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嶠左一眼右一眼譏諷嘲弄的姿態，淩嵐兒不是沒看見，隻是她那時心裏隻想著一個事，不論冉嶠怎麽樣，她都不在乎，她交給冉嶠的任務，冉嶠已經完成了，這就夠了！
    淩嵐兒再打公新騁的電話，公新騁已經不接了，但他是個溫暖的人，幾秒鍾之後還是給淩嵐兒這個努力的後輩小姑娘回了一條簡短的消息：
    “在開會。”
    “哎！”
    淩嵐兒無奈歎息一聲，身體頓時急出了一層薄汗，心裏火急火燎的，電話是不能再打了，再打就成騷擾了。
    她找了個安靜的小會議室，專心在手機上劈裏啪啦打字給公新騁發消息：
    “公先生，練總讓我跟您說一下，剛剛實在抱歉，確實是突發事件，讓您等那麽久，現在已經處理完了，練總現在在會議室等著跟您連線，他說您如果實在走不開，也不用著急，您先忙，他可以等您一會兒的。”
    淩嵐兒把消息發過去之後，纖細白皙的小手指在桌子上敲來敲去，心焦。
    她期待這兩個祖宗今天下午能鏈接上，隻要今天能鏈接上，後麵的事她可能就真的不用操心了。
    此時，公新騁正坐在會議室的正中心，心不在焉地聽下屬做專項匯報，手機設置了靜音，正麵朝上放在他的右手邊，餘光時不時瞟上一眼。
    人生走到公新騁這個階段，不會輕易做出決定，自然也不會輕易否決一個決定。
    從他答應淩嵐兒跟練一森做線上溝通的那一刻起，他的好奇心就已經被調起來了，而且他從其他渠道了解到，這家公司已經在低調地籌備a股上市了，所以他要的是必要的尊重和一個台階而已。
    而淩嵐兒剛剛的那條消息恰恰都給到了，但他還在抻著，抻夠五分鍾的時間，他就下台階。
    可這五分鍾的時間，對練一森是素養的考驗，對淩嵐兒則是煎熬，搞不好就可能徹底崩了。
    淩嵐兒等不了，於是她在一分鍾之內又給公新騁發去一條消息：
    “公先生，您可以的話，提前跟我說一聲，我好調試視頻哈，練總已經在線，隨時都可以開始。”
    淩嵐兒這條消息一出，再次遞了台階，隱隱帶點催促的意味，還軟軟地施了點壓：【大老板等你呢，這麽大的排麵，還能不快點？】
    幾秒鍾之後，公新騁回複：“稍等，我現在回辦公室！”
    公新騁發出這條消息之前，曾短暫地在“現在”和“馬上”這兩個詞之間徘徊，就因為淩嵐兒的那句“練總已經在線，隨時都可以開始。”輕輕撥動了他的心弦。
    感受到被重視，他同樣想回饋以重視，但最後還是含蓄地選了“現在”這個詞，因為淩嵐兒是個傳遞消息的後輩，他要盡量維持一個前輩該有的沉穩和內斂。
    “好的，公先生。”
    淩嵐兒滿血沸騰，她雀躍地飛奔回練一森所在的會議室，忽的推開門，把練一森弄的心一沉。
    練一森手裏還拿著公新騁的簡曆，他黑著臉看著淩嵐兒，莫名其妙有點不爽，覺得她今天怎麽突然毛毛愣愣的？其實是隱隱的因為剛才淩嵐兒把他給點撥了，還在生悶氣呢。
    一向敏感多疑的淩嵐兒，此時才懶得管這老頭子是什麽臉色，她隻知道她可能將要辦成一件大事，於是對練一森淡然道：
    “公新騁現在回辦公室，馬上可以連線了。”
    練一森麵無表情點點頭，對淩嵐兒沉聲，你去看看段總、周總、張總、施總，他們都在的話，讓他們也都來聽一聽。
    “好！”
    淩嵐兒鎮定點點頭，迅速離開會議室，心裏其實已經樂開了花，做招聘這麽久了，她自然明白練一森是什麽意思，這是對一個候選人的重視和認可，她猜想練一森應該是認真看過公新騁簡曆了。
    淩嵐兒編輯了一條短消息，一個個複製黏貼換了稱呼發出去，轉達了練總的邀請。
    老板的邀請，被邀請者自然都是第一時間答複了淩嵐兒。
    很快，副總裁段翔、財務總監周璀燃、新事業部新入職的總監張紹洋都到了會議室，隻差練一森的創業夥伴施孝春。
    老板找，先發了短信，沒來，就是直接電話了，淩嵐兒很快打給了施孝春，施總接著電話就推門進來了。
    此時，公新騁已經上線。
    這樣的陣仗，需要淩嵐兒先一一言簡意賅對各位領導做介紹後再引入正題。
    當淩嵐兒完成自己的任務，起身準備給四位老總補打四份簡曆的時候，她是伴著這樣的聲音出門的：
    “實在抱歉啊，公先生，剛讓你久等了，現在半年度正是忙的時候，臨時的事情比較多，多多包涵啊！”
    這是練一森的聲音。
    淩嵐兒內心欣慰：【可以啊，練老頭終於懂事了一次。】
    接著是公新騁爽朗的聲音：
    “練總，您客氣了，理解的，理解的，我這也是，一天都是大大小小的會議 ，剛剛突然就被拉進去。”
    “。。。。。。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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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後，大家都是些寒暄的話，中間夾雜著寒暄又不失禮貌的笑聲
    淩嵐兒嘴角微揚，心中是高興的。
    她明白：都是場麵人，場麵人在場麵人麵前，彼此都是場麵人，隻在底下為難她這種牛馬小白，但這何嚐不是一種曆練？
    她漸漸能看得透，卻也享受其中，或許這就是成長的意義之所在吧！
    公新騁的線上視頻一直持續到下午四點鍾，淩嵐兒全程跟隨，一言不發，直到斷了線之後，會議室內瞬間安靜下來，大約半分鍾之後，練一森跟施孝春相視一笑。
    施孝春率先發言：“這樣的人都不需要多問，一看感覺就對了！”
    練一森滿意地點點頭。
    刹那間，淩嵐兒眼眶裏有一股熱乎乎的東西在打轉，她使勁睜大眼睛，想把那東西給吸回去，可是“啪嗒！啪嗒！”兩下落在紙上，浸濕了。
    “這人哪來的？”
    段翔笑嗬嗬地看著淩嵐兒問。
    前程無憂上找的。
    “最近更新簡曆了？”段翔疑惑。
    “不是，我找到的是10年前的簡曆，現在這份簡曆是我找他後要的。”
    “哈哈哈哈。。。。這樣的人，我以為獵頭推薦的，這個練總 得好好獎勵一下小淩啊，不簡單！”
    施孝春一個年近六十的慈祥老頭，看著練一森半開玩笑半認真道。
    練一森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淩嵐兒，沒接施孝春的話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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