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這周末跟我回家看看我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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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念,你是不是瘋了?”
    他的怒氣從齒間溢出來。
    “桑總的嘴太髒了,給您洗洗。光洗應該沒什麽用,您平時要注意消一下毒。”
    她轉身又倒了杯水,這次的水明顯比剛才更燙,熱氣直往她臉上撲。
    “桑總還有事嗎?”
    她低頭看了一眼水杯,一切盡在不言中。
    要是再亂說話,她就燙死他。
    桑白滿臉水漬,水珠不停從下巴滾落下去,神色陰翳,難以置信。
    從前的舒念,就算她自己死也不可能會傷害他一下。
    實在太陌生了。
    她現在跟以前簡直判若兩人,跟哪根神經被繃斷了一樣,徹底放飛自我了。
    “舒念,你是不是瘋了?”他又問了一遍。
    “瘋了的是你。”舒念一句都不想跟他多說。
    “你跟沈晏宸很熟嗎?”
    舒念轉身,桑白在她身後問。
    她頓了一下,回頭看他。
    “桑總想問什麽?”
    “第一次見麵,在場那麽多人,他偏偏選了籍籍無名的你負責這個項目。”
    “上次在商場他突然出現,瞬間事情急轉直下,都完美脫身。”
    “這一次,項目剛剛轉到幼怡手裏他就來了。”
    桑總走上來兩步,微微傾身盯著她的眼睛,似要看穿她所有的秘密。
    他比她高很多,這是他第一次彎腰跟她說話,是為了興師問罪。
    舒念揚唇微笑,眼裏無盡涼薄。
    “原來桑總是來為你的白月光打抱不平。項目沒在你白月光手裏,你不甘心?”
    “不好意思,踢到我你算是踢到鐵板了,這個項目我不會讓出去,你有本事就開除我。”
    桑總濕淋淋的臉看起來寒意格外重。
    “你跟沈晏宸是什麽時候認識的?他為什麽這麽關照你?”
    舒念覺得他有病。
    他自己在戀愛期間劈腿白月光,她不爭不搶退出了,他居然還敢跑來關注她的私生活。
    這麽好奇是吧?
    舒念頭一揚,目光涼薄又譏諷:“他為什麽關照我嗎?因為我是他老婆,我們結婚了,他不關照我,難道關照你嗎?”
    【我是他老婆】
    【我們結婚了】
    這是第二次她說這話,第一次是他拽她去醫院。
    那會兒她是在氣頭上。
    這一次也是在氣頭上。
    兩次氣頭上雖然都是氣話,可她儼然把那男人當成她的退路了。
    他不再是她的首選了嗎?
    不管怎樣,他從沒想過有朝一日她會是別人的。
    這些年他早把她當成生命中的一部分,她這樣說,無異於身體的某一部分要叛逃。
    等桑白回過神來的時候,手已經掐到舒念的脖子上了。
    纖細的脖頸在他手裏,像一株嬌嫩的花枝,稍微一用力就會折斷。
    他怒紅了眼睛,掐緊她的脖子,過度用力以至於手背上青筋暴起。
    偏他手裏的這株花十分執拗,被他掐緊了脖子還是繃緊了臉冷冷瞪著他,一點不肯認輸。
    頗有魚死網破的態勢。
    她這副模樣,他已經很多年沒見過了。
    上一次她這樣是什麽時候呢?
    細細想起來,應該是高二那年的夏天,她被隔壁班的幾個小混混攔在放學的路上。
    當時她一個小女孩,以一對眾,也是這樣擰直了臉不肯認輸。
    那是她和他的初相見。
    這樣的表情,應該是對敵人的。
    好像在告訴他,初見她是這樣的神色,分別是這樣的神色,命運像在此刻形成了閉環。
    桑白像是忽然被燙到手,猛的一下鬆開她了。
    舒念呼吸到新鮮空氣,白皙的脖頸一圈紅痕,臉也漲紅了,隻剩一雙眼睛依舊清冷。
    “當年桑總護過我一次,以至於那些人的拳頭沒落在我身上。今天桑總差點把我掐斷氣,算是還了當年的救命之恩。”
    “從此我們兩清了。”
    手中的紙杯早就被捏變形了,她順手丟進垃圾桶裏,轉身離開了茶水間。
    桑白呼吸有些不暢,剛才那杯灑出去的水好像灑在他的呼吸道裏了。
    舒念離開不久後桑白也走了,他沒回辦公室,直接回了景麓花園。
    茶水間有個儲物室,裏麵堆滿雜物,還有兩盆比較高的常綠植物。
    此刻從常綠植物後麵走出來一個人。
    她手裏拿著手機,神情震驚。
    舒念回到辦公室,楚嘉寧和文溪就忙不迭湊上來:“桑總找你什麽事?”
    舒念搖搖頭,打開了被叫停的方案——她以為再也沒有機會觸碰的方案。
    倆人看到她脖子上的紅痕了,麵麵相覷,不敢再說話。
    隻是楚嘉寧在心裏又給桑白記上一筆:達不到目的就打人的暴力男。
    至此,她對桑白的濾鏡全部碎光光。
    顏竺親自下令,還是之前的人跟著舒念做這個項目。
    陳星和趙華也湊過來,眼裏沒有對事業的渴望,全是對偶像的崇拜。
    “所以昨天晚上不是我在做夢,我真的跟沈總一起吃飯了。不僅如此,他還聽到了我們這些底層勞動人民的心聲,今天就過來給我們討回公道了。”
    兩人歌頌了一番沈晏宸的功德,這才開始找舒念分配任務。
    馬上要放年假了,這個項目最早也要年後才能敲定方案,舒念把他們之前負責的版塊交給他們,隻讓他們按照之前的做。
    如果不是桑白和雲幼怡從中插一腳,方案應該在年前就能定下來。
    下班後舒念接到了桑白的電話。
    她已經把他電話拉黑了,如今能聯係的隻有微信,桑白是用新號碼給她打的。
    “舒念。”他的聲音通過電流傳來,明顯比下午柔和了很多,“這周末跟我回家看看我母親。馬上要過年了。”
    桑白的母親,黃向春女士,一個保養得很好的貴婦人。
    她雖然人幾乎不在他們麵前露麵,但是時時刻刻關注著她兒子的動向。
    當年桑白第一次帶她去見黃女士的時候,她的第一句話就是:
    “追在桑白後麵這麽多年,終於被他帶回來見母親了,開心嗎?”
    她的話極盡諷刺,她聽得出來。
    他們吃飯的地方在一家小餐館,環境不好,黃女士麵露嫌棄,可是那餐館是她挑的。
    黃女士看不上她,故意羞辱她,她也看得出來。
    但她那時候愛桑白,一顆真心全捧到他麵前了,她覺得他願意帶她見媽媽,是愛她、想跟她有未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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