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軍剛剛喘了一口氣，就聽到遠處傳來了發動機的轟鳴聲。
    他抬頭看去，又有兩輛車朝著這邊駛來。
    車燈在雪夜中顯得格外刺眼，很快就停在了街道的另一端。
    車門打開，又下來了七八個人。
    這些人和之前的那夥明顯是一起的，手裏同樣拿著各種家夥事。
    有人拎著鋼管，有人握著砍刀。
    阿軍的心沉了下去。
    本來對付剩下的幾個人他還有把握，但現在又來了這麽多增援，情況就變得非常糟糕了。
    他用手背擦了擦臉上的雪花，雪水混合著血跡在臉頰上留下斑駁的痕跡。
    呼出的熱氣在寒冷的空氣中形成白霧，很快就被夜風吹散。
    新來的那些人和剩下的原班人馬匯合，重新形成了包圍圈。
    阿軍數了數，現在麵對的敵人又回到了十幾個人的規模。
    而他的體力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了，肩膀上的傷口還在滲血，左腿也因為之前的舊傷而有些發軟。
    但他的眼神依然很冷，沒有任何退縮的意思。
    刀還在手中，文件袋還在懷裏，隻要他還有一口氣，就不會讓這些人得逞。
    那些人開始緩緩向他靠近，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殺氣。
    他們知道，這次阿軍再也沒有機會逃脫了。
    就在這個緊要關頭，街道的遠端突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刹車聲。
    幾輛麵包車幾乎同時出現，在路邊停下。
    車門迅速打開，十幾個人跳了下來。
    為首的是一個中等身材的男人，穿著一件黑色的羽絨服，手裏拿著一根甩棍。
    即使在昏暗的路燈下，阿軍也一眼就認出了他。
    是老五！
    老五看到被圍在中間的阿軍，臉色瞬間變得難看。
    阿軍身上的棉衣被撕破了好幾處，臉上有血跡，左肩膀明顯受了傷。
    而在他周圍，躺著七八個呻吟不止的傷員，地麵上到處都是血跡。
    雖然阿軍看起來還能站立，但任何人都能看出他已經接近極限了。
    “上！”老五大喝一聲，聲音在雪夜中顯得格外響亮。
    瞬間，他帶來的十幾個人全都衝了上去。
    這些人都是精心挑選的好手，戰鬥經驗豐富，配合默契。
    兩幫人立刻扭打在一起。
    鋼鐵碰撞的聲音在夜空中響起，夾雜著呻吟聲和怒罵聲。
    雪花還在紛紛揚揚地飄落，很快就把戰場裝點成一片混亂的白色。
    老五這邊的人明顯戰鬥力更強。
    老五沒有參與群體戰鬥，而是直接衝向被圍在中間的阿軍。
    途中有兩個敵人試圖阻攔他，但都被他用甩棍擊倒。
    他的動作很快，每一棍都能讓對方瞬間失去反抗能力。
    “走！”老五衝到阿軍身邊，伸手攙扶住他。
    阿軍沒有拒絕，任由老五扶著他朝麵包車的方向走去。
    此時的戰鬥已經接近尾聲，老五帶來的人占據了絕對優勢。
    那些原本圍攻阿軍的敵人要麽倒在地上，要麽已經開始四散逃跑。
    老五把阿軍扶上了一輛麵包車，然後自己也坐了進去。
    “開車！”他對司機說道。
    麵包車立刻啟動，迅速駛離了戰鬥現場。
    車裏的氣溫要比外麵高，阿軍靠在座椅上，感覺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
    但老五的臉色依然很難看。
    “你他媽的！還好老子來得及時，要不然你就死在這裏了！你為什麽不給我打電話？”
    他的語氣很憤怒，但阿軍能聽出其中的關切和擔心。
    阿軍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從口袋裏掏出一根煙。
    打火機的火焰在黑暗中跳動了一下，然後香煙被點燃。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讓尼古丁的味道在肺裏停留了幾秒鍾，然後緩緩吐出。
    “本來我以為是幾條小米蝦，”阿軍平靜地說道，“沒想到……”
    他的話還沒說完，老五就又開始罵了：“鳴哥是怎麽交代的？一旦你這邊有什麽情況，第一時間聯係我！你他媽的把鳴哥的話當耳旁風是不是？”
    阿軍吐出一口煙霧，在車廂裏形成了一層薄薄的霧氣。
    “我怕聯係你，到時候……”他停頓了一下，沒有把話說完。
    但老五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阿軍是怕連累他。
    現在北城的情況很複雜，秦天誠的勢力雖然受到了重創，但依然有一定的能量。
    如果老五因為救援阿軍而暴露，很有可能會出事。
    阿軍不想讓這件事，再把其他兄弟牽扯進來。
    老五的火氣稍微消了一些，但語氣依然很嚴厲：“我都明白，但是還是那句話，大家都是兄弟。”
    他頓了一下，然後繼續說道：“你覺得如果你出了事，鳴哥會怎麽樣？你覺得我們這些兄弟會怎麽樣？有些責任不是你一個人扛就能解決的。”
    阿軍默默地抽著煙，沒有反駁。
    他知道老五說得對，但作為一個在江湖上混了這麽多年的人，他已經習慣了獨自承擔風險。
    特別是在執行重要任務的時候，他總是希望能夠把危險控製在最小範圍內。
    但今晚的情況確實超出了他的預料。
    那些人不僅人數眾多，而且下手狠辣，顯然是有備而來的。
    如果不是老五及時趕到，後果確實不堪設想。
    “東西呢？”老五問道。
    阿軍把手伸進棉衣裏，掏出了那個文件袋。
    文件袋的表麵已經被血浸染了，但包裝還是完整的。
    阿軍檢查了一下裏麵的資料，確認沒有受到損壞。
    “我去送。”老五伸手要接過文件袋。
    但阿軍搖了搖頭：“上次是我和調查組接觸的，如果這次換了人，調查組那邊肯定會有想法。”
    這個考慮是對的。
    調查組雖然急需這些資料，但他們對提供資料的人也會有一定的戒心。
    如果突然換了聯係人，很可能會讓他們產生不必要的猜想。
    而且，阿軍和張文朗已經建立了初步的信任關係。
    如果要確保資料能夠被妥善處理，最好還是由他親自出麵。
    老五猶豫了一下：“你這樣能行嗎？”
    他擔心的不是阿軍的能力，而是他的身體狀況。
    雖然看起來傷勢不算太重，但畢竟剛剛經曆了一場激烈的戰鬥，體力消耗很大。
    阿軍笑了一下，那種笑容有些勉強，但依然很堅定：“放心。”
    老五看著他，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那行，我給你安排一輛車。”
    他對司機說了幾句話，麵包車很快就停在了路邊。
    另一輛麵包車開了過來，停在他們旁邊。
    “事情辦完第一時間聯係我。”老五說道，“到時候我送你出城。”
    阿軍點了點頭，然後準備下車。
    但老五拉住了他的胳膊：“注意安全。如果再遇到什麽情況，立刻給我打電話。”
    “好。”阿軍答應道。
    他拿著文件袋下了車，然後上了那輛新的麵包車。
    發動機很快就響了起來，車子駛入了雪夜中。
    老五看著麵包車的尾燈消失在夜色中，心裏依然有些不安。
    但他也知道，現在最重要的是讓阿軍完成任務。
    隻有把那些資料交到調查組手中，他們的努力才不會白費。
    老五重新坐回原來的麵包車，對司機說道：“回去。”
    車子掉頭，朝著剛才的戰鬥現場駛去。
    那裏還有一些善後工作需要處理。
    雖然老五這邊占據了絕對優勢，但戰鬥並沒有完全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