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淩軒被考家傳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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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家老宅裏,廚房的青瓦上還凝著晨露,灶膛裏的柴火已劈啪作響。蘇瑤站在偏廳的雕花隔斷後,望著廚房裏忙碌的身影,指尖無意識地絞著真絲帕子——今天是賀淩軒接受家傳菜考驗的日子,這是賀家延續了三代的規矩,準女婿必須獨自完成十二道家傳菜的烹飪,由太奶奶全程監考。
    "瑤瑤,過來搭把手。"
    太奶奶的聲音從廚房傳來。蘇瑤忙轉身,見老太太正踮腳夠櫥櫃頂層的青瓷碗,銀發在晨光裏泛著柔潤的光。她趕緊上前托住碗底:"太奶奶,我來拿。"
    碗裏盛著半碗清水,水麵浮著片新鮮的荷葉。"這是你太爺爺當年在太湖邊采的野生荷葉,"太奶奶用指節叩了叩碗沿,"每年清明前采的,曬幹了能存三年。等會淩軒要做荷葉雞,得用這葉子裹著蒸。"
    蘇瑤這才注意到,廚房的長桌上已擺開十二種食材:太湖三白、金華火腿、雲南鬆茸、蘇州茭白......每樣都用紅綢布蓋著,布角繡著賀家特有的雲紋。"這些都是太奶奶親自備的,"旁邊幫廚的王嬸笑著解釋,"她說,考的是淩軒的誠意,不是廚藝。"
    正說著,賀淩軒的身影出現在廚房門口。他穿著淺灰中式立領衫,袖口挽到小臂,腕間的檀木手串隨著動作輕響——那是蘇瑤送的,說是"能鎮住他總把菜炒糊的壞毛病"。此刻他的額頭沁著薄汗,目光卻亮得驚人,像小時候第一次摸到真槍時的模樣。
    "太奶奶,我準備好了。"他聲音沉穩,卻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太奶奶坐在八仙桌的主位,麵前擺著本泛黃的《賀氏家宴譜》,封皮上的"宴"字是她親手寫的,筆鋒剛勁如刀。"開始吧。"她翻開第一頁,"第一道菜,荷葉裹雞。"
    賀淩軒深吸一口氣,走向食材架。他先取了半隻處理好的三黃雞,指腹輕輕按壓雞胸,確認肉質緊實;又挑了片最完整的荷葉,用溫水泡軟後鋪在案板上。王嬸遞來料酒和薑片,他卻搖了搖頭:"太奶奶說,荷葉雞講究"清鮮",調料不能蓋過荷葉的香。"
    他取出隨身攜帶的銀質刀工刀——這是賀家傳給長媳的廚具,刀身刻著"精、勤、細、雅"四字。刀刃在雞皮上劃開細密的菱形紋路,動作流暢得像在書寫書法。蘇瑤看著他專注的側臉,突然想起上周他陪她去菜市場買菜的模樣:他蹲在魚攤前,認真比較鯽魚的鱗片光澤,說"太奶奶說,好魚要鱗片緊、鰓絲紅"。
    "裹雞要像包嬰兒。"太奶奶的聲音突然響起。賀淩軒動作一頓,抬頭正看見老太太眯眼盯著他的手法,"荷葉要包得嚴實,但不能壓壞雞肉;棉線要係得鬆緊適中,蒸的時候才能透氣。"
    賀淩軒重新調整荷葉的角度,將雞嚴嚴實實裹成橢圓的"繈褓",又取了根棉線,繞著荷葉纏了八圈——"八"是賀家的吉數,代表發財、發達。係最後一扣時,他的指尖微微發顫,卻精準得像在扣動扳機。
    "好!"太奶奶拍了拍桌子,"第二道菜,火腿筍幹煲。"
    這道菜需要將金華火腿與黃山筍幹同煨。賀淩軒取出火腿時,特意用軟毛刷輕輕刷去表麵的鹽霜——太奶奶說過,火腿的鹹香要慢慢滲進湯裏,急不得。筍幹提前泡了十二小時,他用山泉水反複衝洗,直到水色清亮。
    "火腿要切薄片,"太奶奶指了指案板上的火腿,"但不要太薄,否則煮化了就沒嚼勁;筍幹要撕成條,粗細均勻,這樣吸湯才均勻。"
    賀淩軒依言切好火腿,又把筍幹撕成細條。砂鍋裏的水燒開時,他忽然停住手,轉頭問太奶奶:"這湯要煨足三個時辰,對嗎?"
    "不錯。"太奶奶點頭,"當年你太爺爺在戰場上,總說"好湯要像陣地,得慢慢守著,急不得"。後來轉業回來,他每天清晨五點起來煨湯,說"家人的胃,比軍令還金貴"。"
    賀淩軒的指尖輕輕撫過砂鍋的邊緣,像是在觸摸某種傳承的溫度。他往湯裏加了片陳皮,又撒了把枸杞——這是蘇瑤上次說"喝湯喜歡帶點甜"後,他特意記下的。
    當十二道菜陸續上桌時,偏廳的長桌上已擺了整整一輪。蘇瑤望著每道菜的擺盤:荷葉雞的荷葉邊微微卷起,露出裏麵嫩黃的雞皮;火腿筍幹煲的湯麵上浮著層薄油,泛著琥珀色的光;鬆茸燉豆腐的豆腐上綴著鬆茸片,像撒了把碎金......
    "開始評菜。"太奶奶端起茶盞抿了口,目光掃過全場,"第一道,荷葉裹雞。"
    賀淩軒站在桌前,脊背挺得筆直:"這道菜的寓意是"包裹",賀家曆代男丁從軍,出門前母親都會用荷葉裹著幹糧,說"帶著家的味道上戰場"。雞肉要選三黃雞,因為"三黃"諧音"三旺"——人旺、家旺、事業旺。"
    "不錯。"太奶奶點頭,"那這道火腿筍幹煲呢?"
    "火腿代表"紅火",筍幹代表"節節高"。"賀淩軒的聲音裏多了幾分篤定,"湯要煨足三個時辰,是因為"慢工出細活",就像我們賀家守邊疆,得耐得住寂寞,守得住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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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奶奶的目光漸漸柔和。她注意到,賀淩軒在介紹每道菜時,不僅說了寓意,還提到了食材的產地、處理的手法,甚至蘇瑤上次提過的"湯要帶點甜"這種小細節。
    "最後一道,清湯掛麵。"太奶奶指著最後那碗麵,"這道菜最簡單,也最難。"
    賀淩軒端起麵碗,湯清得能照見人影,麵條筋道卻不生硬。"這道菜的寓意是"返璞歸真"。"他的聲音輕得像歎息,"我以前總覺得,做人要像做菜,得有聲有色、有滋有味。可太奶奶您說過,真正的本事,是把簡單的事做好。"
    他放下碗,目光落在太奶奶銀白的發梢上:"就像這道掛麵,沒有山珍海味,沒有複雜工序,卻能讓人吃出溫暖。就像蘇瑤,她沒有顯赫的家世,沒有驚豔的才華,卻能讓我在暴雨裏等三個小時,就為了送碗熱粥。"
    廚房裏突然安靜了。王嬸抹了把眼角,幫廚的老張頭偷偷用袖口擦眼睛。蘇瑤站在隔斷後,望著賀淩軒的側影,突然想起昨夜他幫她揉肩時說的話:"我以前總覺得,責任是扛槍、是賺錢、是保護別人。現在才知道,最珍貴的責任,是讓你覺得安心。"
    "好!"太奶奶猛地拍了下桌子,震得青瓷碗叮當作響,"這小子,終於開竅了!"
    她顫巍巍地站起來,從懷裏掏出個紅綢小包,裏麵是枚翡翠扳指——和賀淩軒腕間的檀木手串不同,這枚扳指是賀家男丁的傳家寶,刻著"忠、孝、仁、義"四字。"這是我當年給你爺爺的,他說"戴上它,就要記住自己是賀家的人"。"
    賀淩軒接過扳指,金屬的溫度透過紅綢傳來。"太奶奶,我......"
    "別說話。"太奶奶打斷他,"我要你戴著它,和蘇瑤一起,把日子過成菜——有滋有味,有熱有暖。"
    蘇瑤的眼眶熱了。她想起上周陪太奶奶曬被子,老太太指著晾衣繩上的棉被說:"瑤瑤,你看這被子,曬得蓬鬆鬆的,看著軟和,蓋著也暖。婚姻啊,就像曬被子,得經常翻曬,才能保持溫度。"
    此刻,賀淩軒正笨拙地給她戴上扳指——他的手指粗長,卻把扳指往她指根處推了又推,生怕硌著她。"以後,"他的聲音帶著點沙啞,"我就是你的"家傳菜",每天給你做熱粥,給你煨湯,給你把日子過成最溫暖的模樣。"
    窗外的陽光透過雕花窗欞灑進來,在十二道菜上鍍了層金邊。清湯掛麵的熱氣嫋嫋升起,模糊了眾人的視線,卻清晰了每個人心裏的溫暖——原來所謂傳承,從來不是金銀珠寶,而是有人願意為你學做一道菜,願意把簡單的日子過成詩,願意用一生的時間,把"家"字寫成最溫暖的形狀。
    後來,每當有人問起賀家的家傳菜,蘇瑤總會笑著說:"最珍貴的那道,是淩軒學做清湯掛麵時,眼裏的光。"
    而賀淩軒則會在旁邊補充:"還有太奶奶的翡翠扳指,和蘇瑤煮的熱粥,是我們家最溫暖的傳家寶。"
    他們的愛情,就像那碗清湯掛麵——看似簡單,卻藏著最濃的煙火氣;看似平凡,卻能在歲月的長河裏,永遠保持著最溫暖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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