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傀儡之種逆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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識海裏那團溫熱突然灼痛起來,像有人拿燒紅的鐵簽子往識海深處紮。
我踉蹌半步,混沌劍"當啷"掉在地上——剛才還發燙的劍鞘此刻涼得滲骨,像周青最後塞丹爐碎片時的指尖。
"師兄......"
那聲帶著藥香的輕喚又響了,這次比之前清晰十倍。
我眼前驟然浮現出周青咳血的臉,他跪坐在焦黑的丹爐前,染血的手正往爐壁刻符文,每一筆都像在剜自己的肉。
丹爐裂縫裏滲出幽藍的光,映得他眼尾的淚痣泛著青:"傀儡核是觀測者程序的備份......"
"夠了!"虛空中炸響金鐵交鳴,天道使者的傀儡突然拔高丈許,裂痕裏的黑血噴得我滿臉都是。
腥甜的血順著下巴滴進衣領,我眼前的畫麵"哢嚓"碎裂,周青的話卡在"備份"二字,像被人用劍生生斬斷的琴弦。
心口突然一陣灼燒。
我低頭,看見鎖骨下方那道淡金色的傀儡紋路正逆著經脈生長,從心口蔓延到喉結,所過之處皮膚泛起細密的血珠。
這是三天前替周青擋下反噬時,被天道使者種下的標記——當時他說"留個看顧的憑據",現在想來,倒像是提前埋下的引信。
"林寒!接招!"
紅蓮的尖叫混著血蓮綻放的清香劈進耳膜。
我抬頭正看見她周身血霧翻湧,三千片血色花瓣在頭頂凝成屏障,每片花瓣都纏著細小的雷紋。
天道使者的傀儡正揮著骨刀劈向她懷裏的小弟子,刀鋒過處,那孩子飄在體外的元神光團已經淡了三分。
"當年古碑封印的不是混沌!"紅蓮咬著牙,指尖掐出血來,血珠滴在花瓣上,雷紋驟然暴漲成碗口粗的電蛇,"是天道初代觀測者的叛逃記憶!
他們怕被後世發現......"
骨刀劈在血蓮屏障上,炸起刺目的白光。
紅蓮的嘴角溢出黑血,可她的眼睛亮得嚇人,像要把這千年來的真相都燒穿:"那些說修士與天道共生的鬼話......都是為了讓我們自願當觀測者的養料!"
我突然想起周青總在丹房裏念叨的話:"丹火要養,人心也要養,急不得。"原來他早就在養這團火——養在他刻進丹爐的符文中,養在他塞進我乾坤袋的碎片裏,最後養在我識海那團跳動的種子裏。
"逆!"我咬破舌尖,腥甜的血混著混沌力衝上經脈。
《逆天劫篇》的口訣在耳邊炸響,原本該順著任督二脈流轉的靈氣突然逆轉,像一群被抽了脊骨的蛇,反著往識海鑽去。
劇痛幾乎要掀翻我的意識。
可就在這時,識海裏那團種子動了——它裹著我的混沌力,開始瘋狂吞噬心口逆向生長的傀儡紋路。
每吞掉一寸,我就想起周青說過的另一句話:"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但若要當餌......總得給獵人留點甜頭。"
原來他給天道的"甜頭",是讓他們以為傀儡種能控製我;可他真正埋下的,是自己的本命印記——那團跟著種子跳動的溫熱,是他用元神溫養了二十年的丹火,此刻正化作鑰匙,"哢嗒"一聲捅進觀測者權限的鎖孔。
"原來如此......"我喘著氣,看著心口的紋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退,"你早就算準了,天道會貪心到想把觀測者權限徹底據為己有,所以讓我來當那個"容器"。"
識海裏突然響起細碎的碎裂聲。
我摸向眉心,摸到一手黏膩的金粉——那是天道使者留在我識海的監視印記,此刻正隨著傀儡種的進化簌簌掉落。
遠處的護山大陣青光更盛,我甚至聽見了大師兄的劍鳴:"林寒!
撐住!
我們破了外圍血陣!"
可就在這時,識海裏那團原本溫熱的種子突然一涼。
我猛地抬頭,正看見天道使者的傀儡瞳孔裏閃過一絲慌亂——他顯然沒料到,被他當作棋子的周青,竟能在瀕死之際,把觀測者權限的轉移密鑰,藏進自己的本命印記裏。
"不......不可能......"傀儡的聲音開始扭曲,像破了洞的風箱,"他隻是個金丹修士......"
"他是最厲害的丹修。"我彎腰撿起混沌劍,劍鞘上還留著周青親手刻的"笨材料護笨人"的歪字,"而最厲害的丹修,能把人心煉得比任何法寶都堅韌。"
話音未落,識海裏的種子突然爆發出刺目的金光。
我眼前閃過無數碎片:周青在丹爐前笑,說"師兄嚐嚐新煉的養氣丹";他替我擋下致命一擊時,血濺在我道袍上的位置,正好是現在傀儡紋路消退的地方;還有他最後塞給我丹爐碎片時,輕聲說的"如果哪天我不在了,你就替我看看,這世道到底能不能改"。
"能改。"我對著虛空說,"現在就改。"
金光照得我睜不開眼。
等再能視物時,天道使者的傀儡已經退到了血祭大陣邊緣,他臉上的裂痕裏不再滲黑血,反而滲出了驚恐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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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蓮懷裏的小弟子元神光團重新縮進體內,正攥著她的衣角抽抽搭搭。
可就在這時,識海裏的種子突然發出蜂鳴。
那聲音像極了天機閣藏珍閣裏,那些記載上古秘辛的玉簡破碎前的震顫。
我皺眉摸向識海,指尖剛碰到種子表麵,就聽見一道沙啞的男聲從種子深處傳來,像是被封印了千年的殘魂突然醒轉:"終於......找到......"
後麵的話被護山大陣的劍鳴蓋住了。
我盯著掌心還在發燙的種子,突然想起天機閣主三個月前來找我時,曾盯著周青的丹爐看了很久,說"這爐火裏有股子熟悉的味道"。
現在我知道那是什麽味道了——是希望的味道,是有人就算當餌,也要在黑暗裏種顆種子的味道。
而這顆種子,此刻正在我識海裏,發出破土的聲音。
識海裏的蜂鳴陡然拔高,像根燒紅的銀針直接戳進耳鼓。
我踉蹌著扶住混沌劍,劍鞘上"笨材料護笨人"的刻痕硌得掌心生疼——那是周青用最鈍的刻刀耗了整夜才刻成的,說這樣就算劍斷了,字也能嵌進我骨頭裏。
"你喚醒了天道的備份程序!"
沙啞的男聲裹著風雷炸響,這次聽得真真切切。
我猛抬頭,正看見識海裏那團金種表麵浮起細碎的青紋,紋路扭曲成天機閣主的臉——三個月前他站在丹房外,白胡子被爐火燒得蜷成焦卷,盯著周青的丹爐說"這爐火裏有股子熟悉的味道",原來他說的"熟悉",是看得到被封印的殘魂。
"十二大派!"紅蓮突然死死攥住我的衣袖,她指尖的血珠滲進我道袍,燙得像要燒穿皮肉,"看山門!"
我順著她顫抖的手指望過去——青雲宗的護山大陣青光裏,突然爬出金線般的字符;千機閣的機關獸眼瞳中,代碼流如活物般竄動;就連最偏遠的隱仙穀,雪山頂的傳訊玉符都在半空凝成金色數據流,像無數條被抽了骨的蛇,正順著每道飛升修士的執念遊走。
"我的...我的飛升誌!"人群裏有個築基修士突然抱頭尖叫,他額角的青筋暴起如蛇,"我本想修到化神就回山村陪娘...怎麽變成要當天道監察使了?"
"是觀測者程序!"天機閣主的殘魂在識海嘶吼,金種表麵的青紋開始崩裂,"他們用修士的飛升願力當養料,每道執念都是程序的能源!
當年古碑封印的叛逃記憶裏...就有初代觀測者發現這個真相的記錄!"
心口突然一涼。
我低頭,正看見李慕白那柄幽冥鎖鏈穿透我的衣襟,鏈尖上還凝著他的血珠——他什麽時候到的?
剛才還在血陣邊緣的人,此刻像道鬼影般貼在我身側,蒼白的臉幾乎要貼上我的鼻尖。
"三百年前...我就是被這種程序篡改記憶。"他的鎖鏈尖刺破我的皮膚,涼意順著血脈往四肢鑽,"他們讓我以為殺妻滅門是為了證道,其實是要我替天道收集...收集..."他突然劇烈咳嗽,黑血濺在我手背,"快用我的執筆印記重置!
這鎖鏈是我用本命魂器煉的,能連...連上觀測者權限!"
我望著他染血的眼尾——那是我們小時候在藥園偷藥被抓時,他替我擋藤條留下的疤。
原來他總說"我天生涼薄"是假的,被程序抹去的,是他跪在妻女墳前哭到吐血的執念。
"林寒!"紅蓮突然把小弟子塞進我懷裏,她周身血蓮突然逆著經脈倒卷,"我替你拖住這些代碼流!
周青說過,丹火要燒得猛,就得有人當柴!"
小弟子的眼淚滴在我頸側,燙得我打了個寒顫。
我反手攥緊李慕白的鎖鏈,他掌心的溫度透過鎖鏈傳來,和周青最後塞丹爐碎片時的溫度重疊——原來他們早就在布局,一個用丹火養種子,一個用魂器藏鑰匙,等的就是今天這把能燒穿天道程序的火。
識海裏的金種突然劇烈震顫。
當最後一道飛升願力被混沌力裹著卷進種子時,係統提示音像清泉般漫過意識:"檢測到跨維度觀測者協議啟動,是否同步周青記憶中的真相?"
我望著天道使者的傀儡——不,那根本不是傀儡。
他正逆向解體成金色代碼流,每道數據流裏都浮著修士的麵容:有我在雜役堂時總給我留熱粥的老修士,有被逐出師門後在山腳開醫館的師姐,原來他們所謂的"隕落",不過是被程序抹除數據,變成了更"高效"的能源。
"同步。"我對著識海輕聲說。
係統提示的藍光剛閃過,天道使者的代碼流突然在虛空中停滯。
那些本該消散的數據流開始重新排列,逐漸勾勒出人形輪廓。
他的聲音混著電流雜音,像從極遠的地方飄來:
"選擇吧,林寒。"
風卷著血蓮的殘瓣掠過我的臉,我望著懷裏還在抽噎的小弟子,又看了看李慕白染血的鎖鏈——周青說"世道能改",紅蓮說"要當柴",李慕白說"用執念重置"。
而我識海裏的種子,正裹著他們的溫度,在代碼流的縫隙裏,長出第一片嫩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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