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章其四 楓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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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濃煙如墨,在天際翻卷成猙獰的獸形。年僅十歲的楓葉在焦黑的樹幹間狂奔,發梢還沾著未燃盡的火星,像一串猩紅的淚珠垂在鬢邊。她聽見身後傳來母親的尖叫,那聲音被火焰撕成碎片,混著樹脂爆裂的劈啪聲,刺得耳膜生疼。
    “楓葉!帶妹妹弟弟先走!"父親的身影在火場中忽明忽暗,他腰間還纏著浸透井水的布巾,卻在轉身撲向濃煙時被氣浪掀得踉蹌。楓葉看見母親跪在燃燒的門檻前,懷裏緊摟著四歲的林葉和三歲的蘭葉,兩個孩子哭得滿臉淚痕,卻在嗆人的煙霧中漸漸沒了聲響。
    這是她第三次回頭。
    前兩次,她被父親推搡著向林子外跑;這一次,她看見母親抬起頭,目光穿過火海與她相撞。那雙眼睛裏有血絲密布,卻亮得驚人,像寒夜裏最後兩簇即將熄滅的燭火。母親動了動嘴唇,楓葉讀不懂那形狀,但她知道,那是在喊她的名字。
    "你……"父親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帶著血沫的腥甜。當那雙手將她推出燃燒的柴門時,楓葉聽見自己的衣襟撕裂聲,像某種契約的斷裂。她滾落在滿是灰燼的草地上,指甲縫裏嵌進焦黑的樹皮,抬起頭時,整座楓葉林已化作衝天的火炬,劈啪聲中,有房梁坍塌的巨響,還有——母親最後的一聲嗚咽。
    她坐在原地,直到東方泛起魚肚白。林葉半邊身子的衣服被煙熏得焦黑,遠處傳來狼嚎,她站起身,拍掉身上的火星,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懷裏躺著兩個孩子。林葉的額頭滾燙,蘭葉在昏迷中還緊攥著她的衣袖。楓葉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隻記得路過一條溪流時,用結冰的溪水擦淨他們臉上的煙塵,卻擦不掉他們眼角凝固的淚痕。當她踉蹌著撞進山腳下的破廟時,晨霜正沿著瓦當滴落,在青石板上砸出細小的冰花。
    "答應我們......"母親臨終前的話在耳畔響起,那時她的胸口正汩汩冒著血,父親用身體擋在她們上方,替她們擋住了墜落的橫梁。楓葉低頭看著懷中的兩個孩子,林葉的手指正無意識地抓著她的衣領。
    她摸了摸腰間,那裏藏著母親留給她的玉佩,溫潤的羊脂玉上刻著"葉"字,是三個月前她生日時收到的禮物。
    廟外傳來烏鴉的啼叫。楓葉站起身,從破窗望去,遠處的楓葉林已燒成禿山,焦黑的樹幹像無數雙高舉的手臂,在晨霧中搖晃。她解下外袍,撕成布條,將兩個孩子牢牢綁在背上。那重量令她非常難受,但她沒有皺眉,隻是將腰間的玉佩又緊了緊,轉身走進了晨霧中。
    ……
    ……
    ……
    三年後。
    林南小鎮的青石板路上,飄著細密的雨絲。楓葉蹲在茶樓後廚的灶台前,往爐膛裏添著柴薪,火星濺在她挽起的袖口上,燙出幾個細小的洞。她今年十三歲,卻比同齡人矮上半個頭,單薄的身影裹在粗布衣裳裏,像一根隨時會被風吹折的蘆葦。
    "楓葉,去把水桶倒了。"老板娘的聲音從前麵傳來,帶著不耐煩的尖細。楓葉應了一聲,站起身時,後腰傳來鈍痛——蹲了這麽久,這是正常的。她提起泔水桶,剛走到後巷,就聽見牆角傳來細碎的響動。
    是林葉和蘭葉。四歲的蘭葉正踮腳夠著牆上的野莓,三歲的林葉在下麵扶著他的腰,兩人都穿著補丁摞補丁的粗布衫,小臉凍得通紅。聽見腳步聲,蘭葉慌忙轉身,手裏的野莓掉了一地,紫色的汁液在青石板上洇開,像幾滴新鮮的血。
    "姐。"林葉怯生生地喊了一聲,往蘭葉身後縮了縮。楓葉掃了他們一眼,彎腰撿起地上的野莓,放進衣襟裏:"下次別亂跑。"
    她的聲音像冬日的井水,清冷而不帶溫度。蘭葉卻咧嘴笑了,露出缺了一顆門牙的牙床:"大姐,我剛才看見有個賣糖人的!等我長大了,要買最大的那個給你!"
    楓葉沒說話,轉身走向巷口的水桶,每次聽見這些話她都隻會搖搖頭,蘭葉懂什麽?
    雨絲落在她發梢,凝結成細小的冰晶。三年來,這樣的場景已重複無數次:她在茶樓做雜役,換取三人的棲身之所;林葉和蘭葉則在附近玩耍,偶爾幫她偷來一些瓜果。
    但她從不教訓他們,也沒有精力教訓他們,隻是用清水替他們擦掉身上的塵土,然後繼續沉默地幹活。
    戌時三刻,小鎮的更夫敲著梆子走過。楓葉將兩個孩子安頓在柴房的草堆上,林葉已經睡著,小臉上還沾著半塊沒吃完的饅頭。蘭葉卻睜著眼睛,望著屋頂漏下的月光,忽然開口:"姐,你昨晚又去練劍了嗎?"
    楓葉的手頓了頓。她轉頭看向門口,確定老板娘沒有過來,才從草堆下抽出那柄用樹枝削成的劍。劍身已被磨得光滑,在月光下泛著冷白的光。
    "嗯。"她並沒有多說話,向著門口走去。
    三年來,她從未懈怠過練劍。每個深夜,當兩個孩子睡熟後,她就會偷偷溜到鎮外的竹林,借著月光揮劍。沒有師父,沒有劍譜,她隻能憑借記憶中莫名而來的殘影,加上自己的摸索,一招一式地打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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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葉落在她肩頭,又被劍氣震成碎末,像無數片綠色的雪花,在她身邊盤旋。
    "大姐的劍好漂亮。"蘭葉小聲說,語氣裏帶著羨慕。楓葉抬頭看向窗外,雨不知何時停了,一輪殘月掛在竹梢。
    她想起一些江湖傳說:葉家的劍法如秋風掃落葉,利落而決絕。那時她還小,總愛纏著父親讓他演示,而母親會在一旁笑著遞上茶水。現在,那些場景都已化作灰燼,隻剩她手中這根樹枝,和刻在骨血裏的執念。
    "很晚了。"她將樹枝放回草堆下,替蘭葉和林葉蓋好破棉被。少年的呼吸漸漸均勻,楓葉卻毫無睡意。她摸出懷裏的玉佩,借著月光端詳上麵的刻字,指腹摩挲過凹凸的紋路,忽然想起母親臨終前的眼神——那不是請求,而是命令,是用生命為籌碼的托付,不允許她拒絕。
    窗外,一片竹葉緩緩飄落。楓葉站起身,悄悄推開柴房的門。今夜的月光格外清亮,竹林在月光下泛著銀灰,像一片凝固的波浪。她抽出樹枝,擺好架勢,劍尖挑起一片落葉,看它在劍氣中碎成齏粉。遠處傳來更夫的梆子聲,已是子時。
    第一百零九式,她在心裏默數。這是她自創的招式,融合了她在市井中見過的打架技巧,沒有名字,也沒有章法,卻帶著一股狠勁,如同絕境中求生的野獸,招招直奔要害,但是自己卻纖塵不染。
    一片落葉落在劍尖。楓葉手腕翻轉,樹葉被削成兩半,分別朝左右飛去,精準地釘入兩根竹子。她盯著那兩片葉子,忽然想起三年前那個清晨,楓葉林被火焰焚燒。
    原來有些東西,無論怎麽拚湊,都回不到從前了。
    收劍時,手腕傳來刺痛。她低頭看去,虎口處又裂開一道血口,鮮血滲進樹枝的紋路裏,像一道永遠無法愈合的疤。但她隻是用衣襟擦了擦,將樹枝重新藏進袖中。明天還要去碼頭搬貨,不能讓老板娘看出異樣。
    回到柴房,林葉正翻著身,嘴裏含糊地喊著"媽媽"。楓葉在草堆邊坐下,替她理了理滑到地上的被子。小女孩的睫毛上還沾著淚痕,像雨後的蝶翼。楓葉伸手想替她擦掉,指尖卻在離她臉頰一寸處停住了——她不知道該用怎樣的表情麵對他們,是姐姐,還是監護人?或者,隻是一個完成任務的工具?
    冷漠的她在這三年內完全拋棄了一切溫情和親情……
    玉佩在懷裏硌得生疼。她摸出玉佩,放在林葉掌心,替她輕輕握住。小女孩皺了皺眉,似乎感受到了玉石的涼意,卻沒有鬆開手。
    楓葉看著她的睡顏,忽然想起母親的話:"楓葉,你是姐姐,要照顧好弟弟妹妹。
    那時她不懂"照顧"意味著什麽,隻當是個普通的囑托。現在才明白,這兩個字重如千鈞,壓得她喘不過氣來。但她不能鬆手,不能倒下,因為她是他們在這世上唯一的依靠。
    窗外,啟明星已悄然升起。楓葉靠在牆上,閉上眼。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
    ……
    ……
    五年後。
    景洛城的擂台前人山人海,旌旗招展。楓葉站在台下,抬頭望著台上的"天下第一武道會"橫幅,手裏緊攥著一張皺巴巴的參賽券。她今年十八歲,長發用一根粗布帶隨意束起,身上穿著洗得發白的青衫,卻難掩身姿的挺拔——那是無數個夜晚練劍的成果。
    "下一位,楓葉!"
    主持人的聲音響起。楓葉深吸一口氣,鬆開攥著參賽券的手,抬腳邁上擂台。台下傳來一陣竊竊私語,有人在議論她的裝束,有人在猜測她的來曆。
    但她充耳不聞,目光隻盯著擂台對麵的對手——那是個身材魁梧的漢子,腰間掛著一把大環刀,刀柄上纏著紅綢,在風中獵獵作響。
    "小娘子,快下去吧,別在這裏丟人現眼。"漢子咧嘴一笑,露出泛黃的牙齒。楓葉不答話,隻是將腰間的布帶又緊了緊,那裏藏著她用五年時間打磨的長劍——那是用真正的精鐵鍛造的,劍柄上刻著一片楓葉,是她用碎銀請鐵匠刻的。
    她知道自己必須搏一搏這一次機會,不然就等著被這個世界吞噬。
    鑼聲響起。漢子率先出手,大環刀帶著風聲劈來,掀起一片塵土。楓葉側身避開,腳尖點地躍到他身後,長劍出鞘,如一道白虹劃破天際。漢子慌忙轉身,刀背擋住劍鋒,卻聽見"當"的一聲脆響,那人居然被震退幾步。
    台下驚呼一片。楓葉趁勢而上,劍尖連點,如落葉紛飛,直取他的麵門。那漢子的力氣比她大的多,卻發現楓葉幾乎沒動就躲開了他的刀。
    怎麽可能?她的身體幾乎沒動啊!
    鐺!
    趁著那漢子退後的間隙,楓葉的劍鞘直接扔出打中他的麵門。
    "我認輸!"漢子大喊一聲,扔下大刀舉起雙手。
    楓葉收回劍,退後兩步,向所有人致意。台下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有人在喊她的名字,有人在議論她的劍法,但她的目光卻越過人群,落在擂台角落——那裏站著兩個少年少女,十四五歲的年紀,女孩穿著淡綠襦裙,男孩穿著藏青長袍,正是林葉和蘭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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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五年,她帶著他們輾轉各地,一邊謀生一邊練劍。林葉和蘭葉漸漸長大,也開始跟著她學些粗淺的劍法。但她從不讓他們拋頭露麵,隻說江湖險惡,要他們藏好鋒芒。直到半個月前,她聽說景洛城舉辦武道會,冠軍會被各種頂尖豪門爭取,她這才下定決心參賽——這是她為他們謀得的最好歸宿。
    在一場場的比賽中,她終於來到了最後的決賽!
    決賽的對手是葉家的一個年輕人,劍法異常犀利。
    刀光劍影閃爍,刺耳的鋼鐵摩擦聲不絕於耳。
    但是所有人都看見了,楓葉幾乎沒動,卻躲開了一劍又一劍,而她一出手卻總是能讓對手回防,明明體力臂力全部落後,卻壓製了對方。
    那是對劍的領悟。
    她贏了,贏得毫無懸念。
    "恭喜楓葉姑娘奪得本屆武道會冠軍!"主持人將冠軍獎牌遞給她,笑容滿麵,"葉家主親自到場,想邀請姑娘加入葉家,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楓葉轉身,看見台下正中央坐著一位華服老者,目光如炬,正上下打量著她。
    “我……”楓葉並沒有多說什麽,隻是揮揮手,林葉和蘭葉立刻就跑了上來。
    “對不起,我不大想加入,我這次來隻是想給我的弟弟妹妹找一個好的歸宿。”
    “嗬嗬,小家夥,看起來你在江湖呆了不少年啊。”他摸摸胡子笑道:“那,你應該知道的,沒有付出就沒有收獲。”
    “他們加入葉家,就是我送你們的禮物了,他們的實力不遜於我。”楓葉淡淡地說道:“如果他們三年後沒有名揚天下,我便加入葉家,如何?”
    “嗯?哈哈哈,好。”葉家主挑眉,目光在林葉和蘭葉身上掃過。林葉雖緊張,但身姿挺拔,眼神清澈;蘭葉雖年幼,卻握拳而立,頗有少年英氣。老者撫須一笑:"既然楓葉姑娘有此心意,老夫自當成全。隻是......"
    他看向楓葉,"姑娘真的不願留下?以你的資質,假以時日,必成大器。"
    "多謝厚愛,在下心意已決。"楓葉再次行禮,然後轉身走向擂台邊緣。林葉忽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腕,聲音帶著哭腔:"姐,你?"
    楓葉頓住腳步。她能感覺到林葉掌心的溫度,那是她多年來拚命守護的溫暖。但她不能回頭,不能讓他們看見她眼底的波動。她輕輕抽回手,什麽也沒說,頭也不回地走下擂台。
    出了景洛城,楓葉在城郊的山坡上坐下,望著天邊的晚霞。風掠過她的發梢,帶來遠處的喧鬧聲——那是人們在慶祝新科冠軍的誕生,在議論葉家新收的兩個少年英才。她摸出懷裏的玉佩,輕輕放在一塊石頭下,然後站起身,從背後抽出長劍。
    劍身在夕陽下泛著冷光。楓葉擺好架勢,揮劍斬落一片楓葉,看它在劍氣中碎成齏粉。遠處傳來歸鳥的啼叫,天空漸漸染上墨色。她將長劍插入腰間,朝相反的方向走去,身影漸漸消失在暮色中。
    江湖路遠,從此再無楓葉林,隻有一片落葉,在風中漂泊,不知歸處。
    ……
    ……
    ……
    十年後。
    江南某處深山,瀑布如練,垂落於青石之上。楓葉坐在崖邊,膝上橫放著一柄長劍,劍柄上的楓葉紋路已被磨得發亮。她凝視著水中倒影,鬢角已添了幾絲白發,眼角也有了細紋,但眼神依然清冷如霜,仿佛能看透世間滄桑。
    忽然,遠處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楓葉轉頭望去,隻見一對少年少女跌跌撞撞地跑來,腰間掛著一把木劍。
    他正是當年的蘭葉和林葉——如今已長成挺拔的青年,隻是臉上仍帶著幾分稚氣。
    "姐!"蘭葉氣喘籲籲地停下,"你果然在這裏!"
    楓葉挑眉,卻沒有說話。她早聽見了他的腳步聲,隻是想看看這孩子的功力長進了多少。顯然,他還是太急躁,腳步太重,氣息不穩。
    "姐,你為什麽一聲不響就走了?"蘭葉在她身邊坐下,語氣裏帶著埋怨,"這些年你知道我們多擔心嗎?葉府上下都在找你......"
    "我讓你們去,是為了讓你們有個好歸宿。"楓葉打斷他的話,聲音平淡:“隻是一個承諾而已。”
    蘭葉沉默了片刻,從懷裏掏出一塊玉佩,遞給她:"這是林葉姐讓我帶給你的。她說,你走的時候忘了帶。"
    楓葉看著那塊羊脂玉佩,指尖微微發抖。那是母親的遺物,她竟然忘了......不,她不是忘了,而是故意留下的,因為她知道,自己不該再擁有任何屬於"葉家"的東西。
    "林葉姐現在是葉家的首席大弟子,"蘭葉繼續說,語氣裏帶著驕傲,"她的劍法已經出神入化,江湖上都知道了她的名字。不過......"他頓了頓,"她總是一個人在練劍,練的是你教我們的那套劍法,無師自通的那套。"
    林葉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笑嘻嘻地看著楓葉。
    楓葉閉上眼睛,腦海中浮現出林葉小時候的模樣——那個總愛扯著她衣袖笑的小女孩,如今竟成了江湖聞名的高手。她忽然想起那個雨夜,她在柴房裏替林葉包紮傷口,小女孩仰著臉問她:"大姐,你的劍為什麽這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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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時她隻是回答:"我不知道。"
    "姐,其實我們都知道,"蘭葉的聲音忽然低沉下來,"你教我們劍法,不是因為喜歡,而是因為責任。你每天晚上偷偷練劍,手上的傷從來沒好過......為什麽不告訴我們呢?我們......"
    他喉結滾動,"我們其實很怕你討厭我們。"
    楓葉歎一口氣睜開眼,轉頭看向他。蘭葉的眼裏有淚光閃爍,像極了當年那個在火場中哭泣的幼童。她忽然想起這些年來,自己對他們的態度始終冷淡,從未說過一句軟話,從未抱過他們一次,甚至在分別時都沒有回頭。
    "我不討厭你們。"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帶著沙啞的哽咽,"我隻是……累了。"
    蘭葉愣住了。這是他第一次聽見楓葉說這樣有一些脆弱的話,第一次看見她眼底的溫度。
    楓葉伸手撫摸玉佩,忽然輕笑一聲:“我還有一件事情沒有告訴你們,你們聽完後,我希望你們永遠別來找我了。”
    她轉身走向山林深處,蘭葉慌忙跟上卻被林葉攔住,她忽然想起來了什麽。
    夕陽的餘暉穿過樹葉,在她身上灑下斑駁的光影。
    “我是你們父母收養的棄嬰,和你們沒有血緣關係,照顧你們,也隻是為了完成一個諾言,並不是因為親情。”
    風掠過山林,帶起漫天落葉。它們在空中盤旋,最終落在三人肩上,像久別重逢的擁抱。這一次,楓葉沒有避開,而是任由它們停留,感受那細微的重量——那是生命的重量,是她用十年光陰守護的重量,輕如楓葉的重量……
    後續故事補充:
    楓葉也參與了三界戰爭,但是拒絕加入聯盟三十二席,因為她想一個人生活,和大多數三十二席一樣,她也選擇了隱居,但是在執子人的勸說下加入了棋局學院成為了老師。
    勸說的理由也很簡單:為了給予更多孩子幸福,讓他們變得強大。
    她的古武術和別的三十二席的人不大一樣,帶有自創風格的招式使得她在近距離戰鬥方麵幾乎不敗。
    在林葉叛變之後,那塵封已久的諾言:給林葉一個好的歸宿,令她再次開始活躍,但是也隻是在聽說了消息後會去了解,僅此而已了。
    楓葉的圖片在下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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