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金鑾殿上的滴血驗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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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卯時三刻,金鑾殿簷角掛著未化的霜。沈若璃抱著繈褓踏過漢白玉階,掌心的金鎖隔著錦緞硌得生疼——這是昨夜陸子期用聖火重新鍛造的"護心鎖",內芯藏著前太子的生辰八字。
    "大膽!"禦林軍統領橫槍攔下,槍尖卻在觸及她鬥篷時猛地顫栗——那抹黑色正是當年玄甲軍的戰旗之色。沈若璃掀開兜帽,露出鬢邊新插的玉簪,簪頭雕著的不是沈家慣用的蘭草,而是禁宮才有的九鸞銜珠。
    殿內突然傳來瓷器碎裂聲。沈明遠扶著聖上的禦案站起,左腿仍纏著滲血的布條——昨夜他被聽雪樓的"追影箭"劃傷,此刻卻硬撐著笑道:"皇兄快看,這就是沈家送來的"祥瑞"!"
    聖上眯起眼,目光落在繈褓邊緣露出的瑞鶴紋上。沈若璃注意到他拇指內側的繭子——那是常年握劍才會有的痕跡,與前世砍斷她父親頭顱的劊子手,竟分毫不差。
    "沈氏女,你私闖禁宮,該當何罪?"聖上的聲音帶著刻意壓製的顫音。沈若璃跪下時,故意讓繈褓滑落半寸,露出嬰兒眉間的朱砂痣:"陛下可還記得,二十三年前霜降,西直門外的白幡?"
    殿上眾臣頓時嘩然。丞相王大人猛地抬頭,腰間玉佩與沈若璃的兵符碎片發出共鳴——當年他正是前太子的太傅。沈明遠突然咳嗽著向前,袖口滑落處露出青色刺青:"陛下明鑒,這孩子定是沈氏妖人用巫蠱之術偽造的!"
    "是嗎?"沈若璃解下金鎖,遞給一旁的大太監,"請陛下派人取些清水,再備碗朱砂。"她輕撫嬰兒後背,指尖觸到衣內藏著的金片——那是用前太子冕旒上的金珠熔鑄的,遇熱會顯現龍鱗紋路。
    沈明遠的瞳孔驟然收縮。當太監將金鎖浸入清水時,水麵突然浮現出"受命於天"的字樣——正是傳國玉璽的印文。聖上猛地站起,扶手將案上的《貞觀政要》掃落在地,露出裏麵夾著的半幅血書,落款正是沈若璃之父沈巍。
    "陛下該不會想說,這是家父的通敵密信吧?"沈若璃指尖撫過嬰兒掌心的胎記,"巧了,昨夜在亂葬崗,臣女也找到了些有趣的東西。"秋霜適時呈上木匣,裏麵裝著的,正是沈明遠與番邦密使往來的飛鴿傳書,信紙邊緣染著西域特有的靛藍染料。
    殿外突然響起鶴鳴。陸子期身著三品醫正官服踏入,袖中滑出的藥瓶滾到聖腳邊——瓶身上刻著的"太醫院"字樣,竟是用前太子近衛的隱語所寫。聖上的臉色瞬間煞白,他終於認出,眼前這人正是當年從他劍下救走前太子的"影子衛"首領。
    "滴血驗親吧。"沈明遠突然掏出匕首,在自己指尖劃出傷口,"若這野種與皇室血脈相融,我願當場自刎!"他的血滴入玉碗時,沈若璃注意到他指尖閃過的銀光——原來藏著能讓血液相融的"合血散"。
    嬰兒的血滴落下的刹那,玉碗突然發出嗡鳴。沈承煜坐在輪椅上冷笑,轉動扳指露出內側的磁鐵——這正是破解"合血散"的關鍵。兩滴血珠在磁力作用下各自旋轉,始終隔著寸許距離,宛如殿外禦河的兩岸。
    "不可能!"沈明遠踉蹌後退,撞翻了身後的香爐。香灰灑落在他靴底的木墊上,露出裏麵藏著的密文——那是用番邦文字寫的"弑君計劃"。陸子期上前扯下木墊,底下赫然刻著與番邦圖騰相同的狼首紋。
    聖上突然劇烈咳嗽,嘴角溢出黑血。沈若璃這才驚覺,方才沈明遠撞翻的香,正是摻了"百日醉"的毒香——此毒需用前太子血才能解,而她懷中的嬰兒,此刻正攥著塊沾了聖上血液的帕子。
    "陛下龍體欠安,臣有一策。"她解開嬰兒衣襟,露出心口的朱砂痣,"相傳太祖皇帝曾留下"血詔",需皇室直係血脈方可開啟。"說罷,她將嬰兒的指尖按在禦案暗格處,檀木緩緩裂開,露出內裏的鎏金匣,匣中放著的,正是前太子當年的胎發。
    沈明遠突然暴起,匕首直取嬰兒咽喉。千鈞一發之際,沈承煜按下輪椅機關,數十枚銀針從輪轂射出,釘住了他的手腕。秋霜趁機奪過匕首,刀柄內側的番邦文字在晨光中清晰可見:"事成之日,封異姓王。"
    "原來你早就知道..."聖上望著胎發,淚突然落下,"當年皇兄臨終前,托我護好皇侄,可我...可我怕他長大後會清算我的罪孽..."
    沈若璃將嬰兒輕輕放進聖上懷中,觸到他龍袍下藏著的護心鏡——鏡麵刻著的,正是前太子與她父親並肩作戰的畫麵。繈褓中的孩子突然笑了,掌心胎記在晨光中泛起金光,與聖上腰間的傳國玉璽殘角遙相呼應。
    "陛下可曾聽過沈家祠堂的貓眼石?"她取出父親的玉扳指,對著陽光轉動,"每到子時,石中就會浮現"忠勇"二字。家父用十年時間布局,不是為了謀反,而是想告訴陛下...玄甲軍的戰旗,永遠為真正的天子而舉。"
    殿外傳來晨鍾轟鳴。當第一縷陽光掠過金鑾殿的鴟吻時,沈若璃看見陸子期站在階下,朝她輕輕點頭——聽雪樓的信鴿已帶著《清君側實錄》飛往各邊塞重鎮。而她腰間的玉佩,此刻正與嬰兒頸間的金鎖共鳴,發出清越如鳳鳴的聲響。
    "傳旨。"聖上抱緊孩子,聲音裏帶著釋然,"沈氏一門忠烈,即日起恢複沈巍大將軍爵位,其女沈若璃封為護國公,即日起總領聽雪樓與玄甲軍,欽此。"
    沈明遠癱倒在地,忽然指著沈若璃尖叫:"她...她才是前太子的孩子!當年沈巍與前太子妃..."話未說完,已被秋霜點了啞穴。沈若璃摸出父親棺中取出的密信,展開最後那句被她刻意忽略的話:"若璃乃臣女,卻得太子妃授業,當以皇室之禮待之。"
    金鑾殿的陰影裏,丞相王大人老淚縱橫。他終於明白,為何當年前太子妃拚死將繈褓交給沈巍,卻在繈褓裏藏了兩個金鎖——一個給真正的皇侄,一個給了沈家之女。原來從始至終,沈若璃都是前太子親封的"護旗使",是連接忠臣與正統的活紐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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