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獨對鬼物心猶壯,驚逢秘事意轉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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祠堂裏,青磚縫隙間湧出的血珠,在林樹君的靴底發出黏膩、濕滑的聲響,那聲音仿佛是從地底深處傳來的詭異低語。
翡翠燭台散發著幽綠的光,將七張浮腫的麵孔映得如同剝皮石榴,那腫脹的肌膚泛著令人作嘔的青白色,血絲密布的眼睛凸出著,讓人不忍直視。
他緊緊捏緊刀柄,手心沁出的冷汗順著手指滑落,打濕了刀柄上的紋路。
突然,他對著飄在半空、周身散發著腐臭氣息的女鬼咧嘴一笑,那笑容在這陰森的環境中顯得有些扭曲:"您這翡翠簪子挺襯膚色,擱潘家園能拍出七位數吧?"
腐屍特有的腥氣如同實質般撲麵而來,刺鼻的氣味鑽進鼻腔,讓他忍不住想要作嘔。
女鬼第三張人臉突然轉向西南方位,那張臉上的嘴巴微微蠕動,發出輕微的咯咯聲。
林樹君眼角的餘光瞥見青磚上的水漬正悄然漫過門檻雕花,那水漬泛著暗紅色,如同流動的血液。
他的靴跟不著痕跡地碾碎兩粒血蘑菇,發出"噗嗤"的聲響:"要我說您該開個美妝直播,這煙熏妝效果比《畫皮》特效真實多了......"
話音未落,第七張稚童麵容突然發出貓崽似的嗚咽,那聲音尖銳而淒慘,仿佛是從無盡的痛苦中發出的求救。
林樹君後撤時,腳下的井台苔蘚被踩得嘎吱作響,滿院的月光驟然扭曲成環形水幕。
此時,他心中一驚,意識到又有不尋常的事情要發生了。
——三十年前的送葬隊伍正抬著描金棺材經過祠堂,那棺材上的金漆在月光下閃爍著詭異的光。
披麻戴孝的孕婦突然抓撓著隆起的腹部撞向井沿,她的指甲劃過皮膚,發出刺耳的聲響,那聲音在寂靜的夜裏格外驚悚。
隱隱約約中,林樹君似乎看到送葬隊伍裏有幾個身影和老兵們有幾分相似,心中不禁泛起一絲疑惑。
"阿姐莫怪!"戴蛤蟆鏡的神婆用桃木釘封住棺槨,孕婦脖頸瞬間浮出七枚銅錢狀淤痕,"七個時辰後剖出來的崽子,正好給黃大仙當引路童子......"
幻象裏,冰涼的井水漫過後頸,那寒意如同針芒般刺痛著皮膚。
現實中,女鬼的骨爪已貼上林樹君喉結,那冰冷的觸感讓他的身體瞬間僵住。
千鈞一發之際,他衣襟內的人皮經文突然灼出卍字金紋,金色的光芒照亮了周圍的黑暗,鬼物指節頓時騰起青煙,發出滋滋的聲響。
林樹君趁機旋身揮出燃木刀,九陽真氣裹著桃木碎屑點燃了女鬼的繡花鞋,火焰呼呼作響,照亮了女鬼扭曲的麵容。
"天地玄宗,萬炁本根!"刀鋒擦過供桌燭台時,林樹君瞥見八卦鏡裏自己背後竟趴著個穿紅肚兜的嬰靈,那嬰靈的眼睛閃爍著詭異的光,仿佛在窺視著他的靈魂。
女鬼尖嘯著炸成漫天紙錢,那尖銳的嘯聲如同利刃般劃破耳膜。
其中一片帶著屍斑的殘紙飄落枯井,井底立刻傳來指甲抓撓陶罐的聲響,那聲音沉悶而壓抑,仿佛來自地獄的召喚。
祠堂梁柱滴落的血水在寅時轉為暗褐色,那血滴落下的聲音如同沉重的鼓點。
林樹君用羅盤壓住最後一塊滲血地磚時,發現井台青苔竟拚出"戌時三刻"的卦象,那卦象仿佛隱藏著某種神秘的力量。
他摩挲著人皮經文上新增的裂紋,突然意識到整夜都沒聽見守夜人敲梆子的聲響,這寂靜讓他的心裏湧起一股不安。
林樹君倚著祠堂門框喘息,此時他的心跳還未完全平複,緊張的情緒讓他的每一根神經都緊繃著。
簷角銅鈴突然叮當亂響,那聲音在寂靜的夜裏格外突兀,讓他的身體再次一緊。
他摸到腰間羅盤指針正在瘋狂打轉,人皮經文上新增的裂紋滲出黑色黏液,順著指縫滴在青磚上竟發出水銀墜地的脆響。
五更梆子始終沒有響起,這異樣的安靜仿佛是暴風雨來臨前的預兆。
東方泛起蟹殼青時,他握著鐵鍬走向祠堂。
晨霧裏飄著紙錢焚燒的焦苦味,那味道刺鼻而濃烈,熏得他的眼睛有些酸澀。
本該緊鎖的朱漆大門此刻洞開著,門檻內側兩道新鮮拖痕泛著暗紅光澤,仿佛是鮮血幹涸後的顏色。
當他跨過門檻時,後頸突然掠過絲線般的涼意——昨夜被嬰靈抓破的傷口正在滲出青灰色液體,那液體帶著絲絲寒意,讓他不禁打了個寒顫。
"林小哥!"陳誌永從供桌後探出半張臉,眼白裏爬滿血絲,那血絲仿佛是一條條扭曲的蚯蚓。
五個退伍老兵呈戰術隊形分散在祠堂四角,張建國正用傘兵繩將個幹瘦老頭捆在雕花柱上。
那村民太陽穴貼著黃符,符紙上的朱砂咒文竟在緩緩蠕動,那蠕動的線條仿佛是有生命的蟲子。
林樹君的鐵鍬"當啷"落地,那清脆的聲響在祠堂裏回蕩。
供桌底下散落著軍用強光手電和戰術匕首,最刺眼的是個染血的洛陽鏟——鏟頭還粘著幾縷灰白頭發,那頭發在燈光下顯得格外陰森。
"老哥幾個逮著個半夜刨墳的!"陳誌永踢了踢腳邊鼓脹的蛇皮袋,袋口露出半截槐木牌位,"這老東西說三十年前七個童男女被活埋在......"
"戌時三刻。"張建國突然開口,匕首尖挑起村民的下巴。
晨光落在他迷彩服肩章上,林樹君這才發現那些星星都被刻意刮花了,這一細節讓他心中的疑惑更甚。
被捆的老頭喉結突然詭異地鼓脹起來,符咒上的朱砂突然變成黑褐色,那顏色的變化仿佛預示著某種不祥。
祠堂外傳來紛亂腳步聲,林樹君的手機在褲袋裏震動。
微信群彈出張建國發的語音:"全體到祠堂集合!
避開穿藍布衫的村民!"消息發送時間顯示是兩分鍾前,而眼前這個張建國從昨夜起就未曾碰過手機。
冷汗順著脊椎滑進腰帶,林樹君假裝查看消息後退半步。
他的影子在晨光裏微微發顫,而地上其他人的影子——全都像浸泡在瀝青裏般濃稠得化不開。
"林同誌臉色不太好啊?"張建國用匕首割開老頭衣襟,露出胸口七個銅錢狀烙印。
這疤痕林樹君太熟悉了,黎明前幻象裏那個撞井孕婦的脖頸上,正是這般排列的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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