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後台貼耳說情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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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台的熒光燈在淩晨三點依然亮得刺眼,空氣裏浮動著發膠的甜膩、香檳的微醺與高級麵料的冷香。蘇瑤站在全身鏡前,指尖懸在一枚珍珠發簪上方,鏡中倒映出她素淨的臉——沒有濃妝,隻化了層珍珠光澤的底妝,眼尾用銀灰色眼影輕輕掃過,像落了層細雪。
    “瑤瑤,頭冠再調整下角度。”造型師阿琳舉著水晶頭冠湊過來,“這場秀的主題是‘月蝕’,主秀場的追光會從頭頂斜切下來,頭冠的光澤要和燈光呼應。”
    蘇瑤順從地偏過頭,阿琳將頭冠輕輕別在她發間。珍珠與水晶在燈光下流轉,襯得她耳後那顆淡褐色的小痣愈發清晰——那是她二十歲生日時,母親親手為她點的朱砂痣,後來母親病逝,這顆痣便成了她藏在歲月裏的柔軟。
    “蘇小姐,該上場了。”助理小夏捧著香檳杯匆匆跑來,發梢還沾著後台的碎鑽貼,“t台已經清場,燈光師說第三首序曲結束後給您三十秒獨舞時間。”
    蘇瑤接過香檳,指尖卻在杯壁上頓住。她望著鏡中自己的倒影,忽然想起三天前收到的那封匿名郵件——照片裏,江寒站在巴黎蒙馬特高地的咖啡館前,身後的梧桐葉正落,他的側影比記憶中更清瘦,卻多了幾分沉鬱的成熟。
    “瑤瑤?”小夏碰了碰她的胳膊,“發什麽呆呢?”
    蘇瑤回過神,將香檳杯遞給阿琳:“幫我放後台儲物櫃,我上台前喝兩口。”她低頭整理裙擺,蕾絲裙裾掃過腳踝,像一片被風掀起的月光。
    後台的幕布後傳來細碎的腳步聲,蘇瑤以為是工作人員,沒太在意。直到那道身影繞過幕布,停在她身後半米處。
    “蘇瑤。”
    熟悉的聲音撞進耳膜,像一片羽毛輕輕落在心尖。蘇瑤的手指猛地收緊,裙擺褶皺成不自然的弧度。她緩緩轉頭,看見江寒站在那裏——穿著剪裁利落的深灰西裝,沒有打領帶,喉結隨著呼吸輕輕滾動,眼底的血絲像未幹的墨痕,顯然是一路趕來的。
    “江寒?”她的聲音發顫,後槽牙咬得發酸,“你怎麽進來的?後台要工作證……”
    “我求了保安。”江寒向前走了一步,皮鞋跟叩在瓷磚上發出輕響,“從你上個月在米蘭展結束後,我就開始托人找你。他們說你推掉了所有商演,搬去了城郊的工作室……”他的目光落在她頸間的項鏈上——那是條細銀鏈,墜著一枚碎鑽拚成的月亮,“我跟著你助理的車找到了這裏。”
    蘇瑤這才注意到,他的西裝袖口磨得起了毛邊,袖扣也不是從前那對卡地亞的藍氣球,而是枚普通的銀扣。她忽然想起,三年前他第一次送她項鏈時,也是這樣站在她身後,說“這顆月亮代表我永遠追著你轉”。
    “你瘦了。”她鬼使神差地開口,指尖輕輕碰了碰他凹陷的臉頰。
    江寒抓住她的手,掌心的溫度燙得驚人:“蘇瑤,我知道我混蛋。”他的聲音啞得厲害,“那天在巴黎,你說要去買咖啡,我明明看見你往地鐵站走,卻故意說‘我送你’。後來你失蹤三天,我在地鐵站蹲了整整七十二小時,才發現你根本沒坐那班車……”
    蘇瑤的呼吸一滯。三年前的暴雨夜突然浮現在眼前——她鬼使神差地想試試他是否真的在乎,於是謊稱買咖啡溜去機場,買了張去冰島的機票。她以為他會瘋了一樣找她,卻隻等到他助理發來的消息:“江總說您想冷靜,我們不打擾。”
    “你那天為什麽不說?”她抽回手,後退半步,“為什麽不說你愛我?”
    江寒的喉結滾動兩下,從西裝內袋掏出個皮質小本,封皮磨得發白,裏麵夾著褪色的機票存根和冰島的明信片。“我以為你在等我開口。”他翻開本子,第一頁是她的設計手稿,“你走後,我翻遍你所有的草圖,發現你給每件作品都標了日期。比如這條‘月蝕’項鏈,是去年中秋你加班到淩晨三點畫的,旁邊寫著‘想和某人一起看的月亮’。”
    蘇瑤的指尖顫抖著撫過那些熟悉的字跡——那是她習慣在靈感迸發時隨手記下的碎語,從未想過會被這樣珍藏。
    “我去冰島找過你。”江寒的聲音發緊,“在雷克雅未克的極光下坐了整夜,導遊說很少有中國人會為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買全價機票。我才知道,你根本不是任性,是……”他突然頓住,喉結上下滾動,“是覺得我根本不會在意。”
    後台的燈光突然暗了一瞬,又重新亮起。蘇瑤望著他眼底的紅血絲,忽然想起三個月前在米蘭,她的新係列發布後,有記者問她“最想感謝的人”,她鬼使神差地說:“想感謝一個教會我‘被愛需要勇氣’的人。”
    “江寒,”她輕聲說,“我以為你不要我了。”
    “怎麽會?”江寒上前一步,將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這裏每跳一下,都在說‘蘇瑤’。我去你工作室樓下等過三天,看你每天淩晨兩點關燈;我找你大學導師,他說你為了湊學費,大二就開始給珠寶店畫設計圖,手被刻刀劃得全是疤……”他從西裝內袋掏出個絲絨盒子,打開是枚細銀戒,戒圈內側刻著“蘇瑤”兩個小字,“這是我二十歲時用兼職賺的錢買的,本來想在你畢業時送。後來我總覺得‘以後有的是機會’,結果一等就是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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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瑤的眼淚突然湧出來。她記得那枚戒指——大學時她總說“等我有錢了,要買一屋子這樣的銀戒”,江寒卻笑著說“我送你,現在就送”。後來他送了卡地亞的藍氣球,她便把那枚銀戒收進了抽屜最底層。
    “我以為你嫌我窮。”她抽噎著說,“嫌我總為設計稿熬夜,嫌我連束花都舍不得買……”
    “傻姑娘。”江寒用拇指抹掉她的淚,指腹蹭過她眼下淡淡的青黑,“你熬夜改稿時,我在你工作室對麵租了間公寓,開著燈陪你;你為湊學費去奶茶店打工,我每天買十杯奶茶讓店員說是‘神秘客人’點的;你說想要‘能戴一輩子的戒指’,我找了意大利老匠人學了半年,這枚‘月蝕’戒的鏤空工藝,是我照著你設計稿上的月亮紋路學的。”
    後台突然響起尖銳的哨聲,是舞台監督在催場。蘇瑤慌忙擦淚,卻越擦越多。江寒從口袋裏掏出包紙巾,抽出最柔軟的那張,輕輕按在她眼尾:“去吧,你的月亮在等你。”
    蘇瑤吸了吸鼻子,轉身往舞台走。她能感覺到他的目光黏在自己背上,像團小火苗,烘得她後頸發燙。走到幕布邊時,她忽然停下,轉身撲進他懷裏。
    “江寒,”她的聲音悶在他西裝裏,“如果再騙我一次……”
    “不會了。”他收緊手臂,下巴抵著她發頂,“我用後半輩子證明。”
    幕布拉開,追光如瀑傾瀉而下。蘇瑤站在t台中央,鎂光燈刺得她眯起眼,卻在人群中一眼看見了江寒——他站在第三排最左邊,西裝領口微敞,目光像兩把火炬,燒穿了所有的喧囂。
    音樂響起,是德彪西的《月光》。蘇瑤想起三年前,她第一次在巴黎看秀,江寒也是這樣站在觀眾席最前排,舉著手機錄她走台。那時她覺得他土氣,現在才明白,有些笨拙的真誠,比精心設計的浪漫更動人。
    她開始起舞。裙裾旋轉時,頭冠上的水晶折射出細碎的光,像把銀河撒在身上。這是她為新係列設計的“月之舞”主題,靈感來源於江寒手機裏那張偷拍——三年前暴雨夜,她蹲在機場角落哭,他舉著傘站在雨裏,影子被路燈拉得很長。
    “看!設計師在看觀眾席!”
    “是那個穿灰西裝的先生!”
    後台的工作人員小聲議論著。蘇瑤的心跳漏了一拍——江寒正對著她比心,口型分明在說“我愛你”。她的眼角彎成月牙,旋轉的步伐更輕快了,仿佛腳下踩著的不是t台的木板,而是三年前那個暴雨夜,江寒為她撐起的傘。
    謝幕時,掌聲如雷。蘇瑤站在舞台中央,望著台下的江寒,忽然覺得那些年的委屈、不甘、自我懷疑,都在這一刻煙消雲散。她提起裙角,朝他跑了過去。
    後台的幕布再次拉開,江寒迎上來,將她緊緊抱在懷裏。他的西裝前襟被她的淚水洇濕了一片,卻笑得像個孩子:“我就知道,我的月亮會回來。”
    “江寒,”蘇瑤埋在他頸窩,聲音悶悶的,“以後不許再離開我。”
    “好。”他的下巴蹭著她發頂,“我申請了調崗,以後每天下班都來接你;周末我們去學做烘焙,你設計,我打下手;每年結婚紀念日,我都送你一束你最愛的鈴蘭……”
    “誰要和你結婚?”蘇瑤抬頭,眼尾還掛著淚,嘴角卻翹成了月牙。
    江寒愣了一下,隨即笑出聲。他從西裝內袋掏出那枚銀戒,單膝跪地:“蘇瑤小姐,願意嫁給我嗎?這次,我用一輩子證明,我不是在說謊。”
    後台的燈光突然全部亮起,工作人員們發出善意的哄笑。蘇瑤望著他眼底的真誠,望著他掌心那枚刻著自己名字的戒指,忽然想起三年前她離開時,在他床頭留的紙條:“等我發現你值得愛,我就回來。”
    而現在,她終於可以說:“江寒,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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