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怕還未得手，朱無視就會先動手了。"
    麵對胡亥的質問，嬴英依舊鎮定自若。
    "十八弟可知"製衡"二字？"
    "朱無視雖權勢滔天，但一旦受損，難免會有其他勢力趁虛而入。"
    "若是我為正德，隻需從中煽風 ，挑撥雙方爭鬥。"
    "讓他們彼此消耗殆盡，我便可坐享其成。"
    嬴英話音剛落，胡亥便沉默了。
    "隻是……這般算計親叔父，未免太過不仁不義了吧？"
    長公子扶蘇仍在仁義之事上猶豫，祖龍眉間已顯不快。
    嬴英笑著看向長公子扶蘇。
    "大哥此言差矣，若朱無視確無異心，正好借此表明忠誠。"
    "待正德消除疑慮，必會重用。"
    "隻恐有些人表麵順從，實則別有居心，猶如暗中的毒蛇，何時反噬皆有可能。"
    說罷，嬴英緩緩飲下一杯酒。
    此行為對君王提問的大不敬之舉，卻令滿朝震驚。
    一時之間無人察覺嬴英的小動作。
    良久，祖龍緩緩長呼一口氣。
    這聲音在空曠的大殿內尤為清晰。
    "英所言極是。"
    盡管祖龍對嬴英的回答感到震撼，但他很快恢複冷靜，隻淡淡給出了“不錯”的評價。
    這已是祖龍至今聽到的最契合其心意的答案，卻也隻是暫時的最佳選擇。
    即便如此，嬴英的出色表現仍讓其他皇子心生嫉妒。
    “兒臣多謝父皇讚譽。”嬴英神色從容，端起酒杯繼續飲酒，絲毫不顯得意或緊張。
    祖龍注視他的目光中透出一絲慈愛，無論是巧合還是真實才能，嬴英的表現顯然已超越長公子扶蘇、胡亥等人。
    加上他曾提供的百越紫火隕鐵線索，祖龍對這個兒子愈發欣賞。
    然而，祖龍並不知道，嬴英的回答完全是站在正德皇帝的角度思考的結果。
    若換作他自己，處理朱無視的方式會更加直接——殺！並且絕不會放任對方壯大到如今的地步。
    在他眼中，早該果斷鏟除隱患。
    ……
    “看來這金榜確實擅長製造懸念。”李世民笑著搖頭。
    “陛下莫要隻顧著笑。”長孫皇後緩步走近，“後十名勢力的消息已公布，每個實力都超乎想象，而陛下似乎仍未在意。”
    “皇後說得是。”李世民收斂笑意。
    長孫皇後略帶嗔意地瞥了李世民一眼。
    “哈哈哈，觀音婢莫憂。”
    李世民握住妻子的手。
    “這才剛到第三十名，後麵還有第二十一名呢。”
    “依朕之見，好戲尚在後頭。”
    長孫皇後被他握著手，象征性掙了掙，未抽出便安靜下來。
    “皇上依舊這般自信。”
    她望著他的眼神滿是仰慕與深情。
    “或許是臣妾多慮了，總是忍不住掛心……”
    聽著長孫皇後絮絮叨叨，李世民笑意盈盈。
    絲毫不覺煩擾。
    “朕明白，朕明白。”
    “若觀音婢實在擔憂，”
    “明日金榜公布時，朕便喚先生前來，一起品評玄機。”
    “也讓觀音婢安心些，如何？”
    大隋，大興宮。
    “怎會如此快結束？”
    楊廣滿是疑惑。
    “朕連大隋有沒有上榜者都沒瞧見，這盤點就完了？”
    一名大臣鼓起勇氣上前。
    “陛下，此乃二十一名至三十名的盤點。”
    “明日金榜還會繼續公示。”
    楊廣聽罷，眉頭一皺。
    “朕不知這後三十名竟如此草率，明日真還有嗎？”
    “你倒是愛插話，來人，拖出去掌嘴千下！”
    “看你下次還敢不敢多嘴！”
    “遵旨！”
    侍衛們立即上前欲將大臣帶走。
    “陛下，陛下！”
    那大臣尚未反應過來就被拖走了。
    片刻後，大興宮外便響起劈啪的掌擊聲和淒厲的呼喊。
    眾人皆噤若寒蟬，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罷了罷了，今日就此結束，退朝。”
    楊廣已無心繼續聽下去，厭倦地擺手示意散朝。
    文武百官在宇文化及的帶領下向皇帝叩別。
    走出大興宮時，眾人目睹了一名因遭楊廣下令重責千掌而奄奄一息的大臣。
    他的兩頰已被打得血肉模糊，人事不省。
    這般慘狀令人觸目驚心。
    “唉，這樣的日子何時才是盡頭。”大臣們雖心生不滿卻不敢言說，隻能暗自歎息，隨後各自離去。
    “想結束？很簡單。”
    “隻需讓這個昏庸的皇帝親手毀了他的江山。”
    “新皇登基，你們的困境自然也就終結了。”
    邪王石之軒，原名裴矩，嘴角勾起一抹邪異的笑意。
    回到府邸後，管家遞上一封書信。
    字跡秀麗，顯然是出自石之軒鍾愛的女兒石青璿之手。
    “嗯？”
    聽到是女兒來信，石之軒神情稍顯波動。
    他展開信件，認真閱讀了一遍。
    盡管臉上未現情緒，但眼中隱約閃過一絲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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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
    讀完信後，他冷哼一聲，將信紙揉成一團。
    “這麽多年了，為了一個僅見過數麵的人，她竟全然不聽我言。”
    石之軒語氣中帶著些許慍怒，更多的是無奈。
    畢竟石青璿是他此生唯一的血脈，他對其珍視非常。
    “上次吩咐你們尋的那個腰佩墨玉之人，可曾尋得？”
    石之軒目光如炬，管家被盯得渾身一顫。
    “回，回大人，仍在尋找，想，應該快了……”
    管家結結巴巴地回答。
    “哼，若再找不到，這就是你們的後果！”
    石之軒隨手擊碎身旁的石燈，邁步踏入府邸。
    管家無奈地跟在其後。
    他對女兒石青璿的鍾愛幾乎成疾。
    當年她於幽林小築結識一位神秘男子，自此心神皆係於那人身上。
    得知此事後，石之軒怒不可遏，但石青璿態度堅決，甚至不願再涉足花間派。
    石之軒既惱女兒的固執，又命人多方尋覓那位男子的下落，卻毫無進展。
    “大人經營大隋多年，至今仍未能找到此人，實在令人費解。”
    “或許是根本不存在這樣一個人，隻是有人故意 大人。”
    “亦或是此人的能力遠超大人，令我們無法捕捉絲毫痕跡。”
    管家思及此，頓覺脊背發涼。
    石之軒對女兒的癡迷無以複加，這份濃烈情感竟讓他往日的聰慧大打折扣。
    或許，石之軒從未察覺，那個贏得石青璿青睞的男人，或許擁有何等驚世駭俗的實力。
    “我該不該現在提醒老爺？”管家陷入兩難境地。
    ……
    “迄今為止，我秦國尚無任何勢力登榜。”鹹陽宮內寂靜無聲，眾人屏息凝氣。
    良久，祖龍開口：“諸位無需擔憂，機會終會到來。”
    群臣心頭一顫。
    “陰陽家或有機會上榜。”蓋聶進言。
    祖龍輕笑一聲：“寡人明白。”
    "蓋聶，莫要隻提及陰陽家，你所擅長的縱橫家亦不容小覷，何談毫無上榜之可能？"
    祖龍言畢，蓋聶輕歎一聲。
    "陛下，縱橫之道早已..."
    話未說完，祖龍揮手打斷。
    "但凡九州尚存，合縱連橫之局永不會斷。"
    "天下依舊需縱橫之士。"
    祖龍抬眸，目光如炬掃過殿堂，於嬴英處稍作停留。
    "今日議政至此，明日午時，於此再聚。"
    "遵旨，恭送父皇。"
    眾皇子及群臣伏拜送走祖龍後。
    嬴英伸了個懶腰。
    "這議政實在索然無味。"
    一整場議政下來，能讓他提起興致的事情少之又少。
    對他而言，比起關注這些勢力，倒不如回府讓雪女和焰靈姬彈琴起舞來得愉快。
    然而，嬴英雖低聲抱怨，但聲音卻恰巧被正欲離去的祖龍捕捉到了。
    祖龍腳步微滯，隨即快步離開。
    徒留群臣麵麵相覷。
    "諸位，陛下是否聽到了什麽？"
    "似乎沒有，否則以陛下性情，怎會毫無反應？"
    "確是如此...不過九皇子膽量倒是不小，竟敢在陛下麵前放肆直言。"
    "唉，誰叫他是紈絝子弟，心中怕是全無君臣尊卑之念。"
    "近日聽說他才在醉陽樓設宴三日，真是可惜了這般容貌。"
    竊竊私語並未擾動嬴英。
    他徑自離開鹹陽宮，隻餘下瀟灑身影，似對世事毫不掛懷。
    ...
    "蓋聶，你怎麽看？"
    回到批閱奏章的黑龍殿，祖龍坐於案後，灼灼目光注視著蓋聶。
    蓋聶稍作猶豫，這一瞬間便被祖龍察覺。
    “直言無妨。”
    “是。”
    見祖龍如此示意，蓋聶開口說道。
    “臣認為，九皇子或許是能成大業之人。”
    “確實，連寡人都未曾料到你會有這樣的見解。”
    祖龍點頭認可。
    此前，當嬴英缺席時，祖龍不得不向蓋聶等人征詢意見，得知是嬴英未來之後，情況便有所不同。
    經曆此次朝會後，祖龍對嬴英的觀感明顯提升。
    “英確實是塊好材料，比他的兄長長公子扶蘇更有決斷力。”
    “也比胡亥更懂得審時度勢。”
    “隻是他的手段略顯稚嫩。”
    想起嬴英的回答，祖龍不禁搖頭歎息。
    “九皇子年歲尚小，還需磨礪。”
    “假以時日，定能達成朕的期許。”
    蓋聶答道。
    祖龍仔細打量了他一番，緩緩說道：
    “若換作他人，比如趙高、李斯之流，對朕講出這番話。”
    “朕定會懷疑其別有所圖。”
    “但由你蓋聶來說，朕才會信你出於真心。”
    祖龍感歎。
    “多謝陛下信任。”
    即便是平日神色從容的蓋聶，此刻也被祖龍的話觸動。
    祖龍坐於案後，沉吟片刻。
    “今日英的表現雖優於長公子扶蘇和胡亥，但……”
    祖龍指尖輕叩桌麵。
    蓋聶自然明白祖龍所指。
    然而，過去祖龍一直將長公子扶蘇當作儲君重點栽培。
    盡管長公子扶蘇近年深受儒家仁義思想影響，行事趨於謹慎保守。
    但隻要他不犯重大錯誤，或者別的皇子沒有特別突出的表現，形勢依舊可控。
    大秦未定的儲君之位，祖龍內心多半更傾向於長公子扶蘇。
    然而，今日大殿之上，嬴英看似隨意的動作，卻讓祖龍感受到一種非同尋常的氣息。
    相較而言，蓋聶對嬴英更為看好。
    但他自然不會把這些話說給祖龍聽。
    “陛下無需憂慮，時間會證明一切。”
    “究竟誰能在這場競爭中脫穎而出，臣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
    蓋聶言辭堅定。
    “既然先生如此自信，寡人就拭目以待。”
    一直憂心忡忡的祖龍聽了蓋聶的話，心中不少陰霾似乎消散了些許。
    “儲君之事先放一邊，寡人現在還有另一件心事。”
    “這不死之藥，世間真的存在嗎？”
    想到自己一生追求的目標之一，祖龍的目光愈發熾烈。
    這也是他為何如此重視金榜的另一個原因。
    若大秦有上榜勢力掌握不死藥，無論付出多大代價，他都會全力以赴爭取！
    可惜的是，截至目前，大秦甚至連一個上榜的勢力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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