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丹爐燃魂,逆命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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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丹爐蓋炸飛的刹那,熱浪裹著赤金與暗紅交織的火焰撲麵而來。
    我下意識護在紅蓮身前,睫毛被烤得發疼,卻仍盯著那團翻湧的火——裏麵影影綽綽浮著人影,有白須丹師撫著長須冷笑,有披頭散發的婦人攥著斷簪,還有個穿青衫的少年,腰間掛著與周青相似的丹囊。
    "是周家曆代丹師。"周青的聲音混著火焰劈啪聲撞進耳朵。
    他仍按在爐座上,指尖滲出的血珠滴進陣眼,與血瞳的紅光纏成細鏈。
    我這才發現他的丹袍已被燒出幾個洞,露出下麵青灰色的中衣——那是他從前當外門雜役時穿的舊衣,他總說"丹火不挑人,燒得透才是真本事"。
    "林寒!"他突然轉頭,眼角有道血痕,像用朱砂點的痣,"感覺到沒?"
    我一怔,後頸的皮膚突然泛起涼意。
    那道跟了我三年的係統殘餘,那道總在我突破時冷不丁冒出來的機械音,此刻竟像被火舌卷走的紙灰,連半絲波動都尋不見了。"你......"
    "血魂丹的主材料是係統碎片。"他低笑,指腹抹掉嘴角的血,"半年前我在你丹田裏種的引魂草,就是為了今天。"火焰映得他眼底發亮,"李慕白以為用玄玉令鎖了我的識海,卻不知道我每次"被迫"給他煉毒丹時,都在丹火裏淬了周家的破妄訣——丹爐認主,認的從來不是血,是丹道心火。"
    地動山搖的轟鳴中,我聽見石壁傳來"哢嚓"一聲。
    抬頭望去,李慕白正扶著裂開的岩壁起身,玄玉令在他腳邊滾了兩滾,表麵的符文全熄了。
    他的道袍被燒出個大洞,露出胸前猙獰的紫斑——那是他強行吞噬血魔丹留下的反噬,我曾在青雲宗古籍裏見過,這傷會讓元嬰修士的神識逐漸潰散,像被蟲子啃食的朽木。
    "封......封魂咒!"他踉蹌著撲向玄玉令,指尖剛碰到玉麵就被燙得縮回,"你明明中了蝕骨散,明明......"
    "蝕骨散?"周青嗤笑,血瞳從火焰裏竄出來,繞著他轉了兩圈,"那是我用百毒花煉的假死丹。
    你派來監視我的藥童,喝的茶裏早被我下了迷魂草——他以為看見我吐血,其實是我咬碎了含在舌下的血玉。"他屈指一彈,血瞳"咻"地鑽進他袖中,"你總說丹師是工具,卻忘了工具也能反齧主人。"
    李慕白突然劇烈咳嗽起來,指縫間滲出黑血。
    他猛地抬頭,眼底的紅血絲像蛛網般蔓延:"封山!
    給我封了所有出口!"他對著空氣嘶吼,"去藏經閣拿困仙網,去演武場調玄鐵衛,活要見人......"話音未落,他突然頓住,喉結動了動,"不,殺了他們!
    殺了這兩個逆賊!"
    我這才注意到,岩壁上不知何時浮現出十幾個黑影——是李慕白的親衛,他們腰間掛著玄鐵令,發尾係著代表死士的紅繩。
    為首的高個突然抬手,一道黑芒朝周青射來。
    我旋身揮劍,破妄劍的清光將黑芒劈成兩半,卻見那黑芒碎成無數細針,紮在石壁上滋滋冒白煙。
    "是毒針。"紅蓮突然開口。
    她不知何時鬆開了我的衣角,正盯著地上的針,"淬了千日醉的毒,中者三息內元嬰潰散。"她抬頭看我,眼睛亮得驚人,"周大哥說過,千日醉的解藥在......"
    "在李慕白的老巢。"周青打斷她,從懷中摸出張泛黃的地圖。
    地圖邊緣有焦痕,中間用朱砂畫著彎彎曲曲的路線,"三年前我替他煉洗髓丹時,在丹爐裏放了尋蹤蟲。
    這地圖,是蟲子啃出來的。"他將地圖塞進我手裏,指尖觸到我掌心時輕輕一壓——那是我們當初結拜時約定的暗號,代表"計劃啟動"。
    "你要?"我盯著他,突然明白他眼底那抹釋然是什麽。
    "我去老巢毀了他的毒丹庫。"他說,聲音輕得像歎息,"你留在明處引開追兵。"他指了指我腰間的破妄劍,"他們要殺的是青雲宗宗主,不是我這個"叛徒"。"
    李慕白的親衛已經衝過來了,為首的高個揮著鬼頭刀,刀身上刻滿詛咒符文。
    我握緊破妄劍,劍身傳來熟悉的震顫——這是它感知到惡念時的反應。
    轉頭看周青,他正對著紅蓮笑,伸手替她理了理被火焰燒亂的發絲:"等我回來,就去你家提親。"
    紅蓮的眼眶突然紅了,她咬著唇點頭,從袖中摸出個小玉瓶塞給他:"這是我新煉的續脈丹,你......"
    "轟——"
    一聲悶響從頭頂傳來。
    我抬頭,看見禁地的穹頂裂開道縫,月光漏進來,照在李慕白扭曲的臉上。
    他不知何時服下了什麽丹藥,氣息突然暴漲,竟從元嬰中期衝到了後期。
    他盯著我,喉間發出野獸般的低嚎:"林寒!
    你毀我丹爐,我要剝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
    "走!"周青突然推了我一把。
    他的掌心滾燙,像塊燒紅的鐵,"去演武場,那裏有我埋下的雷火彈。"他轉身朝密道跑去,血瞳從他袖中竄出,在前方燃起引路的紅光,"記住,三柱香後,無論發生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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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等你。"我對著他的背影喊。
    破妄劍在我手中發燙,親衛的鬼頭刀已經劈到眼前。
    我旋身避開,餘光瞥見李慕白正掐著法訣,身後浮現出巨大的黑霧漩渦——那是他的本命魔器,我曾在古籍裏見過,這東西能吞噬修士的魂魄,連元嬰都能絞碎。
    "林寒!"紅蓮突然拽住我的衣角,她的手指冰涼,"小心他的左手!"
    我抬頭,正看見李慕白抬起左手。
    他的左手背浮著個血紅色的陣紋,那是......
    "是血祭陣。"周青的聲音突然從密道方向傳來,帶著回音,"他要拿整個青雲宗的弟子祭旗!"
    我握緊破妄劍,劍身的清光暴漲。
    月光從穹頂的裂縫裏漏下來,照在劍身上,映出我緊繃的臉。
    身後傳來親衛的嘶吼,前方是李慕白扭曲的獰笑,而密道深處,周青的紅光正一點一點消失在黑暗裏。
    三柱香。
    我默念著,目光掃過手中的地圖。
    地圖邊緣的焦痕裏,隱約能看見幾個小字——"丹爐燃魂處,因果逆轉時"。
    血祭陣的黑霧已經漫到腳邊了。
    我深吸一口氣,破妄劍向前一挑,清光劈開黑霧,在地上劃出半丈長的劍痕。
    "來啊。"我對著李慕白笑,"讓我看看,你的陰謀,到底有多結實。"
    他的瞳孔劇烈收縮,黑霧突然翻湧得更急了。
    而我知道,在看不見的密道裏,周青正握著續脈丹,踩著血瞳的紅光,走向那個藏了二十年的秘密。
    三柱香後。
    該算總賬了。
    我揮劍挑開鬼頭刀的刹那,餘光瞥見李慕白左手背上的血陣又深了幾分。
    黑霧裹著腐臭湧來,我嗆得咳嗽,破妄劍清光卻愈發熾烈——這劍認主時曾說過,邪物越盛,它越鋒利。
    "你那煉丹的廢物居然敢背叛我?"李慕白突然笑了,笑聲像生鏽的鎖鏈摩擦,"他跪在我丹房外三天求丹方時,我就該捏碎他的丹爐。
    現在倒好,帶著個破靈體就想翻我的盤?"
    我反手劈飛兩枚毒針,劍尖擦過他肩頭。
    他踉蹌兩步,紫斑從頸側爬到下頜,像條正在進食的毒蛇。"你根本不懂丹道,也不懂人心。"我壓著嗓子開口,喉嚨被黑霧灼得發疼,"你隻知道控製,卻從未贏得過任何人的忠誠。"
    話音未落,腰間傳訊玉牌突然發燙。
    我指尖一麻,眼前閃過周青的影像:他半蹲著,背後是刻滿丹紋的石門,血瞳正與一團青黑霧氣纏鬥——那霧氣裏裹著青銅甲胄,眼眶處燃著幽綠鬼火,赫然是元嬰初期的丹道傀儡。
    "血瞳!"我脫口而出。
    影像裏,血瞳的紅霧被鬼火灼出缺口,周青攥著續脈丹的手青筋暴起,另一隻手快速結印。
    他的丹袍被劃開三道血口,卻仍在朝石門摸索,"老東西在門後設了鎖魂釘,得撐過傀儡......"
    "啪!"傳訊玉牌突然碎裂。
    我抬頭,正撞上李慕白陰鷙的眼。
    他指尖夾著半片碎玉,嘴角扯出冷笑:"分心?
    好得很,我親自送你去陪他!"
    黑霧驟然凝結成巨手,裹著風雷劈下。
    我旋身滾地,破妄劍在地上犁出深溝。
    餘光瞥見親衛們呈扇形圍來,鬼頭刀上的詛咒符文泛著幽藍——他們要困死我,等李慕白的血祭陣成型。
    "林寒!"紅蓮的尖叫混著劍鳴炸響。
    我抬頭,她不知何時搶在我身前,手中的青玉劍挑開一道鬼頭刀。
    她的發帶散了,幾縷青絲粘在汗濕的額角:"周大哥說過,雷火彈在演武場第三塊青石板下!"
    我心頭一震。
    三年前我們結拜時,周青總說"丹火要埋在最穩妥的地方",原來連雷火彈都留了後手。
    我反手拽住紅蓮手腕,破妄劍清光暴漲:"去演武場!"
    "想跑?"李慕白的咆哮震得石壁簌簌落灰。
    他的本命魔器從黑霧裏鑽出來,是具白骨纏滿鎖鏈的巨輪,輪齒上還掛著半塊染血的道袍——那是之前被吞噬的親衛。
    我咬碎舌尖,腥甜漫開。
    神識如刀割開黑霧,終於觸到演武場的方向。
    紅蓮的手在發抖,卻死死攥著我:"我引開他們!"她突然鬆手,青玉劍挽出劍花,朝相反方向掠去。
    "紅蓮!"我喊她的名字,聲音被風聲撕成碎片。
    親衛們果然追了上去,鬼頭刀的寒光在她身側擦出火星。
    我調頭衝向演武場,破妄劍嗡嗡作響,像在催促什麽。
    演武場的青石板泛著月光,第三塊石板邊緣有道極淺的刻痕——是周青用丹匙劃的,他總說"記號要像丹紋,越隱晦越安全"。
    我揮劍劈開石板,底下整整齊齊碼著十二枚雷火彈,封條上還沾著他的血指印。
    "轟!"
    身後傳來巨響。
    我轉頭,本命魔器的白骨輪碾碎了半麵石壁,李慕白站在輪前,周身黑霧凝成實質,竟有化神期的壓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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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紫斑已蔓延到整張臉,眼白完全泛紅,像兩盞血燈:"雷火彈?
    你當我看不出那是假的?
    周青早被我種下蝕骨散,他煉的丹......"
    "他煉的丹,能燒穿你的陰謀。"
    清冷的聲音從演武場上方傳來。
    我抬頭,周青站在飛簷上,血瞳縮成紅點伏在他肩頭。
    他的丹袍浸透血,左袖空蕩蕩垂著——剛才的傀儡戰,他斷了一條胳膊。
    但他手裏舉著一卷泛黃的帛書,帛書上的血印在月光下刺眼:"這是你二十年來用青雲宗弟子煉毒丹的記錄,每個名字旁都有你的丹師印。"
    演武場突然亮起數十道遁光。
    是青雲宗的長老們,他們的法袍被夜風吹得獵獵作響,為首的大長老盯著帛書,瞳孔劇烈收縮:"這丹師印......確實是李慕白的。"
    "不可能!"李慕白的聲音突然變調,像被掐住脖子的烏鴉,"你們都被他騙了!
    那帛書是......"
    "是我在你密室的暗格裏找到的。"周青打斷他,血瞳從他肩頭飛起,在帛書周圍繞了三圈,"血瞳能辨丹火,你每次煉毒丹時,都會在帛書上蓋印——你說這是"勝利的勳章"。"
    長老們的議論聲像炸開的蜂群。
    大長老伸手接過帛書,翻到最後一頁時突然頓住:"這最後一列名字......是我那失蹤的關門弟子!"他猛地抬頭,眼中燃著怒火,"你竟用他的元精煉蝕骨散!"
    "逆賊!"二長老的拂塵驟展,金紋掃向李慕白,"我早該察覺你丹爐裏的腐臭!"
    李慕白踉蹌後退,撞在白骨輪上。
    他望著周圍驟變的局勢,突然笑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你們以為這就完了?
    我還有最後一張牌!"
    他的話音剛落,演武場角落的陰影裏突然竄出一道黑影。
    那是個穿青衫的修士,麵容與周青有七分相似——是周家那個被李慕白"滅口"的三長老!
    他手裏攥著淬毒的匕首,直朝周青心口刺去:"小崽子,你以為能翻了天?"
    "小心!"我撲過去時,周青已經側身避開。
    他斷袖的傷口還在淌血,卻反手甩出顆續脈丹。
    丹丸炸開,紅霧裹著藥香彌漫,三長老的動作頓時慢了半拍。
    血瞳趁機鑽進他耳道,青衫下立刻鼓起個血包,發出令人牙酸的嘶鳴。
    "周......三長老?"大長老震驚地後退兩步,"你不是......"
    "我早該想到。"周青抹去嘴角的血,盯著三長老扭曲的臉,"當年周家滅門,隻有你"僥幸"活下來。
    原來你早把靈魂賣給了他。"
    三長老突然發出尖叫,血瞳從他天靈蓋鑽出來,爪子裏攥著團黑霧——是他的元嬰。
    黑霧剛觸到月光就開始消融,他的臉迅速衰老,眨眼間變成白發蒼蒼的老人:"李慕白說......說會讓我複活全家......"
    "蠢貨。"李慕白的聲音突然虛弱下來。
    他的紫斑開始潰爛,露出底下森白的骨茬,"我連自己都救不了,還能救你?"
    演武場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我握緊破妄劍,看向周青。
    他站在月光裏,斷袖被風吹得翻飛,卻朝我露出個極淡的笑——那是我們剛結拜時,他替我擋下雜役刁難後,會露出的笑。
    "宗主!"
    巡山弟子的驚呼從天際傳來。
    我抬頭,原本晴朗的夜空不知何時聚起烏雲。
    雲層中央裂開道巨大的漩渦,像隻倒扣的琉璃碗,裏麵翻湧著金色雷光——那是飛升之劫的征兆。
    李慕白突然抬頭,潰爛的臉上竟浮出狂喜:"飛升劫?
    林寒,你以為渡了劫就能贏?
    我在劫雲裏......"
    "住口。"我打斷他。
    破妄劍的清光穿透他的咽喉,在他說出最後一個字前。
    血濺在帛書上,將"李慕白"三個字染得更紅。
    我望著頭頂的劫雲,突然想起周青給我的地圖邊緣,那行被焦痕掩蓋的小字——"丹爐燃魂處,因果逆轉時"。
    或許,是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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