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雙核鏈接弑神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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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扉閉合的震顫還沒消盡,我後頸的寒毛就豎了起來。
耳膜被某種頻率極高的嗡鳴刺穿,像有根細針在腦仁裏攪動。
周青的傀儡線纏得更緊了,他掌心的溫度透過玄鐵手套滲進來,倒成了唯一實在的錨點。
等視線重新清晰時,我發現腳下的"地麵"正在流動——那些本該是青銅城磚的紋路,此刻像被煮沸的黑粥,泛著黏膩的氣泡。
天空飄著血紅色的雨,不是水,是凝固的星髓,砸在玄鐵護腕上"叮"地彈開,濺起細小的金斑。
"寒哥。"周青突然拽了拽我手腕。
他的聲音發顫,我這才注意到他眼尾的妖紋在隱隱發亮——那是他傀儡核心運轉超負荷的征兆。
順著他的目光抬頭,我差點咬碎後槽牙。
四周不知何時浮起了上百麵鏡子。
說是鏡子,倒不如說是透明的薄膜,每一層都映著張熟悉的臉:被我斬於玄鐵劍下的黑煞宗長老,被周青毒丹燒穿丹田的萬毒門門主,甚至還有三個月前在星隕穀被我們轟碎元嬰的——李慕白。
"這不是幻境。"周青的手指快速結了個千機引的印訣,腕間的傀儡線"唰"地繃直,卻在觸及最近那麵薄膜時像撞在水麵上,激起一圈圈波紋,"是記憶回溯。
我們的殺孽......被具現化了。"
他話音剛落,最前排的薄膜突然泛起漣漪。
黑煞宗長老的臉扭曲著擠出來,嘴角咧到耳根:"林寒,你說我濫殺無辜時,可記得你娘咽氣前喊的也是"救命"?"萬毒門門主的指甲穿透薄膜,帶著腐肉的臭味:"周青,你燒我丹爐時,可聞見自己身上那股子"正義"的焦糊味?"
我握劍的手緊了緊。
弑神劍突然發燙,劍脊的星紋亮起,在那些薄膜上投下細碎的光。
但這光沒能驅散陰影——最中央那麵薄膜突然"哢"地裂開,李慕白的臉從中浮了出來。
他穿著我熟悉的月白道袍,眉峰挑得像把刀,左胸的劍痕還在滲血:"你們才是假的。"
所有薄膜同時震動,上百個聲音疊在一起,像無數根鋼針往耳朵裏紮:"假的——假的——"
周青的傀儡線突然崩斷一根。
我瞥見他脖頸青筋暴起,額角沁出冷汗——他在強行壓製核心暴動。"寒哥,它們在幹擾神識!"他的傀儡核心燙得驚人,隔著兩層布料都能灼得皮膚生疼,"千機引......破不開!"
劍鳴聲就是這時候炸響的。
第一柄劍從黑煞宗長老的薄膜裏穿出來,鏽跡斑斑的劍身裹著怨氣;第二柄是萬毒門門主的蛇形劍,蛇信子吐著紫焰;第三柄最刺眼,是李慕白的青冥劍,劍身上的星紋和我的弑神劍如出一轍。
我拽著周青往旁閃,玄鐵靴碾過流動的"地麵",黏糊糊的觸感讓我胃裏直翻湧。
青冥劍擦著我左肩劃過,在玄鐵護肩上留下半寸深的劃痕——這不是幻象,是真的能傷到人!
"啟動雙核鏈接。"我咬著牙吼,左手按上周青後頸的傀儡接口。
係統提示音在識海炸開:"檢測到宿主與共生體核心頻率契合度97,是否融合?"
"是!"
混沌代碼從丹田竄出來,像活過來的銀蛇,順著我的血管爬進周青的後頸。
他的傀儡核心突然發出蜂鳴,金紅兩色的光流從接口處湧出,在我們之間織成張網。
我眼前閃過無數畫麵:三歲時在巷子裏撿的破碗,周青第一次煉出七品丹時紅著眼眶笑的模樣,李慕白在星隕穀捏碎自己元嬰前那句"等著吧,我會從你們的記憶裏爬出來"。
"寒哥?"周青的聲音同時在識海和耳邊響起。
他的神識像團暖融融的丹火,裹著我那些支離破碎的記憶:"我能聽見你心跳。"
"我也能。"我扯動嘴角,弑神劍突然變得輕若無物——因為周青的傀儡核心正在分擔我的靈力消耗。
我們的意識像兩汪水,正慢慢匯成一片湖。
那些攻擊的劍影突然慢了下來,我甚至能看清青冥劍上每道細微的裂痕。
"別被它們影響。"我在共享意識裏對周青說,同時揮劍挑飛刺向他心口的蛇形劍,"記住我們是誰。
記住我們為什麽殺他們。"
周青的丹火突然在意識海裏燒得更旺。
他的傀儡線重新從腰間竄出,這次裹著金紅兩色的光,精準地纏住黑煞宗長老的劍柄:"我記得。
我娘被他們做成藥人時,我連她最後一麵都沒見到。"
"我也記得。"我揮劍斬碎萬毒門門主的蛇信子,"我爹被他們逼得跳崖前,手裏還攥著給我買糖葫蘆的銅錢。"
上百麵薄膜同時劇烈震動。
那些聲音變了調,像被掐住脖子的鴨子:"騙......騙自己......"
但攻擊的劍影明顯弱了。
我注意到周青的傀儡核心正在吸收那些劍上的怨氣,丹火裏裹著的黑色雜質正一點點被煉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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弑神劍的星紋亮得刺眼,照得那些薄膜上的臉開始模糊——除了李慕白那麵。
他的薄膜始終清晰。
青冥劍還在攻擊,但這次劍尖沒再對準我們,而是指向地麵流動的黑霧。
他嘴角勾著我最熟悉的冷笑,血從劍痕裏湧出來,在虛空中寫出幾個字:"你們以為殺了我就結束了?"
我握劍的手突然收緊。
周青的神識裏泛起警惕:"寒哥,他的......"
"我看見。"我打斷他,弑神劍的星芒突然暴漲,將所有薄膜震得粉碎。
但在徹底消散前,我聽見李慕白的聲音混在嗡鳴裏,輕得像歎息:"我隻是個開始。"
流動的黑霧突然凝固。
周青的傀儡線"啪"地斷開,他踉蹌著撞進我懷裏。
我摸了摸他後頸的接口,溫度終於降了下來。
抬頭時,前方的空間裂開道縫隙,透過縫隙能看見——青銅城?
"寒哥。"周青抬頭看我,眼裏的丹火還在跳,"剛才那些......"
"假的。"我扯了扯他發梢,把弑神劍插回劍鞘。
但手心裏全是汗,玄鐵手套內側被攥出了印子。
李慕白的冷笑還在耳邊打轉,像根刺紮在意識裏。
空間縫隙突然發出輕響。
我望著那道縫裏透出來的青銅微光,突然想起係統人影最後那句"你們會後悔的"。
或許他說的沒錯——但至少現在,我懷裏的人是熱的,他的心跳和我的心跳,在共享意識裏同頻共振。
"走。"我推著周青往縫隙裏走,"不管後麵是什麽......"
"我們一起。"他接完這句話,傀儡核心突然又亮了起來。
這次的光裏沒有躁動,隻有沉穩的金紅,像爐子裏煉了千年的丹火。
縫隙外的青銅城輪廓越來越清晰。
而在我們身後,被震碎的薄膜碎片裏,有一片閃了閃——李慕白的眼睛,還在盯著我們。
李慕白的冷笑還在空氣裏打著旋兒,他胸口那枚原本幽藍的傀儡核心突然迸出刺目白光。
我瞳孔驟縮的瞬間,那光團"砰"地炸裂,無數細碎的星芒中裹著塊指甲蓋大小的碎片,泛著冷鐵般的幽光,直朝我眉心射來。
"小心!"周青的傀儡線幾乎擦著我鼻尖掃過,卻在觸及碎片的刹那像被什麽燙到似的蜷成一團。
我甚至沒來得及抬劍,那碎片就"叮"地嵌進我眉骨,劇痛順著神經炸成一片雪白。
意識像被人攥住後頸提了起來,眼前的青銅縫隙、周青急紅的眼尾、坍塌的血色天空,全成了蒙在毛玻璃後的影子。
識海在翻湧。
我看見漫天神血。
不是修士的血,是比星髓更濃稠、比劫雷更暴戾的東西,順著斷裂的天柱往下淌,把雲層染成紫黑色。
有個背生骨翼的身影立在雲端,他手裏握著柄和弑神劍極像的劍,隻是劍脊刻滿我從未見過的符文——每道符文裏都困著顆將熄的星。
"這是......弑神之戰。"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在識海裏回響,帶著不屬於我的沙啞。
骨翼男子突然轉頭,他的臉......竟和我有七分相似。
他的劍指向下方,那裏有座被鎖鏈捆住的巨城,城牆上密密麻麻的符文在灼燒,每道符文都在喊:"封!
封!
封!"
"天道要封的不是飛升。"骨翼男子開口時,我喉間跟著發疼,"是輪回。"
畫麵突然撕裂。
我看見無數道身影從巨城裂縫裏鑽出來,他們的臉在變化——有青冥劍的李慕白,有黑煞宗長老,有萬毒門門主,最後定格成我自己的臉。
那臉咧開嘴笑:"殺不盡的,林寒。
我們會從你的記憶裏,從天道的裂縫裏,爬出來......"
"寒哥!"
周青的吼聲像把重錘砸碎幻境。
我猛地睜眼,發現自己正半跪在地上,左手死死摳進周青的玄鐵護腕,指節發白。
他的傀儡核心在劇烈震顫,金紅色的光流從後頸接口湧出,正順著我的指尖往識海裏鑽——他在強行用傀儡術封印那枚記憶碎片。
"停下!"我想抽回手,卻被他攥得更緊。
他額角的妖紋幾乎要燒起來,眼尾泛紅:"碎片裏有弑神者的因果線!
再拖半刻,你的識海會被絞成渣!"
地麵突然發出令人牙酸的龜裂聲。
剛才那道青銅縫隙正在坍縮,四周的血雨凝結成冰錐砸下來,其中一根擦著我耳垂紮進土裏,"哢"地裂開,露出裏麵裹著的半截斷劍——是青冥劍的碎片。
"空間要塌了。"我咬著牙撐起身子,弑神劍自動出鞘浮在半空,劍鳴蓋過了冰錐墜落的脆響。
周青的傀儡線突然全部繃直,像根根金紅琴弦,在我們周圍織出層半透明的光繭。
他的呼吸急促得像拉風箱:"封好了......但這玩意兒在我核心裏打了個結,得找丹爐慢慢煉。"
話音未落,頭頂傳來炸雷般的轟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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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頭,看見血色天空被撕開道金色裂縫,光柱像液態的陽光傾瀉而下,卷著冰錐、碎膜、斷劍,直朝我們砸來。
周青的光繭在光柱裏扭曲變形,他突然低笑一聲,傀儡核心的光流猛地暴漲:"寒哥,記得咱們在星隕穀說過什麽嗎?"
"什麽?"我被光柱帶得踉蹌,反手扣住他腰帶。
"越危險的地方,係統給的獎勵越肥。"他眼睛亮得驚人,妖紋隨著核心震動明滅,"現在——"
光柱裹著我們的瞬間,我聽見他在風聲裏喊:"抱緊我!"
失重感來得比想象中更猛。
我眼前的景象開始瘋狂旋轉:青銅城的殘垣、血色的雨雲、李慕白碎裂的薄膜,最後全被揉成團漆黑的漩渦。
有那麽一刻,我以為自己要被甩進虛空,直到鼻尖突然縈繞起鐵鏽味——是金屬長期氧化的腥氣,混著點燒焦的木屑味。
"寒哥......"周青的聲音悶在我頸窩,他的傀儡線不知何時纏上了我的腰,"你聞見沒?"
我當然聞見了。
風裏的鐵鏽味越來越濃,還混著若有若無的機關齒輪轉動聲。
透過光柱的殘影,我瞥見下方有片模糊的陰影——不是雲,不是山,是......無數直立的金屬柱子?
或者是......
"砰!"
光柱突然消散。
我和周青重重砸在什麽東西上,震得耳膜發疼。
我撐起身子,借著周青核心的微光低頭——我們正躺在具青銅傀儡的肩甲上。
那傀儡足有十丈高,胸口刻著已經氧化的青雲宗徽,左眼的寶石早就脫落,空洞的眼眶裏爬滿鏽跡。
更遠處,我看見漫山遍野的傀儡。
有持劍的,有抱琴的,有托著丹爐的,最小的隻有巴掌大,最大的能撐破天。
它們或立或跪,或斷成幾截,青銅表麵的符文大多已經剝落,卻仍在發出極微弱的青光——像群被抽走魂魄的古獸,安靜地沉眠在黑暗裏。
周青的傀儡線輕輕顫抖,他伸手碰了碰身邊傀儡的手臂,鏽屑簌簌落在他手背上:"這是......上古傀儡塚?"
我的弑神劍突然發出嗡鳴,劍脊星紋亮起的瞬間,最近的那具持劍傀儡突然動了動。
它鏽蝕的脖頸發出"哢"的輕響,空洞的眼眶轉向我們——在它裂開的胸腔裏,我看見枚和李慕白核心極像的幽藍晶體,正隨著我們的靠近,緩緩亮起。
"寒哥......"周青的聲音突然發緊,他的傀儡核心開始發燙,"它在......共鳴?"
我盯著那具傀儡亮起的核心,喉嚨發緊。
剛才記憶裏的骨翼男子、李慕白的冷笑、還有這漫山遍野的傀儡,像根根細針在腦子裏攢動。
更遠處,傳來金屬摩擦的吱呀聲——不知道是風,還是......
"起來。"我拽起周青,弑神劍橫在胸前,"小心腳下。"
他沒說話,隻是握緊我的手腕。
我們的影子被核心的光拉得老長,投在那些或立或臥的傀儡上,像群突然活過來的魂。
而在我們正前方,最大的那具傀儡背後,有塊未被鏽蝕的青銅碑,上麵的字跡被星光照亮——
"弑神者·葬淵"
風突然大了。
我聽見無數細微的"哢嗒"聲,從四麵八方湧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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