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嘍，麻煩拉一下。”一隻手從崖底上伸上來。鍾衍之倒吸一口涼氣，一把抓住那隻手拽了上來。
    柳玄隻覺得手臂快要脫臼，還沒來得及揉一揉，鍾衍之雙手緊緊扣住他的肩膀，“你跳崖？！”
    “……”柳玄心虛地別過臉，我說我好奇，你信不？！
    鍾衍之看到柳玄的動作，幾乎氣笑了，“要殺要剮，隨你便是。”他雙肩顫抖，“但……不要傷害自己。”
    不是，我沒事殺你剮你幹嘛。因為你帶我跑路，我爹娘不同意？！柳玄道：“少年，你……”
    鍾衍之一把摟住他，渾身顫抖，低聲道：“不要傷害自己。”與往日那冰冷的語調不同，這一句話之中，柳玄似乎聽出了哀求。
    柳玄肩膀上噴薄著熱氣，脖頸上蹭上濕漉漉的眼淚。
    “……”說好的又高又冷啊！！！你抱著我嘩啦嘩啦流眼淚是怎麽回事？！
    整個人徹底懵了。
    柳玄趕緊扒拉開鍾衍之，對方卻將他抱得更緊，幾乎要喘不過氣了。
    “喂，鍾衍之，勒，勒，鬆手。”柳玄抓住鍾衍之烏黑的頭發往外拽。
    鍾衍之：“……”頭皮傳來一陣疼麻，稍稍鬆開柳玄。一雙手貼在他的臉頰，軟軟的帶著體溫。
    “你哭什麽？”柳玄道：“你可是修煉天才呀。”
    嗯？我怎麽知道他是修煉天才？？？
    “為什麽要跳崖？！”鍾衍之悶聲問道。
    “我醒來的時候，沒看到你。”柳玄思索一番，道：“眼前的懸崖好像變了，就像平地一樣，還出現了一條小路。我試探的反複橫跳好幾次，覺得沒什麽問題，就……”他怪不好意思的側過臉，“走了上去。”
    鍾衍之：“……”原來不是恢複了記憶。
    “……”柳玄看對方沉默了五秒，心中不爽，“沒騙你，我剛醒來的時候，真的變成了小路。不然，好端端的，我跳崖幹什麽？！”
    應該是之前他們衝擊了幻境，使得他；靈力不穩，懸崖幻境區域出現了變化，才讓柳玄看看到了小路。
    柳玄為了讓自己的話聽起來更可信，道：“我們什麽關係？！至於說謊嗎！”
    “……”鍾衍之眨了眨眼睛，長翹的睫毛沾上淚水，將眸中的情緒染成偏執。
    他貪戀眼前的人。
    柳玄讓他的生活變得不一樣，除了修煉，複仇，還多了牽掛，牽掛一個之前完全沒有任何關係的人。
    這樣的感覺獨特，又難舍。
    細細剝開，是暗藏在極品爐石需求之下，心中奇怪的跳動。
    “柳玄。”鍾衍之道。
    柳玄愣了，嘖，這人看他怎麽好像看傻子一樣的表情，難道是不信嗎？！
    鍾衍之拉緊二人的距離，一手圈住柳玄的腰肢，溫軟貼了過來，另一隻手繞到腦後，“我想……”貼貼呆呆又傻氣的爐石。
    “啊！”柳玄哀嚎一聲，“你手壓到我腦包了！！！”
    “……”鍾衍之收回壓在柳玄後腦勺上的手，“忘記了。”貼貼沒有了，心裏多少有點不爽，臉上冰冷肅穆的表情更甚。
    此時的柳玄正捂著自己後腦勺鼓起的小包，退出五米開外，拉出一個安全距離。“嘶~腦袋疼。”
    鍾衍之心中有愧，大步向前，“吹吹。”
    “不不不，小問題，小問題。”柳玄又向後跳了一步。
    鍾衍之眼中滿是失落，但很快又恢複了平常，臉上沒有什麽笑意，冷道：“帶你走走。”邁開步子經過柳玄身邊，朝著那條小路走去。
    柳玄在原地猶豫了，對鍾衍之的感覺有股莫名的害怕和憤怒，但他又說不出來。
    “不去看看集市？”鍾衍之停下腳步，轉過身來，“應該會有很多好吃的。”
    柳玄依舊站在原地不動。
    “還是想回去吃青瓜？”鍾衍之道。
    柳玄：“……”想起地裏的青瓜，他臉都綠了，快步地追了上去。
    二人並排著走了大概半個時辰，柳玄雙手撐在膝蓋上，大口大口地喘氣。
    “好遠，好累，不想吃了。”
    “……”為了真實感受，鍾衍之將小路變幻地又彎又長，倒是累到了柳玄。他伸手拽住柳玄的手臂，拉他站直了。
    “！！！”柳玄嚇了一跳，“怎麽了？”話音剛落，眼前景物一晃，與他差不多大的鍾衍之竟然將他橫抱起來。
    “大可不必。”柳玄在懷裏掙紮，“我可以自己走。”
    鍾衍之冷冷道：“費時間。”
    “……”
    鍾衍之召出飛劍，抱著懷中人，飛身踏上劍身，咻的一聲飛了出去。
    少年，你幹嘛一開始不禦劍飛行，是不喜歡嗎？柳玄內心那個咆哮：還是沒考到駕駛證！！
    “摟穩了。”鍾衍之道。
    “嗯？？？”
    飛劍劍身猛地抖了一下，柳玄條件反射性地勾住鍾衍之的脖頸，緊緊貼著。
    柳玄：“啊啊，禦劍飛行的能力還需加強啊，少年！！”
    鍾衍之嘴角浮起一絲滿意笑容，將懷中人摟緊。
    片刻兒的功夫，鍾衍之就這麽抱著柳玄落在了最熱鬧的集市中。柳玄的蹭蹭蹭的發熱，發燙，忸怩地從鍾衍之的身上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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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輕咳一聲，“那個，什麽，以後我跟著你站在劍身上便是，不必用這麽奇怪的姿勢降落。”
    “什麽奇怪的姿勢？”鍾衍之一臉真·不要臉·誠地看著柳玄。
    柳玄渾身發燙，“……”快步地朝前走。
    鍾衍之輕笑一聲，跟了上去。
    柳玄走在前頭，一眼望去，人頭攢動，行人匆匆從身邊經過，口中卻是在嘟嘟囔，像是在念什麽口訣。
    他仔細地觀察了周圍：
    整個集市很奇怪，給人很不舒服的感覺。
    每一個行人腳步匆匆，卻沒有明顯的目的地，像是來回徘徊，口中誦念著什麽。
    街邊賣藝為生的人，穿著如同巫師一般的衣服，跳著奇怪的步伐，像是在做法。
    小鋪子的商販，盤腿坐在一個圓圓高高的凳子上，閉目入定，似乎並不在意生意的好壞。
    “喂，鍾衍之。”柳玄往後退了一步，小聲在鍾衍之的耳邊說道：“你覺不覺得他們的姿勢很奇怪。”
    鍾衍之配合地壓低嗓子，“嗯？”有什麽不妥？人類的集市不應該是這樣的嗎？！
    柳玄抬眼看他，一副疑惑的樣子，估計是沒理解自己說的奇怪點。於是，他小聲的說道：“你看這集市上的人，每一個人好像很忙，但是他們好像對自己從事的職業並不在意，反而，更像是一個修煉者。”
    鍾衍之：“……”他沒有去過逛過熱鬧的集市，全憑借自己的想象構建出來的。
    “這裏不對勁。”柳玄。
    鍾衍之心下一沉，柳玄識破了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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