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碎片在小北掌心燙出青煙，崔無咎的皮靴碾過滿地銅錢殘片時，光譜儀突然發出尖銳蜂鳴。
    這位刑偵隊長單膝跪在龜甲碎片前，防彈背心的金屬搭扣映著儀器屏幕上的波紋數據："龍涎香濃度超標四百倍，這玩意本該抹在抹香鯨頭骨上......"
    "在風水局裏，龍涎是鎮煞的活引子。"問天沾血的指尖劃過龜甲裂口，暗紅紋路突然像活蛇般扭動起來。
    他猛然扣住崔無咎持儀器的腕子，"順著地脈酸值走！"
    三人跟著儀器紅光鑽進地縫時，小北的帆布鞋底突然打滑。
    傾斜六十度的岩壁上布滿青黑色鱗狀凸起，崔無咎的戰術手電掃過，整片河床突然漾起幽藍熒光——那些所謂的"岩石"竟是由數百萬枚倒扣的龍鱗形晶體堆疊而成。
    "九丈深的鎮海石。"問天咳嗽著抹去嘴角黑血，掌心血珠突然懸浮成北鬥狀，"當年鄭和寶船壓艙用的就是......"
    小北突然將半截龍首碎片插進岩縫。
    暗河發出類似脊椎錯位的脆響，平靜的水麵瞬間炸起三米高的浪牆。
    問天被逆流衝得撞在鱗岩上，卻嘶聲大笑："好丫頭！
    這假龍脈養的就是個倒懸局！"
    崔無咎的匕首在浪濤中精準刺入某片逆鱗。
    當刀尖卡進凹槽的瞬間，整條暗河突然靜止在半空。
    懸浮的水珠折射著戰術手電的光，在穹頂拚出盤曲的龍形虛影。
    "退後！"問天扯開衣襟，胸口浮現出與瓦礫堆裏鐵屑相同的刺青圖案。
    但比他更快的是從水龍眼眶裏滲出的黑霧，那些霧氣落地便凝成披甲持戈的陰兵，腐鏽的青銅麵具上全嵌著帶血絲的鱗片。
    崔無咎對著最先撲來的陰兵連開三槍。
    9毫米子彈穿透霧氣的瞬間，防彈衣左肩突然發出腐蝕的滋滋聲。
    他扯開領口，發現彈孔狀的破洞邊緣竟呈現出龍鱗狀焦痕。
    "癸水化形，好手段。"問天兩指捏住小北掌心的翡翠碎片，在崔無咎滲血的肩頭飛快劃了道符，"勞駕崔隊長再放二兩心頭血？"
    "你他媽早說需要......"崔無咎的咒罵被岩壁震顫打斷。
    懸浮的水龍虛影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實體化，龍須掃過之處，陰兵鎧甲上的鱗片嘩啦作響。
    問天突然撕開自己滲血的衣袖，蘸血在鱗岩上畫了個殘缺的卦象："龍脈血畫符需至陽之人，你常年佩槍染煞，倒是......"
    "抽400夠不夠？"崔無咎咬牙將匕首拋給他，槍口已經對準自己左臂靜脈，"但你要是敢把今晚的事寫進案件報告......"
    小北突然將翡翠碎片按在問天畫的符咒上。
    當崔無咎的鮮血滴入翡翠裂紋時，那些龍鱗狀的岩壁突然開始分泌粘稠的金色液體。
    九幽教祭司的冷笑從水龍喉嚨裏傳來，但比黑霧更先籠罩三人的，是岩壁上逐漸成型的血紅色敕令——某種古老封印正在蘇醒的敕令。
    當崔無咎的鮮血在岩壁上蜿蜒成符文時，光譜儀的蜂鳴聲突然變成了低頻震動。
    問天沾滿鮮血的食指按在顯示屏上，數據波紋竟與斬龍陣的走勢完美重合。
    “坎位偏兩度！”他大喊著拉動崔無咎的戰術背帶，後者踉蹌著將最後一道血痕甩向右側凸起的龍鱗晶簇。
    暗河裏水龍的虛影突然發出如金屬斷裂般的哀鳴。
    小北的帆布鞋在濕滑的岩壁上摩擦出火星，翡翠碎片在她虎口燙出焦痕：“陣眼在第七節脊椎！”崔無咎的彈匣已經打空，他卻把警用強光手電卡在鱗片縫隙裏——爆閃的冷白光恰好映出祭司操控陰兵的黑霧絲線。
    “借你煞氣一用！”問天的白發像活物一樣纏住崔無咎的配槍。
    當槍管在符咒中燒得通紅時，刑偵隊長突然讀懂了風水師眼中瘋漲的星辰軌跡。
    他扣動扳機的瞬間，子彈裹挾著斬龍陣的金光，沿著黑霧絲線逆流轟入祭司藏身的鍾樓。
    爆炸的氣浪掀飛了三人頭頂的岩層，問天胸口的刺青正在吞噬他最後的力氣。
    他抓著崔無咎染血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那裏跳動的頻率竟與地脈震顫同步：“二十八次……每分鍾……”白發風水師在昏厥前突然露出冷笑，“下次見麵……記得帶o型血……”
    小北的驚呼被地底傳來的龍吟聲淹沒。
    當她扶起問天時，戰術手電的餘光映照著風水師的脖頸——青灰色的龍鱗紋路正在皮下蠕動，仿佛有活物要從脊椎裏破體而出。
    崔無咎扯開被腐蝕的防彈衣，發現肩頭彈孔殘留的金色液體，竟與岩壁上蘇醒的古老敕令同頻閃爍。
    “你的血在發光！”小北突然把半截龍首碎片按在崔無咎掌心。
    當血珠滲入翡翠裂紋時，暗河底部突然泛起細密的波紋。
    數百萬枚倒扣的龍鱗晶體開始緩緩翻轉，露出背麵密密麻麻的暗紅色銘文——就像有一支無形的刻刀正在岩層深處書寫天書。
    崔無咎的警用記錄儀突然自動開啟，鏡頭對準晃動的岩壁。
    光譜分析模塊瘋狂報錯，但紅外成像卻清晰顯示出地脈走向——那些原本應該是數據線的紋路，此刻正在組合成某種生物的脊椎輪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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