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十點，何勝的車準時停在四季酒店門口。
    楊鳴和劉誌學上了車。
    車子駛向半山區，路上何勝說：“劉特作昨晚給我打電話了，說他考慮好了。”
    “怎麽說？”楊鳴問。
    “原則上同意借貸，但他想先看看你的公司。畢竟是幾個億的事，他要了解一下實際情況。”
    “應該的。”楊鳴說。
    到了別墅，劉特作已經在客廳等著了。
    他今天穿得比較正式，白襯衫配西褲，但還是那副金絲眼鏡，笑起來還是一臉和氣。
    “楊總，何總。”劉特作站起來握手。
    “劉總。”
    三人在沙發上坐下。
    劉特作讓傭人上茶，然後直入主題：“楊總，我考慮過了，我願意借你錢。”
    楊鳴點頭，沒說話，等他繼續說。
    “但我需要先看看你的公司，鏡像影業現在什麽情況，團隊怎麽樣，項目進展如何，我要有個了解。畢竟這是幾個億的事，不能馬虎。”
    “理解，劉總想什麽時候去？”
    “今天可以嗎？”劉特作問。
    “可以，我通知那邊的人準備一下。”
    楊鳴拿出手機，給麻子打了電話。
    麻子正在鏡像影業開會，接到電話有些意外。
    “鳴哥，你在香江？”麻子問。
    “嗯，有點事過來。”楊鳴說，“今天有個客人要去公司看看，你安排一下。”
    “什麽時候？”
    “下午吧，讓公司準備一下，別太隨便。”
    “明白。”
    掛了電話，楊鳴對劉特作說：“下午兩點，可以嗎？”
    “可以。”劉特作說，“那我們先吃個午飯？”
    “好。”
    劉特作帶他們去了中環一家法國餐廳。
    餐廳在寫字樓的頂層，環境很好，價格也不便宜。
    吃飯的時候，劉特作問了一些鏡像影業的情況。
    何勝在旁邊補充，說鏡像現在和飛揚正在談合並。
    “飛揚我知道。”劉特作說，“在香江做了很多年了。”
    何勝說：“楊總已經拿下了飛揚的控股權，現在就是合並的問題。”
    “那合並之後，楊總的股份是多少？”劉特作問。
    “鏡像100%，飛揚51%。合並之後，我持有新公司70%左右的股份。”
    劉特作點點頭，沒再問。
    下午兩點，三輛車停在鏡像影業樓下。
    楊鳴、何勝、劉特作，還有劉誌學和劉特作的兩個保鏢。
    麻子在樓下等著。
    他穿著一身黑色西裝，看到楊鳴下車，快步走過來。
    “鳴哥。”
    “麻子。”楊鳴介紹，“這位是劉總，來看看公司。”
    “劉總好。”麻子伸手。
    “你好。”劉特作握了握他的手。
    一行人進了大樓。
    鏡像影業在十二層，整層都是。
    電梯門打開，迎麵是公司的前台，兩個年輕姑娘站起來鞠躬。
    “歡迎來到鏡像。”
    劉特作笑著點頭。
    麻子帶他們往裏走。
    公司裝修過了，不像之前那麽陳舊。
    牆上貼著公司拍的電影海報，《青春如夢》和《星際迷航》都在。
    走廊兩邊是辦公區。
    員工都在埋頭工作，看到楊鳴和麻子，有人抬頭打招呼，麻子點點頭。
    “公司現在有多少人？”劉特作問。
    “一百二十多人。”麻子說。
    “都是做什麽的？”
    “製片、宣發、藝人經紀、後期製作，還有財務法務這些。基本上一部電影從前期到上映，我們都能自己搞定。”
    他們走到一間大會議室。
    裏麵坐著十幾個人，都是公司的部門負責人。
    看到他們進來，全部站起來。
    麻子介紹：“這是我們的製片總監王凱，宣發總監李娜，藝人經紀總監張薇……”
    劉特作一一握手，態度很客氣。
    麻子讓他們坐下，然後開始介紹公司的業務。
    王凱說了一下正在籌備的幾個項目，李娜說了宣發渠道的建設，張薇說了藝人的簽約情況。
    劉特作聽得很認真，偶爾問幾個問題。
    他問得很專業，顯然對影視行業很了解。
    “現在簽了多少藝人？”
    “二十三個。”張薇說，“有幾個是新人，我們準備重點培養。”
    “有成名的嗎？”
    “有兩個在香江有一定知名度。”張薇說，“其他的都還在起步階段。”
    劉特作點點頭。
    會開了一個小時。
    劉特作看著挺滿意。
    下午四點，麻子帶他們去劇組。
    劇組在郊區的影視城，開車要一個小時。
    到了影視城，導演和製片人迎上來。
    他們在拍一部都市劇，投資不大，兩千多萬。
    劉特作在現場看了一會兒。
    演員在拍一場辦公室的戲，導演喊了好幾遍“卡”，演員的表現不太滿意。
    “這個演員是誰？”劉特作問。
    “公司新簽的。”張薇說，“演技還在磨練。”
    劉特作沒說話。
    他看了一會兒，就說要回去了。
    回市區的路上，劉特作說：“公司不錯，有潛力。”
    “謝謝劉總。”麻子說。
    “不過藝人這塊還需要加強，香江現在好的演員不多，你們要多挖掘新人。”
    “我們正在做。”麻子道。
    到了市區，已經晚上六點多。
    麻子訂了一家酒樓，說請劉總吃飯。
    酒樓在尖沙咀，是一家老字號。
    包廂很大，擺了兩桌。
    一桌是楊鳴、劉特作、何勝、麻子、柴峰、陳熙娜這些高層。
    另一桌是公司的藝人。
    藝人來了十幾個，男男女女，都打扮得很精致。
    尤美雯也在，她今天穿了一條黑色連衣裙，化了淡妝，看著很清純。
    開席之前，麻子讓藝人們過來敬酒。
    他們一個個端著酒杯，走到楊鳴和劉特作麵前，說些客套話。
    尤美雯走到劉特作麵前，笑著說：“劉總好，我是尤美雯。”
    劉特作看著她，眼睛亮了一下。
    他站起來，說：“你好你好，我知道你。《星際迷航》的女主角嘛。”
    “是的，謝謝劉總支持我們的電影。”
    “演得很好，很有潛力。”
    “謝謝。”尤美雯笑了笑，敬了一杯酒，然後退到旁邊。
    劉特作的目光跟著她，看了幾秒，才坐下。
    楊鳴看在眼裏，沒說話。
    酒過三巡，氣氛越來越熱鬧。
    藝人們輪流過來敬酒，麻子也不停地給劉特作倒酒。
    劉特作喝得不多，但很高興。
    吃到九點多，劉特作說要走了。
    楊鳴和何勝送他出去。
    車子開在路上，劉特作靠在後座上，說：“楊總，你公司那個尤美雯，不錯。”
    “是嗎？”楊鳴說。
    “嗯，長得漂亮，氣質也好。將來肯定能火。”
    “劉總看好她？”何勝插話。
    “看好。”劉特作說，“香江現在這種有靈氣的新人不多了。”
    他頓了頓，說：“她有男朋友嗎？”
    何勝笑了：“這個我不清楚。不過應該沒有吧，她才二十多歲，正是拚事業的時候。”
    “哦。”劉特作點點頭，沒再說話。
    車子開到半山區，停在劉特作的別墅門口。
    劉特作下車之前，對楊鳴說：“楊總，公司我看過了，很不錯。借貸的事，沒問題。具體條件，我讓我的律師跟你的人談。”
    “那就謝謝劉總了。”
    “客氣，咱們以後合作的機會還多著呢。”
    他下了車，走進別墅。
    車子重新發動，開往中環。
    車上，何勝轉頭看著楊鳴，笑著說：“楊總，看出來了吧？他對你們公司那個尤美雯有意思。”
    楊鳴看著窗外，沒說話。
    “這也不是壞事。”何勝繼續說，“他現在手上有錢，如果他真的喜歡尤美雯，咱們可以……”
    “怎麽？”楊鳴轉頭看著他。
    “就是……讓尤美雯多跟劉特作接觸接觸。”何勝說得很委婉，“他現在身邊肯定缺人陪，如果尤美雯能跟他走近一點，對咱們以後的合作肯定有好處。”
    楊鳴沒說話。
    他看著窗外，維多利亞港的夜景從車窗外掠過。
    何勝看他不說話，也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車子開到四季酒店門口。
    楊鳴下車之前，對何勝說：“何總，借貸的事，讓柴峰跟劉總的律師談。條件談好了，通知我。”
    “好。”
    楊鳴和劉誌學下了車，走進酒店。
    電梯裏，劉誌學問：“鳴哥，何總剛才那話……你怎麽看？”
    “什麽話？”楊鳴問。
    “就是讓尤美雯接近劉特作……”劉誌學說。
    楊鳴看著電梯門上反射出來的自己，說：“你覺得呢？”
    “我？”劉誌學愣了一下。
    “這個事情以後再說。”
    電梯到了。
    兩人走出來，各自回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