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銀針刺脈鎖神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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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藤穀的晨霧還未散盡,阿澈的指尖已撫上心口。霜紋之下,星髓如蟄伏的毒蛇隱隱躁動,每一次心跳都牽出撕裂般的鈍痛。他靠坐在祖樹盤虯的根脈間,望著掌心那縷從青藤族長手中接過的白發——情絲纏在腕間,涼得像一截化不開的雪。
    “少宗主這脈象,倒比九幽的怨魂還亂。”
    戲謔的女聲自藤蔓深處蕩來。阿澈抬眼,見一襲黛色羅裙掠過樹梢,女子足尖點過優曇花蕊,落地時驚散幾隻飲露的翠蝶。她腰間懸著串銀鈴,鈴舌卻是細長的銀針,針尖淬著幽藍的光。
    阿澈的霜紋鶴驟然警覺,翎羽炸開如刃。女子卻輕笑一聲,銀鈴脆響中,三枚長針已釘入他肩井穴:“青藤族的情絲可壓不住星髓,寒公子若想活過今夜——”她指尖又撚出一針,抵住他喉間跳動的血脈,“得求我。”
    針尖刺破皮膚的刹那,阿澈的神目忽現重影。恍惚間,他見女子羅裙下探出條青鱗蛇尾,尾尖金環刻著熟悉的霜紋——正是寒霖劍鞘上的紋路!
    “你身上有他的印記。”阿澈攥住她手腕,星髓順經脈反撲。女子蛇尾猛然纏上他腰腹,鱗片刮過葬心木的焦痕:“不愧是寒霖養出的狼崽子,連‘蛇醫’柳銀燭都敢咬。”
    藤蔓忽然簌簌分開,盲眼笛師拄杖而來,竹笛指了指女子:“柳姑姑,族長許你入穀行醫,不是讓你拿活人試針。”
    “行醫?”柳銀燭蛇信舔過銀針,“我是在替他爹還債呢。”她突然扯開阿澈前襟,心口霜紋間竟纏著縷縷黑氣,“三百年前寒霖求我以蛇蛻為引,封住他兒子靈台內的星髓。如今封印將潰……”她指尖劃過他劇烈起伏的胸膛,“少宗主,你猜這毒發作時,先瘋的還是先死的?”
    阿澈悶哼一聲,星髓如岩漿般在經脈奔湧。柳銀燭的銀針暴雨般落下,針尾係著的紅線纏住祖樹氣根,將他吊懸半空:“寒霖當年抽我三片護心鱗,今日便用他親兒的血來養!”她蛇尾絞緊阿澈脖頸,金環貼上他眉心霜紋,“讓我瞧瞧,神王血脈的魂魄……嘶,怎麽是碎的?”
    劇痛中,阿澈恍惚見寒霖立於蛇窟。青年神王的白虹劍插在蛇母七寸,劍穗卻係著個啼哭的嬰孩:“柳醫仙,借你族聖物一用。”他剖開蛇母心髒取出血色玉髓,將其按入嬰兒心口,“這孩子若活不過三歲,我寒霖自絕於萬蛇窟前……”
    “原來你爹的毒誓應在這兒了。”柳銀燭的尖笑刺破回憶。她蛇尾鱗片倒豎,金環滲出猩紅毒液,“寒霖用我族聖物封你星髓,卻害得萬蛇窟枯竭——今日這‘鎖神魄’的針法,少宗主可要仔細受著!”
    七枚銀針沒入天樞穴的瞬間,祖樹氣根驟然收縮。阿澈的魂魄仿佛被撕裂成千萬片,每一片都映著寒霖支離破碎的過往——他看見父親跪在暴雨中剜出護心鱗,血水混著蛇毒浸透繈褓;看見言兮將冰魄珠嵌入自己靈台時,霜紋灼穿了她半張麵孔;最後一片殘魂裏,寒霖抱著具焦黑的屍身跪在雷劫下,那屍身的手腕係著褪色紅繩,正是青藤族藤月的遺物……
    “柳銀燭!放開他!”
    青藤族長踏著優曇花瓣疾奔而來,白發在毒霧中狂舞。他掌心祖樹氣根化作長鞭,抽向蛇醫後心:“你要的蛇蛻在我這兒,與這孩子無關!”
    柳銀燭蛇尾橫掃,擊碎氣根長鞭:“藤瀾,你護著的不過是寒霖另一個謊言!”她獠牙畢露,毒液濺上阿澈心口霜紋,“當年寒霖剜你妹藤月的心頭血,可不單是為了封星災——”
    藤瀾身形一滯,祖樹氣根忽地萎頓。阿澈趁機掙斷紅線,白虹劍貫穿蛇尾,卻見金環中浮出藤月殘影:“阿哥……別信寒霖……他抽我的血是為……”
    殘影被毒霧吞噬。柳銀燭癲笑著捏碎一枚蛇蛻,穀中頓時地動山搖。無數毒蛇自裂縫湧出,蛇群中央拱衛著一具水晶棺——棺中女子麵容與藤月一模一樣,心口插著寒霖的霜紋劍!
    “藤月肉身未腐,是因寒霖用霜紋劍釘住了她的魂魄。”柳銀燭的銀針刺入水晶棺,“少宗主可知,你每動用一次白虹劍,便有縷魂火從這丫頭腦中抽走?”她蛇瞳逼近阿澈,“寒霖所謂救世,不過是借萬人性命煉一場續命的局!”
    藤瀾踉蹌跪地,祖樹花瓣簌簌凋零。阿澈的霜紋鶴突然哀鳴著撞向水晶棺,鶴喙啄在霜紋劍上,濺起刺目火花。劍身震顫的刹那,阿澈靈台劇痛,三百道被封印的記憶如洪流衝破桎梏——
    雷劫下的寒霖渾身焦黑,懷中藤月的屍身突然睜眼。他顫抖著將白虹劍刺入她眉心,劍尖挑出的卻不是魂魄,而是一枚跳動的星髓:“澈兒,爹必須把災禍封進你體內……”他剖開嬰兒心口,星髓與蛇母玉髓交融,“等時候到了,柳銀燭會教你用銀針……鎖住這毒……”
    記憶中的劇痛與現實重疊。阿澈嘔出黑血,星髓在銀針牽引下凝成鎖鏈,將他與水晶棺中的藤月相連。柳銀燭的蛇尾纏住棺槨,毒液腐蝕著霜紋劍:“寒霖既要你承他的債,我便讓你親眼看著——”她銀針引動星髓鎖鏈,“看著你爹如何用至親魂魄,養他的白虹劍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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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夠了!”藤瀾的嘶吼引動祖樹共鳴。萬千氣根刺入柳銀燭蛇軀,卻見水晶棺中的藤月突然抬手,握住了心口的霜紋劍:“阿哥……”她瞳孔中星芒流轉,“寒公子體內……有我的半縷魂……”
    劍刃抽離的刹那,藤月肉身化作飛灰。阿澈心口的星髓鎖鏈驟然崩斷,銀針盡數倒飛而出。柳銀燭蛇尾炸開血霧,癲狂中捏碎最後一片蛇蛻:“寒霖!你連親兒的魂魄都敢拆解重組……噗!”
    未盡的話語被白虹劍貫穿,劍身映出阿澈猩紅的雙眸:“這一劍,是替藤月姑娘還的。”
    藤瀾接住空中飄散的飛灰,祖樹氣根溫柔裹住殘燼。柳銀燭垂死掙紮著甩出銀針,針尖卻停在阿澈眉心三寸——那裏懸著枚冰晶凝成的優曇花瓣,瓣上沾著言兮殘魂的氣息。
    “鎖神魄的針法……終究困不住因果……”蛇醫的軀體在毒霧中消散,最後一眼望向水晶棺殘片,“寒霖……你欠萬蛇窟的……有人會討……”
    青藤穀重歸寂靜時,阿澈跪在祖樹下嘔出星髓凝成的黑血。藤瀾將情絲白發係上他腕間:“柳銀燭的毒激出了你體內所有星髓,三日內若不重鑄封印……”他指尖撫過阿澈心口焦痕,“這具身子,便要成破軍星複生的容器了。”
    白虹劍忽地低吟,劍穗冰魄玨映出寒霖殘影。青年神王立於星海之間,手中銀針正將星芒縫入虛空:“澈兒,待你見到這幻象時,去北荒尋最後三枚蛇蛻……”他身後浮現言兮懷抱嬰兒的畫麵,嬰孩繈褓內露出一角血色蛇鱗。
    阿澈握緊霜紋鶴的斷翎,望向北方翻湧的雷雲。腕間銀針留下的孔洞滲出金血,每一滴都凝成優曇花的形狀——那是藤月殘魂最後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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