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賀總翻遍所有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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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風裹著銀杏葉的碎金,撲在賀淩軒的西裝袖口上。他站在青大行政樓前的台階上,仰頭望著“勤奮、嚴謹、求實、創新”的鎏金校訓,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西裝內袋的銀鎖——那是蘇瑤昨晚塞給他的,說“這是我大學時丟的,你幫我找回來”。
校長辦公室的門虛掩著,賀淩軒敲了三下,聽見裏麵傳來清亮的女聲:“請進。”
“周校長,打擾了。”他彎腰遞上名片,“我是賀氏集團的賀淩軒,蘇瑤的丈夫。想查下她的大學學籍檔案。”
周校長推了推眼鏡,從抽屜裏取出個牛皮紙袋:“蘇同學的資料我們一直存著。她當年可是我們計算機係的‘學霸’,績點3.98,拿過三次國家獎學金。”她翻開檔案,泛黃的紙頁間飄出股樟腦味,“不過……”她頓了頓,“2017年她大三那年之後,檔案就斷了。”
賀淩軒的心跳漏了一拍。“斷了?”
“對。”周校長指著檔案最後一頁,“2017年5月,她提交了休學申請,理由是‘家庭變故’。之後的轉專業、畢業設計記錄都沒有。”她合上檔案袋,“需要聯係她的輔導員嗎?張老師現在還在學校任教。”
“不用了。”賀淩軒把檔案袋抱在懷裏,指腹蹭過封皮上的“蘇瑤”二字,“謝謝您。”
走出行政樓時,風卷著銀杏葉打在他臉上。他望著遠處女生宿舍樓的紅磚牆,想起蘇瑤說過:“大學時我總在圖書館待到閉館,管理員阿姨都認識我了。”那時的她,紮著高馬尾,抱著一摞《全球通史》和《人類簡史》,眼睛亮得像星子。
下午三點,賀淩軒站在“晨光公寓”樓下。
這是棟建於九十年代的老樓,外牆爬滿常春藤,樓道裏飄著煮白菜的香氣。他仰頭數到三樓,302室的窗戶半開著,晾衣繩上掛著件洗得發白的藍布衫——和蘇瑤衣櫃裏那件“舊衣服”一模一樣。
房東王阿姨正坐在樓道口擇菜,看見他便直起腰:“小夥子找誰?”
“找蘇瑤。”賀淩軒報上名字,“她以前住這兒嗎?”
王阿姨的手頓了頓,菜葉掉在地上。“蘇瑤?”她眯起眼回憶,“哦對,三年前租過302。那姑娘剛搬來時臉色蒼白,像被霜打了似的。我問她怎麽了,她說‘丟了點東西’。”
“丟了東西?”賀淩軒追問。
“具體說不清。”王阿姨把菜筐往旁邊挪了挪,“她就說要找個叫‘軒’的人。有回喝多了,哭著說‘軒肯定在等我’。”
賀淩軒的呼吸一滯。“她平時做什麽工作?”
“在街角的咖啡館當服務員。”王阿姨指了指斜對麵的“慢時光”,“老板娘對她挺好,說她手腳勤快,就是不愛說話。後來……”她壓低聲音,“後來有天她突然搬走了,連押金都沒退。我猜啊,是找到那個‘軒’了。”
“慢時光”咖啡館的玻璃上蒙著層白霧,賀淩軒推開門,暖香混著咖啡味撲麵而來。
吧台後係著圍裙的女人抬頭,眼睛突然亮了:“蘇瑤?你回來啦?”
賀淩軒愣了愣。這女人約莫四十歲,眼角有細紋,卻笑得像少女。“我不是蘇瑤。”他說,“我是她丈夫賀淩軒,來問問她以前的事。”
老板娘擦了擦手,在他對麵坐下。“我叫林姐。蘇瑤在這兒幹了兩年,從服務員做到吧台主管。”她托著腮回憶,“那姑娘剛來時總發呆,端咖啡能灑半杯。有回客人催單,她手一抖,把拉花咖啡扣在人家西裝上。客人要賠錢,她跪下來擦了半小時褲子。”
“後來呢?”賀淩軒問。
“後來她變了。”林姐笑了笑,“開始記便簽,把每天的客人名字、點的單子都記在本子上。有回我問她記什麽,她說‘怕忘了重要的事’。”她指了指牆上的便利貼牆,“你看,這些都是她貼的。‘周三下午三點,穿灰西裝的先生要冰美式’‘周五晚七點,戴眼鏡的女士要加兩份奶泡’……”
賀淩軒湊近看,便利貼上的字跡工整,連“奶泡”都畫了個小愛心。最上麵一張寫著:“尋找軒,特征:身高185,左腕有疤,笑起來有酒窩。”
他的心跳如擂鼓。那是他的特征——左腕的燙傷疤是高中時打籃球留下的,笑起來確實有酒窩。
“她最後一次見你,是什麽時候?”林姐突然問。
賀淩軒想起三年前的暴雨夜。那時他還是個剛接手家族企業的“賀家旁支”,在咖啡館躲雨時遇見渾身濕透的蘇瑤。她縮在角落,眼神空洞得像具提線木偶。
“三年前的暴雨夜。”他說,“她當時渾身濕透,坐在窗邊。”
林姐的眼眶紅了。“那天她剛被房東趕出來,說‘找到了’。我給她煮了薑茶,她捧著杯子說‘軒在等我’,然後就跑了出去。”她抹了把臉,“後來我才知道,那天是她的生日。”
傍晚六點,賀淩軒站在“小雅設計工作室”門口。
玻璃門映出他西裝革履的模樣,與裏麵堆滿顏料、畫布的空間格格不入。他敲了敲門,門開了條縫,露出半張染著栗色頭發的臉:“你找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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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瑤的丈夫,賀淩軒。”
門“吱呀”一聲全打開。小雅穿著沾滿丙烯顏料的圍裙,上下打量他:“蘇瑤提過你。她說你‘像棵樹,站在那兒就讓人安心’。”
工作室裏掛滿畫作,有抽象的色塊,也有細膩的素描。賀淩軒的目光被角落的一幅吸引——畫的是個穿藍布衫的女孩,站在銀杏樹下,仰頭接落葉。畫框右下角寫著“2017.5.17 蘇瑤”。
“這是她失憶前畫的。”小雅端來兩杯咖啡,“失憶後她總說‘想找回自己’,於是開始學畫畫。她說‘畫筆比記憶可靠’。”
賀淩軒接過咖啡,杯壁的溫度透過掌心傳來。“她學得怎麽樣?”
“天賦很高。”小雅指了指牆上的獲獎證書,“去年拿了市青年美展的金獎。評委說她的畫‘有穿透歲月的力量’。”
他湊近看,一幅題為《尋找》的油畫裏,穿藍布衫的女孩站在十字路口,周圍是模糊的人群,隻有前方的路燈亮著暖黃的光。
“她最近在畫什麽?”賀淩軒問。
“《重逢》。”小雅笑了,“畫的是個穿西裝的男人,站在銀杏樹下,手裏捧著杯熱咖啡。”
晚上八點,賀淩軒回到家中。
蘇瑤正窩在沙發上翻相冊,看見他立刻撲過來:“淩軒,你回來啦!”
他把從學校、公寓、咖啡館收集來的資料堆在茶幾上:泛黃的學籍檔案、貼滿便利貼的拍立得、獲獎證書複印件、那幅《尋找》的油畫照片。
蘇瑤的手指在資料上輕輕劃過,突然停在一張照片前——那是她在咖啡館的留影,係著圍裙,手裏端著拉花咖啡,眼睛亮得像星星。
“我都不記得了。”她輕聲說,“原來我大學時這麽努力,原來我失憶後還在找你……”
賀淩軒坐在她身邊,摟住她的肩。“你找了三年。”他說,“從2017年5月17日,到2020年5月17日——那天你在便利店門口啃三明治,我遞了杯豆漿給你。”
蘇瑤猛地抬頭,眼眶泛紅。“那天……是你?”
“是我。”賀淩軒摸出手機,調出三年前的監控截圖——畫麵裏,他穿著深灰西裝,手裏舉著杯豆漿,站在便利店門口;她蹲在地上,頭發滴著水,抬頭時眼睛裏有什麽東西“叮”地亮了。
“我當時就覺得你不一樣。”他說,“你撿文件時,手指在發抖,卻堅持說‘我自己來’;你喝豆漿時,嘴角沾了奶泡,卻笑得像個孩子。”
蘇瑤的眼淚砸在他手背上。“原來你不是偶然出現……”
“不是。”賀淩軒吻了吻她的發頂,“我早就在等了。從你第一次對我笑開始,從你說‘淩軒,我好像見過你’開始。”
深夜十一點,蘇瑤靠在賀淩軒懷裏,翻看著他的調查筆記。
“大學時你總去圖書館三樓最裏側的自習室。”他指著筆記上的記錄,“管理員阿姨說你總借曆史類書籍,《全球通史》《人類簡史》,還做了滿滿一本筆記。”
“咖啡館的林姐說你每周三下午三點必點冰美式。”他繼續念,“她說你端咖啡時會偷偷看客人的手表,像在確認什麽。”
“小雅說你學畫畫時總畫同一個場景。”他的聲音低下來,“銀杏樹、藍布衫、捧咖啡的男人。”
蘇瑤的手指停在筆記最後一頁,那裏貼著張便簽,是她的字跡:“軒,我好像找到了。他在銀杏樹下,手裏捧著熱咖啡,笑起來有酒窩。”
“原來我早就找到了你。”她抬頭看他,眼睛裏有星光在閃,“隻是我自己忘了。”
賀淩軒收緊手臂,把她往懷裏帶了帶。“以後不會了。”他說,“我會幫你記,記我們的每一次相遇,記我們的每一個明天。”
窗外飄起今冬的第一場雪,落在銀杏樹上,像給回憶蓋了層糖霜。蘇瑤把臉埋在他頸窩,聽著他有力的心跳,突然想起小雅說的話:“蘇瑤的畫裏,銀杏樹從不落葉。”
是啊,有些記憶,永遠不會消失。就像此刻懷裏的溫度,就像此刻耳邊的呼吸,就像此刻兩顆緊緊相依的心跳——它們是比任何檔案都更珍貴的“籍”,寫滿了“我們”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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