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4 我是不是出手太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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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暗的光線裏,薄安寧毫無知覺地趴在浴缸邊緣,手腕割開一道傷口,鮮血順著手指一滴一滴往下淌。
    浴缸裏的水全染紅了,她像個沒生命的布娃娃,臉色慘白。
    薄未晞三步並作兩步衝進去,拽了一條浴巾將她從浴缸裏撈出來。
    “安寧,你醒醒,安寧,你別睡,來人,快打120,來人啊!”
    薄未晞聲音雄暉,這會兒也急出了太監嗓,樓下傭人都聽見了。
    有人打電話叫救護車,有人飛奔上樓,看見薄未晞抱著渾身是血的薄安寧衝出來,大家麵麵相覷。
    薄安寧闖了這麽大的禍,不說自省,直接自殺了?
    傭人們都不信薄安寧會自殺,她估計就是使的苦肉計。
    畢竟兩千萬不是小數目,而且還極有可能影響薄未晞的仕途。
    她要不用苦肉計,能被薄未晞夫婦捶個半死吧?
    寧嗣音在樓下痛哭,忽然聽見薄未晞的怒吼聲,她趕緊轉身跑回別墅。
    一樓已經亂作一團。
    寧嗣音隨手抓了個傭人,著急地問道:“出什麽事了?”
    “安寧小姐自殺了,流了好多血,不知道會不會死。”
    寧嗣音聞言,瞳孔驟縮,趕緊放開傭人,往樓上衝去。
    薄安寧房間裏燈火通明,她被放進被子裏,手腕處用毛巾死死勒住,動脈處的傷口還在滲血。
    薄未晞半跪在床邊,用力壓著她的血管,以免出血更多。
    薄安寧虛弱地靠在枕頭上,眼淚啪嗒啪嗒地滾落,看著特別可憐。
    “爹地,你還救我幹什麽,讓我去死吧,我這個禍害死了,你和媽咪還年輕,再生個弟弟,你們就不會因為我難過了。”
    薄未晞皺起眉頭,“你胡說什麽,我和你媽把你養這麽大,就是讓你這麽不愛惜自己,來傷我們的心嗎?”
    “對不起,爹地,是我任性,讓你們難過了。”薄安寧閉上眼睛,眼淚無聲地滾落。
    任誰看了她現在這個樣子,都不忍再責備她半句。
    薄未晞咬牙道:“好好活著,不要讓我們擔心你。”
    薄安寧哽咽:“爹地,我做了錯事,給你惹了大麻煩,你還要我這個女兒嗎?”
    剛才薄安寧被薄未晞打了後,氣憤地衝上樓,卻沒有回房間。
    冷靜下來,她又折返回去,躲在二樓的視野盲區,聽樓下許今夏告她狀。
    她沒想到周尋夜這麽賤,居然想用兩千萬拉她爹地下水。
    難怪昨晚他給錢給得那麽爽快,看來他早就留了後手。
    如果今天沒有東窗事發,這個把柄他也會留著,等日後用得上它的時候再拿出來威脅她。
    是她太傻了,居然沒有看出周尋夜的狼子野心,還因為拿到兩千萬而沾沾自喜。
    不行!
    她要想個辦法,讓爹地心疼她,否則她可能會被趕出去。
    於是,她想到了自殺裝可憐。
    她虛虛兩道光從眼皮縫隙射出,落在薄未晞又痛又悔的臉上,她心想,苦肉計果真還是有妙用的。
    寧嗣音看見這一幕,雙腿一軟,無力地跌坐在地上。
    救護車來得很快,載著薄安寧飛快往醫院開去。
    薄未晞坐在救護車裏,看著陷入昏迷的薄安寧,眉頭皺成一個川字。
    回國不到兩個月,他的仕途與婚姻怎麽就岌岌可危了?
    許今夏回到公寓,秦以安還沒睡,她坐在沙發上看綜藝。
    見她拖著疲憊的身軀走進來,她挪了挪,拍了拍自己的大腿,“過來,讓你躺躺。”
    許今夏走過去,在沙發上坐下,踢了拖鞋,躺在她腿上。
    溫暖馨香包圍了她。
    秦以安將電視聲音調小,看著她閉著眼睛都擋不住的疲憊,“怎麽樣了?”
    “我算漏了一環。”
    這次沒把周尋夜錘死在牢裏,等他出來,不知道要翻起多少浪來。
    秦以安:“諸葛孔明尚且做不到算無遺策,更何況是你,想跟我說說嗎?”
    “拿我跟諸葛先生比,你也太高看我了。”許今夏說。
    秦以安看著她一頭油亮如緞的頭發,忍不住摸了摸,捋起一縷繞在指間把玩。
    許今夏閉上眼睛,說:“薄安寧向周尋夜索要兩千萬,作為出賣我身世的報酬,現在周尋夜要借這兩千萬翻身,說這兩千萬是給薄未晞的賄賂。”
    秦以安瞪大眼睛,“周尋夜這腦子可以啊,就是你這同母異父的妹妹有點子蠢。”
    就她那沒心機的蠢樣,還敢與虎謀皮,現在引狼入室了吧。
    “今晚薄家一定沒人睡得著,我不擔心薄未晞,我擔心薄爺爺。”
    薄老爺子有心髒病,剛才她走的時候看著還好,她就怕再發生什麽事,刺激到他。
    “你放心吧,薄老爺子好歹也是戰場上下來的人,哪能這麽不經事?”
    許今夏睜開眼睛,看著秦以安優越的下頜線,“安安,我是不是出手太狠了?”
    趕狗入窮巷,才讓周尋夜奮起反擊。
    秦以安笑:“這才哪跟哪,要怪就怪薄安寧作死,她居然還想算計你。”
    那點心眼子,還想跟商場的老狐狸鬥,活該被埋了。
    許今夏歎氣,“對了,我讓你趁亂收購雅黛集團的原始股,收購得怎麽樣了?”
    秦以安臉上的笑凝結了一秒,“我倒是想啊,就是……”
    許今夏狐疑,“就是怎麽?”
    “有資本下場,根本輪不到我,那幾個有原始股的股東也不見我。”
    許今夏坐起來,滿臉疑惑,“不應該啊,最近他們應該會著急出手股份。”
    雅黛集團最近醜聞纏身,股份又一直跌個不停。
    再加上大小周都給抓起來了,公司沒了主心骨,他們居然不慌。
    秦以安將她扶著又躺回她腿上,“你別操心這個,先讓子彈飛一會兒。”
    許今夏:“……”
    今天用腦過度,她這會兒也有點扛不住了,“我眯一會兒,你等會兒叫我,我還想洗個澡。”
    “好,你睡吧。”
    許今夏迷迷糊糊睡去,偶爾能感覺到秦以安拿手機正在回複消息。
    後來,她沉入夢中。
    夢裏,她見到了薄凜淵,他風塵仆仆的歸來,抱著她回了房間,擁著她入眠。
    她以為這個多事的夜晚,她會睡不踏實,然而卻一覺睡到了自然醒。
    意識逐漸回籠,她感覺自己像是在被人擁在懷裏,她往後擠了擠,“安安,你怎麽到我床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