕易受騙。
    顧天索性順其自然,相信柴浦身為司農寺出身者,不會抗拒五裏莊外的百畝良田。
    而彭茂身為沙場宿將,更不會拒絕驍勇善戰的精銳騎兵。
    彭茂悄悄跟在後麵,目光貪婪地盯著張家的騎卒,眼神熾熱,仿佛連口水都要流下來。
    顧天心裏暗笑,想看看彭茂究竟能忍多久。
    而張薇離開洛陽的大宅後,像掙脫束縛的小鳥,在馬隊中來回穿梭,玩得興致勃勃。
    從右軍大營到泛水關不過五十多裏,按理說一天便能到達,但顧天他們途中耽誤了些時間,隻能晚些抵達。
    所有的輜重都在泛水關,他們無法中途休息,否則夜裏隻能露天而眠,連遮風擋雨的地方都沒有。
    若是全員騎兵或許更快,半天即可趕到,可惜戰馬數量不足。
    行至半途,張薇漸漸沒了興致,垂頭喪氣地坐在馬上,時不時望向顧天身旁那輛醒目的馬車。
    猶豫良久,她終於策馬靠近。
    “喂,你怎麽猜到的?”張薇低聲道,語氣略帶羞澀。
    “我是神算子,”顧天調侃,“這本事還不錯吧?”
    張薇一躍跳上馬車,經過訓練的戰馬自動跟隨隊伍前進。
    趕車的是王永,他尚不知發生了何事。
    “需要我讓人送熱水過來嗎?”顧天善意詢問。
    張薇探出身子,狠狠瞪了顧天一眼,“ !”
    顧天摸了摸鼻子,自己明明是好意。
    對此一臉驚愕的張繡湊近問道:“怎麽回事?”
    一向拿妹妹沒轍的張繡,沒想到顧天隻用半天便讓張薇收斂了鋒芒。
    “女孩子的私密事,你應該明白。”顧天答道。
    顧天閱過《青囊經》,僅憑“望”便已洞悉真相,無需更多推演。
    張繡沉默片刻後,神色略顯尷尬,低聲咒罵了一句。
    顧天輕蔑一笑:\"行了,別在這兒丟人現眼了。
    連這種事都瞞不過你,你是真糊塗還是裝傻?\"
    顧天言辭越發不合常理,張繡驅馬前行,不願久留於此。
    對此,顧天雖無言以對,卻仍叮囑手下備好熱水,以示關懷。
    曆經長途跋涉,破甲營抵達泛水關時已近酉時。
    一路勞頓,眾人皆感疲憊,直至看見泛水關西門火光閃耀,才振奮精神。
    守將李蒙曾隨樊稠投效董卓,雖在曆史記載中鮮有提及,卻遠超一般庸碌之輩。
    李蒙與樊稠同為董卓舊部,但資曆相當,如今地位卻有高低之分,其中緣由耐人尋味。
    至於具體內情,顧天無從知曉,畢竟才剛與樊稠有所接觸。
    對於從未謀麵的李蒙,顧天也隻能憑傳聞了解。
    泛水關門緊閉,顯然已過宵禁時間,破甲營到來確屬稍遲。
    然而李蒙顯然早已得知破甲營即將抵達的消息,卻既未派人迎接,也未特意開城等待。
    這般態度,無疑是不歡迎。
    即便尚未見麵,顧天也能猜到李蒙此刻麵色定然如那緊閉的城門般冷漠。
    初臨泛水關,此地怕是難以久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