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昆侖雪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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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
    朔風卷著鵝毛大雪,將昆侖山脈染成一片銀白。裴硯裹緊披風,六指無意識摩挲著懷中的璿璣玉衡殘片,殘片在寒夜中散發著微弱的暖意,與遠處雪山深處若隱若現的星淵卦象共鳴。蘇晚的霜魄弓突然震顫,弓弦上凝結的冰棱折射出詭異的幽藍——前方百丈懸崖下,無數青銅儺麵正鑲嵌在冰壁上,組成巨大的五國城圖騰。
    “小心!這些冰壁有蹊蹺。”沈父的聲音被風雪撕碎。他剛抽出軟劍,腳下的積雪突然化作無數冰蛇,纏住三人腳踝。冰蛇表麵布滿西夏文咒文,所過之處,皮膚泛起霜花。裴硯瓷化的手臂燃起淨化火焰,卻見火焰接觸冰蛇的瞬間被凍成冰晶。
    蘇晚拉開霜魄弓,三支冰箭破空而出,射中懸崖上的青銅儺麵。震耳欲聾的轟鳴中,冰壁轟然崩塌,露出隱藏其後的雪洞。洞口兩側立著兩尊冰雕武士,手中握著的長槍竟是用星淵器殘片鍛造,槍尖閃爍著熟悉的紫金色光芒。
    “這是五國城的‘雪域守陣’。”沈父的星隕軟劍劃出凜冽劍風,劈開迎麵撲來的雪刃,“每尊冰雕都封印著一位星淵宿主的亡魂。”話音未落,冰雕武士突然複活,長槍刺出的瞬間,槍身浮現出五國城大祭司的虛影。
    裴硯與蘇晚雙生之力全開,金色火焰與銀色流光交織成網,卻在觸及虛影的刹那被吞噬。千鈞一發之際,璿璣玉衡殘片爆發出強光,照亮冰雕武士眉心的印記——那是與九霄印同源的星紋。“攻擊印記!”裴硯大喊,霜魄弓的冰箭與淨化火焰同時擊中印記,冰雕轟然碎裂,釋放出的亡魂化作星光沒入殘片。
    雪洞深處傳來古老的 chanting 聲,地麵開始劇烈震動。沈父的星隕軟劍突然指向洞頂:“快!星淵器就在上方的冰宮!”三人順著冰壁攀爬,卻見洞頂垂下無數冰錐,每根冰錐都串著戴著青銅儺麵的屍體。屍體胸口的傷口處,隱約可見未完全消散的混沌核心氣息。
    當他們終於抵達冰宮入口時,整座宮殿突然亮起幽藍光芒。宮門緩緩開啟,裏麵擺放著巨大的冰棺,棺中沉睡著的,竟是五國城大祭司的真身。大祭司胸口鑲嵌著完整的星淵器——萬象鏡,鏡麵流轉著詭異的紫色光暈,倒映出汴京皇宮、相國寺、官窯等地的畫麵,而畫麵中的混沌核心,正在悄然複蘇。
    “原來他從未真正死去...”蘇晚握緊霜魄弓。冰棺四周,十二尊青銅傀儡自動蘇醒,傀儡手中的法器分別對應星淵七器的殘缺形態。傀儡身上纏繞的鎖鏈,與汴京官窯地底的如出一轍。
    沈父的星隕軟劍泛起寒芒:“這些傀儡是用曆代星淵守護者的骸骨煉製的。想要奪取萬象鏡,必先...”話未說完,冰棺中的大祭司突然睜開眼,萬象鏡爆發出的紫色光柱將三人籠罩。裴硯在強光中看到了可怕的畫麵:五國城的戰船已集結在東海,而汴京皇宮深處,鄆王的密室裏,新的混沌核心正在孕育。
    “雙生子,你們以為能阻止無間宴?”大祭司的聲音在冰宮中回蕩,“萬象鏡早已看透你們的命運。來,成為祭品,讓星淵裂縫...”話音未落,裴硯的六指突然不受控製地舉起璿璣玉衡殘片,殘片與萬象鏡產生劇烈共鳴,紫色光柱中,竟浮現出沈墨尚未消散的殘魂。
    “哥!小心!”沈墨的殘魂發出急切的呼喊,“萬象鏡的弱點在...”話未說完,冰宮的穹頂突然坍塌,無數冰錐如雨墜落。裴硯拉著蘇晚和沈父衝向萬象鏡,卻見大祭司的身影化作黑霧,融入鏡麵。而在鏡麵深處,一個比混沌核心更恐怖的存在,正在緩緩蘇醒...
    【中】
    冰錐墜落的轟鳴聲中,裴硯的六指死死扣住璿璣玉衡殘片,殘片與萬象鏡的共鳴震得整座冰宮顫抖。沈墨的殘魂在紫光中忽明忽暗,他的聲音穿透時空:“鏡麵...倒影裏的星淵卦象是關鍵!”話音未落,十二尊青銅傀儡同時發動攻擊,手中法器化作鎖鏈,將三人困在萬象鏡前。
    蘇晚甩出銀針組成屏障,卻見傀儡的攻擊輕易穿透銀網。千鈞一發之際,沈父的星隕軟劍劃出星淵七器的虛影,劍氣與傀儡碰撞,爆出刺目火花。“你們去破鏡!我擋住這些傀儡!”沈父的衣衫被劍氣割裂,鮮血染紅了雪白的地麵。
    裴硯與蘇晚對視一眼,雙生之力化作流光衝向萬象鏡。鏡中的大祭司發出冷笑,鏡麵突然扭曲,將兩人吸入鏡中世界。這裏時間與空間錯亂,他們置身於汴京貢院、相國寺、官窯等場景的重疊幻境,每個場景都有無數青銅儺麵漂浮,儺麵瞳孔裏倒映著混沌核心的影像。
    “找到卦象!”裴硯的六指泛起金光,在幻境中開辟出道路。蘇晚的霜魄弓射出冰箭,擊碎阻攔的儺麵,卻發現箭光所到之處,場景愈發扭曲。突然,蘇晚的銀眸鎖定貢院場景的角落——那裏的一麵銅鏡上,用鮮血繪製著半幅星淵卦象。
    兩人剛要靠近,鏡中世界突然崩塌,大祭司的黑霧凝成實體,手中握著由考生魂魄編織的鎖鏈:“雙生子,你們逃不掉的。萬象鏡能預見未來,也能...”他的話音被沈墨的殘魂打斷,星光化作利劍刺向大祭司。混亂中,裴硯將璿璣玉衡殘片按在鏡麵上,殘片光芒與卦象共鳴,照出鏡麵深處的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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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現在!”蘇晚拉開霜魄弓,冰箭精準射入裂痕。萬象鏡發出刺耳的尖嘯,鏡中世界開始瓦解。大祭司驚恐地想要逃離,卻被裴硯瓷化的手臂抓住。“還沒完!”裴硯將雙生之力與殘片力量全部注入萬象鏡,“告訴我,鄆王的陰謀還有什麽!”
    萬象鏡的裂痕中浮現出一幅幅畫麵:汴京皇宮的密室裏,鄆王正在用《元佑黨人碑》殘石鑄造新的混沌核心容器;五國城的戰船底部,藏著能吞噬星淵之力的巨型漩渦機關;而在昆侖山脈更深的地方,封印著星淵七器最初的鑄造者——一位被稱作“淵主”的神秘存在。
    “淵主...不可能...”大祭司的黑霧開始消散,“你們以為集齊七器就能封印混沌?太天真了...淵主的蘇醒...”話未說完,萬象鏡轟然炸裂,碎片化作星光沒入裴硯的六指。鏡外,沈父已傷痕累累,最後一尊傀儡的法器即將刺穿他的心髒。
    裴硯與蘇晚衝出鏡外,霜魄弓的冰箭與淨化火焰同時擊中傀儡。傀儡化作齏粉的瞬間,萬象鏡的核心部件——一塊刻滿星圖的鏡片懸浮在空中。蘇晚剛要去拿,遠處雪山傳來地動山搖的轟鳴,冰層下,一雙巨大的紫色眼睛緩緩睜開,而在汴京方向,新的混沌核心已經成型,鄆王的笑聲混著無數考生的哭嚎,穿透了千裏雪原...
    【下】
    冰層下的紫色巨眼睜開刹那,昆侖山脈的積雪瞬間沸騰成紫色霧氣。萬象鏡的鏡片突然脫離蘇晚掌控,化作流光沒入冰層裂縫,鏡中殘留的星圖竟在霧氣中自行重組,拚湊出淵主的輪廓——那是個由星淵之力與混沌核心交織而成的巨型虛影,每根發絲都纏繞著五國城的咒文。
    “攔住它!”沈父的星隕軟劍刺入地麵,劍身上的星隕紋路與冰層產生共鳴,暫時延緩了裂縫擴張。裴硯六指燃起三重淨化火焰,卻在觸及紫色霧氣的瞬間被腐蝕成灰燼。他胸口的星淵核心瘋狂跳動,竟與淵主虛影產生詭異共鳴,六指皮膚下浮現出與鄆王密室中相同的星淵卦象。
    蘇晚的霜魄弓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冰寒,冰箭射向淵主眉心,卻在接觸虛影的瞬間被吞噬,反而讓淵主的輪廓更加清晰。淵主開口時,聲音如同萬千人同時低語:“六指血脈...雙生之力...正合我蘇醒之需。”冰層裂縫中伸出無數帶著倒鉤的觸手,觸手表麵流轉著五國城大祭司的麵容。
    千鈞一發之際,沈墨的殘魂突然化作星光注入裴硯體內。裴硯的六指迸發出耀眼金光,與淵主的混沌之力相撞。“原來如此...”裴硯咬牙道,“星淵七器不僅是封印,更是牢籠!”他將璿璣玉衡殘片按在胸口,星淵核心的力量與殘片共鳴,在周身形成金色護盾。
    沈父見狀,將星隕軟劍拋向蘇晚:“用劍引動霜魄弓!星隕與冰寒相克,或許能...”話未說完,一根觸手貫穿他的左肩。沈父強忍劇痛,以劍為引,蘇晚同時拉開霜魄弓。冰藍與銀白光芒交織,化作巨型箭矢射向淵主心髒位置的星淵卦象。
    箭矢命中的刹那,淵主發出震天怒吼,冰層開始大麵積崩塌。裴硯趁機躍起,六指直插淵主眉心的萬象鏡殘片。混沌之力瘋狂反噬,裴硯的皮膚寸寸崩裂,卻死死握住殘片:“蘇晚!毀掉所有星淵卦象!”蘇晚會意,霜魄弓連發七箭,擊碎淵主周身的咒文圖騰。
    淵主的虛影開始消散,可就在眾人以為勝利在望時,汴京方向傳來驚天動地的轟鳴。鄆王的聲音混著混沌核心的嗡鳴,穿透千裏雪山:“雙生子,昆侖的好戲不過是前菜!新的混沌核心已吞噬百名狀元魂魄,而你們,將親眼見證...”話音未落,淵主殘留的力量突然化作黑紫色閃電,擊中裴硯手中的殘片。
    殘片爆發出的強光中,裴硯看到了更可怕的未來:五國城戰船集結東海,船頭的巨型漩渦正在吸收星淵之力;汴京皇宮地底,新的混沌核心膨脹成遮天蔽日的球體;而他自己的六指,竟與淵主的虛影完全重合... 蘇晚的呼喊聲將他拉回現實,卻見沈父的身影搖搖欲墜,昆侖山脈的裂縫中,又有新的混沌氣息正在聚集。
    “走!回汴京!”裴硯握緊殘片,六指上的灼傷愈發劇烈,“無論前方是什麽,我們都要在淵主完全蘇醒前,毀掉鄆王的陰謀!”三人轉身踏入風雪,而在他們身後,萬象鏡的殘片在冰層深處重新組合,鏡中倒映出鄆王陰森的笑臉,以及汴京上空那團正在成型的混沌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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