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淩軒守床七晝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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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消毒水的氣味像根細針,紮得賀子軒鼻尖發酸。他揉了揉發紅的眼眶,低頭看了眼床頭櫃上的電子鍾——淩晨三點十七分,距離蘇瑤入院已經七天零四個小時。
    病房裏的光線被調得很暗,蘇瑤半靠在病床上,蒼白的臉埋在枕頭裏,睫毛在眼下投出細碎的陰影。她的右手還攥著他的手腕,指腹的溫度透過紗布傳來,像團將熄未熄的火。
    “瑤瑤,喝點溫水?”賀子軒的聲音啞得厲害,喉嚨裏像塞了團棉花。他起身倒了杯溫水,用棉簽蘸著潤她幹裂的嘴唇。蘇瑤皺了皺眉,緩緩睜開眼。
    “子軒……”她的聲音輕得像片羽毛,“幾點了?”
    “淩晨三點。”賀子軒把枕頭墊高些,讓她靠得更舒服,“你睡了四個小時,醫生說要多休息。”
    蘇瑤望著他眼下的青黑,突然伸手摸了摸他的臉。他的胡茬紮得她指尖發癢,眼底的血絲像蛛網般蔓延。“你……”她剛要開口,監護儀突然發出刺耳的警報。
    賀子軒的手猛地一抖,水杯“當啷”掉在地上。他撲到床邊,手指顫抖著去按呼叫鈴:“護士!護士!”
    值班護士推著搶救車衝進來時,蘇瑤已經恢複了意識。她抓住賀子軒的手腕,聲音帶著劫後餘生的顫:“我沒事……就是做了個噩夢。”
    護士檢查了各項指標,抬頭對賀子軒搖頭:“蘇小姐隻是低血糖引發的短暫休克,別太緊張。”她收拾著儀器,瞥了眼賀子軒發皺的西裝,“您已經連續守了七天,要不先回去休息?”
    “我不走。”賀子軒的聲音像塊石頭,“她醒了我就走。”
    護士歎了口氣,沒再多勸。她關上門的瞬間,賀子軒聽見蘇瑤在他耳邊輕聲說:“傻瓜,我隻是累著了,不是要丟下你。”
    這七天裏,賀子軒的生活被切割成了無數個重複的片段:清晨給蘇瑤擦臉時,她會迷迷糊糊喊“子軒別鬧”;中午喂粥時,她會因為太燙皺眉頭,卻又偷偷把碗底的小米粥喝光;深夜換輸液貼時,她會突然抓住他的手,說“你手怎麽這麽涼”。
    最煎熬的是第三天深夜。蘇瑤突發高燒,體溫飆升到39.5c。賀子軒抱著她衝下樓時,電梯裏擠滿了來看望她的員工——市場部的實習生捧著保溫桶,技術部的工程師提著電腦,連保潔阿姨都塞了包薑茶。
    “讓開!”賀子軒的聲音帶著哭腔,他把蘇瑤輕輕放在急診室的病床上,手指抖得連輸液管都插不進去。護士看不下去,接過針管:“您先去換件衣服,她需要物理降溫。”
    賀子軒這才發現自己渾身濕透,西裝貼在背上像塊冰。他在洗手間用冷水拍了把臉,抬頭時在鏡子裏看見自己——頭發亂得像鳥窩,眼下烏青得能畫煙熏妝,活像剛從地獄裏爬出來的。
    “賀總,蘇小姐醒了。”小周的聲音從病房傳來。
    賀子軒衝回病房時,蘇瑤正靠在床頭,額頭敷著濕毛巾。她看見他狼狽的樣子,突然笑了:“子軒,你現在比我還像病人。”
    “我沒事。”賀子軒扯過椅子坐下,伸手摸她的額頭,“還燒嗎?”
    “退了。”蘇瑤抓住他的手貼在自己臉上,“就是有點餓。”
    賀子軒立刻按鈴叫護士,又翻出隨身帶的保溫桶——那是林婉儀早上硬塞給他的,裏麵裝著山藥排骨粥。“我喂你。”他說著,舀了勺粥吹涼,“張媽說你最近總說嘴裏沒味,我讓她加了點桂花蜜。”
    蘇瑤喝了兩口,突然說:“子軒,你記不記得我們第一次約會?”
    “記得。”賀子軒的手頓了頓,“在老城區的咖啡館,你穿了件藍布裙,說‘我最討厭喝苦咖啡’。”
    “那你當時想什麽?”蘇瑤歪著頭看他。
    “想……”賀子軒望著她的眼睛,喉結動了動,“想把你拐回家,給你煮一輩子甜粥。”
    蘇瑤的臉紅了,低頭抿了口粥。窗外的月光透過玻璃灑進來,照在她腕間的翡翠手鏈上,泛著溫柔的光。
    第五天,蘇瑤的情況明顯好轉。她能坐起來吃飯了,甚至能在賀子軒的攙扶下在病房裏走兩步。林婉儀和陳淑蘭輪流來送湯,兩位母親站在床邊,看著自家孩子互相扶持的模樣,眼眶總是紅紅的。
    “瑤瑤啊,”林婉儀把保溫桶裏的鴿子湯倒進碗裏,“你可得好好謝謝子軒。這七天,他連澡都沒洗過,胡子拉碴的,跟個野人似的。”
    蘇瑤笑了,舀了勺湯遞到賀子軒嘴邊:“是嗎?那我得好好‘感謝’他。”
    賀子軒張嘴接住,湯汁順著嘴角流下來。蘇瑤抽了張紙巾給他擦臉,指尖碰到他下巴上的胡茬,癢得直縮手。“明天讓張媽給你送剃須刀。”她說。
    “不用。”賀子軒抓住她的手,“留著吧,我覺得這樣……挺好看的。”
    蘇瑤的臉又紅了。她望著窗外的梧桐樹,葉子已經泛黃,風一吹就簌簌往下落。“子軒,”她輕聲說,“等我能出院了,我們去拍婚紗照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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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子軒的動作頓住了。他想起上周在醫院樓下,看見一對老夫妻互相攙扶著曬太陽,老奶奶的頭紗被風吹起,老爺爺彎腰幫她理好。“好。”他說,“等你好利索了,我們去冰島,看極光,拍婚紗照。”
    “一言為定。”蘇瑤伸出沒輸液的手,和他拉鉤。
    第七天清晨,陽光透過窗戶灑在病床上。蘇瑤感覺渾身輕快,連呼吸都帶著甜絲絲的味道。她動了動手指,發現輸液貼已經拆了,針孔處貼著創可貼。
    “醒了?”賀子軒的聲音從床頭傳來。他趴在床邊睡著了,下巴上沾著沒刮幹淨的胡茬,頭發亂得像雞窩,卻睡得很沉。
    蘇瑤不忍心叫醒他,輕輕抽出被他壓著的手。他的手立刻收緊,迷迷糊糊喊:“瑤瑤別走。”
    “我沒走。”蘇瑤俯下身,在他耳邊說,“我要出院了。”
    賀子軒猛地驚醒,坐直身子時撞得床頭櫃上的保溫杯“哐當”響。“真的?”他抓著她的手不放,“醫生說了嗎?”
    “醫生剛來查房,說可以出院了。”蘇瑤笑著點頭,“張媽已經把行李收拾好了,在樓下等你。”
    賀子軒的手在發抖。他站起身,差點撞翻椅子。“我去推輪椅。”他說著往外跑,又折回來幫她穿外套,“穿厚點,外麵風大。”
    護士來換床單時,看見賀子軒手忙腳亂的樣子,偷偷笑了:“蘇小姐,您這男朋友啊,比親兒子還貼心。”
    蘇瑤的臉紅了,沒說話。她望著賀子軒跑出去的背影,突然想起七天前的深夜——那時他抱著她衝進醫院,西裝上沾著她的血,嘴裏一直念叨“瑤瑤別怕”。
    病房外的走廊上,賀子軒推著輪椅,蘇瑤坐在上麵,兩人都沒說話。陽光透過玻璃灑在他們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長。
    “子軒,”蘇瑤突然開口,“你知道嗎?這七天我做了個夢。”
    “什麽夢?”
    “夢見我們老了,”蘇瑤望著他的側臉,“你坐在搖椅上打盹,我在旁邊織毛衣。陽光照在你臉上,你突然睜開眼,說‘瑤瑤,我又夢見我們結婚那天了’。”
    賀子軒的手頓了頓,輪椅的橡膠輪在地上發出沙沙的響。“那我告訴你,”他說,“我不會等到老了才跟你說。現在就說——蘇瑤,我愛你。”
    蘇瑤的眼眶瞬間濕潤了。她伸手捂住他的嘴,卻聽見他說:“別說話,聽我說完。我愛你,不是因為你生病時需要照顧,不是因為你查賬時那麽厲害,是因為你是我見過最溫柔、最勇敢的人。你讓我明白,所謂‘家’,不是房子,不是錢,是身邊有個人,願意和你一起扛風雨,一起數星星。”
    輪椅停在醫院門口。賀子軒彎腰把蘇瑤抱下來,陽光照在她臉上,她的睫毛上還掛著淚。“走吧,”他說,“回家。”
    “嗯。”蘇瑤挽住他的胳膊,跟著他往停車場走。
    風裏飄來桂花香,甜而不膩。賀子軒想起七天前,他也是這樣牽著她的手,在老宅的紫藤架下說“以後我養你”。那時他以為“養”是給她最好的物質,現在他懂了——“養”是陪她熬夜,陪她生病,陪她把每一個平凡的日子,都過成最珍貴的詩。
    停車場裏,林婉儀和陳淑蘭正站在車邊等他們。兩位母親相視而笑,悄悄抹了抹眼淚。陳淑蘭拍了拍蘇瑤的手背:“回家吧,給你燉了雞湯。”
    “好。”蘇瑤應著,又看向賀子軒,“你也喝。”
    “喝。”賀子軒笑著點頭,“喝十碗。”
    車上,蘇瑤靠在賀子軒肩頭打盹。他望著窗外飛馳的街景,突然想起醫生說的話:“蘇小姐這次能這麽快恢複,全靠家屬的悉心照顧。”
    他低頭看了看懷裏的蘇瑤,她的呼吸均勻,嘴角還掛著淺淺的笑。他知道,所謂“悉心照顧”,從來都不是單方麵的付出。是她在他焦慮時遞來的溫水,是她在他疲憊時說的“你歇會兒”,是她用七天的虛弱,教會他什麽是“愛”。
    “瑤瑤,”他在她耳邊輕聲說,“以後換我當病人,你守著我好不好?”
    蘇瑤迷迷糊糊應了聲,翻了個身,手卻依然緊緊攥著他的手腕。
    陽光透過車窗灑進來,把兩人的影子投在後座上,重疊在一起。賀子軒望著前方蜿蜒的路,突然覺得,未來的每一步,隻要身邊有她,都不會再害怕。
    因為他們知道,所謂“守床七晝夜”,不過是愛情裏最微小的注腳——真正的守護,是從心動開始,到白頭為止,日日夜夜,歲歲年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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