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賀父考校軍武藝
字數:5268 加入書籤
五月的風裹著鐵鏽味鑽進廢棄軍營的鐵門時,蘇瑤正站在斑駁的崗亭前,指尖輕輕撫過牆麵上褪色的“提高警惕,保衛祖國”標語。紅漆剝落處露出斑駁的水泥,像極了父親軍裝上洗得發白的肩章——那是他當年在邊境執行任務時留下的印記。
“瑤瑤,過來。”賀建國的聲音從訓練場傳來。他穿著褪色的作訓服,腰間別著一把老式軍刺,皮靴上還沾著操場的塵土。蘇瑤快步走過去,看見父親正指著靶場方向,“淩軒在那邊。”
順著他的目光望去,二十米外的靶場圍欄上掛著靶紙,風掀起一角,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彈孔。淩軒站在靶位前,黑色戰術背心勾勒出結實的肩背線條,右手搭在95式自動步槍的鋼製套筒上,指節因用力而泛白。他側頭對蘇瑤笑了笑,露出虎牙:“有點緊張。”
蘇瑤的心跳漏了一拍。三天前接到父親電話時,他還隻是說要“考校”淩軒,她以為不過是尋常的長輩見麵。直到昨天深夜,她翻到父親的舊相冊,看見一張泛黃的照片——二十歲的賀建國抱著步槍站在靶場,身後是“神槍手”錦旗,才驚覺這場“考核”對他而言,或許藏著更深的執念。
“開始吧。”賀建國摘下作訓帽,露出兩鬢的白發。他走到靶場邊,從褲袋裏摸出個磨得發亮的牛皮彈夾,“十發子彈,無依托射擊。打完我驗靶。”
淩軒接過彈夾,熟練地裝入槍膛。蘇瑤注意到他的手指在扳機上輕輕摩挲——那是她再熟悉不過的動作。大學時他陪她去射擊館,總愛用食指蹭她手背,說“這樣握槍才穩”。此刻他重複這個動作,卻帶著說不出的鄭重。
“預備——放!”
第一聲槍響驚飛了電線上的麻雀。蘇瑤下意識閉眼,再睜眼時,靶心正中央多了個焦黑的小洞。第二發、第三發……子彈接二連三地命中十環,靶紙上的彈孔呈完美的同心圓分布。最後一發落地時,整個靶場回蕩著清脆的金屬撞擊聲。
“十環,十環,九環,十環……”賀建國攥著望遠鏡的手微微發抖,“全部十環。”他放下望遠鏡,目光灼灼地看向淩軒,“你當過兵?”
“大學時在國旗護衛隊練過兩年。”淩軒卸下彈夾,槍托在掌心轉了個圈,“隊裏的老班長教過幾天戰術動作,但沒您這經驗。”
“沒當過兵好。”賀建國突然笑了,“當過兵的人,打靶時眼神太狠。你這股子沉穩勁兒,倒像塊璞玉。”他從褲腰摸出塊舊手帕,仔細擦拭槍身,“當年我在偵察連,有個新兵第一次打靶,手抖得連靶心都看不見。後來他成了全連的‘神眼’,因為在貓耳洞裏守了三個月,看老鼠爬過的影子都能數清。”
蘇瑤這才注意到,父親的作訓服袖口磨得起了毛邊,肩章上的軍徽卻被擦得鋥亮。她想起母親常說,父親退伍三十年,換過七次工作,唯獨這身舊軍裝從未離身。
“接下來是實戰演練。”賀建國拍了拍靶場的鐵絲網,“那邊是模擬巷戰區,有五個障礙點。我當藍軍,你當紅軍。規則很簡單——擊中我算贏,我若碰到你肩膀,就算你輸。”
淩軒的瞳孔微微收縮。他掃過眼前的場地:坍塌的矮牆、鏽蝕的鐵皮油桶、橫倒的木箱,還有半人高的野薔薇叢。這是他再熟悉不過的場景——大學軍訓時,他曾在這片場地上跑過五公裏;上周他和蘇瑤約會,還來這裏拍過一組“戰地情侶”寫真。
“開始!”
賀建國的身影瞬間消失在矮牆後。淩軒彎腰衝過開闊地,耳尖捕捉到細微的腳步聲——那是父親在利用廢墟移動。他貼著牆根疾行,手指觸到磚縫裏的碎瓷片,想起戰術課上教官說過:“戰場上的每粒沙子都是你的盟友。”
“嗒。”
一聲輕響從左側傳來。淩軒本能地向右翻滾,一根生鏽的鐵管擦著他後頸砸在地上。他抬頭,正看見賀建國從二樓窗口探出身,手裏握著的不是步槍,而是根拖把——那是他方才在雜物間順的“武器”。
“老兵的套路。”淩軒抹了把臉上的灰,笑著翻身躍起。他抄起腳邊的木箱,借著力道撞向牆麵,碎磚簌簌落下。賀建國早有防備,側身閃進油桶後,拖把尖精準地點向淩軒的膝蓋。
“疼!”淩軒踉蹌兩步,卻順勢抓住油桶邊緣。他借力蕩到油桶另一側,正好擋住賀建國的追擊。兩人的呼吸都急促起來,額角的汗滴在水泥地上,暈開小小的水痕。
“不錯。”賀建國扯下領口的紐扣,露出鎖骨處的舊疤,“當年在老山前線,我替班長擋彈片時,也是這麽靈活。”他的目光突然柔和下來,“你剛才翻滾時護住了頭部,這是戰術本能。”
淩軒這才發現,父親的作訓服前襟沾著暗紅色的痕跡——不是鏽跡,是幹涸的血。他想起母親說過,父親胸口有塊彈片,至今未取。此刻那道舊疤隨著父親的呼吸起伏,像條沉默的河,訴說著三十年的風雪。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該我了。”淩軒低喝一聲,突然矮身鑽進野薔薇叢。賀建國愣了一下,隨即笑出聲:“鬼靈精,知道利用掩體。”他從腰間抽出軍刺,在掌心轉了個花,“但老兵的字典裏,沒有‘放棄’二字。”
話音未落,淩軒已從花叢另一側躍出,手中的步槍槍托重重砸向父親的手腕。賀建國吃痛鬆手,軍刺落在地上。淩軒乘勝追擊,一個掃堂腿將父親絆倒在地。兩人同時翻身,膝蓋壓著對方的胳膊,額頭幾乎要撞在一起。
“認輸嗎?”淩軒喘著氣問。
賀建國盯著他發紅的眼眶,突然伸手揉亂他的頭發:“臭小子,和你爸當年一個德行。”他指著不遠處倒在地上的軍刺,“撿起來,刺向我左胸——這是戰術考核的最後一步。”
淩軒撿起軍刺,指尖觸到冰冷的金屬。他想起蘇瑤說過,父親最寶貝的就是這把軍刺,說是班長犧牲前塞給他的。他舉起軍刺,卻在離父親胸口十厘米處停住:“叔叔,我……”
“刺啊!”賀建國突然吼道,眼裏閃著光,“戰場上可不會等你猶豫!”
淩軒閉了閉眼,軍刺重重紮進旁邊的沙袋。沙土濺在兩人臉上,賀建國卻笑了:“好樣的,知道留手。”他伸手拉起淩軒,“剛才那下掃堂腿,比你爸當年利索多了。”
考核結束時,夕陽正把軍營染成金紅色。蘇瑤站在崗亭下,看著兩個渾身是土的男人勾肩搭背,忽然想起父親昨晚說的話:“我不是要考他多會打仗,是要看他有沒有保護人的血性。”
“爸,淩軒他……”蘇瑤迎上去,聲音有些發顫。
“我閨女眼光不錯。”賀建國拍了拍淩軒的後背,“這小子,有勇有謀,比我當年強。”他從作訓服口袋裏摸出個鐵盒,打開是枚褪色的軍功章,“這是我當年在邊境得的,送你了。”
淩軒接過軍功章,金屬的涼意透過掌心傳來。他看見章體上刻著“衛國戍邊”四個字,突然想起蘇瑤常說,父親手機屏保是她周歲時的照片,背麵寫著“平安長大”。
“謝謝叔叔。”淩軒鄭重地將軍功章收進西裝內袋,“我會替您保護好瑤瑤。”
蘇瑤的眼眶突然發酸。她想起上周加班到深夜,推開家門時看見父親坐在沙發上打盹,腳邊放著給她織了一半的圍巾;想起淩軒創業失敗那晚,父親拍著他的肩說“男人要扛得住”;想起今天清晨,父親特意把她小時候的軍綠色水壺裝滿熱水,放在她包裏。
“爸,”她走到父親身邊,踮腳幫他理了理領口,“你早就知道淩軒能行,對不對?”
賀建國刮了刮她的鼻子:“我要是看不透,能把女兒交給他?”他指了指淩軒,“這小子,昨天半夜來我家送薑茶,說怕我著涼。你猜他走的時候,把拖鞋擺成了什麽?”
“什麽?”蘇瑤好奇地問。
“成雙成對,鞋尖朝內。”賀建國笑出了淚,“這小子,比我當年追你媽還細心。”
晚風掀起賀建國的作訓服下擺,露出裏麵洗得發白的秋衣。蘇瑤突然發現,父親的背比去年更駝了。她伸手挽住他的胳膊,像小時候那樣:“爸,以後我們常來陪你練槍好不好?”
“好。”賀建國摸了摸她的頭,“等你們結婚那天,我穿這身軍裝給你們證婚。”他轉頭看向淩軒,“但先把這身土拍幹淨——我家瑤瑤可舍不得你髒兮兮的。”
淩軒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戰術背心,上麵沾著草屑、磚灰,還有賀建國的血漬。他突然笑了:“這是榮譽勳章。”
蘇瑤從包裏掏出濕紙巾,踮腳幫他擦臉。淩軒低頭任她動作,目光落在她發間的珍珠發夾上——那是他去年情人節送的,此刻在夕陽下泛著溫柔的光。
遠處傳來軍營的熄燈號,悠長的調子在風裏打了個轉。賀建國清了清嗓子,大聲說:“都別磨嘰了,走,回家吃飯!我讓老伴兒燉了排骨,你倆愛吃的那道糖醋魚也做了。”
三人並肩往軍營外走,影子被夕陽拉得很長很長。淩軒走在中間,左邊是未來嶽父的背影,右邊是未婚妻的發頂。他忽然想起第一次見蘇瑤時,她在圖書館的書架前踮腳夠書,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她發梢,像鍍了層金邊。
那時他想,要是能永遠這樣看著她就好了。
此刻他終於明白,所謂永遠,不過是眼前人笑,身邊人暖,身後有座山——一座用歲月、用熱血、用最質樸的愛堆起來的山。
晚風送來遠處菜市場的喧鬧聲,混著誰家廚房飄來的飯菜香。淩軒深吸一口氣,把蘇瑤的手放進自己掌心。她的手很小,卻很暖,像團不會熄滅的火。
“瑤瑤,”他在她耳邊輕聲說,“我好像,已經準備好和你過一輩子了。”
蘇瑤轉頭看他,眼睛裏有星星在閃。她用力點頭,把額頭抵在他肩頭:“我也是。”
賀建國走在前麵,聽著身後兩人的私語,嘴角的笑紋更深了。他摸了摸胸口的舊疤,那裏曾疼得他整夜睡不著。此刻他卻覺得,那道疤是上天最好的饋贈——它讓他遇見了妻子,培養了女兒,更讓他見證了,什麽叫“歲月靜好,現世安穩”。
夕陽把三個人的影子融成一片,像幅褪了色的老照片。風裏飄來若有若無的桂花香,那是蘇瑤最愛的味道。而屬於他們的故事,才剛剛翻到最溫暖的一頁。
喜歡總裁追妻:馬甲嬌妻超甜寵請大家收藏:()總裁追妻:馬甲嬌妻超甜寵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