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命格空白者,覺醒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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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初雪的軍靴碾過碎石時,歸無的手指突然收緊。
他貼在她後背的額頭滲出薄汗,腕間那隻冥蝶不知何時化作銀粉,順著少年指縫簌簌落在斷牆上。
石塔的幽藍光芒正隨著他們的靠近逐漸清晰,像極了玄塵命核裏轉動的星芒——但更冷,冷得林初雪後頸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到了。"她放輕腳步,歸無卻自己滑下她脊背。
少年的校服褲腳沾著野蒿的綠汁,手背的銀紋在幽光裏泛著珍珠似的光暈,"無命陣的陣眼應該在塔底。"玄塵的聲音從斷牆後傳來,他倚著刻有"鎮邪"二字的殘碑,手裏轉著半塊焦黑的玉牌,"三百年前天機閣的老東西們想困死一隻吞命鬼,結果被反啃了半座山。"他歪頭衝歸無笑,眼尾的紅紋若隱若現,"現在這破陣倒成了屏蔽天機的好地方——歸無,過來。"
歸無走過去時,林初雪注意到他的影子在地麵扭曲成奇怪的形狀。
她握緊掌心的短刃,因果線在視野裏突然炸開,像被攪亂的墨汁——這是無命陣啟動的征兆。
玄塵彈開玉牌,斷牆間立刻騰起灰蒙蒙的霧氣,將三人裹成與世隔絕的繭。
"第一項測試。"玄塵從袖中取出塊青玉簡,表麵浮著細密的金紋,"天機閣用了三代人推演的"星軌測運術",能算到修士未來七次機緣。"他把玉簡按在歸無掌心,"我要你解析它。"
歸無的睫毛顫了顫。
林初雪看見他喉結動了動,像在吞咽什麽,然後緩緩閉上眼。
玉簡表麵的金紋突然活了,順著少年手背的銀紋攀爬,在兩人相觸的皮膚間織成光網。
玄塵的瞳孔微微收縮——他能聽見玉簡裏的術法規則正發出碎裂的脆響,像瓷器墜地前的哀鳴。
"等等。"林初雪突然湊近,她的因果律視覺裏,那些金紋不是被解析,而是被...重寫。
原本直線延伸的符文開始打卷,金芒褪成月白,竟在歸無掌心勾勒出從未見過的咒印。"這不是解析。"她屏住呼吸,短刃的刀柄被掌心汗濕,"這是...重寫!"
歸無的手指突然蜷起。
玉簡"啪"地掉在地上,表麵的金紋已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流動的水紋狀光痕。
玄塵彎腰拾起,指尖掠過新符文時,命核裏的陣紋突然躁動——那是種陌生卻鮮活的力量,像春天破土的幼芽,帶著衝破一切桎梏的野氣。
"果然。"他抬頭時眼底泛著暗火,那是混沌悟性在沸騰的征兆,"他不是繼承命運的人..."尾音被風卷走,他突然抓住歸無手腕,指尖按在少年命門穴上。
歸無吃痛睜眼,卻見玄塵的瞳孔正在變色,從尋常的黑轉為混沌的灰,"第二項測試。"玄塵的聲音變得沙啞,"我要你救我。"
林初雪的因果線視野裏,玄塵的命數突然碎成千萬根亂麻。
那些本該清晰的紅生機)、黑劫數)、金機緣)纏成死結,甚至有幾縷黑絲正往歸無腕間鑽——這是"命格錯亂",輕則修為盡廢,重則魂飛魄散。
歸無的銀紋突然大亮。
他沒有抽回手,反而反手扣住玄塵手腕。
林初雪聽見少年喉嚨裏發出類似獸類的低吟,接著,那團亂麻似的命數開始流動。
玄塵的瞳孔重新變黑,眼底的暗火卻燒得更旺——他能感覺到命核裏的陣紋在重組,比之前更穩固,甚至多了三道淡金的紋路,那是本該屬於他的劫數。
"看那邊。"林初雪突然拽住歸無後領。
三人同時轉頭,廢墟角落的野蒿叢裏,一隻花斑野貓正渾身抽搐,背上憑空多出三道焦痕,像被雷劈過的樹樁。
歸無的銀紋暗了下去,他鬆開玄塵手腕,指尖還在發抖:"它...替我疼了?"
"不。"玄塵笑了,笑得眼角發紅,他伸手揉亂歸無頭發,指腹擦過少年耳尖的薄汗,"是你讓它替我疼了。"林初雪的因果線視野裏,玄塵原本糾纏的劫數正順著某種看不見的線,爬進野貓體內。
她打了個寒顫,短刃在掌心轉了個花,刀尖卻沒再發抖——這次是因為興奮。
石塔的幽光突然劇烈閃爍。
歸無抬頭,看見塔頂裂縫裏漏出的光中,似乎有什麽東西動了動。
玄塵順著他的目光望去,突然低笑出聲。
他彎腰撿起地上的玉簡,新生成的水紋符文正隨著他的動作流轉,像在回應某種召喚。
"有趣..."他把玉簡塞進歸無校服口袋,指尖敲了敲少年胸口,"你不僅能改寫自己,還能..."尾音被石塔傳來的悶響截斷。
林初雪握緊短刃,因果線裏突然竄出無數銀線,纏向歸無腕間的銀紋。
歸無低頭,看見那隻曾停在他腕間的冥蝶正從銀紋裏鑽出來,翅膀上的紋路,和石塔裂縫裏的光,終於對上了。
玄塵的笑聲混著石塔的轟鳴,在廢墟裏蕩起回音。
他望著歸無眼底漸起的星芒,命核裏的陣紋轉得更快——這次,係統該頭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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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塔裂縫裏漏出的幽光突然暴漲三寸,將歸無腕間的銀紋映得近乎透明。
玄塵的笑聲裹著碎礫的輕響撞在斷牆上,尾音還未散盡,他便屈指彈了彈歸無手背的銀紋:"有趣......你不僅能改寫自己,還能篡改他人命運軌跡。
可惜的是,這種能力還不穩定。"
歸無垂眸盯著自己的手。
他的指尖仍殘留著方才與玄塵命數糾纏時的灼燙感,像有團活火在皮膚下竄動。
石縫漏下的光落在他睫毛上,投出細碎的陰影:"我隻是......不想看到別人受傷。"少年的聲音輕得像野蒿葉上的晨露,卻讓玄塵眼尾的紅紋微微一顫——那抹紅是混沌悟性躁動時的印記,此刻竟緩緩褪成了暖橘色。
"這才是真正的自由意誌。"玄塵的拇指摩挲著歸無耳尖,那裏還沾著方才解析玉簡便溢出的薄汗。
他的目光掃過不遠處那隻仍在抽搐的花斑野貓,它背上的焦痕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歸無的能力不僅轉嫁了劫數,竟還帶著某種修複性。
這個發現讓玄塵命核裏的周天星辰陣紋突然加速旋轉,像被投入沸水的銅錢,"叮"地撞出一串星芒。
變故發生在歸無話音剛落的瞬間。
林初雪的短刃突然"嗡"地輕鳴,她瞳孔驟縮成針尖狀——在因果律視覺裏,原本如蛛絲般縱橫的因果線正以歸無為中心扭曲,銀亮的絲線先是打成死結,接著"噗"地炸開,化作千萬根細針,刺向幽冥界方向。
"不對勁!"她的軍靴碾過碎石後退半步,左手死死攥住胸前的警徽那是用因果線凝練的法器),"歸無剛才的幾次改寫,引發了連鎖因果偏移,整個幽冥界的氣運流向都在改變!"
玄塵的笑容瞬間凝固。
他猛地拽過歸無的手腕,掌心按在少年命門穴上——混沌悟性如潮水般湧出,順著銀紋鑽進歸無體內。
這一次,他沒有解析,而是感知:少年體內的命數正像活物般啃噬著天地間的因果鏈,每啃斷一根,幽冥界方向便有一縷漆黑的氣運被抽離,卷著血沫般的怨氣纏上歸無的銀紋。
"因果鎖鏈陣!"玄塵低喝一聲,右手在虛空劃出半輪殘月。
他命核裏的陣紋突然迸發出刺目金光,十二道刻著"鎖"字的符文從地麵升起,如金繩般纏住歸無周身。
林初雪看見那些金繩觸碰到銀紋的瞬間,火星四濺,歸無的銀紋卻像活物般翻卷,竟將金繩絞成了碎星。
"這小子......"玄塵額角滲出冷汗。
他能感覺到係統在識海深處震動——那是吞噬係統檢測到異常能量時的警告。
但此刻他顧不上這些了,歸無的命數正在以遠超預期的速度成長,方才那道被轉嫁的劫數,竟讓他的陣紋多了三道淡金紋路,那是連天機閣都推演不出的"變數紋"。
歸無突然反手握住玄塵的手。
少年掌心的溫度透過銀紋傳來,像塊燒紅的玉:"我不想傷害任何人......但我也不想被命運束縛。"他的瞳孔裏浮起細碎的星芒,與石塔裂縫的幽光交相輝映,"剛才那隻貓......它本來明天會被車撞。
我隻是讓它今天疼一下,換明天平安。"
玄塵的呼吸一滯。
他望著歸無眼底的清澈,突然想起三百年前自己剛覺醒時,也曾站在同樣的廢墟裏,望著被自己吸幹的火山靈脈,心裏隻有"有趣"二字。
而眼前這個少年,卻在無意識間,用最原始的善意,撬動了因果律最核心的規則——不是掠奪,不是吞噬,是平衡。
"很好,記住這句話。"玄塵鬆開手,指尖輕輕點在歸無眉心。
他命核裏的陣紋突然靜止,像被按下了暫停鍵——這是他啟動"陣靈推演"的標誌。
片刻後,陣紋重新轉動,卻多了條指向北方的暗線,"等你能做到這一點,你才是真正的新秩序。"
林初雪看著兩人交握的手,因果線視野裏,原本紊亂的銀線正逐漸收束成兩股:一股纏著玄塵的命核,泛著混沌的灰;另一股纏著歸無的銀紋,閃著星子的亮。
她握緊短刃的手終於鬆開,刀尖在地麵劃出半道弧:"需要我跟去嗎?"
"不用。"玄塵抬頭望向天際。
殘陽將石塔的影子拉得老長,像柄插在大地上的劍。
他能聞到風裏飄來的腐臭味——那是幽冥界的氣運被抽離後,無間血海溢出的怨氣。
但此刻他的注意力全在北方,那裏有座廢棄的輪回節點,藏著一具被封印了千年的"命運之匣","我帶他去見一個人。"
歸無順著玄塵的目光望去。
他看見北方的山坳裏騰起一縷青霧,像隻招搖的手。
腕間的冥蝶突然振翅,銀粉簌簌落在他手背上,在殘陽裏泛著珍珠般的光。
"誰?"他問。
玄塵沒有回答。
他拍了拍歸無的肩膀,轉身走向停在廢墟外的懸浮摩托。
林初雪望著兩人的背影,因果線裏突然竄出一道金線,纏上歸無的後頸——那是命運覺醒的征兆。
她摸出手機,屏幕上的氣運值正瘋狂跳動,最終定格在"???"三個血字上。
石塔的幽光突然暗了下去。
歸無回頭,看見裂縫裏有什麽東西動了動,像是隻眼睛,又像是朵花。
玄塵的聲音從前麵飄來:"上車。"
懸浮摩托的引擎轟鳴聲裏,玄塵摸出塊黑玉,那是輪回節點的鑰匙。
玉麵浮現出一行血字:"來者,需以命換命。"他笑了笑,將黑玉塞進歸無手心:"記住,真正的自由,從來都需要代價。"
殘陽將三人的影子拉得老長,漸漸與石塔的陰影重合。
林初雪望著他們消失在山坳裏,短刃突然發出蜂鳴——因果線視野裏,北方的青霧中,有個身影轉過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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