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祠堂祭祖的真話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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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時初刻,祠堂燭火搖曳。
沈若璃攥著香囊站在供桌前,掌心的"忘憂散"粉末正順著指縫滲入長明燈油。前世她曾見秋霜用這藥讓受傷的暗衛開口,隻需吸入三息,便會不自覺吐露真話。
"列祖列宗在上..."嫡母謝氏舉著香,聲音裏帶著平日少有的顫栗。沈若璃抬眼,看見她發間的金步搖已換作一支素銀簪——正是昨夜從李氏那裏搜出的、刻著"周"字的定情信物。
香爐升起的青煙突然扭曲。謝氏踉蹌著後退半步,香灰簌簌落在她嶄新的織金裙上:"老爺的藥...是我讓人下的藏紅花..."
全場嘩然。沈承煜轉動著鎏金扳指,指尖在輪椅扶手的機關上輕輕一按——暗格彈開,露出半卷賬本,上麵用朱砂圈著謝氏娘家商號的進項。
"母親!"沈若雪撲過去扶住謝氏,卻在接觸到對方肩膀時,忽然尖叫著縮回手,"你的皮膚...像被火燒過一樣!"
那是"忘憂散"的副作用:說謊者會感覺皮膚灼痛。沈若璃低頭忍住冷笑,指尖觸到腰間的玉佩——經過昨夜拆解,她已發現夾層裏藏著的微型銅管,正是這東西讓李氏的私語傳入謝氏耳中。
"還有什麽要說的?"沈承煜的聲音如冰錐落地。他揮揮手,秋霜端著漆盤進來,盤中擺著從謝氏房裏搜出的巫蠱人偶,人偶心口插著的銀針,赫然刻著沈若璃的生辰八字。
謝氏忽然抓住沈若璃的手腕,指甲幾乎掐進她皮肉:"是...是李氏讓我這麽做的!她說隻要除掉你,明遠就能承襲爵位..."
祠堂外傳來悶雷般的馬蹄聲。沈若璃透過門縫,看見陸子期的藥廬方向火光衝天,濃煙中隱約有飛鷹掠過——那是聽雪樓的信號。
"庶弟呢?"她故意將香插進香爐,火星濺在謝氏手背上,"昨夜西跨院的井,他是不是去過?"
謝氏猛然抬頭,瞳孔裏映著長明燈的火焰:"他...他說要處理一具屍體,是個會寫字的啞婦...啊!"她突然捂住嘴,驚恐地看著自己不受控製的舌頭。
沈若璃站起身,任由巫蠱人偶掉在謝氏腳邊。那具啞婦屍體她前世見過,對方臨死前曾在她掌心寫下"明"字——原來庶弟早已開始清理知曉他裝瘸秘密的人。
"父親的玉扳指在哪?"沈承煜突然開口,扳指重重磕在青磚上,發出金屬交鳴般的脆響。謝氏渾身發抖,目光不由自主地飄向供桌後的壁畫——那是沈家先祖畫像,眼珠位置嵌著兩枚貓眼石。
秋霜立刻會意,抽出腰間短刀插入畫像機關。暗格彈開的瞬間,沈若璃指尖觸到冰冷的玉石,記憶碎片如閃電劈來:前世刑場上,沈明遠正是戴著這枚扳指,嘲笑她父親到死都不知道,扳指裏藏著東廠的密信。
"裏麵是空的。"秋霜皺眉。沈若璃接過扳指,對著燭光轉動,果然看見內壁刻著的 微小的香爐圖案很眼熟——沈若璃看向祠堂角落的香爐。
就在這時,祠堂大門突然被撞開。沈明遠被兩個小廝架著衝進來,左腿不自然地拖在地上,褲腳露出的皮膚光滑如常人——根本沒有前世那道刀疤。
"長兄!"他假裝驚慌,"藥廬走水了,陸公子他..."
"陸子期不會有事。"沈承煜打斷他,輪椅下的齒輪發出輕微轉動聲,"倒是三弟的腿...不如讓秋霜姑娘看看?她最擅長治外傷。"
秋霜會意,突然抽出銀針刺向沈明遠膝蓋。他驚惶後退,卻忘了裝瘸,右腿猛地蹬地——整個人踉蹌著向前撲去,露出藏在靴底的厚木墊。
"你..."謝氏目眥欲裂,"你竟然騙了我們十年?!"
沈明遠臉色煞白,忽然指向沈若璃:"她才是瘋子!明明什麽都知道,卻裝成傻子耍我們!"
祠堂裏突然響起佛珠落地的聲音。沈若璃低頭,看見自己剛才起身時,不小心碰倒了供桌上的念珠——那是父親生前常念的《金剛經》佛珠,每顆珠子上都刻著金剛經 的梵文。
"三弟說錯了,"她撿起佛珠,指尖觸到其中一顆的異樣紋路,"我不是傻子,隻是比你們多了些...記性。"
她突然將佛珠拋向空中,與此同時,沈承煜按下輪椅扶手的另一處機關。數十枚銀針從屋頂墜落,恰好釘在沈明遠腳邊,圍成一個八卦陣——正是聽雪樓的困敵之術。
"現在該聊聊了,"沈若璃走到香爐前,用簪子挑開香灰,露出底下壓著的半卷紙,"這是前太子的遺詔殘頁,為什麽會在沈家祠堂?"
謝氏猛然轉頭,眼中閃過驚恐:"你怎麽會知道前太子...不,不可能!"
沈若璃冷笑一聲,指尖撫過香爐內壁——那裏刻著與陸子期藥廬相同的紋路,正是聽雪樓的標記。原來父親早就暗中支持前太子,而沈明遠通敵謀反的證據,就藏在這人人都能看見的香爐裏。
祠堂外的火光突然變亮。秋霜掀開窗簾,隻見聽雪樓的殺手正從屋頂躍下,領頭的人戴著青銅麵具,正是陸子期的貼身護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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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陸公子已經解決了麻煩。"沈承煜轉動扳指,貓眼石在火光中泛著幽光,"三弟,你勾結番邦的密信,是不是藏在城西周記米行的暗格裏?"
沈明遠忽然狂笑起來,猛地扯下腿上的木墊:"就算你們知道又如何?當今聖上早就猜忌沈家,你們以為能逃得過..."
"逃?"沈若璃打斷他,將佛珠按在他眉心,"我們要的是清算。從你裝瘸騙父親的第一滴眼淚開始,從李氏用我母親的陪嫁銀子養外男開始,從謝氏在父親藥裏下藏紅花開始..."
她忽然抓起香爐裏的香,點燃的香頭逼近沈明遠的喉嚨:"你們欠我的每一滴血,每一聲哭,都要在這祠堂裏,當著列祖列宗的麵,還清。"
謝氏突然跪倒在地,對著沈若璃的母親牌位磕頭:"是我豬油蒙了心...求你放過明遠,他隻是個孩子!"
"孩子?"沈若璃看著牌位,想起前世母親被謝氏逼得吞金自盡的慘狀,"我母親死的時候,我也隻是個孩子。"
長明燈突然爆了個燈花,照亮沈明遠驚恐的臉。沈承煜揮揮手,聽雪樓殺手魚貫而入,將謝氏母子押到供桌前。
"現在,"沈若璃拿起那支刻著"璃"字的步搖,輕輕插入發間,"該請父親出來,看看他最疼愛的兒女,都幹了些什麽好事了。"
她對著畫像上的貓眼石輕輕一吹,機關再次響動。祠堂後方的牆壁緩緩打開,露出一間密室,裏麵停放著一口黑檀木棺——正是父親的空棺,前世他"暴斃"後,眾人卻找不到遺體。
棺蓋打開的瞬間,沈若璃指尖觸到棺木內側的刻字:承煜親啟,若璃無恙,方可開棺。
沈承煜的輪椅猛地前傾,齒輪在青磚上劃出刺耳的聲響。他顫抖著伸手,從棺中取出一個錦盒,裏麵裝著半塊兵符,以及一封血跡斑斑的信:明遠通敵,吾假死查案,勿念。
"父親他..."沈承煜的聲音哽咽。沈若璃按住他的肩膀,目光落在信末的日期——正是她被逐出府的前一日,原來父親早就察覺陰謀,卻為了保護她,選擇獨自涉險。
祠堂外傳來更夫打戌時的梆子聲。沈若璃走到門口,看著漫天火光中飛來的信鴿,展開紙條,上麵是陸子期的字跡:藥廬灰燼裏,有你要的東西。
她摸出藏在袖中的半塊玉佩,與沈承煜錦盒裏的兵符碎片拚在一起,嚴絲合縫。原來命理回溯的玉佩,竟是打開兵符的鑰匙,而她的重生,或許從一開始,就是父親布下的局。
"明天起,"她轉身看向跪在祠堂裏的謝氏母子,眼中燃著冷冽的火,"沈家要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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