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出殯風波,再劃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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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老漢的喪事,就在張大山那不容置喙的“從簡”原則下,倉促而又壓抑地籌備著。
    沒有鑼鼓喧天的儀仗,沒有香煙繚繞的法事,更沒有大擺筵席的鋪張。
    隻有一口薄皮鬆木棺材,幾件用最粗糙的白麻布趕製出來的孝衣,以及一些象征性的紙錢元寶。
    這簡陋的程度,在注重“死者為大”、“入土為安”的青石村,幾乎是聞所未聞,也讓那些等著看張大山如何“風光大葬”老父親的村民們,大跌眼鏡。
    自然,也讓老宅裏的張婆子和劉氏,氣得幾欲抓狂,卻又無可奈何。
    因為,錢,牢牢地攥在張大山的手裏。
    他隻肯支付這些最基本、最必要的開銷,多一文錢都不肯再出。
    她們倆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變不出銀子來添置那些虛妄的排場。
    出殯這一天,天色陰沉得厲害,寒風呼嘯,如同老天爺也在為這場簡陋而又充滿怨氣的葬禮而悲鳴。
    送葬的隊伍,更是冷清得可憐。
    除了張大山和鐵牛、石頭這三個名義上的“孝子賢孫”,他們都麵無表情地穿著粗麻孝衣,默默地跟在棺材後麵。
    便隻有張河、錢大爺等少數幾個與張大山交好、或者受過他恩惠的鄰居,出於情麵,過來幫著抬棺或者送上一程。
    整個青石村,除了那些實在躲不開的本家族人,也大多是遠遠地看著,不敢上前,幾乎再也看不到其他村民的身影。
    大家似乎都在刻意回避著這場充滿了尷尬和火藥味的葬禮。
    張婆子和劉氏,自然是不甘心就這麽讓張老漢“窩窩囊囊”地上了路。
    更不甘心,就這麽錯過了這個可以向張大山“討要”的最後機會。
    於是,當那口薄皮棺材被幾個幫忙的村民吃力地從老宅堂屋裏抬出來,準備起靈上路時。
    隱忍了數日的張婆子,終於爆發了。
    她如同瘋了一般,猛地撲到棺材上,死死地抱住,開始放聲大哭起來。
    “老頭子啊。你死得好冤啊。你死得好慘啊。”
    “辛辛苦苦一輩子,養大了兒子,到頭來連口像樣的棺材都睡不上,連件像樣的壽衣都穿不走啊。”
    “俺的命怎麽這麽苦啊俺也不活了俺跟你一起去了吧”
    她一邊哭嚎,一邊用頭使勁地撞著棺材,發出“咚咚”的聲響,仿佛真的悲痛欲絕,要以死相殉一般。
    劉氏也在一旁配合著,跪在地上,扯著嗓子,數落著張大山的種種“不孝”和“冷血”。
    “大伯啊。您就睜開眼看看吧。爹他老人家都這樣了,您就真的忍心讓他走得這麽寒酸嗎?”
    “這要是傳出去,不僅咱們老張家的臉麵沒地方擱,您......您這‘有本事’的名聲,怕是也要掃地了啊。”
    “您就再發發慈悲,多拿出點銀子來,給爹換口好點的棺材,多請幾個吹鼓手,讓他老人家走得風光點吧。”
    她們婆媳二人,一唱一和,聲淚俱下,將這場出殯的儀式,硬生生變成了一場控訴和勒索的鬧劇。
    周圍那些本就對張大山“喪事從簡”頗有微詞的族人,或者那些不明真相、隻知道看熱鬧的村民,聽到她們這番哭訴,也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是啊,再怎麽說也是親爹,這後事辦得也太不像話了。”
    “這張大山現在手頭那麽寬裕,連這點錢都舍不得出?真是......”
    “唉,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
    輿論的風向,似乎又開始朝著不利於張大山的方向轉變了。
    張大山冷冷地看著眼前這場拙劣的表演,心中沒有絲毫的波瀾。
    他知道,這不過是她們最後的、也是最無恥的伎倆罷了。
    他沒有去與她們爭辯,也沒有去理會周圍那些異樣的目光和議論。
    他隻是等到張婆子哭得聲音有些沙啞,劉氏也說得口幹舌燥之時。
    才緩緩地,走上前去。
    他的目光,平靜而又銳利,如同兩把出鞘的利劍,直刺向那兩個還在賣力表演的女人。
    “哭夠了嗎?”
    他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寒意。
    張婆子和劉氏的哭聲,下意識地頓了一下,有些驚懼地看著他。
    “要是哭夠了,”張大山繼續說道,語氣不容置疑,“那就讓開。”
    “別耽誤了爹入土為安的時辰。”
    “你你個不孝子。你還敢”張婆子還想繼續撒潑。
    “俺再說一遍。”張大山的眼神陡然變得淩厲起來,“讓開。”
    “否則,就休怪俺不念最後一點情分了。”
    他身上那股子在無數次生死邊緣磨礪出來的、冰冷而又決絕的氣勢,瞬間散發出來。
    讓張婆子和劉氏都感到一陣從心底升起的寒意和恐懼。
    她們毫不懷疑,若是再糾纏下去,這個早已與她們恩斷義絕的“逆子”,絕對會做出更讓她們難堪的事情來。
    最終,在張大山那如同實質般的威壓之下。
    張婆子和劉氏雖然滿心不甘,卻也隻能不情不願地,從棺材旁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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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是那眼神裏的怨毒和憤恨,卻更加濃烈了。
    出殯的隊伍,就在這樣一種極其壓抑和尷尬的氣氛中,緩緩上路了。
    一路上,張婆子和劉氏依舊是哭哭啼啼,時不時地還要對著路邊的村民,控訴幾句張大山的“不孝”。
    但應和她們的人,卻越來越少了。
    大多數村民,在看到張大山那張始終麵無表情、冷硬如鐵的臉,以及他身後那兩個如同凶神惡煞般護衛著的兒子時。
    都明智地選擇了沉默和遠離。
    他們知道,這張大山,是真的不好惹了。
    他與老宅那邊,也是真的徹底撕破臉皮,再無半分轉圜的餘地了。
    到了墓地。
    下葬的過程,同樣是簡單到了極致。
    沒有繁瑣的儀式,沒有鋪張的祭品。
    隻有幾個幫忙的鄰居,在張大山的指揮下,將那口薄皮棺材,小心地放入了早已挖好的墓穴之中。
    然後,便是填土,堆墳。
    一切,都顯得那麽的倉促,那麽的潦草。
    當最後一鏟黃土覆蓋在墳頭上時。
    張婆子和劉氏,再次爆發了。
    她們知道,這是她們最後的機會了。
    “張大山。你個天殺的。你把俺老頭子就這麽草草埋了,你對得起他嗎?”
    “你現在有錢了,就這麽對待你親爹?”
    “俺不管。你今天必須得給俺們一個說法。”
    “爹沒了,俺們娘倆以後怎麽活?二狗以後娶媳婦的錢誰出?”
    “你必須得給俺們一筆養老錢,給二狗一筆安家費,否則俺們就天天去你家門口鬧,讓你永無寧日。”
    她們終於圖窮匕見,將最真實、也最無恥的目的,赤裸裸地喊了出來。
    周圍那些幫忙的鄰居和聞訊趕來看熱鬧的村民,聽到這話,也都忍不住皺起了眉頭,臉上露出了鄙夷和不屑的神色。
    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
    人都死了,還想著從大兒子身上敲骨吸髓。
    張大山看著眼前這兩個因為貪婪和怨毒而變得麵目猙獰的女人。
    他的心裏,最後一絲或許還存在的、對“血緣親情”的複雜情緒,也徹底煙消雲散了。
    隻剩下無盡的厭惡和決絕。
    他沒有再與她們多說一句廢話。
    而是從懷裏,掏出了一個小小的、卻分量不輕的布袋。
    他將布袋打開,裏麵裝的,是幾十枚嶄新的、還帶著官府印記的銅錢,大約有五百文。
    “這是俺給爹上的最後一次墳。”
    他將布袋,重重地扔在了張婆子和劉氏的麵前,銅錢散落了一地,發出清脆的聲響。
    “也是俺與你們老宅之間,最後的一筆賬。”
    “從今往後,”他的聲音冰冷得如同萬年玄冰,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俺張大山,與你們張家老宅,恩斷義絕,再無半分瓜葛。”
    “你們是死是活,是窮是富,都與俺無關。”
    “若是再敢上俺家門滋擾生事,或者在背後說三道四,敗壞俺們一家的名聲。”
    “就休怪俺,不念舊情。”
    他這話,說得殺氣騰騰,不帶絲毫的情感。
    那眼神,更是如同要噬人的凶獸一般,讓張婆子和劉氏都嚇得魂飛魄散,下意識地倒退了好幾步。
    她們毫不懷疑,張大山絕對說得出,也做得出。
    “鐵牛,石頭,送客。”
    張大山不再看她們一眼,冷冷地吩咐道。
    “是,爹。”
    兩個高大的兒子應聲上前,如同兩尊鐵塔般,擋在了母親和弟媳麵前。
    那強大的氣場,讓張婆子和劉氏連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最終,她們隻能在周圍村民那鄙夷和嘲諷的目光中,灰溜溜地,撿起地上那些散落的銅錢,如同喪家之犬一般,倉惶地逃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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