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花兒婚事,父母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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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飛逝。
    轉眼間,張家的大女兒花兒,也已經悄然度過了她的十七歲生辰,成了一個亭亭玉立、容貌清秀的大姑娘。
    她早已不是那個分家之初,隻會默默垂淚、對未來充滿惶恐的瘦弱少女了。
    生活的磨礪,讓她變得更加堅韌、能幹,也更加沉靜、懂事。
    她不僅將家裏的內務操持得井井有條,成為母親王氏最得力的助手,洗衣做飯、照顧弟妹、處理藥材、紡線織布,幾乎樣樣精通。
    更重要的是,在父親張大山潛移默化的影響和教導下,她的眼界和心智,也遠非尋常農家女子可比。
    她會跟著三弟小山認幾個字,會聽父親講那些來自“書中”的、關於外麵世界的新奇道理。
    她甚至會在父親和二哥石頭討論藥材生意或者家庭規劃時,偶爾提出一些自己獨到的、頗有見地的看法。
    看著女兒出落得越來越標致能幹,王氏的心裏,是既歡喜又擔憂。
    歡喜的是女兒長大了,懂事了,將來無論是嫁到哪家,都不會讓人小瞧了去。
    擔憂的,自然是女兒的“婚姻大事”。
    在這個時代,女子十五六歲便開始議親,十七八歲出嫁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花兒如今已是十七歲的年紀,在村裏同齡的姑娘中,早已算是“大齡”了。
    若不是因為之前家裏太窮,加上劉員外那檔子糟心事耽擱了,怕是早就該許配人家了。
    現在家裏日子好過了些,名聲也漸漸好轉。
    上門來說媒的,或者旁敲側擊打聽花兒親事的人,也開始漸漸多了起來。
    王氏的心思,也因此而變得活絡起來。
    她開始有意識地,為女兒的將來做打算了。
    然而,每當王氏試圖跟花兒提起婚嫁之事時。
    花兒總是會紅著臉,低下頭,要麽默不作聲,要麽就找個借口岔開話題。
    她的反應,讓王氏有些捉摸不透,也有些暗暗著急。
    這孩子,到底是怎麽想的呢?
    難道……是心裏有了什麽不願意說的心事?
    王氏的擔憂並非空穴來風。
    花兒的心裏,確實藏著許多不足為外人道的、複雜而又沉重的心事。
    最大的心事,自然還是來自於那個如同噩夢一般糾纏著她的——劉員外。
    雖然自從上次父親強硬地將劉員外頂了回去,並且後來又因為水源的事情狠狠教訓了劉家一次之後。
    劉員外表麵上似乎消停了不少,沒再敢明目張膽地上門騷擾。
    但花兒知道,像劉員外那樣睚眥必報、貪婪好色的小人,絕不可能就此善罷甘休。
    他那雙充滿了欲望和算計的眼睛,依舊像毒蛇一般,時時刻刻都讓她感到不寒而栗。
    她常常會做噩夢,夢到自己被劉員外強行搶走,夢到家人因為自己而遭受迫害。
    每當從噩夢中驚醒,她都會渾身冷汗,心有餘悸。
    她害怕,真的害怕。
    害怕自己會成為這個家的拖累,害怕因為自己而毀掉父母弟妹好不容易才盼來的安穩日子。
    除了對劉員外的恐懼,她對自己的婚事本身,也充滿了迷茫和擔憂。
    她見過村裏太多不幸的婚姻。
    見過太多女子在嫁人之後,受盡公婆的磋磨,丈夫的冷遇,過著牛馬不如的日子。
    她也見過一些被父母當成貨物一般,為了幾兩彩禮就草草嫁給品行不端之人的可憐女子。
    她不想重蹈她們的覆轍。
    她也渴望能遇到一個真心待自己好、能夠相敬如賓的良人。
    渴望能有一個和睦安穩的家庭。
    可在這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時代,她一個卑微的農家女子,又豈能左右自己的命運?
    她隻能在心裏默默祈禱,祈禱爹娘能為她尋一門好親事。
    但同時,她又害怕。
    害怕爹娘會因為家裏的處境,或者因為想要盡快擺脫劉員外的糾纏,而倉促地將她許配出去。
    她甚至會想,若是自己的婚事能為家裏換來一些急需的幫助,或者能讓弟妹們過得更好一些。
    那自己……是不是也該認命?
    這些紛繁複雜、相互矛盾的念頭,如同亂麻一般,纏繞在她的心頭,讓她常常在夜深人靜時,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她的這些心事,雖然從未對人言說。
    但又如何能逃過朝夕相處的父母的眼睛?
    尤其是張大山。
    他看著女兒那日漸消瘦的臉龐,看著她眉宇間那抹不去的憂慮,看著她偶爾失神落寞的眼神。
    他的心裏,如同被針紮一般疼痛。
    他知道,劉員外那件事,給女兒造成了多大的心理陰影。
    他也知道,女兒是在為這個家,為自己的未來而擔憂。
    這個懂事得讓人心疼的孩子啊。
    他絕不能讓她因為這些外部的壓力,而委屈了自己的一生。
    他必須盡快為女兒的婚事,做出一個妥善的安排。
    不僅要為她找到一個可靠的歸宿。
    更要用這種方式,徹底斷了劉員外那些不切實際的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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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天晚上,等孩子們都睡下後。
    張大山將王氏拉到身邊,鄭重地說道:“孩兒他娘,花兒的年紀不小了,她的婚事,咱們不能再拖了。”
    王氏聞言,歎了口氣:“俺何嚐不知道呢。可……可這說親也不是件容易事啊。”
    “咱們家以前那名聲……唉,雖然現在好些了,但想給花兒找個稱心如意的人家,怕也不容易。”
    “而且,”她壓低聲音,憂心忡忡地說道,“劉員外那邊……始終是個禍害。萬一……”
    “所以才要盡快。”張大山打斷她,眼神堅定,“咱們得主動出擊,不能等他再出什麽幺蛾子。”
    “這些日子,也有幾個媒婆上門來探過口風,你覺得如何?”
    王氏搖了搖頭:“都不是什麽好人家。要麽是家裏窮得叮當響,想娶個能幹的媳婦回去當牛做馬。”
    “要麽就是人品不端,遊手好閑,想占咱們家這點‘便宜’。”
    “還有個……竟然是給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鰥夫說續弦的,真是氣死俺了。”
    她越說越是生氣。
    張大山聽著,眉頭也皺了起來。
    看來,想要堂堂正正地給花兒找個好人家,確實不容易。
    “咱們不能急,但也不能等。”他沉吟道,“選女婿,人品是第一位的。”
    “不求他大富大貴,但必須是個肯吃苦、有擔當、心眼兒正、能真心對花兒好的人。”
    “家境嘛,過得去就行,咱們家現在也不指望靠嫁女兒去攀附誰。”
    “最重要的是,那家人家的家風要好,公婆要明事理,不能讓花兒嫁過去受委屈。”
    他將自己的擇婿標準,清晰地說了出來。
    這些標準,在這個時代看來,已經算是相當“開明”和“務實”了。
    王氏聽著,連連點頭:“當家的,你說得對。俺也是這麽想的。”
    “那……咱們從哪裏著手呢?”她又犯了難,“村裏那些知根知底的人家,合適的後生也不多。”
    “這事兒……或許可以問問周先生?”張大山忽然想到了一個人。
    周先生是讀書人,見多識廣,又品性高潔。
    他或許能提供一些有益的建議,甚至……能幫忙留意一些合適的人選?
    而且,若是能請周先生出麵做個“中人”或者“保山”,那花兒的婚事,也能顯得更加體麵和穩妥。
    “對啊。”王氏眼睛一亮,“周先生是個有學問、明事理的人,他看人肯定準。”
    “隻是……這事麻煩先生,會不會不太好?”她又有些猶豫。
    “先生待咱們家不薄,小山又是他的得意弟子。這點小事,想來先生不會推辭的。”張大山說道。
    “而且,這也是為了花兒的終身幸福,再大的臉麵,也得豁出去。”
    夫妻倆商議已定。
    第二天,張大山便準備了一些自家釀的、品質最好的米酒,和一小包精心炮製過的藥材,再次登門拜訪了周先生。
    他先是匯報了小山近期的學業進展,又與周先生探討了一些關於時局和農事的看法。
    最後,才有些不好意思地,將為女兒花兒求一個好姻緣的想法,以及自家的擇婿標準,坦誠地向周先生說了出來。
    並懇請先生能幫忙留意,或者……指點一二。
    周先生聽完,撚著胡須,沉默了片刻。
    他自然知道花兒這個懂事能幹的姑娘,也知道張大山一家如今在村裏的處境。
    更清楚劉員外那點齷齪心思。
    他看著張大山那充滿期盼和信任的眼神,緩緩地點了點頭。
    “此事……關乎女子一生幸福,確實是馬虎不得。”
    “你張大山能有這份為女之心,不以女兒為貨物奇貨可居,已是難得。”
    “也罷。老夫就……替你留心一二吧。”
    “不過,”他話鋒一轉,“姻緣之事,講究個緣法,急也急不來。”
    “你們且放寬心,莫要因此亂了自家陣腳。”
    “是。多謝先生。”張大山感激涕零。
    有了周先生這句話,他心裏那塊關於女兒婚事的大石頭,總算是稍稍落下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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