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午後，陽光穿過藝術空間頂層的玻璃穹頂，在米白色的地麵上灑下一片斑駁的金斑。這裏原本是一家老洋行的倉庫，如今被改造成了蘇瑤粉絲見麵會的場地——牆麵刷成了淺灰，掛著蘇瑤設計過的經典款手稿複製品；角落擺著幾株琴葉榕，葉片上還沾著剛噴的水珠；最醒目的位置，是用真絲綃和金線繡成的“守護之愛”主題背景板，山水紋樣在光影下流轉，像極了蘇瑤發布會上那襲驚豔全場的白裙。
    後台化妝間裏，蘇瑤對著鏡子整理裙擺。她今天穿的是一件淡粉色連衣裙，領口繡著細小的玉蘭花，裙身用的是她工作室新研發的“霧感真絲”，垂墜時像裹著一層薄霧，既不會過於華麗，又能襯得膚色更白皙。助理小夏捧著一束鈴蘭站在門口，花束裏藏著一張手寫卡片：“瑤瑤，今天你是最亮的星星——淩軒”。
    “小夏，幫我把這條項鏈戴上。”蘇瑤轉過身，脖子上掛著一枚銀質胸針，形狀是縮小版的“守護之愛”裙撐。那是她淩晨三點爬起來設計的，用銀線勾勒出裙身的輪廓，針腳處還刻著“y&r”的縮寫。“粉絲們看到這個，應該能猜到是我送的禮物吧？”她對著鏡子笑，眼尾的細閃隨著動作輕顫。
    下午兩點整，見麵會的門準時打開。門外早已排起了長隊，粉絲們舉著燈牌、應援手幅，有人甚至帶著自己縫製的蘇瑤設計稿複製品。排在最前麵的是個穿校服的女孩，手裏攥著一本寫滿筆記的筆記本，封皮上貼著蘇瑤各個設計的剪報；後麵跟著一對中年夫妻，阿姨手裏提著一兜自己種的草莓，叔叔舉著拍立得，鏡頭對準門口；再往後，幾個西裝革履的年輕人舉著“時尚買手”的工作牌，顯然是在業內小有名氣的ko。
    “瑤瑤！瑤瑤！”當蘇瑤挽著小夏的手臂出現在門口時，現場瞬間炸開了鍋。穿校服的女孩尖叫著衝上前，卻被工作人員攔住——她眼眶通紅，舉著筆記本喊：“瑤瑤姐姐，我高三那年壓力大，是看你設計的‘向日葵’係列才堅持下來的！今天我帶了媽媽織的圍巾，想請你簽名！”
    蘇瑤蹲下來，接過圍巾。那是一條藏青色的毛線圍巾，針腳粗糲卻溫暖，邊角繡著小小的向日葵。“阿姨織的？”她抬頭問女孩，女孩拚命點頭。蘇瑤摸了摸圍巾，抬頭對工作人員說：“讓她過來吧。”女孩撲到她麵前，眼淚啪嗒啪嗒掉在圍巾上：“瑤瑤姐姐，我媽媽說，能摸到你設計的衣服，是她這輩子最幸福的事……”
    蘇瑤的眼眶也熱了。她輕輕抱了抱女孩，把圍巾疊好放進隨身攜帶的帆布袋：“等會兒結束後，我送你下樓，和你媽媽合個影好不好？”
    簽到區的氣氛同樣熱烈。粉絲們依次在簽到板上按下手印，板子上已經貼滿了照片——有蘇瑤在工作室畫圖的樣子，有她在發布會上被記者采訪的抓拍，還有她去年冬天在公益活動中給山區孩子送衣服的身影。有個戴眼鏡的男生舉著手機，反複拍簽到板上的照片：“我收集了蘇瑤所有的公開活動照片，今天終於能和她本人說上話了！”
    三點整，活動正式開始。蘇瑤站在舞台中央，對著台下的粉絲深深鞠躬：“謝謝你們，真的謝謝。”她的聲音帶著點哽咽，“三年前，我還是個在裁縫鋪裏畫速寫的小丫頭，連買布料都要算計著花；今天，我能站在這裏，是因為有你們一直陪著我。”
    台下有人喊：“瑤瑤，我們永遠支持你！”蘇瑤笑著點頭：“那我要先問大家一個問題——你們覺得，我設計的衣服裏，最重要的是什麽？”她舉起話筒，目光掃過台下。
    穿西裝的男生立刻舉手：“蘇小姐，我覺得是‘故事’！您設計的每一件衣服，都能讓人想起一段回憶。”
    戴眼鏡的女生跟著喊：“還有‘溫度’！上次我買了您設計的冬季大衣，內襯繡了我的名字縮寫，冬天穿的時候，感覺整個人都被暖住了。”
    蘇瑤笑著點頭：“你們說得都對。其實對我來說，設計從來不是畫張圖、選塊布那麽簡單。”她頓了頓，目光落在那個帶媽媽織圍巾的女孩身上，“是有人需要一件能陪他度過低穀的衣服，是有人希望一件衣服能替他說出說不出口的話——這才是我設計的意義。”
    提問環節持續了四十分鍾。有粉絲問她如何平衡事業和愛好，蘇瑤舉著自己手腕上的銀鐲子那是她十六歲時用奶奶的舊銀鐲改的）：“我媽總說，‘喜歡的事，就當吃飯睡覺一樣自然’。我現在每天早上五點起床畫圖，下午去工作室盯麵料，晚上回家陪翊臣做飯——這些事都是我喜歡的，所以一點都不覺得累。”
    有個中年女士舉著一張泛黃的照片：“蘇小姐，這是我二十歲時的照片，我在紡織廠當學徒。那時候我就想，要是能設計出中國人自己的高定，該多好。現在看到你做到了，我特別驕傲。”
    蘇瑤接過照片，仔細看了看：“阿姨，您手上的老繭，和我奶奶的一模一樣。我奶奶臨終前，拉著我的手說‘要活成自己的樣子’——其實，我們都是在替上一輩人圓夢。”她轉頭對工作人員說：“麻煩把阿姨請上台，我想給她一個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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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擁抱的瞬間，台下響起熱烈的掌聲。那個阿姨哭著說：“姑娘，你比我當年勇敢多了！我當年連廠裏的設計稿都不敢多畫一張，怕被說‘異想天開’。”
    遊戲環節“心有靈犀”將氣氛推向高潮。蘇瑤主動提出要和粉絲組隊，現場隨機選了五位幸運兒。第一輪詞語是“高定”，蘇瑤比劃得手忙腳亂——她張開雙臂轉了個圈代表“高級”），又用手指戳了戳空氣代表“定製”），結果粉絲猜成了“婚紗”。第二輪詞語是“刺繡”，她立刻坐直身子，手指在胸口畫了個小圈代表“針”），又比出“秀”的手勢，這次粉絲秒懂。
    最搞笑的是第三輪，詞語是“陸翊臣”。蘇瑤剛要比劃，台下突然起哄：“瑤瑤，這裏要含蓄點！”她臉一紅，假裝整理領口代表“西裝”），又指了指自己的心髒代表“重要的人”），結果粉絲猜成了“客戶”。直到她急得跺腳，淩軒的聲音從觀眾席傳來：“是‘我家那位’！”全場笑作一團，蘇瑤捂著臉坐下：“淩總，你再拆台我可要罰你喝十杯香檳了！”
    遊戲結束後，到了送禮物的環節。蘇瑤捧出一個絲絨盒子，裏麵是一套限量版飾品——“山月”“溪石”“鬆風”，分別對應“守護之愛”刺繡裏的三處細節。每件飾品都配著一張手寫卡片，寫著對應的靈感來源：“山月”是周莊雙橋邊的月光，“溪石”是瑞士雪山下的溪流，“鬆風”是奶奶裁縫鋪裏的老鬆木。
    有個穿漢服的女孩接過“山月”項鏈，卡片上的字跡還沒幹：“看到這條項鏈，就想起十六歲的我和二十歲的他，在青石板上畫速寫的晚上。願你永遠有抬頭看月亮的勇氣。”女孩當場哭了，把項鏈貼在胸口：“瑤瑤，這是我收到最特別的禮物！”
    活動接近尾聲時，陸翊臣和淩軒從後台走出來。陸翊臣穿著藏青西裝，手裏捧著一束厄瓜多爾玫瑰；淩軒則抱著個吉他，顯然是準備搞突然襲擊。
    “感謝各位粉絲的熱情！”陸翊臣接過話筒，衝蘇瑤眨眨眼，“剛才在後台，我聽說有人帶了我老婆高中時的設計稿？”
    台下立刻響起起哄聲。那個帶媽媽織圍巾的女孩舉著手喊：“是我！我帶了瑤瑤姐姐高三時設計的‘向日葵’手稿，她當時說‘要是能做出這樣的裙子，我就再也不怕考試了’！”
    陸翊臣接過手稿，展開給粉絲看：“大家看，這裏的針腳歪歪扭扭，這裏的顏色塗錯了地方——可就是這樣的手稿，讓現在的蘇瑤能站在這裏。”他轉向蘇瑤，“所以，我有個問題要問——”他故意停頓，“當初是誰說‘等我賺夠錢，就給你買最好的布料’？”
    蘇瑤的臉騰地紅了：“是你啊！那時候你在工地搬磚，說等攢夠錢，要給我買法國進口的真絲。”
    “現在我買了。”陸翊臣從口袋裏掏出個小盒子，打開是塊疊得方方正正的布料，“這是意大利剛到的雙麵壓花真絲，摸起來像雲一樣軟。”他把布料披在蘇瑤肩上，“不過我覺得，最好的布料，還是能縫進故事裏的。”
    淩軒適時撥動吉他弦，唱起改編版的《月亮代表我的心》：“你問我愛你有多深，我愛你有幾分——我的情也真，我的愛也真，月亮代表我的心……”台下粉絲跟著合唱，有人舉著燈牌，有人揮舞著應援手幅，連後台的工作人員都跟著哼起來。
    最後，三人站在背景板前合影。蘇瑤站在中間，陸翊臣摟著她的肩膀，淩軒搭著陸翊臣的背。鏡頭閃起的瞬間，蘇瑤突然喊：“等一下！”她從帆布袋裏拿出那條媽媽織的圍巾，給陸翊臣和淩軒各係了一圈在脖子上。陸翊臣對著鏡頭擠眼睛，淩軒則假裝咳嗽：“蘇設計師，這算不算變相廣告？”
    “不算。”蘇瑤笑著搖頭，“這是我和你們的‘守護之愛’。”
    合影結束後，粉絲們陸續離場，許多人攥著蘇瑤送的禮物，臉上還掛著淚痕。那個帶媽媽織圍巾的女孩追上來，把一本手賬塞給蘇瑤：“瑤瑤姐姐，這是我記錄的你所有設計的點滴，希望你喜歡。”
    蘇瑤翻開手賬，第一頁貼著她高中時的設計稿，旁邊寫著：“今天看到瑤瑤姐姐的設計，我終於敢把我的稿子給媽媽看了。”第二頁是發布會的照片，寫著：“原來瑤瑤姐姐的衣服，真的能讓人想起最重要的人。”最後一頁是今天的合影，寫著：“謝謝你讓我相信，喜歡的事，真的能變成事業。”
    蘇瑤合上手賬，抬頭看向天空。夕陽把雲層染成了橘紅色，像極了“守護之愛”裙身上的山水刺繡。陸翊臣走過來，遞給她一杯熱可可：“累嗎？”
    “不累。”蘇瑤搖搖頭，“你看，”她指著遠處還在拍照的粉絲，“他們臉上的笑容，比任何高定都珍貴。”
    淩軒抱著吉他走過來，笑著說：“蘇大設計師，接下來有什麽新計劃？我可聽說你要辦全國巡展了？”
    蘇瑤的眼睛亮起來：“嗯！我想去更多城市，和更多粉絲見麵——畢竟，”她低頭看了看手腕上的銀鐲子，“我的設計，從來都不是一個人的故事。”
    夜色漸濃，藝術空間的燈光次第亮起。蘇瑤站在門口，和每一個離開的粉絲揮手告別。風掀起她的裙角，像一朵正在綻放的雲。她知道，這場見麵會不僅讓她更貼近粉絲，更讓她明白——所謂“守護之愛”，從來不是一個人的堅守，而是無數個溫暖的靈魂，在歲月裏相互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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