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黑蓮噬月掩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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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潭映著殘缺的月輪,阿澈俯身掬水時,水麵忽地浮出張陌生麵孔。那人眉間生著黑蓮印,眼尾細鱗泛著幽藍,手中玄鐵杖點過水麵,漣漪竟凝成霜刃刺向他咽喉:"魔心宿主,可算等到月蝕之時了。"
阿澈偏頭避過殺招,心口神目迸出金光。潭底突然竄出十二條鎖魂鏈,鏈頭拴著的銅鈴刻滿黑蓮紋:"寒霖老賊挖目鎮魔時,可曾說過這神目會引來噬月黑蓮?"陌生人踏浪而立,玄鐵杖裂開露出柄骨笛,"本座夜闌,來收這份養了三百年的魔債。"
笛聲驟起,潭中躍出三百具纏著水藻的屍傀。阿澈足尖剛點及水麵,屍傀眼眶突然綻開黑蓮花苞,腐肉間鑽出的藤蔓纏住他腳踝:"哥哥好狠心......"屍傀喉間發出的竟是阿泠的嗓音,"連妹妹的屍身都舍得毀......"
"裝神弄鬼!"阿澈並指斬斷藤蔓,黑血濺在神目上灼起青煙。夜闌的骨笛忽然調轉音律,滿月竟被黑雲蝕去半輪:"少宗主可知,你降生那夜正是黑蓮噬月時?"他玄鐵杖插入潭底,拽出條霜紋鎖鏈,"寒霖為鎮你魔氣,將你半魂封在此處——"
鎖鏈盡頭拴著的冰棺破水而出,棺中少年與阿澈容貌無二,隻是眉心血蓮如墨。夜闌的骨笛抵住冰棺,黑蓮花瓣雨般墜落:"多完美的魔胎......寒霖當年剜目換魂,竟是為養這具替身傀!"
阿澈神目突然刺痛,記憶如毒蛇鑽入靈台——產房血泊中,寒霖將啼哭的嬰孩一分為二,霜紋劍尖挑著半枚魔心:"阿兮,這孩子的罪......為夫來背。"劍鋒刺入冰棺時,潭底黑蓮驟然盛放。
夜闌的玄鐵杖突然暴長,杖頭黑蓮綻開露出森森利齒:"時辰到了!"噬月的黑雲凝成巨蓮壓向潭麵,三百屍傀化作黑霧湧入冰棺。棺中魔胎睜眼的刹那,阿澈腕間琉璃骨突然炸裂。
"少主接劍!"
潭邊古鬆後閃出個戴青銅儺麵的劍侍,拋來的佩劍纏著言兮的冰綃。阿澈執劍劈向冰棺,劍氣卻被魔胎徒手捏碎:"哥哥好生薄情......"魔胎頸間浮現與阿澈相同的霜紋,"當年爹爹選你棄我時,也是這般果決。"
夜闌的骨笛裂開縫隙,滲出暗綠毒霧:"好戲開場了。"他足尖點過水麵,每步都綻開黑蓮。阿澈的劍鋒刺入魔胎心口,卻見其中跳動著半枚染血玉鎖——正是阿泠周歲時戴的那枚!
"原來你才是阿泠......"神目突然映出真相,阿澈的劍勢猛然滯住。魔胎趁機扣住他手腕,黑蓮藤蔓順血脈鑽入心口:"當年爹爹剖開我胸膛時,哥哥在做什麽?"腐化的霜紋爬上阿澈臉頰,"在喝用我心頭血煮的長壽麵啊!"
夜闌的狂笑震碎潭麵,噬月黑蓮徹底吞沒殘光。青銅劍侍突然扯下麵具,露出九嬸爬滿黑蓮紋的臉:"老奴等這一刻太久了......"她枯爪插入自己丹田,扯出團跳動的蠱蟲,"小姐當年難產時,姑爺選的從來都不是您......"
阿澈的神目突然淌下血淚,魔氣與黑蓮在體內廝殺。冰棺中的魔胎徹底蘇醒,指尖凝出霜刃刺向夜闌:"蠢貨!真當本座是你養的狗?"刃光劈碎骨笛的刹那,潭底浮起三百盞黑蓮燈,"噬月大陣已成,你們都是祭品!"
九嬸的蠱蟲突然爆開,毒霧中浮現言兮臨終畫麵——她染血的手指在地麵勾畫黑蓮陣,霜紋劍倒插心口:"澈兒......娘親給你留了條生路......"陣圖最後一筆,竟是通往潭底暗道的密紋。
阿澈突然引劍自刎,魔血噴濺在黑蓮燈上。夜闌驚怒地發現燈焰正被魔血反噬:"瘋子!你可知這樣會魂飛魄......"
"魄散又如何?"阿澈笑著捏碎神目,金光裹住魔胎,"爹爹教過......"他抱住掙紮的阿泠跳入潭心漩渦,"噬月陣的陣眼,從來都在執念最深之人心裏......"
黑蓮凋謝時,殘缺的月輪重新浮現。夜闌的玄鐵杖寸寸成灰,青銅劍侍化作青煙消散。潭底浮起塊冰碑,上麵歪斜刻著孩童字跡:"爹爹,阿泠怕黑。"
阿澈從血泊中爬起,手中攥著半枚染血的玉鎖。月光映亮暗道的入口,石壁上言兮用血繪製的黑蓮,正被新的藤蔓緩緩覆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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