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濃重疑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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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瑾怡的骨刀在月光下泛著冷光,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她望著劉統領身後晃動的刺客群,耳中是張校尉砍斷門閂的脆響——東側偏門的守衛衝出來時,火把映亮了她眼底的算計。
昨夜巡查府衙時,她特意讓吳藥師在牆角埋下三壇火油,又命守衛將帶釘木板鋪在必經之路上,鐵蒺藜嵌進院牆縫隙裏。
這些機關不是為了殺人,是為了拖延——拖延到蕭鳴的援軍,或者
"蘇姑娘好手段!"劉統領突然甩動九節鞭,抽向最近的火油壇。
陶片飛濺的瞬間,火星擦著蘇瑾怡的鬢角炸開,她這才驚覺刺客袖中藏著火折子。
火舌舔著油皮紙,順著潑灑的火油蜿蜒,眨眼間將東側偏門的守衛逼得後退。
劉統領趁機拽過個嘍囉當盾牌,九節鞭纏上廊柱借力翻上屋簷"小的們,衝二進院!密卷和解藥都在那兒!"
張校尉的刀砍翻兩個刺客,鎧甲上濺滿血珠"蘇姑娘,您去地窖!這裏我頂著!"他話音未落,一支短箭擦著蘇瑾怡的耳側釘進門框——是屋頂的暗樁。
她這才發現,劉統領帶來的刺客裏竟有半數埋伏在瓦脊上,剛才的"潰敗"不過是誘敵。
"吳藥師!"蘇瑾怡反手甩出骨刀,精準削斷射來的第二支箭,"帶李書生從狗洞跑!"她衝向台階旁的石燈籠,指尖在燈座暗格裏一按,機關彈出半卷密信——這是蕭鳴前日塞給她的,說"若遇危機,砸了燈座"。
可此刻她捏著密信,突然想起他說這話時眼尾的淡紅,想起他總在她查案時站在陰影裏,想起方才那截斷了的劍穗
"蘇瑾怡!"劉統領的九節鞭纏住她的手腕,劇痛讓她鬆開密信。
她旋身用膝蓋撞向對方腹部,卻被劉統領側身避開,鞭梢順勢纏住她的腰,將她甩向廊柱。"蕭鳴那雜種早跑了!"劉統領扯下臉上的黑巾,左臉有道蜈蚣似的疤痕,"你以為他真會為個仵作拚命?
他連自己親哥都能下毒,你算什麽?"
這句話像根針,紮破了蘇瑾怡所有的僥幸。
她想起三日前蕭鳴替她擋的那刀,想起他說"秋祭後帶你去看桃花"時,掌心還攥著帶血的帕子。
原來都是假的?
她眼底泛起酸意,卻在劉統領的鞭梢收緊時咬碎了舌尖——劇痛讓她清醒,反手抓住鞭身,用骨刀割斷牛皮繩。
"張校尉!"她踉蹌著後退,踢翻腳邊的銅盆。
清脆的響聲裏,張校尉的佩刀劈開劉統領的鞭頭"蘇姑娘,去地窖!"他的鎧甲上多了三道刀痕,左肩的傷口正汩汩冒血,卻仍將蘇瑾怡護在身後,"末將守過二十次城破,就沒讓賊寇碰過糧庫,何況這小小的府衙?"
蘇瑾怡咬著牙衝進二進院,地窖的石門剛拉開條縫,就聽見身後傳來悶哼。
她回頭時,正看見張校尉被劉統領的九節鞭抽中胸口,整個人撞在院牆上。"走!"他咳出血沫,仍舉刀指向劉統領,"守好解藥秋祭"
地窖裏黴味嗆鼻,吳藥師正扶著李書生往暗格裏塞藥罐。
蘇瑾怡反手閂上石門,指尖觸到門後刻的"蕭"字——是蕭鳴上月幫她修地窖時刻的。
她突然想起昨夜他翻她的骨譜,說"這根尺骨的裂痕像我母妃的玉鐲",想起他說"等案子結了,我帶你去見她"。
如果他真的背叛
"蘇姑娘!"吳藥師的喊聲打斷她的思緒,"解藥成了!"陶甕裏浮著七顆朱紅藥丸,在燭火下泛著溫潤的光。
李書生顫抖的手撫過藥甕"這是用南海珍珠粉配的,能解焚天火的毒但火引若被點燃,藥丸也救不了一城百姓。"
蘇瑾怡攥緊藥甕,指節發白。
她想起李書生說的"假皇帝",想起蕭鳴總在早朝時站在龍椅右側,想起他腰間那枚和她袖中一樣的令牌——前朝的龍鳳紋,刻著"靖"字。
原來不是巧合。
天剛破曉,蘇瑾怡就跪在禦書房外。
她懷裏的藥甕裹著繡金帕子,袖中是染血的密信。
當小太監通傳"蘇仵作求見"時,她聽見殿內傳來茶盞碎裂的聲音。
皇帝掀開門簾時,龍袍都沒係好"你說赤焰盟要燒了秋祭?"
"是。"蘇瑾怡將李書生的手劄和密信一並呈上,"火引藏在龍鳳雙璽裏,他們要換假皇帝,再點燃火引。"她想起昨夜張校尉咳血的模樣,聲音發顫,"張校尉還在府衙養傷,末將願用項上人頭擔保"
"起來。"皇帝接過藥甕,指腹蹭過朱紅藥丸,"聯信你。"他召來司禮監,"傳旨秋祭提前三日,雙璽由蘇仵作親自驗看。
張校尉護密卷有功,升為羽林衛副指揮使。"
三日後的演武場,陽光晃得蘇瑾怡眯眼。
她站在高台上,麵前擺著兩壇"焚天火"——其實是吳藥師用紅礬和酒調的。
台下擠著百來個百姓,有賣菜的老婦,有讀書的少年,還有沈知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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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想起林夫人前日說"沈大人最憐百姓",此刻卻見他站在最前排,手指絞著腰帶,額頭全是汗。
"看好了。"蘇瑾怡用骨刀挑開壇封,刺鼻的酸味散開。
她抓過隻白毛兔子,將"焚天火"抹在它前爪上——兔子立刻抽搐,毛色由白轉紫。
台下響起抽氣聲,沈知縣突然提高嗓門"她這是妖法!"
蘇瑾怡沒理他,將藥丸塞進兔子嘴裏。
半柱香後,兔子抖了抖耳朵,蹦跳著去啃案上的青菜。
百姓們爆發出歡呼,沈知縣卻往前擠了兩步,腰間露出半截赤焰盟的九節鞭穗"逆賊!
你與赤焰盟勾結,想騙皇上!"他身後突然湧出二十幾個蒙麵人,舉刀衝向蘇瑾怡。
張校尉的刀從人堆裏劈出來,砍翻第一個刺客"蘇姑娘,護好藥甕!"他的鎧甲換了新的,左肩卻仍裹著紗布。
蘇瑾怡抽出骨刀,刀鋒映出沈知縣扭曲的臉——原來林夫人說的"舊友",是赤焰盟的棋子。
混戰持續了半刻鍾,當最後一個刺客被製住時,沈知縣已癱坐在地,褲腳全是血。
蘇瑾怡踩著他的手腕,從他懷裏搜出半塊龍鳳雙璽——和李書生說的一模一樣。"火引呢?"她壓低聲音,骨刀抵住他咽喉。
"在在蕭鳴那兒。"沈知縣喘著氣,"他才是赤焰盟的盟主"
這句話像驚雷,劈得蘇瑾怡耳中嗡嗡作響。
她想起昨夜蕭鳴留的信"我去查雙璽下落,三日後秋祭見。"想起他總說"我母妃是前朝公主",想起那截斷了的劍穗,紅線在風裏飄,像一滴懸而未落的血。
深夜的府衙格外安靜,蘇瑾怡坐在蕭鳴常坐的位置上,袖中令牌燙得灼手。
案頭擺著半塊發黴的炊餅,是李書生留下的;牆角立著張校尉送的傷藥,還帶著草藥香。
她摸出那截斷劍穗,紅線尾端繡著個"鳴"字——是他親手繡的,說"這樣你就能找到我"。
可現在,她該信沈知縣的話嗎?
該信那個總在她查案時遞熱粥的蕭鳴,是赤焰盟盟主嗎?
窗外起風了,吹得燭火搖晃,將她的影子投在牆上,與蕭鳴的影子重疊——就像他每次站在她身後時那樣。
蘇瑾怡握緊斷劍穗,指腹擦過"鳴"字的針腳。
明日就是秋祭,她要去驗雙璽,要見蕭鳴。
到那時,所有的答案,該揭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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