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爻心中一沉，果然，那老頭還是死了。
    “據說普濟廟匯聚了一群年輕的乞丐，老乞丐……全都被他們殺了。”
    陳爻深吸一口氣，早就想到這一點了，不過現在聽完，心中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哥們兒，我盡力了……”他心中暗暗道。
    厲三娘再次開口：“你覺得……這些乞丐跟這件事有沒有關係？”
    陳爻搖了搖頭，這個一時間真的無法判斷是否真的有直接關聯。
    本來是查煉毒丹之人的，由於沒有消息，陳爻也隻能暫時將這件事擱置下來去找找原主記憶中的老頭。
    而興隆胡同，所有的老乞丐都死了。
    還死了不少少女。
    當然，現在無法確定這些少女的死是不是也是他們所為。
    隻知道煉毒丹的人有可能在中州城，但讓他實在沒想到的是，血煞宗的人居然出現在了城西附近，雖然之前的陳爻並不知道他們找的是什麽人。
    可那天晚上，合歡宗的暗探弟子與他們兩人交手之後，陳爻確定下來了，血煞宗要找的人，很有可能跟合歡宗找的是同一個人。
    以此來看，煉毒丹之人，一定跟城西那裏，有著某些關係。
    “程霜，你仔細回憶一下，昨夜陪的客人長什麽樣？”
    程霜聞言回憶起來，可過了很長時間，她最終還是無奈地搖搖頭。
    “說實話，好像沒有特別之處，甚至……因為長相太過普通，我一點印象都沒有。”
    陳爻一聽，捂著臉有些無語。
    “程霜，說你不敬業吧，你還真是什麽人都陪，說你敬業吧，客人你都不帶看一眼的？”
    “不是，工作就這樣，我不能每個人來了都要裝出一副欣賞的模樣吧？”
    “好了，這並不是你的問題，既如此，我厲三娘也得采取措施了，俗話說，事不過三，不過像這種事兒，有一有二，絕對還有三。”
    “姓陳的，你也是修士，你說說，我該怎麽辦？”厲三娘很大方地問陳爻。
    “我怎麽知道？”陳爻聳聳肩。
    “你貌似都金丹境界了吧，這種事你問我，我不知道。”他雙手一攤。
    厲三娘眼神微微一變，他怎麽知道我已經金丹境界了？
    實際上，她不知道的是，陳爻有天命之眼啊……
    在陳爻的眼皮子底下，金丹以下包括金丹修士的修為就像是渾身赤裸的美女罷了。
    “程霜，今夜得辛苦一下你了，”
    程霜抬起頭，不知道三娘的話是什麽意思。
    “為了避免再有姐妹們神魂被壓製失去意識，我可能得出去一趟，快則一天，慢則兩三天，”
    “明日，春滿樓就先靠你了，一旦發現異常，直接給我綁回來！”
    程霜一愣，綁人這種事兒她不擅長啊，從來沒幹過。
    陳爻忍不住笑道：“就她？你讓她將人給你綁回來？”
    “簡直就是異想天開，你知道我昨夜製服她費了多大勁麽？”
    厲三娘聽完，臉上表情一變再變。
    實在是……沒料到還有這種情況。
    陳爻歎了口氣，厲三娘還是太大意，將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自持修為甚高，因此她下意識以為手底下這些姑娘們也有獨當一麵的能力。
    程霜道：“這個我也不知道，不過他應該沒有說謊，反正今天我全身都有些疼，就像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人……揍了一頓。”
    厲三娘露出思考的表情，隨即歎了口氣，看來隻能將春滿樓閉門謝客幾天了。
    “隨我來，送客。”
    “是，”
    程霜答應一聲，自然明白她是什麽意思。
    陳爻微微點頭，這也是目前最好的辦法了，畢竟這事防不勝防，身為老板娘的厲三娘自然壓力很大。
    不過，老鴇不願意啊。
    自己雖然不是老板，可好歹從十八歲在春滿樓待到了五十六歲，說話比三娘有時候還管用。
    有人要問了，這老鴇為什麽不是老板娘，反而是這個厲三娘？
    說來話長，先說正事。
    厲三娘與程霜一同站在二樓。
    身後還有陳爻。
    這自然吸引了不少眼球。
    “我靠，三娘果然不一樣。”
    “是啊，三娘又美又風騷，我流口水了……”
    “我已經濕了……”
    “濕？”
    “你難不成會流水？”
    “不知道，莫名其妙有些濕……”
    眾人嘰嘰喳喳討論著三娘，都被她的顏值和身材所折服。
    “好了，說吧。”
    “是，”程霜清了清嗓子，大聲說起來
    “各位春滿樓的貴客，方才有人瞧見西廂房梁上盤著條赤蛇，這可是大凶之兆……”程霜眼神微微流轉，又道：“為保諸位平安，今日隻能委屈各位先回，”
    “到時候姑娘們新學了《霓裳》變奏，還備了葡萄酒，定叫各位盡興！改日三娘自掏腰包，以此賠罪……”
    話音落下，春滿樓沉寂幾秒。
    隨即眾人露出不滿的聲音。
    “何意？”
    “趕客人走？”
    “春滿樓這是不想幹了吧？”
    ……
    正在門口招攬客人的老鴇一聽，當即就不滿意了。
    “什麽意思？大凶之兆在哪裏？”
    “還有，赤蛇在哪裏？”
    有人附和道：“三娘，大凶之兆我們不知道，但春滿樓的大凶確實很多！”
    這話說完，眾人發出一陣爆笑。
    二樓雅間內的客人紛紛探頭，露出不滿的神色。
    這馬上就要到關鍵時刻了，你現在居然要遣散所有人？
    還說有什麽大凶之兆。
    程霜見狀苦笑一聲，眼下這情況，已經不是自己能解決的了。
    厲三娘笑了笑，一言不發。
    隨後，手裏打出一道罡風。
    眾人隻聽耳邊呼嘯一聲，隨後就聽到一聲“啪”。
    再次抬眼看去，一樓桌子上兩個酒壇子已經碎成了渣渣。
    眾人麵麵相覷。
    一時間居然忘了這個厲三娘的手段了。
    “速速離去，今日消費，全算我厲三娘的。”
    “三娘大氣……”
    “我等敬佩啊！”
    “三娘簡直如此大氣之人，春滿樓的生意定會風生水起！”
    “祝三娘賺得盆滿缽滿……”
    眾人一陣馬屁。
    陳爻咂咂舌，這變臉也忒快了吧。
    不到一刻鍾，春滿樓就安靜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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