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7章 遠洋船隊,驚天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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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寧啟元二十四年春,泉州港碼頭人聲鼎沸。
在一片震耳欲聾的鞭炮聲和萬眾矚目的歡送聲中,一支由三十艘帝國最新型“鎮遠級”蒸汽鐵甲武裝商船組成的龐大艦隊,如同三十頭即將掙脫枷鎖的鋼鐵巨獸,緩緩地駛離了港口,向著那片充滿了未知與傳說、也充滿了無盡凶險的蔚藍深海,揚帆起航。
艦隊的旗艦,是那艘剛剛完成了升級改造,擁有更恐怖續航能力的“開拓者一號”。而站在艦橋之上,迎著獵獵海風,目光如炬般凝視著東方的,正是早已在商界與航海界被譽為“海龍王”的安國公次子,皇家探海總署督辦,張石頭!
他此行的目的,早已不再是簡單的“通商貿易”,更不是為了那些尋常的金銀財寶。他要去的,是一個隻存在於他父親口中那個神秘世界的、一個在帝國所有已知輿圖之上都從未被標注過的……新大陸!
“爹曾言,”出航前夜,張石頭對著前來送行的兄長張小山和妻子趙明月,眼中閃爍著如同火焰般炙熱的光芒,“在這片蔚藍大海的盡頭,在那日出的方向,還藏著一片比我們整個大寧還要更加廣袤、更加富饒的土地。那裏,有數不盡的黃金,有我們從未見過的奇珍異獸,更有……能讓我大寧萬民,徹底擺脫糧食束縛的神賜之糧!”
“哥,嫂子,你們放心。”他緊緊地擁抱了一下家人,“此去,或三年,或五載。石頭不為帝國尋回那片‘黃金之土’,誓不還朝!”
……
艦隊出航了。他們帶著帝國最先進的航海儀器,帶著足以支撐數年消耗的罐頭食品,更帶著一顆顆對未知世界充滿了無限好奇與渴望的勇敢的心,一路向東,再向東。
漸漸地,所有熟悉的島嶼與海岸線都拋在了身後,他們駛入了一片真正意義上的、無邊無際的未知之海。
這是一個充滿了無盡凶險也充滿了無盡壯麗的旅程。他們見證了如同高山般巨大的海浪咆哮著試圖將他們那看似堅固的鐵甲艦拍成碎片,也見證了成千上萬條飛魚躍出海麵在陽光下劃出一道道銀色的彩虹。
時間,在這片單調而又變幻莫測的藍色世界裏失去了意義。
一個月,兩個月,三個月……
當艦隊已經在海上連續航行了近百日,所攜帶的淡水和煤炭都已經消耗過半,船員們也開始因為長期的海上生活而出現各種壞血之症時,一股焦躁甚至是絕望的氣氛開始在艦隊之中悄然蔓延。
“石頭哥……咱們……是不是走錯了?”旗艦的甲板上,趙四海的親兒子也是此次艦隊的副統帥趙虎,看著那片一成不變的空無一物的海平麵,聲音裏帶上了一絲無法掩飾的動搖,“咱們……會不會就這樣一直走到世界的盡頭,然後……從瀑布上掉下去?”
“閉嘴!”張石頭猛地回頭,那雙因為長期被海風吹拂而顯得有些發紅的眼睛裏迸發出了如同刀鋒般銳利的光芒!“我爹不會錯!”他的聲音不大卻充滿了不容置疑的近乎於信仰般的堅定!“他說有,那就一定有!”
“傳我將令!”他指著前方那片依舊是空無一物的東方,“所有船隻繼續全速前進!若……若三日之內再無發現,那便掉頭返航!”
這是他下的最後通牒,也是他能為這場豪賭壓上的最後籌碼。
……
第一日,風平浪靜,一無所獲。
第二日,海天一色,依舊是令人絕望的空曠。船員們的士氣已經低落到了穀底,甚至已經有水手開始私下裏議論,說督辦大人是被元聖的“臆想”給騙了。
第三日,清晨。當第一縷熹微的晨光刺破海平麵上那層薄薄的晨霧時,一個在桅杆最高處負責了望的年輕水手,突然像瘋了一般,用他那早已嘶啞的嗓子發出了此生最聲嘶力竭也最充滿了狂喜的尖叫!
“陸……陸地——!!!!!”
“石頭哥!督辦大人!是陸地啊!!!!!”
轟!這兩個字如同一道最璀璨的閃電瞬間便劈醒了這支早已在絕望邊緣徘徊的龐大艦隊!所有還在睡夢中的船員都如同被火燒了屁股一般連滾帶爬地衝上了甲板!
張石頭和趙虎更是瘋了一般地衝上了艦橋舉起了手中那架早已被他們摩挲得發亮的單筒望遠鏡,朝著東方極目遠眺!
然後他們便看到了。在遙遠的海天盡頭一道極其模糊卻又真實存在的黛青色的、連綿不絕的線條!那不是雲!那是山脈!是陸地!是他們苦苦追尋了數月幾乎要為之付出生命代價的新大陸!
“嗚——!!!!!!!!!”旗艦“開拓者一號”拉響了它那最為高亢也最為激昂的汽笛!那聲音充滿了劫後餘生的狂喜,充滿了發現新世界的自豪,響徹了整片蔚藍的海洋!
……
半日後艦隊終於緩緩地靠近了這片神秘的海岸線。他們看到了一片與大寧帝國截然不同的壯麗景象。高聳入雲的他們從未見過的巨大樹木組成了無邊無際的原始森林。五彩斑斕的他們叫不出名字的奇特鳥類在林間自由地飛翔。清澈見底的河流之中成群結隊的體型巨大的肥美魚類在悠閑地遊弋。
這裏是一片未經開發的充滿了原始生命力的處女地!
而更讓他們感到驚喜的是,他們在這片海岸上發現了人類的蹤跡。那是一群皮膚呈古銅色頭上插著五彩羽毛身上隻圍著簡單獸皮的土著。他們手持著簡陋的石矛和木弓正一臉好奇又帶著幾分畏懼地看著眼前這些從海上駛來的“鋼鐵巨獸”。
張石頭並沒有貿然登陸,他嚴格遵照父親的囑托——和平交流尊重。他命人先是放下了一艘小船,船上裝滿了來自大寧的最精美的禮物——絲綢、瓷器、茶葉以及一些閃閃發亮的琉璃珠子。
這些在土著們眼中如同“神物”般的禮物很快便消除了他們最初的戒備。他們開始嚐試著與這些從“天外”而來的友善的客人進行交流。
雖然語言不通但微笑是最好的語言。在接下來的數日裏船員們用他們所攜帶的商品與這些淳樸的土著進行了一場充滿了新奇與友好的原始貿易。
他們用一把普通的鐵刀便能換來一塊人頭般大小的純度極高的狗頭金!
他們用一匹最普通的麻布便能換來數張皮毛油光水滑的他們從未見過的美洲豹皮!
而最讓張石頭感到心跳加速的是他在一個土著部落的村寨裏看到的三種被他們當做主食的神奇作物!
第一種植株高大如竹頂端結著如同狼牙棒般的長滿了金黃色顆粒的果實,土著們將其磨成粉末做成一種香甜的餅子。這便是玉米!
第二種藤蔓匍匐在地隻需挖開地麵便能從其根部刨出一連串表皮紫紅內裏甜糯的紡錘形的塊莖。這便是紅薯!
第三種則更是神奇,其貌不揚的植株之下竟也在泥土裏結著一窩窩圓滾滾的黃皮黃心的果實,隻需將其投入火中烤熟之後便香氣四溢口感綿密。這便是土豆!
張石頭當即便命人取來了船上最精準的秤。他與部落的長老比劃了半天終於搞清楚了這三種作物的大致畝產。而當那個數字被翻譯過來之後即便是早已見慣了“青石二號”高產奇跡的張石頭也再次被這片新大陸的“神賜之物”給深深地震撼了!
畝產……數千斤!
而且這些作物據土著們所說極其耐旱也極其耐瘠薄!幾乎是扔進地裏便能自己生長!
那一瞬間張石頭的腦海中猛地浮現出了父親在送他出航前夜那雙充滿了期盼的眼睛!
“……能讓我大寧萬民徹底擺脫糧食束縛的……神賜之糧!”
他找到了!他真的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