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金煞斷因果,長生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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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倉庫外的汽車引擎聲漸弱時,玄塵已經退開半步,將蘇婉護在陰影裏。
    他能聽見自己識海內星圖輕顫的嗡鳴——那是陣靈本體在預警。
    監控屏的冷光映著劉洋的臉,對方額角的銀釘在路燈下泛著冷芒,像根淬了毒的針。
    "劉總。"玄塵拉開門,聲音裏裹著三分漫不經心。
    劉洋抬眼,目光掃過玄塵擋在蘇婉身前的手臂,忽然笑了。
    他摘下手套,露出虎口處猙獰的舊疤:"小友警惕性不錯,難怪林雄那老東西坐立不安。"話音未落,他已經跨過門檻,風衣下擺帶起一陣風,卷得牆角的壓縮餅幹箱發出輕響。
    蘇婉後退半步,指尖無意識地揪住衣角。
    她望著劉洋將公文包擱在木箱上時,喉結動了動——那隻刻著輪回陣紋的木箱,此刻正被公文包壓著半角陣紋,像塊被踩碎的玉。
    "林雄聯係了天機閣的相師。"劉洋解下風衣搭在椅背上,露出裏麵剪裁利落的黑西裝,"他們算出你這兩天會有大劫,所以林雄打算借勢掀翻你在建材、物流、醫美三條線上的布局。"他抽出一遝資料拍在桌上,封皮印著林氏集團的燙金ogo,"前天他剛往地下賭場注了三千萬,說是要給兒子辦成人禮,實則是在養蠱——讓那些賭鬼替他消耗你的氣運。"
    玄塵的指節抵著下巴,星圖在識海緩緩轉動。
    係統的提示音像根細針戳進耳膜:【檢測到目標氣運值波動幅度0.3,異常穩定】。
    他盯著劉洋虎口的疤,那是二十年前黑市火並留下的印記——當年劉洋單槍匹馬端了三個地下拳場,靠的就是"利益至上"四個字。
    "劉總這麽幫忙,圖什麽?"玄塵突然傾身,指尖敲了敲桌上的資料。
    劉洋的銀釘閃了閃。
    他摸出雪茄咬在嘴裏,卻沒點:"林雄吞了我七個碼頭,你知道他用什麽吞的?"他指節叩了叩自己太陽穴,"天機閣的推運術。
    那老東西把我的風水局全破了,連我新蓋的酒店都被算出"血光煞",現在銀行不肯放貸,供應商全在觀望。"他突然笑起來,露出白牙,"你能吞陣,能改運,我要的不過是你幫我把風水局搶回來。"
    蘇婉忽然插話:"劉總上個月剛和西域的符師簽了保密協議。"她的聲音很輕,卻讓劉洋的瞳孔縮了縮。
    玄塵注意到她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這個細節他之前在林雄的辦公室也見過,那時蘇婉正替林雄整理要銷毀的證據。
    "蘇秘書消息夠靈通。"劉洋的語氣沒變,卻把雪茄按進煙灰缸,"但符師的符陣抵不過天機閣的因果線。"他推過資料最底下的一張紙,"這是財神陣的陣圖殘卷。
    林雄用它聚了三年財,你若能吞了它......"
    玄塵的星圖突然劇烈震動。
    他伸手去接陣圖的瞬間,指尖觸到紙麵的溫度——帶著某種熟悉的灼燒感,像極了青鸞本體的南明離火。
    係統提示瘋狂跳動:【檢測到陣道本源波動!
    建議立即解析】。
    他垂眸,睫毛在眼下投出陰影:"財神陣主聚財,吞了它能斷林雄的氣運鏈?"
    "不止。"劉洋的拇指蹭過銀釘,"陣眼在林氏大廈頂樓的風水池,池底埋著他十年前車禍撞死的三個工人的骨殖。
    你破了陣,那些怨氣會反噬到他身上——"他突然壓低聲音,"最妙的是,天機閣的相師算不出陣眼位置,因為那三個工人的名字早被他從生死簿上抹了。"
    玄塵的指腹輕輕劃過陣圖邊緣的焦痕。
    他能感覺到陣圖裏殘留的靈氣在啃噬自己的指尖,像群饑餓的小獸。
    係統的解析進度條開始閃爍:17......34......他抬眼時,恰好看見蘇婉在看木箱。
    她的發梢垂落,遮住了眼底的金芒,但玄塵知道,那抹金芒是因果律視覺啟動的征兆——她在看什麽因果線?
    "蘇婉,你去查查林氏物流的貨車調度記錄。"玄塵突然開口,"他們最近三天有十七輛貨車繞道城南,我要知道裝的是什麽。"
    蘇婉一怔,隨即點頭。
    她經過木箱時,手指虛虛拂過箱蓋的陣紋,像在觸碰某種記憶。
    玄塵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裏間,轉頭對劉洋笑道:"劉總,我需要你調五輛帶屏蔽符的車,後半夜停在林氏大廈後巷。"
    "沒問題。"劉洋起身拿風衣,"十點我讓手下把車鑰匙送過來。"他走到門口又頓住,"對了,林雄今晚在帝豪酒店擺宴,說是要和東南亞的珠寶商簽合同——"他側過臉,銀釘在夜色裏泛著冷光,"其實是要當眾宣布收購你的醫美公司。"
    玄塵望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鐵門後,識海裏的星圖突然爆出刺目的光。
    係統提示音炸響:【解析完成!
    財神陣已吞噬,獲得神通:金煞手可凝聚財運為利刃,切割因果鏈)】。
    他低頭看向掌心,一道淡金色的光痕正順著掌紋遊走,像條蓄勢待發的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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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塵。"
    蘇婉的聲音從裏間傳來。
    她站在木箱前,箱蓋已經打開,裏麵堆滿泛黃的紙頁——最上麵一張,玄塵看清了標題:《長生陣改良紀要·第三卷》。
    他的呼吸頓了頓。
    星圖在識海裏掀起風暴,將那頁紙的內容瞬間解析完畢。
    係統提示再次跳出,這次的文字是血紅色的:【檢測到上古禁忌陣法殘留!
    建議立即銷毀】。
    玄塵卻笑了。
    他走向蘇婉,指尖輕輕碰了碰那頁紙。
    紙頁邊緣的焦痕與方才財神陣圖的焦痕,竟有著相同的灼燒紋路——像極了青鸞的南明離火。
    "你阿娘......"他開口,卻被蘇婉打斷。
    "先看計劃。"她將紙頁重新塞回箱底,動作快得像在掩飾什麽,"林氏物流的貨車......"
    玄塵沒說話。
    他望著蘇婉泛紅的眼尾,突然想起係統之前提示的"蘇婉氣運波動異常"。
    或許,這個藏著輪回陣紋木箱和長生陣殘卷的女人,才是這局棋裏最關鍵的那枚棋子。
    他摸出手機,在通訊錄裏找到劉洋的號碼,卻沒有撥出。
    星圖在識海翻湧,金煞手的光痕已經爬上手腕。
    今晚,林雄的帝豪宴,該是這局棋落子的時候了。
    而那箱底的長生陣殘頁,正隨著穿堂風輕輕翻動,露出半行小字:"以離火煉陣心,可奪天地壽......"
    玄塵的指尖還停留在那頁《長生陣改良紀要》上,紙頁邊緣的焦痕像條暗紅的蛇,正順著他的脈絡往識海鑽。
    星圖在識海裏掀起漩渦,係統提示音炸成碎片:【檢測到禁忌陣法能量滲透!
    當前吞噬風險係數提升至78】。
    他卻低笑出聲,指腹重重碾過"以離火煉陣心"那行小字——南明離火,青鸞的火,這是巧合嗎?
    還是說,蘇婉阿娘留下的東西,從一開始就在等他?
    "要聯係周叔嗎?"蘇婉的聲音打斷他的思緒。
    她不知何時已經合上木箱,鎖扣哢嗒一聲,像把鑰匙掉進深潭。
    玄塵這才注意到她的指尖在發抖,手機屏幕的冷光映著她泛白的指節——通話記錄裏,未接來電的紅點正從12跳到13。
    "周叔?"玄塵挑眉。
    他記得林雄的慶功宴名單裏,周叔是建材協會的老會長,上個月剛收了林氏集團三百萬的"顧問費"。
    蘇婉將手機倒扣在桌上,指甲在木紋裏摳出細痕:"他女兒在林氏醫美做隆胸手術,術後感染進了icu。
    林雄壓著醫院不讓報,周叔昨天在我這裏看了監控錄像。"她抬頭時,眼底的金芒若隱若現,"因果線顯示,他的氣運鏈在今晚十點會出現裂隙——"
    "所以你賭他會為了女兒反水。"玄塵替她說完,掌心的金煞手突然發燙。
    那道淡金色光痕正順著血管往小臂爬,像在催促他做點什麽。
    蘇婉沒否認。
    她抓起手機撥出號碼,背過身去時,發尾掃過木箱上的輪回陣紋。
    玄塵聽見她的聲音放軟,帶著點鼻音:"周叔,我讓人把監控拷貝送到您別墅後門了。
    您看......"停頓間,她的肩膀微微垮下,又立刻繃直,"您要的東南亞藥材配額,玄先生說可以找劉總協調。"
    玄塵摸出根煙,卻沒點。
    他盯著蘇婉的背影——她的右手無意識地按在左胸,那裏別著枚翡翠胸針,是林雄上周送的"秘書節禮物"。
    係統突然跳出提示:【目標蘇婉氣運值波動+5,異常源:因果律視覺激活】。
    他眯起眼,終於明白她剛才為什麽急著合上木箱——她在看那頁長生陣的因果線,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
    "周叔鬆口了。"蘇婉轉身時,眼尾還帶著紅,"但他要看到實際動作才會徹底倒戈。"她抽出張地圖拍在桌上,是林氏物流城南倉庫的平麵圖,"這是我剛從調度係統黑來的,林雄今晚十點會往這裏運三車"建材"——"她的指甲戳在倉庫西北角的裝卸區,"其實是他從緬甸走私的翡翠原石,打算明天早上過海關時換標簽。"
    玄塵的星圖突然加速旋轉。
    他俯身湊近地圖,聞到蘇婉身上淡淡的茉莉香——和林雄辦公室裏的熏香一個味道,卻混著股若有若無的焦糊氣,像極了長生陣殘頁的味道。"製造混亂的話......"他指尖劃過裝卸區的監控攝像頭,"金煞手能切斷攝像頭的因果鏈,讓它們拍到的畫麵變成三小時前的。
    但需要你用因果律視覺鎖定林雄的氣運線,確保他今晚不會臨時改計劃。"
    蘇婉點頭,從包裏摸出個銀色u盤:"我黑了林氏的內部通訊,他和東南亞珠寶商的合同裏夾著走私清單。
    隻要現場查到原石,加上周叔的證詞,足夠讓海關扣貨。"她的手指在u盤上摩挲,"但林雄的保鏢隊長老胡今晚也會來,他練過橫練功夫,普通符紙傷不了。"
    "我來對付老胡。"玄塵屈指彈了彈掌心的金煞手,淡金色光痕瞬間爬滿整隻手,"這東西能切因果鏈,他的橫練功夫再硬,也擋不住財運反噬。"係統提示音突然變得尖銳:【金煞手當前可使用次數:13,過度使用將引發氣運逆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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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充耳不聞,反而笑得更肆意,"就當是給林雄的見麵禮——先斷他的財路,再挖他的陣眼。"
    蘇婉突然抓住他的手腕。
    她的掌心沁著冷汗,卻燙得驚人:"長生陣的事......"她欲言又止,金芒在眼底翻湧,"我阿娘當年研究這個陣,是為了救我爹。
    後來......"她鬆開手,低頭整理地圖,"你最好別碰。"
    玄塵沒接話。
    他望著她泛紅的眼尾,想起木箱裏那頁紙的最後一行字:"陣成之日,施術者與陣心同壽"。
    或許蘇婉看到了什麽——看到他吞噬長生陣後會怎樣,看到她阿娘的因果線如何纏上他。
    但他不在乎。
    星圖在識海裏轟鳴,像頭餓極了的獸,而長生陣的殘頁,正是塊帶血的肉。
    "十點整,城南倉庫。"玄塵將地圖折成四疊,塞進風衣內袋,"你負責引開巡邏的保安,我去裝卸區動手。"他轉身走向門口,又停住,"對了,把周叔的藥材配額落實。"
    "知道。"蘇婉應著,彎腰撿起地上的鋼筆。
    那支林雄送的萬寶龍鋼筆不知何時掉了,筆帽上的鑽石在燈光下閃著冷光。
    她直起腰時,玄塵瞥見她頸後有道淡紅色的印記,形狀像朵半開的蓮花——和長生陣殘頁上的陣紋,分毫不差。
    夜色漸深時,兩人走出倉庫。
    玄塵的手機在口袋裏震動,是劉洋發來的消息:"五輛屏蔽符車已停在巷口"。
    蘇婉的手機同時亮起,周叔的短信:"十點整,我讓侄子在海關等"。
    風卷著落葉掠過他們腳邊,遠處傳來警笛聲——林初雪的車?
    玄塵沒回頭,他望著城南方向的燈火,金煞手在掌心躍動如活物。
    "走吧。"他說,聲音被風揉碎。
    蘇婉點頭,指尖輕輕碰了碰頸後的蓮花印。
    她望著玄塵走向巷口的背影,因果律視覺裏,兩條金線正纏在一起,越擰越緊。
    而在更遠處,林氏大廈頂樓的風水池裏,三具白骨的指節突然動了動,骨縫裏滲出暗紅的血。
    十點整,城南倉庫的裝卸區,玄塵的掌心亮起刺目的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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