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青銅匣中的龍脈迷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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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銅羅盤的熾白光芒在墓室裏炸開時,林默後頸的皮膚還殘留著王鐵柱掌心的血溫。
他望著半空扭曲的血色漩渦,喉結動了動——父親臨終前那句"莫貪龍脈氣運"突然在耳邊炸響,像是被什麽力量刻意翻湧出來的警示。
"龍脈......在反噬。"蘇婉的聲音帶著金屬刮擦般的顫音。
她攥著星盤的指尖泛白,星盤表麵的青銅紋路正滲出細密血珠,順著她手腕往下淌,在青灰色衣料上暈開暗紅的花。
林默這才發現她唇角沾著血漬,顯然剛才的星圖異變已經震傷了她的氣海。
"天機之眼!"他咬著後槽牙低喝。
眼尾的朱砂痣驟然發燙,視線穿透血色漩渦,直抵青銅匣底部。
當看清那些盤繞的暗紋時,他瞳孔猛地收縮——那是父親遺留的翡翠碎片上,他曾臨摹過百遍的契約紋路!
暗紋隨著漩渦的擴大緩緩流動,竟與父親當年刻在他心口的守護印記同頻震顫。
"小心!"蘇婉突然拽住他後領往旁一撲。
林默隻覺耳畔生風,一枚淬毒銀針"叮"地紮進他方才所站的石磚,針尖周圍的石麵瞬間泛起青黑。
他轉頭望去,牆角的小蝶正攥著銀蝶簪子,耳後陣紋已褪成淡灰色——那是黑蠍會刺客被解除控製的征兆,可她眼底的掙紮卻比毒針更刺目。
"老東西!"小蝶的聲音像淬了冰的刀尖,"你以為用陣紋封了我的記憶,就能當什麽都沒發生?"她袖中又彈出三支袖箭,目標卻是靠在石壁上的王鐵柱。
王鐵柱粗糲的手掌按住右臂傷口,鮮血正從指縫間汩汩湧出。
他另一隻手將洛陽鏟狠狠插進地麵裂縫,金紅的氣運順著鏟柄鑽進地脈,震得整座墓室嗡嗡作響:"匣內機關借地脈生氣,得用反噬的龍紋血契當鑰匙!"話音未落,一支袖箭已穿透他右臂,老相師悶哼一聲,洛陽鏟在石磚上劃出火星。
"哢——"
青銅匣四角突然彈出四支淬毒倒刺,精準鎖住林默腳踝。
倒刺入肉的刺痛讓他額頭瞬間沁出冷汗,低頭時卻發現倒刺表麵的螺旋紋路——竟與陸破軍那隻機械臂的齒輪暗紋如出一轍!
"陸破軍!"林默猛地抬頭。
那個不可一世的黑蠍會頭目此刻癱坐在地,斷裂的青銅導線間,露出的皮膚白得近乎透明,血管裏流動的不是血液,而是泛著幽藍的陣紋光流。
原來這機關術專家早就是具靠陣紋吊著命的活死人,難怪他對龍脈的貪婪近乎癲狂。
"爸說過......守護者要以血為引。"林默攥緊掌心發燙的翡翠碎片,那是父親臨終前塞進他手裏的最後遺物。
他咬著牙將碎片尖端刺入虎口,鮮血順著指縫滴落,濺在青銅匣的龍紋鎖上。
血珠剛觸到鎖眼,整座青銅匣突然發出鍾磬般的轟鳴。
林默的天機之眼清晰看見,龍紋鎖裏湧出的黑霧正順著他的血液往體內鑽,可那翡翠碎片卻泛起溫潤的綠光,將黑霧一點點吞噬。
當最後一滴血滲入鎖眼時,他突然看清倒刺上的螺旋紋路——那根本不是裝飾,而是陸破軍用來竊取龍脈氣運的"引氣陣"!
"原來你早就在布局......"林默盯著癱坐的陸破軍,後者渾濁的眼珠突然劇烈轉動,像是有什麽東西正通過陣紋與他對話。
"碎......"陸破軍的喉嚨裏擠出破碎的音節,"碎了它......"
"晚了。"王鐵柱扯下衣襟纏住傷口,金紅的氣運在他周身凝成實質,"龍紋血契認主了!"
話音未落,林默掌心的翡翠碎片突然化作一道流光,"唰"地刺入青銅匣中心。
原本扭曲的血色漩渦驟然靜止,星圖上的北極星位置閃過一道金芒,竟在半空勾勒出一條青銅龍的輪廓。
"轟——"
整座墓室的石壁突然泛起青銅特有的冷光,地麵的裂縫裏滲出暗紅的血壤,在光中緩緩流動,竟逐漸勾勒出龍脊的形狀。
林默能清晰感覺到,地底下那截動了動的青銅鎖鏈,此刻正發出沉悶的震顫,像是鎖著的龐然大物被驚醒了。
蘇婉攥住他手腕的手突然收緊,她望著逐漸成型的青銅龍脊投影,聲音輕得像歎息:"這不是普通的墓室......"
林默望著掌心還在發燙的翡翠碎片痕跡,父親照片裏那絲他從未見過的鄭重突然清晰起來。
他知道,真正的局,才剛剛開始。
當青銅龍脊的投影在墓室裏流轉時,蘇婉手腕上的洛陽鏟突然發出嗡嗡聲。
那把跟隨她下過十三座大墓的老物件,像是被什麽力量牽引著,從她身側的背包裏“咻”地飛了出來,鏟頭的青銅紋路泛著幽藍色的光,徑直朝林默的臉飛來。
“接住!用鏟頭的洛陽鏟紋路壓製機關的靈力!”蘇婉踉蹌著向前撲了半步,之前被震傷的氣海讓她的聲音都顫抖起來。
她發間的銀簪因為動作太急滑落了,幾縷碎發粘著冷汗貼在蒼白的臉頰上——這個總是把考古服穿得整整齊齊的女人,此刻連腰間的羅盤袋都歪到了肋骨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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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默的瞳孔瞬間縮小,右手本能地抬了起來。
鏟柄撞到掌心的那一刻,他後槽牙咬得咯咯作響——那溫度燙得驚人,就像剛從熔爐裏撈出來的鐵塊。
當他的指腹碰到鏟頭那道半寸長的凹痕那是三年前蘇婉在西夏王陵被石錐砸出來的印記)時,他突然想起她總說“老物件有靈性”,此刻倒真應驗了這句話。
“哢嚓——”
地底傳來金屬扭曲的尖銳呼嘯聲。
陸破軍那截斷掉的機械臂竟然從石磚的縫隙裏猛地竄了出來,齒輪咬合時閃爍的寒光擦著林默的左肋劃過,在他黑色的t恤上扯出了一道血口。
林默借著鏟頭的反光瞥見了機械臂關節處的陣紋——那些泛著幽藍色的線條正順著鏟柄往他的掌心鑽!
“氣運增幅!”他咬碎了舌尖,在那股腥甜的味道彌漫開來的瞬間,天機之眼上的朱砂痣像被火灼燒一樣疼痛。
他的視線穿透了機械臂表麵的鏽跡,看清了藏在齒輪深處的青銅鎖芯——那是機關術裏最陰毒的“吞靈樞”,專門吸食活人的氣運來滋養死物。
翡翠碎片在他的胸口發燙,和洛陽鏟的紋路產生了共鳴。
林默感覺有一股溫熱的力量從丹田升起,順著手臂灌進了鏟頭。
“滋啦”一聲,機械臂的齒輪突然卡住了,幽藍色的陣紋就像被火烤的冰一樣,“劈啪”作響,裂開了像蜘蛛網一樣的紋路。
而原本鎖住他腳踝的青銅倒刺,此刻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鏽腐蝕,鐵鏽粉末簌簌地落在他的腳邊,露出了下麵刻著的“陸”字陰文。
“你……”陸破軍渾濁的眼珠突然凸了出來,喉嚨裏發出類似金屬摩擦的尖叫聲。
他癱倒在地上的身體劇烈地抽搐著,血管裏的陣紋光流瘋狂地湧動著,竟然在他的胸口凝聚成了一個微型漩渦——這是機關術反噬的征兆。
林默看著他扭曲的臉,想起了父親筆記裏的話:“貪婪於機關術的人,最終會被機關術所吞噬。”
“叮——”
細微的脆響讓所有人同時轉過頭去。
小蝶的銀蝶簪子掉在了青銅匣蓋上,她捂著左肩的箭傷,指縫間滲出的血珠正順著匣蓋的紋路流淌。
那些暗紅色的液體像是有生命一樣,在匣麵上勾勒出七座漂浮在海麵上的宮殿,屋簷角的銅鈴、台階前的珊瑚,就連殿門上的獸首銜環都清晰得能數出鱗片。
“海……海底龍宮?”蘇婉踉蹌著湊近,指尖幾乎要碰到投影了。
她發間最後一根銀簪“當啷”一聲掉在了地上,卻沒有人注意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匣蓋上的立體地圖吸引住了。
林默看到地圖最中央的宮殿下麵,用極小的金漆刻著“鎮龍淵”三個字,和他翡翠碎片上的暗紋一模一樣。
“懷表……”王鐵柱突然粗聲低喝。
他一直按在傷口上的手移開了,露出別在腰間的銅製懷表。
那表蓋不知道什麽時候自動彈開了,表盤的齒輪正逆著時間轉動,每轉一圈,就有金色的卦象浮現在空中——先是“山雷頤”變成“火水未濟”,最後定格在了“弑師局”三個血字上。
林默的天機之眼突然一陣刺痛,那些卦象竟然直接鑽進了他的腦海。
他看到王鐵柱年輕時跪在老相師麵前行拜師禮,看到小蝶小時候被塞進黑蠍會的訓練艙,看到陸破軍在暗室裏把自己的心髒換成陣紋核心……最後畫麵定格在青銅匣的中心,那裏有一根拇指粗的青銅鎖鏈,鏈身上刻滿了他從未見過的古文字。
“轟——”
青銅匣突然劇烈地震動起來,表麵的龍紋鎖“哢”地裂開了一道縫隙。
林默感覺掌心的洛陽鏟在發燙,蘇婉猛地抓住他的手腕,指尖涼得像冰:“要開了。”王鐵柱抄起地上的洛陽鏟,金紅色的氣運在他周身凝聚成了護盾;小蝶握緊了最後三支袖箭,眼底的掙紮卻淡了一些——她望著匣蓋上的海底地圖,像是想起了什麽。
陸破軍的尖叫戛然而止。
他仰麵躺在地上,瞳孔裏的陣紋光流已經消失殆盡,隻留下兩個漆黑的窟窿。
在他徹底沒了動靜的瞬間,青銅匣的裂縫裏滲出了幽藍色的光,那光順著龍脊投影流淌,最終匯聚在地麵的血壤上,勾勒出了更清晰的鎖鏈輪廓。
林默望著那鎖鏈,突然想起父親臨終前緊緊攥著他的手說:“記住,龍鎖打開的時候,就是局成之日。”此刻他終於明白,父親說的“局”,從來都不是什麽普通的墓葬機關。
當青銅匣的裂縫越來越大,當龍脊投影下的鎖鏈輪廓逐漸清晰,他聽見地底傳來沉悶的龍吟聲——那是被鎖了千年的東西,正在蘇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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