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二十八，年味已經濃得化不開。商業街張燈結彩，各家店鋪門口貼著嶄新的春聯，喇叭裏循環播放著《恭喜發財》。
    許蒔夕拽著宋煜珅的袖子，在擁擠的年貨市場裏穿梭。她今天穿了件大紅色毛衣，頭發紮成高馬尾，隨著步伐一晃一晃的。
    “你慢點！”宋煜珅提著兩大袋年貨，艱難地跟上她的腳步，“瓜子糖果都買齊了，還差什麽？”
    “對聯呀！”許蒔夕踮起腳尖張望，“那邊有寫春聯的老先生！”
    兩人擠到攤位前，紅紙墨香撲麵而來。老先生正在揮毫潑墨，筆走龍蛇。
    “想要什麽內容的？”老先生笑眯眯地問。
    許蒔夕剛要開口，宋煜珅突然說：““門迎百福福星照，戶納千祥祥雲開”，橫批“春滿人間”。”
    許蒔夕驚訝地看他：“你還懂對聯？”
    宋煜珅耳尖微紅：“小時候爺爺教的。”
    等待時，宋煜珅突然拉著許蒔夕拐進旁邊一條安靜的小巷。巷子盡頭有株早開的梅花，粉白花朵在寒風中搖曳。
    “幹嘛呀神神秘秘的...”許蒔夕話沒說完，宋煜珅就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盒子。
    “早上路過看到的...”他打開盒子，裏麵是一支精致的梅花發簪，“覺得適合你。”
    許蒔夕瞪大了眼睛。
    “別動。”宋煜珅解開她的馬尾，手指在她發間輕梳，小心別上發簪。他的呼吸拂過她耳畔，讓許蒔夕整個人都僵住了，心跳快得像要蹦出來。
    “好了。”宋煜珅後退半步，眼中帶著欣賞，“很漂亮。”
    許蒔夕摸了摸發間的梅花，想吐槽他肉麻，嘴角卻不受控製地上揚：“浪費錢...”
    除夕夜，五人小組的微信群消息不斷。
    林小雨發了張自家年夜飯的照片：【媽媽做了十道菜，根本吃不完！】
    周沐陽立刻回複：【我們在放煙花！】附上一段視頻，鏡頭那邊是漆黑的夜空和絢麗的煙花，隱約能聽到蘇雨卿的歡呼聲。
    許蒔夕發了張自拍，特意晃了晃頭上的梅花發簪：【某人非要買的，土死了！】
    宋煜珅回了個微笑表情。
    林小雨私信許蒔夕：【某人是誰呀～發簪明明超好看！】
    許蒔夕已讀不回。
    晚上八點，五人準時打開視頻群聊。周沐陽和蘇雨卿在老家院子裏，背景是此起彼伏的爆竹聲；林小雨穿著睡衣窩在沙發上；許蒔夕和宋煜珅各自在家，但背景音裏都有春晚的開場音樂。
    “新年快樂！”五人異口同聲地喊道，然後笑成一團。
    大年初一早晨，林小雨被門鈴聲吵醒。開門一看，是個快遞員，手裏捧著一個精致的木盒。
    “林小姐？您的快遞，需要簽收。”
    林小雨迷迷糊糊地簽了字，打開盒子後瞬間清醒——裏麵是一套靛藍色的茶具，正是晏時安之前在陶藝工作室做的那套。茶壺和四個茶杯靜靜地躺在絲絨襯裏上，釉麵在晨光中泛著微妙的光澤。
    她急忙拍下照片發到閨蜜群：【怎麽回事？！】
    許蒔夕秒回：【啊啊啊！這不是晏時安做的茶具嗎！】
    是卿不是晴：【配你那個小白碗剛剛好呢～】
    是卿不是晴：【這還不官宣？！】
    林小雨臉紅心跳地給晏時安發消息：【茶具收到了...太貴重了...】
    晏時安回得很快：【新年禮物。希望你喜歡。】
    林小雨抱著手機在床上滾了一圈，然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個茶杯，放在自己做的那個白色小碗旁邊——確實配極了。
    初三下午，五人終於在林小雨家聚齊。周沐陽帶來了老家特製的臘腸，蘇雨卿拎著一大袋自製年糕，許蒔夕抱著一箱進口零食，宋煜珅則帶了一套桌遊。
    “新年快樂！”大家一見麵就互相拜年，客廳裏頓時熱鬧非凡。
    “嚐嚐這個臘腸！”周沐陽迫不及待地打開包裝，“我媽特意用果木熏的！”
    “好香啊！我都沒吃過這麽好吃的臘腸！”林小雨邊吃邊誇讚道。
    蘇雨卿的年糕被切成小塊，蘸著紅糖吃，軟糯香甜。許蒔夕一邊吃一邊吐槽宋煜珅買的桌遊太燒腦，手上卻誠實地開始研究說明書。
    林小雨端出那套靛藍茶具，給大家泡茶。蘇雨卿立刻起哄：“喲～定情信物都拿出來顯擺啦？”
    “什麽定情信物？”周沐陽疑惑地問道，顯然是一開始沒反應過來是誰送的。
    “胡說什麽！”林小雨耳根通紅，“就是...普通的茶具...”
    “普通？”許蒔夕拿起一個茶杯對著光看，“這釉色，這厚度，專業水準啊！”
    蘇雨卿小聲問：“晏時安沒說要一起來嗎？”
    林小雨搖搖頭：“他回老家過年了...而且就算他來了，可能和我們也沒有什麽話題…”語氣裏有一絲自己都沒察覺的失落。
    晚上，五人擠在沙發上玩宋煜珅帶來的桌遊，笑鬧聲幾乎要掀翻屋頂。蘇雨卿耍賴時被周沐陽抓個正著，兩人鬥嘴的樣子惹得大家哄笑；宋煜珅和許蒔夕默契十足，一路領先；林小雨則時不時瞄一眼手機，看有沒有新消息。
    午夜時分，五人偷偷溜到天台放煙花。城市上空已經綻放著無數絢爛的花朵，他們點燃手中的小煙花，在光芒中許下新年願望。
    “希望我們永遠在一起！”許蒔夕大聲喊道。
    “希望考試全過！”周沐陽接上。
    “希望家人健康。”蘇雨卿輕聲說。
    “希望...心想事成。”林小雨看著煙花，心裏浮現出晏時安的臉。
    宋煜珅最後一個開口：“希望...所有願望都實現。”
    煙花在他們頭頂綻放，照亮五張年輕的笑臉。林小雨悄悄拍下這幕，發給晏時安：【新年快樂。】
    幾乎是立刻，手機震動起來：【新年快樂，小雨。今天過得還開心嗎？】
    【開心！你呢？】
    【我也挺開心的，回去我們有空再聚。】
    林小雨望著夜空中的煙花，嘴角不自覺地上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