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命運書頁,重寫起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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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歸無跟著玄塵穿過空間裂縫時,鼻尖先觸到了演化場特有的清冽氣息——那是星砂混著陣紋灼燒的味道,像極了他第一次在玄塵的陣圖裏蘇醒時聞到的。
    玄塵的指尖還殘留著撕開空間的餘溫,此刻正虛虛扶在他後背,仿佛生怕他下一秒就會被某種看不見的力量卷走。
    “到了。”玄塵的聲音比在歸墟時輕了些,像是怕驚碎什麽。
    歸無抬眼,入目是由星辰陣紋編織的半透明穹頂,每道銀線都在緩緩流動,像被風掀起的銀河。
    地麵鋪著青灰色的星隕石,他剛邁出一步,腳邊就亮起細碎的光——那是陣圖在確認他的存在。
    玄塵鬆開手退後半步,袖中陣紋若隱若現,歸無知道,這是他啟動了雙重防護的標誌。
    “坐。”玄塵指了指中央的蒲團,聲音裏帶著少見的溫和。
    歸無注意到他眼尾的血痕還沒消,應該是在歸墟時被時空亂流擦的。
    盤膝坐下的瞬間,體內的命運種子突然震顫起來。
    那團金光像活物般順著經脈往上竄,在識海深處撞出一片漣漪。
    歸無閉上眼,那些被他刻意壓在記憶底層的畫麵開始翻湧:第一次在破廟醒來時的茫然,被修士當“命格空白體”嘲笑時的灼痛,玄塵捏著他後頸說“這破係統老子早看不順眼”時的熱意,還有林初雪舉著因果線觀測儀,說“你的線是我見過最幹淨的”時的清亮。
    “不用急。”玄塵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帶著安撫的震顫,“你要寫的不是別人的劇本,是……”他頓了頓,歸無聽見布料摩擦聲,應該是他抱臂靠在了陣紋柱上,“是你自己都沒見過的故事。”
    歸無深吸一口氣,再睜眼時,掌心已凝起一縷星光。
    那是命運種子分出的光絲,隨著他的念頭飄向虛空。
    他想起玄塵說過,命格符文的第一筆要“刻進骨血裏”,於是指尖微顫著觸向光絲——不是用靈力,而是用心跳的節奏,用記憶裏最燙的溫度。
    第一筆落下時,演化場的星辰陣紋突然亮了三分。
    林初雪站在透明結界外,睫毛被震得輕顫。
    她的因果律視覺裏,原本像亂麻般纏在歸無身上的紅線正在解體,每根斷線上都浮起新的銀點,像被風吹散的蒲公英種子,飄向不同的方向。
    “這就是……”她下意識摸向耳麥,卻發現傳訊石不知何時已被握得發燙。
    觀測儀屏幕上的因果線數據瘋狂跳動,最頂端的“自由意誌指數”從0.3飆升到27,紅色警報燈在她眼底投下一片血光。
    歸無沒注意到這些。
    他的指尖正跟著命運種子的節奏遊走,第二筆比第一筆更穩,像是春天抽芽的柳枝,帶著破繭的力道。
    星光照在他臉上,勾勒出下頜線的弧度,額角滲出的細汗被陣紋烘幹,隻留下一點晶亮。
    他聽見玄塵的呼吸聲突然重了些,應該是在靠近。
    “你在寫什麽?”玄塵的聲音就在身側,歸無甚至能聞到他身上若有若無的沉水香——這是他啟動高階陣紋時才會有的味道。
    “寫……”歸無的指尖頓在半空,記憶裏突然閃過碎碑上的銘文,“寫那些沒完成的命運。”他說,聲音裏帶著連自己都驚訝的堅定,“他們留了一線生機給破局者,那我就寫……寫所有破局者都能自己選路。”
    第三筆落下的刹那,整個演化場都在共鳴。
    星辰陣紋不再是流動的銀線,而是化作千萬隻螢火蟲,繞著歸無盤旋。
    林初雪的觀測儀“叮”地發出蜂鳴,她低頭掃了眼數據,瞳孔驟然收縮——因果線的震動頻率已經超過了上次玄塵暴走時的峰值,那些新生成的銀點正在互相連接,形成一張從未在三界因果網裏出現過的圖案。
    “玄塵!”她拍了拍結界,聲音裏帶著少見的急切,“他的命格符文在影響整個因果體係,再這樣下去——”
    “他知道分寸。”玄塵頭也不回,目光緊盯著歸無指尖的光絲。
    歸無能感覺到他的視線,像一盆燒得正旺的火,既暖又燙。
    第四筆開始時,命運種子突然發出清越的鳴聲,金光從眉心溢出,在他頭頂凝成一個半透明的光繭。
    “就是現在。”玄塵低聲說,歸無聽出他喉結滾動的聲音,“把你想要的……刻進去。”
    歸無的指尖開始發燙。
    他想起在歸墟時,碎碑裏飄出的陣靈殘念,那些湮滅前的執念不是怨恨,是期待——像母親把最後一口飯塞給孩子時的眼神。
    於是第五筆,他寫了“自由”;第六筆,寫了“選擇”;第七筆,寫了“所有被命運困住的人,都能親手撕開繭”。
    林初雪的傳訊石在掌心震動。
    她掃了眼新彈出的警告:“因果網負載率89”。
    可她沒接,隻是死死盯著歸無頭頂的光繭——那些原本該是固定走向的因果線,此刻正像被風吹動的發絲,隨著歸無的筆尖起伏,每一根都在尋找新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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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就是真正的自由意誌嗎?”她輕聲說,聲音被結界過濾得隻剩氣音。
    歸無不知道林初雪在想什麽。
    他隻覺得識海裏的金光越來越盛,命運種子的震顫變成了有規律的鼓點,和他的心跳合二為一。
    第八筆,他寫了“玄塵”——不是作為引導者,而是作為“一起撕繭的人”;第九筆,他寫了“林初雪”——那個總舉著觀測儀卻總把他護在身後的女警;第十筆,他寫了“所有未完成的命運”,最後落在“他們值得被自己寫完”。
    當第十筆收筆時,演化場的星辰陣紋突然靜止了。
    歸無睜開眼,看見自己麵前懸浮著一張半透明的書頁,上麵的符文閃著暖金色的光,每一筆都在輕輕跳動,像活物。
    “成了?”他轉頭看向玄塵,卻發現對方的臉色比剛才更白。
    玄塵的指尖抵在陣紋柱上,指節泛著青白,袖中陣紋的光幾乎要刺破布料。
    “還沒。”玄塵的聲音發啞,“你剛才寫的……”他突然抬頭看向穹頂,歸無跟著望去,這才發現那些原本流動的星辰陣紋,此刻正以詭異的頻率收縮,“觸到了因果網的根基。”
    林初雪的觀測儀“轟”地炸開一團火花。
    她猛地後退半步,看著屏幕上狂亂的數據流,耳邊響起係統提示的機械音:“因果網過載警告——”
    歸無低頭看向自己寫的符文。
    剛才還暖金的光突然暗了一瞬,有幾道紋路開始閃爍,像即將熄滅的燭火。
    他剛要抬手穩住,演化場的地麵突然傳來細微的震動,穹頂的星辰陣紋裂開蛛網狀的裂痕,有細碎的光屑簌簌落下,打在他手背上,燙得發疼。
    “玄塵?”歸無的聲音裏有了絲慌亂。
    玄塵已經衝了過來,陣紋在周身形成防護罩,將他和歸無護在中間。
    歸無看見他額角的汗,聽見他急促的呼吸:“穩住心神,別讓符文散了——”
    話沒說完,演化場的震動突然加劇。
    歸無麵前的命格書頁開始扭曲,原本清晰的符文變得模糊,像被水打濕的墨跡。
    他指尖的星光不受控製地亂竄,有幾縷鑽進了裂開的陣紋裏,引發更劇烈的震蕩。
    林初雪隔著結界拍打防護層,聲音帶著哭腔:“歸墟意誌!剛才的警告是歸墟意誌在入侵!”
    歸無的眉心突然刺痛。
    他想起在歸墟時,碎碑核心浮現的銘文:“破局者已至。”此刻,那行字突然在識海裏炸開,金光順著經脈竄向指尖,他本能地抓住即將消散的符文,大喝一聲:“給我定——”
    演化場的震動卻沒有停下。
    歸無感覺有一雙無形的手在撕扯他的命格書頁,那些他剛寫下的符文正在被一點點抹去。
    他咬著牙,指尖滲出血珠,混著星光重新勾勒紋路。
    玄塵的防護罩出現了裂痕,陣紋的光變得忽明忽暗。
    “再加把勁!”玄塵吼道,聲音裏帶著他從未聽過的急切,“你寫的是所有未完成的命運,他們都在幫你——”
    歸無的視線突然模糊。
    他看見無數虛影在演化場裏浮現:被係統吞噬的陣靈,被命運困住的修士,甚至有幾個他從未見過的孩子,正用透明的手托住他的命格書頁。
    那些虛影的嘴一張一合,他聽見細碎的聲音:“別停。”“寫下去。”“我們等了太久。”
    他的指尖重新有了力量。
    歸無深吸一口氣,將最後一絲星光注入符文,大喝一聲:“起!”
    命格書頁突然爆發出刺目的金光。
    所有虛影都化作星光融入其中,演化場的震動猛地一滯,穹頂的裂痕開始愈合。
    林初雪的觀測儀奇跡般恢複了顯示,因果線數據瘋狂跳動,最終停在了“自由意誌指數:92”。
    歸無癱坐在蒲團上,汗水浸透了後背。
    他看向玄塵,對方正扶著陣紋柱喘氣,臉上卻掛著他從未見過的笑——不是玩世不恭的笑,不是看秩序崩壞時的興奮,是真正的、如釋重負的笑。
    “恭喜。”玄塵說,聲音啞得像砂紙,“你寫了三界第一頁真正的自由命格。”
    歸無剛要說話,麵前的命格書頁突然再次閃爍。
    這次不是變暗,而是有幾道新的紋路正在浮現,像是被某種力量強行添加的。
    他皺眉看向玄塵,卻發現對方的臉色瞬間煞白。
    “怎麽了?”歸無問。
    玄塵沒有回答。
    他盯著歸無頭頂的命格書頁,瞳孔劇烈收縮。
    林初雪的聲音突然從結界外傳來,帶著哭腔:“歸無!你的符文……在吸收因果網的力量!它……它在自己生長!”
    歸無抬頭。
    命格書頁上的符文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延伸,原本的十筆變成了十二筆,十三筆,每一筆都閃著詭異的紅光。
    演化場的星辰陣紋再次開始震動,這一次,連地麵的星隕石都出現了裂痕。
    “玄塵?”歸無的聲音裏有了絲恐慌。
    玄塵突然抓住他的手腕,陣紋在兩人之間瘋狂流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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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歸無感覺有冰涼的力量順著經脈鑽進來,正在試圖穩住失控的符文。
    但那力量剛觸到命格書頁,就被反彈回來,在玄塵掌心炸出一片血花。
    “它不認我。”玄塵咬牙,“這命格……隻認你。”
    歸無深吸一口氣,強撐著站起身。
    他伸手觸碰命格書頁,指尖剛碰到符文,就被燙得縮回。
    但這一次,他沒有退縮。
    歸無咬著牙再次伸出手,將掌心按在書頁上。
    “我認。”他說,聲音裏帶著孤注一擲的堅定,“不管你變成什麽樣,我都認。”
    命格書頁突然安靜了。
    紅光漸漸退去,符文重新變得清晰,隻是比之前多了三筆,每一筆都帶著他從未見過的紋路。
    歸無感覺有什麽東西鑽進了識海,那是一種熟悉又陌生的力量,像是命運種子在成長,又像是有什麽新的存在在蘇醒。
    “這是……”他看向玄塵。
    玄塵擦了擦掌心的血,笑了:“看來你的命格不隻是自由,還帶了點……叛逆。”
    林初雪的聲音從結界外傳來:“因果線穩定了!自由意誌指數停在98,但……”她頓了頓,“觀測儀檢測到有新的因果鏈正在生成,是……關於歸墟的?”
    歸無看向自己的命格書頁。
    在最後一筆的末尾,有一個極小的符號正在閃爍,那是歸墟的標誌。
    他突然想起在歸墟時,碎碑核心浮現的銘文:“破局者已至。”或許,這就是破局的開始。
    “接下來怎麽辦?”歸無問玄塵。
    玄塵拍了拍他的肩,陣紋在兩人之間流轉:“接下來?當然是看看你寫的命格能掀起多大的浪。”他的眼底閃過一絲興奮,那是歸無熟悉的“看秩序崩壞”的眼神,“走,去吃你最愛的紅油抄手,我請客——前提是你能站穩。”
    歸無笑了,感覺渾身的力氣正在恢複。
    他跟著玄塵走向結界,路過林初雪時,對方正盯著觀測儀發呆。
    歸無拍了拍她的肩:“怎麽?沒見過自由意誌?”
    林初雪抬頭,眼睛亮晶晶的:“見過,但沒見過能自己生長的。歸無,你知道你剛才做了什麽嗎?你改寫了整個因果體係的規則!”
    “那又怎樣?”歸無說,“規則本來就是用來打破的。”
    三人走出演化場時,外麵的天已經黑了。
    城市的燈火在遠處閃爍,歸無聞到了街角小吃攤的香味。
    他摸了摸餓得咕咕叫的肚子,看向玄塵:“抄手要加辣。”
    “知道。”玄塵說,“你上次吃辣鍋時,林初雪追著你灌了三瓶酸梅湯。”
    林初雪瞪了他一眼:“那是怕你把人家胃燒穿!”
    歸無笑著往前走,突然感覺識海裏的命格書頁輕輕震動。
    他知道,這不是結束,而是開始。
    那些未完成的命運,那些被命運困住的人,都在等著他寫下新的篇章。
    而在演化場深處,歸無留下的命格書頁正散發著柔和的金光。
    在最後一筆的末尾,那個歸墟的符號突然亮了起來,一道細微的裂縫出現在書頁邊緣,像是有什麽東西正在裏麵蠢蠢欲動。
    暴雨砸在賽博修真都市的金屬穹頂上,發出悶雷般的轟鳴。
    玄塵倚在天台邊緣的全息投影屏前,指尖夾著半支熄滅的電子煙,望著下方雨幕中那棟泛著幽藍微光的量子塔——歸無正在塔心的「因果繭房」裏,進行最後一次命格重構的嚐試。
    「他抖得像被雷劈的鵪鶉。」玄塵轉頭對身側的林初雪笑,發梢沾著雨水,「你確定這小子能接住‘命運書頁’?上回他碰了半頁,直接燒穿了三根因果線,差點把自己的命盤熔成漿糊。」
    林初雪的瞳孔泛起淡金色漣漪,那是因果律視覺啟動的征兆。
    她盯著量子塔內部的實時投影,視網膜上跳動著無數銀線,其中最粗的那根正纏在歸無心口,末端連接著某個被黑霧包裹的古老存在——那是他吸收的上古意誌殘魂。
    「他在和那東西拔河。」她握緊腰間的製式法器「因果錨」,「但這次...他的意誌線突然變粗了。」
    玄塵彈了彈煙灰,電子屏突然閃爍起來,顯示量子塔核心的溫度正在飆升。
    「來了。」他隨手拽過旁邊的金屬長椅坐下,翹起二郎腿,「看好了,小雪,這小子要是成了,往後三界的命盤都得重寫——包括我的。」
    【因果繭房·內景】
    歸無跪在懸浮的水晶台上,四周漂浮著半透明的「命運書頁」。
    說是「書頁」,實則更像流動的光膜,表麵交織著古篆與數據流,每一道紋路都在發出蜂鳴,像在訴說被天道書寫了億萬年的宿命規則。
    他的左手被一團黑霧纏繞——那是上古意誌的殘念,正試圖順著他的經脈鑽回大腦。
    右手卻被一道熾白光芒包裹,那是玄塵用「混沌悟性」強行解析出的「自由意誌」模板,此刻正燙得他皮膚冒煙。
    「怕嗎?」玄塵的聲音突然在繭房裏響起,帶著幾分調笑,「怕就對了。要是連改寫自己命運都怕,還改什麽三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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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歸無咬著牙,額角青筋暴起。
    三天前,他還是個在夜市擺攤算卦的小修士,直到在歸墟撿到那截染血的「天命骨」,吸收了某位上古命師的殘魂。
    從那時起,他總在夢裏看見無數重疊的人生:被妖獸啃食的樵夫、被雷劫劈碎的劍修、被氣運吞噬的散修...所有人生都指向同一個終點——被天道的「命運書頁」碾碎。
    「我不要當棋子。」他低吼,右手的白光突然暴漲,直接撕開了纏繞左手的黑霧。
    黑霧發出尖嘯,化作千萬根細針紮進他的眼球,歸無眼前一片血霧,但視網膜上的因果線反而更清晰了:每根線都通向「命運書頁」上某個發光的字符,那些字符正用他的聲音重複著「該如此」「應如此」「必如此」。
    「去你媽的該如此!」歸無猛拍水晶台,體內突然湧出一股熱流——那是玄塵之前強行灌給他的「暴走模式」殘能。
    熱流順著經脈衝進右手,白光瞬間凝結成筆,筆尖觸到最近的「命運書頁」時,整座量子塔的警報係統同時炸響。
    【天台·監控室】
    林初雪的因果律視覺突然被刺得一片空白。
    她踉蹌兩步扶住欄杆,金色瞳孔裏滲出鮮血。
    「他...他在寫!」她喘著氣,「那些因果線在斷裂!我看到...看到有個樵夫的命盤本該被妖獸殺死,但現在他的線連上了‘活過今夜’!還有那個被雷劫劈碎的劍修,他的線...他的線在往‘渡劫成功’那邊偏!」
    玄塵的電子煙掉在地上。
    他盯著量子塔頂端騰起的紫色光焰——那是時空亂流的征兆,因「混沌悟性」被間接觸發。
    「這小子...」他低笑,眼底卻閃過一絲鄭重,「比老子當年瘋多了。」
    監控屏突然黑屏,再亮起時,畫麵裏的歸無正站在漂浮的「命運書頁」中央,右手握著光筆,每寫一筆,書頁上的古篆就扭曲成新的字符。
    他的左腕還纏著黑霧,但此刻黑霧卻在他的意誌下凝成鎖鏈,反而將「命運書頁」固定在半空,像是在幫他按住掙紮的獵物。
    「夠了!」一道蒼老的聲音突然炸響,整個量子塔開始劇烈震動。
    天機老人的虛影從虛空裏踏出,白須飄拂如電,「擅自篡改天命,你可知這是要遭...」
    「遭什麽?天譴?」玄塵的身影突然出現在歸無身側,抬手就是一記「掌心雷」——那是他吞噬雷劫陣後覺醒的神通,直接劈碎了天機老人的半張臉,「老東西,你下的棋老子看膩了。歸無這小子要掀棋盤,老子就幫他遞扳手。」
    天機老人的殘魂發出尖嘯,化作千萬道金線刺向歸無。
    但林初雪的「因果錨」已穿透虛空,精準釘在最近的因果線上,金線觸到錨鏈的瞬間便扭曲成了蝴蝶,撲棱棱飛向天際。
    歸無的光筆終於落下最後一筆。
    「命運書頁」突然爆發出刺目白光,所有古篆與數據流同時坍縮,再展開時,頁麵上隻留一行新刻的字:「此身即命,此心即書。」
    【餘波】
    雨停了。
    玄塵站在量子塔頂端,望著天際翻湧的因果雲——那些曾被天道死死攥住的命運線,此刻正像掙脫牢籠的鳥群,朝著不同的方向肆意生長。
    歸無搖搖晃晃走過來,左手的黑霧已完全消散,右腕卻多了道淡金色的紋路,正是他剛剛寫在「命運書頁」上的字。
    「成了?」他聲音發顫。
    「成了一半。」玄塵拍他肩膀,笑容裏帶著幾分危險的興奮,「現在三界的命盤鬆動了,但天道不會罷休。老東西的棋子,該醒的都要醒了。」
    林初雪走上前,遞給歸無一方帕子擦血。
    她的因果律視覺仍在發燙,但瞳孔裏的金色更純粹了。
    「我看到...有個小女孩的因果線,原本該夭折,現在連上了‘長大’。」她輕聲說,「真好。」
    玄塵抬頭望向深層歸墟的方向,那裏有混沌海的微光穿透三界屏障。
    他摸出新的電子煙點燃,火星在暮色中明明滅滅。
    「該準備下一盤了。」他喃喃,「歸無,你掀了棋盤,老子就幫你把棋盤改成...嗯,改成能吞掉天道的陣圖如何?」
    歸無望著自己腕上的紋路,突然笑了。
    「好。」他說,「這次,我們自己定規則。」
    遠處,「命運書頁」的微光仍在蔓延,像一把火,燒穿了億萬年的宿命枷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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