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撿到一隻小小嬰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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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依舊清冷地吹拂著靜心閣。
藍忘機扶著冰涼的欄杆,好半晌才從巨大的衝擊中緩過神來。
錯愕、茫然、巨大的困惑過後,一種哭笑不得的暖意和難以言喻的悸動,如同溫泉水般緩緩漫上心頭,驅散了夜風的寒意。
這家夥……藍忘機無奈地搖了搖頭,緊抿的唇角卻抑製不住地微微上揚了一個極小的弧度。
原來這幾日困擾他的模糊夢境,竟是魏無羨這家夥搞的“預告”?他費這麽大周章,穿著這麽一身紮眼的白衣,坐在牆頭演這一出……就是為了……為了重現一個場景?一個與他夢境相關的場景?這算什麽?別出心裁的……情趣?
雖然還是不明白魏無羨如何知曉那個夢,也不明白他為何執著於重現這個畫麵,但藍忘機心中的驚疑已漸漸被一種甜蜜的無奈和隱隱的期待所取代。
他的魏嬰,總是這樣,用最出其不意的方式,攪亂他平靜的心湖。
腳踝處那枚緊貼著皮膚的赤金小鈴,仿佛也感知到他心緒的變化,極其輕微地、帶著一絲愉悅意味地,發出了一聲隻有他能聽見的清脆低鳴——
叮鈴。
這聲微響,如同投入心湖的石子,漾開的卻是甜蜜的漣漪。
藍忘機深吸一口氣,無奈地笑了笑。罷了,隨他鬧吧。他轉身,步履比來時輕快了幾分,走下了靜心閣。
帶著一絲殘留的困惑,但更多的是被愛人如此“用心”戲弄後的、無可奈何的縱容和暖意。
他依照原定路線,完成了最後幾處關鍵陣法的檢查,確認一切無誤後,才朝著靜室的方向走去。
隻是腦海中,那抹白色的身影和那個俏皮的眨眼,依舊揮之不去。
推開靜室的門,溫暖的氣息和熟悉的味道撲麵而來。室內光線昏黃柔和。
魏無羨並未睡下。他正斜倚在窗邊軟榻上,手裏把玩著一枚棋子,聽到開門聲,立刻抬起頭,臉上綻開一個大大的、燦爛又帶著點小得意的笑容,眼神亮晶晶地看著藍忘機,仿佛在說: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藍二公子,巡夜辛苦啦!”魏無羨笑嘻嘻地站起身,幾步就迎了過來,極其自然地伸出手臂環住藍忘機的腰,將人往溫暖的室內帶。
“外麵月色如何?可曾……看到什麽‘有趣’的風景?” 他故意在“有趣”二字上拖長了調子,眼神促狹,帶著毫不掩飾的期待,等著藍忘機的反應。
藍忘機被他抱著,感受著懷中溫熱的身體和那份理所當然的親昵,再看著魏無羨臉上那毫不掩飾的“求表揚”和“快問我”的表情,心中那點殘留的困惑徹底被暖流淹沒,隻剩下滿滿的無奈和縱容。這家夥,演完了戲,還迫不及待地等著觀眾反饋呢!
他定定地看著魏無羨那雙盛滿笑意的桃花眼,那裏麵清晰地映著自己的身影,也清晰地寫著狡黠、得意和深藏的溫柔。
藍忘機心中了然,知道追問也問不出什麽正經答案,這家夥肯定會插科打諢過去。
於是,他索性不再追問。隻是微微低下頭,額頭輕輕抵上魏無羨的額頭,鼻尖幾乎相觸,琉璃色的眼眸深深地望進那雙促狹的桃花眼裏,聲音低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和……寵溺的歎息:
“看到了……一隻膽大包天、慣會擾人清夢的……白狐狸。”
魏無羨聞言,先是一愣,隨即眼睛“唰”地一下亮得驚人!他聽懂了藍忘機話中的縱容和那絲甜蜜的無奈!這反應比他預想的還要好!
他立刻收緊手臂,將人更緊地圈在懷裏,笑得像隻偷吃了蜜糖的狐狸,湊上去在藍忘機微涼的唇上飛快地啄了一下:
“那這隻白狐狸送的‘生辰後續禮’,藍二公子可還滿意?” 他得意地晃了晃腦袋,仿佛身後有條無形的尾巴在搖。
藍忘機被他這偷襲和直白的“邀功”弄得耳根微熱,卻沒有躲閃。
他看著魏無羨近在咫尺的燦爛笑臉,感受著腳踝處那枚鈴鐺傳來的、仿佛也在歡欣鼓舞的微弱存在感,心中最後一絲疑慮也化作了暖融融的春水。
他輕輕“嗯”了一聲,伸手回抱住這個總能給他帶來意外“驚喜”的愛人,將臉埋進他帶著皂角清香的頸窩,聲音悶悶的,卻帶著前所未有的柔軟和縱容:
“……胡鬧。”
但這聲“胡鬧”,聽在魏無羨耳中,卻比任何情話都更動聽。他知道,他的藍湛懂了,也接受了他這份跨越了時間、隻為彌補一個“初見”遺憾的、獨特的情趣。
窗外,月色如水,靜靜流淌。明日,雲深不知處將迎來久違的喧囂與各色麵孔。而靜室之內,相擁的兩人自成一方甜蜜天地。
藍忘機腳踝上那枚隱秘的赤金鈴鐺,仿佛也在這無聲的溫情中,發出了一聲隻有彼此靈魂能感知的、滿足的輕響。
那些模糊的夢境,那牆頭驚豔的重現,那無法言說的默契,都化作了此刻相擁的暖意,沉澱為漫長歲月裏,獨屬於他們的、甜蜜而私密的浪漫印記。
藍忘機那句帶著寵溺無奈的“胡鬧”,如同點燃了魏無羨心中最亮的煙火。
他眼中瞬間迸發出奪目的光彩,手臂收得更緊,將藍忘機完全嵌在自己懷裏,仿佛要揉進骨血裏。
“胡鬧?”魏無羨的聲音帶著得逞的笑意,熱氣噴灑在藍忘機敏感的耳廓,“我這可是精心準備的‘生辰後續禮’!藍二公子不喜歡?”他故意用鼻尖蹭著藍忘機的頸側,帶著點撒嬌的意味,“為了找那壇子‘天子笑’,我可是跑遍了彩衣鎮,還特意挑了身最紮眼的白衣呢!就為了……嗯,讓你印象深刻一點。” 他拖長了調子,語氣裏是毫不掩飾的邀功和得意。
藍忘機被他蹭得癢,微微偏頭躲開,耳尖的紅暈更深了些。
他無奈地看著魏無羨近在咫尺、寫滿“快誇我”的俊臉,心中那點因被“戲弄”而產生的微末惱意早已煙消雲散,隻剩下滿滿的、幾乎要溢出來的縱容。
他知道,關於那個夢,關於魏無羨如何知曉並完美複刻,眼前這個人是絕不會給出正經答案的。
追問下去,隻會被他用更多的胡攪蠻纏和親昵舉動帶偏。
他索性不再糾結。反正……這“禮物”雖然驚世駭俗,卻也……別致得讓他心底泛甜。
他伸手,帶著點力道揉了揉魏無羨柔軟的發頂,算是回應:“……嗯,印象深刻。” 聲音低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魏無羨立刻像隻被順了毛的貓,舒服地眯起眼,滿足地哼唧了一聲,更加得寸進尺地將整個人的重量都賴在藍忘機身上。“那當然!也不看看是誰準備的!”
他得意地揚起下巴,隨即又想起什麽,眼神亮晶晶地看著藍忘機,“對了,那壇天子笑我可沒浪費!藏樹底下呢,改天我們偷偷……” 話沒說完,就被藍忘機一個帶著警告意味的眼神堵了回去。
“雲深不知處禁酒。”藍忘機板著臉,努力維持著家規的威嚴,隻是那微紅的耳尖和眼底尚未散盡的縱容,讓這警告顯得毫無威懾力。
“知道啦知道啦,小古板。”魏無羨笑嘻嘻地應著,毫不在意,轉而拉著藍忘機往床榻邊走,“走走走,睡覺睡覺!明天可有大場麵要應付,我們藍二公子得養足精神,震懾四方!”
一夜無話。靜室裏隻有炭火的微響和兩人平穩交織的呼吸聲。
藍忘機在魏無羨霸道的懷抱裏沉沉睡去,腳踝處那枚赤金小鈴隨著他無意識的翻身,偶爾發出隻有身邊人能感知的、極其微弱的“叮鈴”,如同守護的囈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