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平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其實……我跟曉冉都是二本院校的。”
    林薇愣了一下，看向梁平的眼神裏多了點驚訝，又轉頭看向曉冉，隨即笑了：“看不出來啊，你倆藏得夠深的。我還以為就我一個‘重點’呢。”她語氣裏沒半點輕視，反倒帶著點新奇，“那正好，你們學校管理鬆，考試回來應付一下就行，省得我一個人回去孤單。”
    曉冉一直沒怎麽說話，這時才抬頭，眼神裏帶著點小心翼翼的期待：“所以……我能跟你們倆一起回去嗎？專心準備考研，有不懂的地方，還能問問你們。”
    她其實早就想好了，哪怕隻是在同一個城市，能離梁平近一點，離那個她還沒完全想明白的未來近一點，也好。
    林薇拍了下手：“當然能！本來就該一起走，省得梁平這小子偷偷搞小動作。”她轉向梁平，挑眉道，“你那三室一廳，正好派上用場。我一間，你一間，曉冉一間，誰也別想搞特殊。”
    “我沒那意思……”梁平趕緊辯解。
    “有沒有意思不重要，規矩得立好。”林薇哼了一聲，“白天一起去圖書館複習，晚上各回各屋。你要是敢單獨叫曉冉進你房間，或者你往她屋裏鑽，咱們仨就擠一張床，誰也別想睡踏實——反正你自己說了，有時候看見人就渾身發燙，擠擠正好‘降溫’。”
    曉冉被逗得抿著嘴笑，輕聲附和：“我沒意見，一起複習還能互相督促。”
    梁平看著眼前這一幕，突然覺得心裏那點擰巴的勁兒徹底散了。他和曉冉都是普通二本院校的，林薇是重點的，可此刻站在一起，討論著同一個目標，那些學曆上的差異好像也沒那麽重要了。
    “行，都聽你們的。”梁平拎起地上的書包，“回去收拾東西，明天一早就出發。爭取到了那邊，咱們仨都能考上想去的學校。”
    林薇和曉冉跟在他身後，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要帶的複習資料，偶爾還會因為“誰占書桌靠窗的位置”拌兩句嘴，卻透著股說不出的融洽。
    梁平聽著身後的聲音，腳步輕快了許多。或許這樣才是最好的——沒有明確的答案，卻有共同的方向；沒有誰高誰低，隻有一起往前衝的勇氣。
    至於未來會怎樣？走一步算一步吧。至少此刻，他們正肩並肩，朝著同一個地方走去呢。
    梁平握著方向盤，聽著後座傳來的嘰嘰喳喳，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你說咱倆咋就因為一個男人，傻了吧唧跑到一塊兒擠車？”林薇戳了戳曉冉的胳膊，語氣裏帶著點自嘲。
    曉冉正翻著考研大綱，聞言抬頭笑了笑：“大概是……他太能折騰了。”
    “可不是嘛。”林薇往椅背上一靠，“以前追我的人排著隊，我理都不理，現在倒好，跟你一起擠在他這車後座，還得約法三章防著他越界，說出去都嫌丟人。”
    曉冉沒接話，隻是低頭看著書，嘴角卻悄悄揚了起來。其實她心裏清楚，不全是因為梁平，也因為林薇這股子直來直去的勁兒，意外地讓人討厭不起來。
    梁平從後視鏡裏看了一眼，見她倆聊得熱絡，自己反倒像個開車的司機，忍不住插了句嘴：“我這可是為了你們好，一起複習效率高。”
    “少往自己臉上貼金。”林薇翻了個白眼，“我們是為了考研，順便……監督你。”
    曉冉輕輕“嗯”了一聲，算是附和。
    梁平哭笑不得，合著他成了順帶的？他清了清嗓子，想找點話題，卻發現自己插不進她倆的話——她們從考研英語聊到專業課題，從圖書館占座聊到食堂菜譜，明明才認識沒多久，卻像是認識了很久的朋友。
    車窗外的風景飛速倒退，車廂裏的氣氛卻越來越暖。梁平聽著後座傳來的笑聲，突然覺得自己好像真的成了多餘的那個。但這種“多餘”，卻讓他心裏踏踏實實的，像小時候看著姐姐們湊在一起說悄悄話，明明插不上嘴，卻知道她們都在，很安心。
    “對了，”林薇突然探頭到前排，“你那三室一廳，有沒有陽台？我得養花。”
    “有，挺大的。”梁平趕緊說。
    “那我要把陽台占了。”林薇宣布完，又縮回後座跟曉冉說，“我養的月季可好看了，到時候開花給你插一瓶。”
    “好啊，我也喜歡花。”曉冉笑著應道。
    梁平握著方向盤，突然覺得這趟旅程好像不是去準備考研的，更像是……帶著兩個朋友回家過日子。至於那些沒說透的感情，好像也沒那麽急著要答案了。
    畢竟，能這樣安安穩穩地坐在一輛車裏，朝著同一個方向走，已經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