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麵壁思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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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逸垂眼冷笑道:“池叔叔何必這麽著急,你不清楚他怎麽了,我相信倪鵬師兄應該很清楚自己這是怎麽了,對嗎倪鵬師兄?”常逸跟著池竹魄一樣喊著倪鵬。
    池義洵目光流轉,視線先落在常逸身上,接著又移到池竹魄身上。他仔細端詳著兒子的麵容,注意到他的表情竟然與常逸一模一樣。作為一個久經世事的老狐狸,池義洵自然心知肚明其中緣由。
    實際上,自從他對池秉心生警惕並加以防備之後,常逸在為他診治時曾經透露過一個重要信息。在他們來到這裏之前,池義洵體內的毒素就從未中斷過。這個事實,他們三人心中都非常清楚,一直有個隱藏得極深的人在持續給他下毒,而且是他無比信任之人。
    池義洵再次將目光投向倪鵬的時候,他的眼神變得極為複雜,其中交織著懷疑、憤怒和失望,就好像在質問倪鵬為什麽要背叛自己對他的信任。然而,此刻的倪鵬正遭受著金蠶蠱毒的折磨,根本無暇顧及其他事情。他臉上痛苦的表情一直沒有消失過,甚至到了最後,倪鵬的額頭和脖子上的青筋都凸了起來,表情也變得異常猙獰。
    倪鵬可是自己親手培養出來的得意弟子!想當初,倪鵬初入師門時還是個懵懂無知的少年,但他憑借著自己的天賦和努力,很快就在眾多師兄弟中脫穎而出。池義洵對他寄予厚望,並將自己畢生所學傾囊相授。池義洵一直以為他們師徒二人感情深厚,懷疑誰他都不願懷疑倪鵬,可如今………
    “師父,師父救我,救救我啊……”倪鵬已經快要疼得失去理智了,他滿臉猙獰地看向池義洵,用虛弱而顫抖的聲音求救道。
    常逸則默默地走到了一旁,輕聲說道:“你給池叔叔下毒的時候,可曾想過自己也會有承受這毒藥折磨的一天?不過,你所承受的痛苦,可比池叔叔要多得多呢……”
    說罷,常逸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憐憫,但更多的還是冷漠和決絕。他的金蠶蠱可比一般尋常的金蠶蠱毒性還要強,而且是金蠶蠱直接在倪鵬體內作亂,直到吸幹倪鵬體內所有精血為止。倪鵬之所以會落到如此下場,完全是他咎由自取。如果不是他心術不正,想要謀害池義洵,又怎麽會遭受這樣的報應呢?
    此時此刻,倪鵬終於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他後悔不已,倪鵬又看向池竹魄,他知道這個常逸是池竹魄帶來的,隻要池竹魄開口,那個常逸肯定會救自己,於是倪鵬艱難的爬向池竹魄,嘴裏求饒道:“池師弟,你救救大師兄,你忘了你小時候是大師兄一直帶著你,大師兄把你當親弟弟一般。”
    池竹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目光戲謔地望著倪鵬,語氣輕慢而隨意地道:“哦?如此說來,我豈不是還得多謝大師兄的‘關照’不成?那麽被你們視為親人究竟要付出怎樣的代價?莫非就是要謀害我這世上唯一的親人嗎?亦或是絞盡腦汁也要將我這個所謂的‘親人弟弟’給除掉?敢問被你們當作親人所需要付出的代價是否也忒大了些!”
    倪鵬怎麽也沒有料到,池竹魄竟然如此冷酷無情!盡管他承認自己犯下了毒害師父的罪過,但他從未想過要傷害池竹魄一分一毫啊!倪鵬一直以來都將池竹魄視為親弟弟一般嗬護備至,對他可謂是一片赤誠之心。縱使池竹魄離開十幾年倪鵬自認自己對池竹魄從未變過。
    真正欲取池竹魄性命的人,其實一直都是那個愚蠢至極的池秉!若不是為了利用池秉在前方打頭陣,替自己掃清障礙,自己又怎會與池秉等人合謀?那些個人沒一個靠得住的,本來他想等將來自己登上掌門寶座之時,自然有的是法子來對付池秉。到那時,掌門之位和赫赫聲名皆會歸屬於自己!試問,又有誰不想坐上那高高在上的掌門之位?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他所追求的一切,又有何錯之有?
    倪鵬眼見池竹魄看自己的眼中毫無溫度,心裏清楚他不會救自己,既然不論怎樣都會死,自己又何必求人?成王敗寇,他認了。
    馬長老對於一直給掌門投毒的人竟然是倪鵬,實在有些難以置信。畢竟,他可是看著倪鵬一步步成長起來的啊!他怎麽也想不到......一切居然都已經變得如此麵目全非!
    “為什麽?你為什麽要這樣做?難道你師父待你不好嗎?”馬長老滿臉驚愕地問道。
    倪鵬強忍著身體傳來的陣陣劇痛,癲狂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好,師父待我確實很好,甚至不比池秉差。師父對我也是極其信任的,可是那又……那又如何?”說到這裏,倪鵬因為劇痛而停頓了一下,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深吸一口氣,強忍著身體的疼痛,繼續說道:“自我加入守天派以來,始終都謹守門派規矩,不敢有絲毫逾越之處。可是,又有誰看到了我的付出,我的努力?”
    他的聲音充滿了悲憤和不甘,仿佛要將心中壓抑已久的情緒全都釋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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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師父把池秉帶回來之後,一切都變了。竹魄離開後,池秉變得越來越囂張,越來越過分。門派中被他們攪得烏煙瘴氣、天翻地覆!如今的守天派,早已不是當初的模樣,哈哈哈……已經爛透了,爛到了根裏!”
    說著,倪鵬轉頭看向池義洵,眼中閃爍著憤怒的光芒,質問道:“掌門,您可知道潘行借著您義子池秉的名義,糟蹋了多少無辜的弟子嗎?您又是否知道,現在門派中被楚昌輝、孟津這些人搞得烏七八糟,一片混亂?”
    他的話語如同一把利劍,刺破了門派表麵的平靜,讓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他們都清楚倪鵬說的這些,隻是他們不敢說。
    池義洵痛心疾首地說道:“鵬兒啊,這些事情你為何不和我講呢?”
    那被稱為鵬兒的弟子慘笑一聲道:“說?您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離家出走都未曾去找過,難道還會在意我這個小小的弟子嗎?我人微言輕,又有何資格讓您上心呢?”
    池義洵聽到這話,眉頭皺得更深了,他沉聲道:“誰說我沒有尋找阿魄?作為一派掌門,我並非萬能,也無法事事洞察秋毫。況且,我所做的每一件事並不會向你們解釋清楚。守天派弟子眾多,我要一個一個告知你們我的想法,我的做法嗎?你們若發現了問題卻不主動告知於我,我又如何能知曉?”
    池義洵望著倪鵬在無盡的痛苦中備受折磨,終究還是於心不忍,扭頭看向池竹魄,說道:“阿魄,救救他吧,鵬兒畢竟自小就將你帶在身旁,不管怎樣,他對你算是一片真心。”
    池竹魄聽聞,看向池義洵,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心中暗道:這老家夥對誰都心慈手軟,唯獨對自己的親生兒子嚴厲苛刻,絲毫不留情麵。嗬………有什麽好難受的,自己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池竹魄轉頭看向常逸,問道:“去看看他是否還有救?”
    這下可讓常逸犯了難,他一臉的為難,說道:“活著的金蠶蠱哪是那麽好控製的,我又不是苗疆人,根本不會控製它,我和它之間的溝通全靠交情,它現在正在你大師兄體內撒歡呢,我就算叫它,它也不一定會理我。”
    倪鵬聽到這,心中一片冰涼,他知道自己這下是徹底沒救了。這可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說來可笑,當初那金蠶蠱毒還是他找來的,本想毒害別人,沒想到最後自己卻要死在這金蠶蠱之下。
    池竹魄看向池義洵,說道:“您也聽到了,不是我不想救他,是根本沒有其他辦法。”這句話從池竹魄口中說出,倒顯得他有些冷漠,無情了。
    池竹魄看向池義洵,說道:“您也聽到了,不是我不想救他,是根本沒有其他辦法。”這句話從池竹魄口中說出,倒顯得他有些冷漠,無情了。
    “這………”池義洵皺起眉頭,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忍,他緩緩地將目光移向地上的倪鵬,似乎想要說些什麽,但終究還是開不了口。接著,他又轉頭看向常逸,聲音略微顫抖地問道:“常逸啊,難道真的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常逸無奈地攤開雙手,歎了口氣說道:“池伯伯,我怎麽會欺騙您?這金蠶蠱可不是一般的毒物!一旦它鑽進人體內,就會瘋狂地吸食人的精血,直到把人吸幹才肯罷休。而且,倪鵬師兄因為長期接觸金蠶蠱毒,身上已經沾滿了它們的氣息。所以,金蠶蠱才會循著氣味找到他。如果他沒有接觸過那些蠱毒,或許還能逃過一劫。”常逸的話語雖然平靜,但其中的意思卻再明顯不過——倪鵬現在的遭遇完全是他咎由自取,與其他人毫無關係。如若不是他心腸歹毒,又怎會有此一劫?
    倪鵬已然明白自己必死無疑,橫豎都是一死,與其在無盡的折磨中苟延殘喘,倒不如給自己一個痛快。於是,他心一橫,毫不猶豫地咬斷了自己的舌頭,用這種極端的方式結束了自己的痛苦。
    倪鵬死了,死的決絕,所有人都得到了自己應有的結局,包括孟長老最後也被逐出了守天派。
    池義洵經此一事,仿佛一夜之間被抽走了全身的精氣神一般,整個人變得無比蒼老,仿佛一下子老了十歲!他的臉上布滿了皺紋,眼神也變得黯淡無光。
    這件事情對池義洵打擊太大了,他不僅失去了自己最得意的弟子,還失去了一直以來視如己出的義子。而更讓他痛心的是,就連自己的親生兒子此刻都在怨恨著自己!這一切來得太突然,讓池義洵措手不及,他不知道該如何麵對這樣的局麵,心中充滿了無盡的痛苦和悔恨。
    “阿魄,爹已經垂垂老矣,你留下吧,守天派需要你。”池義洵欲把守天派托付給池竹魄,他早已厭倦塵世紛擾,隻想守著妻子的墓地了此殘生。
    池竹魄卻不以為意,整個人慵懶的靠在椅子上,淡淡的回道:“掌門之位還是另覓賢能比較好,畢竟我有自己的門派要打理,也無暇分心去管守天派的事,我看你身邊跟著的小弟子挺不錯,何不將門派傳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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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指阿暮?”池義洵看向池竹魄詢問道。
    池竹魄沒有看池義洵,隻嗯了一聲,算作回答,池義洵深深看了眼池竹魄,點頭道:“好!聽你的,既然你不想回來,那把守天派交給你信得過的人也好。”
    池竹魄就知道,這老家夥就是一隻修煉千年的老狐狸,最危險之時他能把阿暮帶在身邊片刻不離身,自然是知道些什麽。池竹魄嘴角微揚,並不搭話。隻是坐直身體,語氣淡然道:“明日我要啟程回去了,以後每年我會回來一趟祭拜我娘。老家夥,你老了,如果覺得孤單就來不念山,七弦門來找我。”
    池義洵聽到池竹魄的話,原本沉重的心,猶如注入了一股暖流,看來阿魄隻是嘴上沒有原諒自己。
    “哈哈哈………好孩子,好兒子,我還要陪著你娘,隻要每年回來一趟,還認我這個爹,爹就已經很滿足了。”池義洵一臉欣慰。
    池竹魄用餘光看到池義洵眼眶裏含著淚的模樣,心裏多年的鬱氣也消散了,終歸是自己在這世間唯一的親人。
    言沛宛一邊做飯,一邊聽常逸說今日在清風閣的事,嘴裏嘟囔著:“沒想到,那個倪什麽的大師兄看似溫和有禮,沒想到居然也是個狠角色。”說著,言沛宛停下手中的活,看向常逸,笑道:“常大夫,是不是你們這種看起來謙謙君子模樣的人都是一樣,人狠話不多,表麵溫和實際內心暗黑?”
    常逸剛咬了一口的胡蘿卜差點卡在嗓子裏,他拍了好久胸口才順過氣來,立馬叫屈:“沛宛,你可不要以偏概全啊,我隻是個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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