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過紗簾，在賀淩軒的睡臉上投下一片溫柔的金。他側過身，手臂自然地環住身邊的人——蘇瑤正蜷在他臂彎裏，呼吸均勻，睫毛在眼下投出淡青的陰影。床頭櫃上的電子鍾跳到七點，他低頭吻了吻她的發頂，輕聲道：“該醒了。”
    蘇瑤迷迷糊糊翻了個身，指尖無意識地勾住他的袖扣。“再睡五分鍾？”她的聲音帶著剛醒的沙啞，像浸了溫水的絲綢。
    賀淩軒低笑出聲。他想起昨夜蘇瑤窩在沙發上，翻著項目資料時被咖啡嗆到的模樣——她總說自己“退伍了就不用保持警惕”，可看文件時還是會不自覺地挺直脊背，像當年在邊境哨崗值勤。“五分鍾。”他應著，低頭用鼻尖蹭了蹭她的額頭，“但醒了就要陪我去公司。”
    蘇瑤猛地睜眼，眼底閃過一絲狡黠。“賀總這是……怕我賴床？”她伸手戳了戳他的胸口，“昨天還說要陪我去買菜，做你最愛的番茄燉牛腩。”
    賀淩軒握住她的手，放在唇邊輕吻。“再重要的事，也比不過我太太做的飯。”他的目光落在她腰間的戰術刀上——那是她昨天剛從保險櫃裏取出來的，“不過今天可能需要你幫忙。”
    蘇瑤的笑容僵了僵。她想起昨夜賀淩軒在書房翻文件到淩晨的模樣，想起他揉著眉心說“這次合作要是黃了，公司要虧三個億”。“什麽事？”她問，聲音裏帶著不易察覺的緊張。
    上午十點，賀氏集團頂樓的總裁辦公室。
    賀淩軒站在落地窗前，手裏捏著份燙金的合作協議。窗外的梧桐葉被風掀起，漏下的光斑落在“xx新能源聯合研發項目”幾個字上——這是他花了三個月時間，親自飛了八趟歐洲，和德國最大的新能源企業談下來的合作。項目一旦落地，不僅能填補公司在氫能源領域的空白，更能讓他徹底擺脫“賀家旁支”的標簽，成為真正能獨當一麵的掌權者。
    “賀總，趙氏集團的趙天宇來了。”秘書敲門進來，“說有急事要見您。”
    賀淩軒的瞳孔微微收縮。趙天宇是他的大學同學，也是京市有名的紈絝子弟，仗著家裏有幾個錢，總愛在他麵前耀武揚威。更讓他不快的是，趙天宇從大學時就對蘇瑤有好感，當年追求蘇瑤被拒後，至今都沒放下。
    “讓他進來。”賀淩軒坐回辦公桌後，手指無意識地敲了敲那份協議。
    趙天宇穿著一身限量款西裝，腕間百達翡麗的表盤在陽光下泛著冷光。他推開門，臉上掛著輕佻的笑：“淩軒，聽說你最近在談個大項目？”
    賀淩軒沒接話，隻是將協議推過去。“趙總今天來，是為了這個？”
    趙天宇的目光掃過協議上的甲方名稱，臉上的笑更深了。“淩軒，不是我說你，這項目你接得太急了。”他抽出鋼筆，在協議上畫了個叉，“德國那邊的技術團隊，我已經談好了。他們說，和我合作更有誠意。”
    賀淩軒的指節在桌麵輕叩兩下。“趙總這是要截胡？”
    “談不上截胡。”趙天宇靠在沙發上，雙腿交疊，“就是覺得，你一個搞房地產的，未必能玩得轉新能源。不如我把項目接過來，分你兩成利潤？”
    蘇瑤站在門口，聽著兩人的對話，指尖悄悄攥緊了口袋裏的手機——她剛收到線報，趙天宇最近在賭場輸了不少錢，急需現金流。而賀淩軒的這個項目，正是他能翻身的關鍵。
    “趙總好算計。”蘇瑤走進來，聲音裏帶著笑，“不過我記得，德國那邊的技術團隊最看重的是合作方的行業信譽。賀氏去年剛拿了‘全球綠色企業百強’，這個頭銜，趙氏有嗎？”
    趙天宇的臉色變了變。“蘇小姐這是……替賀總出頭？”
    “我隻是陳述事實。”蘇瑤走到賀淩軒身邊，指尖輕輕碰了碰他的手背，“再說了，趙總要是真有能力，何必來搶別人的項目？”
    賀淩軒的目光落在蘇瑤臉上，眼底閃過一絲暖意。他突然站起來，將協議收進抽屜，轉身對趙天宇說：“趙總，合作是雙方自願的事。如果趙氏有興趣，我們可以重新談。但前提是，你得先證明自己有能力做好這個項目。”
    趙天宇被噎得說不出話，甩袖離開時，撞得門“砰”地一聲。
    蘇瑤望著他的背影，輕聲道：“他這是惱羞成怒了。”
    “惱羞成怒？”賀淩軒冷笑，“他這是怕了。”他打開抽屜，拿出另一份文件，“我讓人查了，趙氏最近在海外有個礦產項目，資金鏈斷了。他截胡我們的項目，是想拿我們的資金填窟窿。”
    蘇瑤接過文件，掃了眼數據，瞳孔微縮。“他這是把我們當冤大頭？”
    “沒錯。”賀淩軒的手指劃過文件上的簽名，“但這次，他踢到鐵板了。”他轉身抱住蘇瑤，“所以，我需要你幫我個忙。”
    當晚八點，趙天宇的私人會所。
    水晶吊燈在頭頂折射出細碎的光，將整個包廂照得如同白晝。蘇瑤穿著賀淩軒讓人定製的酒紅色禮服，坐在沙發上，指尖輕輕敲著麵前的紅酒杯。她麵前的茶幾上擺著份文件——那是她從趙天宇秘書那裏“不小心”拿到的，裏麵詳細記錄了他近期的資金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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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小姐，這杯酒你可得喝了。”趙天宇端著酒杯湊過來，身上帶著濃烈的香水味，“我可是為了你，推了三個飯局。”
    蘇瑤接過酒杯，淺酌一口。“趙總這麽熱情，讓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她的目光掃過包廂角落的男人——那是德國技術團隊的負責人施密特教授，此刻正皺著眉看手表。
    “淩軒沒告訴你？”趙天宇的聲音突然低了下去，“這個項目，德國人最在意的是合作方的穩定性。你陪我喝幾杯，我保證讓他們明天就簽合同。”
    蘇瑤放下酒杯，指尖在桌下按了按手機——她已經給賀淩軒發了定位。“趙總，我酒量不好。”她笑了笑，“不如這樣，我幫你聯係幾個潛在的投資人？他們最近在找新能源項目，說不定能幫你填上資金缺口。”
    趙天宇的臉色變了變。“你……”
    “趙總別急著拒絕。”蘇瑤從包裏拿出份資料，“這是我一個朋友的基金公司，他們對新能源很感興趣。如果能談成，你不僅能拿到投資，還能借著他們的名氣，重新和德國人談合作。”
    趙天宇的目光落在資料上，瞳孔微微收縮。他知道蘇瑤說的“朋友”是誰——京市最神秘的“星耀資本”，連他父親見了都要禮讓三分。
    “好。”他幹笑兩聲，“我信你一次。”
    淩晨一點，蘇瑤坐在回酒店的車裏，望著窗外飛逝的街景，手機突然震動。是賀淩軒發來的消息：“安全屋到了嗎？”
    她回複“到了”，又補了句：“趙天宇的資金缺口比我們想的還大，他明天肯定會找你談。”
    賀淩軒秒回：“等我。”
    蘇瑤靠在座椅上，想起今夜施密特教授離開時說的話：“蘇小姐，你讓我想起了當年的自己——為了項目，什麽都能豁出去。”她摸了摸腰間的戰術刀，突然笑了。或許，她骨子裏的“戰士”基因，從來都沒消失過。
    次日中午，賀氏集團會議室。
    賀淩軒坐在主位，施密特教授坐在他右側，趙天宇則像個小學生似的坐在角落。蘇瑤站在賀淩軒身後，手裏端著杯茶，目光平靜地掃過眾人。
    “經過慎重考慮，我們決定和賀氏繼續合作。”施密特教授推了推眼鏡，“但有個條件——趙氏必須退出，並且公開道歉。”
    趙天宇的臉瞬間漲紅。“憑什麽？”
    “憑這個。”蘇瑤點開投影儀，屏幕上顯示出趙天宇近期的資金流水，“趙氏近三個月在海外賭場的消費記錄，加上挪用公司公款的證據，足夠讓經偵大隊立案了。”
    趙天宇猛地站起來，椅子在地上劃出刺耳的聲響。“你們這是汙蔑！”
    “是不是汙蔑，警察說了算。”賀淩軒的聲音冷得像冰錐，“趙總，我給你兩個選擇：要麽現在滾出去，要麽等警察來請你。”
    趙天宇的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坐了回去。他知道，蘇瑤手裏握著的證據，足夠讓他進去待幾年。
    “合作繼續。”施密特教授伸出手，“賀總，期待我們的合作。”
    賀淩軒握住他的手，目光轉向蘇瑤。她的眼底閃著光，像當年在邊境執行任務時，成功端掉毒販窩點的模樣。他突然明白，所謂“合作”，從來不是一個人的孤軍奮戰。有她在身邊，再大的風浪，都能闖過去。
    三個月後，xx新能源聯合研發項目正式落地。
    賀淩軒站在發布會的台上，望著台下閃爍的鎂光燈，聲音裏帶著難掩的激動：“這個項目，不僅是賀氏的裏程碑，更是所有相信我們的人的勝利。”
    蘇瑤坐在第一排，望著他挺拔的背影，嘴角揚起一抹笑。她想起昨夜賀淩軒在她耳邊說的話：“這次，我欠你一個婚禮。”
    發布會結束後，兩人來到海島別墅的露台上。夕陽把海麵染成金紅色，浪花拍打著沙灘，像在唱一首溫柔的歌。
    “淩軒，”蘇瑤靠在他肩頭，“你說，我們算不算‘過關斬將’？”
    賀淩軒低頭吻了吻她的發頂。“不算。”他說，“真正的挑戰，才剛剛開始。”
    蘇瑤抬頭看他，眼裏閃著期待的光。“那……下一關是什麽？”
    “下一關，”他的手指輕輕撫過她的唇瓣，“是和你過一輩子。”
    海風掀起兩人的衣角，把他們的笑聲卷向遠方。合作項目的成功，不過是他們人生路上的又一座裏程碑。而真正的勝利，從來都不是征服世界，而是找到那個，願意和你一起披荊斬棘、守護彼此的人。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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