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詭影重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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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詭影重襲
鉛灰色的雲層如同厚重的鐵幕,沉沉地壓在鷹嘴崖上空,將整個山穀籠罩在一片陰森壓抑的氛圍之中。凜冽的寒風如同發狂的野獸,裹挾著冰碴子在峭壁間橫衝直撞,發出淒厲的尖嘯,仿佛在為即將到來的慘烈廝殺哀鳴。日軍少佐鬆本身著筆挺的軍裝,軍靴卻早已沾滿泥濘與血跡,每一步都重重碾過滿地狼藉的戰場,積雪混合著日軍的鮮血、內髒與破碎的武器裝備,在他腳下發出令人作嘔的“咯吱”聲,仿佛是亡魂的啜泣。
鬆本俯身撿起一枚彈殼,黃銅表麵殘留的餘溫透過皮手套傳來,竟讓他的手指微微一顫。彈底的生產編號乍看與大日本帝國陸軍製式彈藥無異,可仔細端詳,彈殼長度卻比常規三八大蓋短了三毫米,底部還刻著細密且規則的螺旋膛線刮痕——這絕不是帝國兵工廠現有的工藝,更像是某種經過精密改良的產物。他的太陽穴突突跳動,眼前不由自主地浮現出情報部門標注的絕密檔案:紫雲山活躍著一支神秘武裝,不僅能仿製帝國武器,甚至在進行顛覆性改良。而此刻,手中這枚似是而非的彈殼,正無聲地印證著那些令人不安的傳聞,一股寒意從他的脊梁骨竄上頭頂。
“八嘎!”鬆本的軍刀“噌”地出鞘,鋒利的刀刃瞬間抵住一名通訊兵咽喉,寒光映照著士兵驚恐到扭曲的麵孔,“你們說消滅了支那遊擊隊?這些彈殼怎麽解釋?”他的聲音低沉而冰冷,帶著壓抑的怒火,仿佛隨時都會爆發。通訊兵臉色瞬間變得慘白,身體止不住地顫抖,嘴裏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隻能絕望地望著長官,眼中滿是恐懼與哀求。
就在這時,一名傳令兵跌跌撞撞地跑來,軍大衣下擺沾滿泥漿,帽子也歪戴在頭上,顯然是一路狂奔而來。“報告!偵察隊在西側山坡發現腳印,數量不足三十,但全部穿著帝國製式軍靴!”他氣喘籲籲地喊道,話音未落,鷹嘴崖東側突然炸響密集的槍聲,三八式步槍特有的連續射擊聲如暴雨傾盆般席卷而來。鬆本猛地抬頭,透過彌漫的雪霧與硝煙,他看見三道黑影正踩著自製的滑雪板在山脊線飛速移動,動作敏捷如狡兔。而他們手中步槍噴吐的火舌竟比帝國九七式狙擊槍更加密集,每一次槍響,都有一名日軍士兵倒下,鮮血在雪地上綻放出一朵朵刺目的紅梅。
“兩翼包抄!重機槍壓製!”鬆本揮舞著軍刀嘶吼,刀刃劃破冰冷的空氣,發出尖銳的嘯叫。他的聲音中充滿了焦急與憤怒,試圖挽回這混亂的局麵。幾名日軍士兵聽到命令後,立刻端起步槍,朝著黑影的方向衝去,腳步在雪地上慌亂地滑動。機槍手們也迅速將歪把子機槍轉向左側,準備進行火力壓製。然而,就在他們剛剛調整好槍口的瞬間,右側峭壁突然傳來一陣獨特的金屬碰撞脆響,那聲音如同毒蛇吐信般陰寒而致命。一名機槍手剛要調整射界,眉心便綻開一朵血花,溫熱的腦漿瞬間濺在旁邊士兵的臉上,嚇得那名士兵慘叫一聲,癱倒在地。
“少佐!支那軍的火力...至少有三種不同型號!”觀測員的聲音帶著哭腔,雙手緊緊握著望遠鏡,身體卻在不停地顫抖。在望遠鏡裏,他清楚地看到那些藏身雪洞的身影正交替使用長短兩種步槍,射擊節奏精準得如同精密運轉的鍾表齒輪,每一次槍響都能準確命中目標。鬆本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鮮血順著指縫緩緩流出,他突然想起三天前失蹤的運輸隊——那批標注“特級機密”的精密機床和重要物資,此刻或許正被用來製造弑殺帝國士兵的致命武器,這個想法讓他不寒而栗。
山風愈發猛烈,卷起刺鼻的血腥氣,夾雜著擴音器的轟鳴在山穀間回蕩:“鬆本!認得這槍嗎?”楊濤的身影出現在右側斷崖,他戴著繳獲的日軍防風鏡,白大褂上的硝煙與血漬混作一片,顯得格外狼狽卻又透著一股不可戰勝的氣勢。他手中的三八式半自動步槍還冒著青煙,在寒風中嫋嫋升起。“你們搶的鎢礦石,正用來送你們下地獄!”隨著一聲清脆的拉動槍栓聲,五發子彈如流星般精準點射,將二十米外的日軍頭盔依次打爆,頭盔碎片在空中四散飛濺。
鬆本的瞳孔驟縮,心髒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攥住。對方手中的武器,除了槍托處醒目的紅布條,從拉機柄到瞄準標尺都與三八大蓋如出一轍,若不是那令人震驚的連續射擊聲,他幾乎要以為是帝國士兵在作戰。更令他脊背發涼的是,槍聲方位雜亂無章,雪地上散落的彈殼明明顯示不足一個小隊的火力,可交叉火力網卻如同天羅地網般覆蓋了整個山穀。他感覺自己仿佛掉進了精心編織的死亡迷宮,每一處雪堆、每一塊岩石後,都可能藏著致命殺機,而自己卻完全無法摸清敵人的虛實。
“迫擊炮!給我轟平山崖!”鬆本聲嘶力竭地吼道,聲音因憤怒和焦慮而變得嘶啞,軍刀在空中劃出猙獰的弧線。六名炮手跌跌撞撞地架起九二式步兵炮,炮管還沾著上一場戰鬥留下的凍血,他們的雙手因恐懼和寒冷而不住顫抖,半天都無法準確調整好炮位。就在瞄準手眯起眼睛,好不容易準備測算角度的刹那,山穀間突然響起尖銳的破空聲——老周裹著狼皮襖的身影從百米外的雪堆後暴起,他那張布滿皺紋的臉上寫滿了仇恨與堅毅,布滿老繭的手狠狠拉動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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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門“沒良心炮”同時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聲音仿佛要將整個山穀都震碎。裝滿碎鐵片和火藥的汽油桶如流星般劃破天際,拖著長長的火光,帶著複仇的怒火,朝著日軍陣地呼嘯而去。第一發炮彈精準命中彈藥車,瞬間,衝天火光升騰而起,成箱的九七式手雷和九二式步兵炮彈接連殉爆,劇烈的爆炸聲震耳欲聾。三名日軍士兵被氣浪掀飛二十米,重重砸在堅硬的岩壁上,血花在雪白的峭壁上綻開妖異而豔麗的紅梅,場景慘不忍睹。
“這是給南京冤魂的利息!”老周扯著嗓子嘶吼,聲音在山穀間回蕩,煙袋鍋在炮架上敲得火星四濺。他的眼神中燃燒著熊熊的複仇之火,仿佛要將所有的日軍都焚燒殆盡。第二輪炮擊更加刁鑽,三枚土製炮彈呈品字形砸進機槍陣地,巨大的衝擊力將歪把子機槍連同射手一起撕成碎片,飛濺的凍土混著血肉如雨點般灑下,糊滿了周圍士兵的臉。一名新兵驚恐地看著自己半截手臂掛在樹枝上,喉嚨裏發出瀕死的嗚咽,溫熱的鮮血滴落在積雪上,瞬間凝結成暗紅的冰晶,他的眼神中充滿了絕望和恐懼,那是對死亡的極度恐懼。
鬆本被氣浪掀翻在地,軍帽不知去向,額頭的傷口汩汩冒血,將左眼染成可怖的紅色,視線也變得模糊起來。他掙紮著爬起身,軍刀深深插進地麵借力,喉嚨裏發出野獸般的咆哮。然而,當他看向九二式步兵炮時,卻驚恐地發現炮管已扭曲成麻花狀——不知何時,老周竟用改良版穿甲彈直接命中了炮身。滾燙的金屬碎片劃過他的脖頸,留下一道焦黑的灼傷,劇烈的疼痛讓他幾乎昏厥,但他強忍著疼痛,心中的憤怒和不甘卻愈發強烈。
“八嘎!找到發射點!給我狠狠地打!”鬆本的怒吼被第三輪爆炸淹沒。這次飛來的不是普通炮彈,而是裹著鐵皮的燃燒瓶,黏著性極強的火油瞬間吞沒了整個醫療小隊。淒厲的慘叫聲中,一名傷兵帶著渾身火苗衝進雪堆,卻因燃燒劑遇雪爆燃,瞬間化作一團人形火炬,在雪地上痛苦地翻滾。刺鼻的皮肉焦糊味混著硫磺氣息彌漫開來,讓在場的日軍士兵紛紛嘔吐不止,不少人臉上露出了恐懼和絕望的神情。
當第四輪攻擊降臨時,鬆本終於看清了敵人的全貌:老周叼著冒煙的旱煙袋,渾濁的眼睛裏燃燒著複仇的火焰,他身後的獵戶們扛著自製的“飛雷炮”,炮筒上歪歪扭扭刻著“血債血償”四個大字,每一個字都仿佛是用鮮血寫成。更令他絕望的是,左側山脊突然出現八路軍的灰布軍裝,李雲龍揮舞著繳獲的日軍指揮刀,帶領戰士們端著與三八式極為相似的步槍發起衝鋒,槍聲與喊殺聲震得崖壁的積雪簌簌掉落,如同下起了一場雪霰。那氣勢,仿佛要將所有的日軍都徹底消滅。
戰鬥持續到黃昏,殘陽如血,將鷹嘴崖染成一片猩紅。鬆本看著滿地狼藉,三八大蓋樣式的彈殼與帝國製式彈藥混在一起,如同精心設計的死亡謎題。他的部隊傷亡過半,曾經整齊的隊列如今七零八落,到處都是傷兵的哀嚎和死者的屍體。更可怕的是,士兵們眼中已出現恐懼和絕望——他們第一次意識到,那些被視為“落後”的中國武器,經過智慧的改良,竟能爆發出超越製式裝備的殺傷力,而他們麵對的敵人,遠比想象中更加可怕。
“少佐!太原急電,閻長官的部隊...正向紫雲山方向移動!”傳令兵的聲音帶著哭腔,臉色蒼白如紙。鬆本的臉色瞬間慘白如鬼,他突然想起那份被列為“極秘”的情報:閻爍與神秘抗日武裝的密會記錄。難道從運輸隊遇襲開始,就是一場環環相扣的致命陷阱?他握緊染血的軍刀,望著暮色中的紫雲山,那裏每一塊岩石、每一棵鬆樹,此刻都仿佛化作張牙舞爪的惡鬼,等待著吞噬下一批侵略者。而他心中也明白,這場戰鬥不僅是武器的較量,更是智慧的博弈,而等待著帝國軍隊的,將是中國軍民無窮無盡的創造力與永不屈服的抗爭意誌,那才是比任何武器都可怕的存在,是他們永遠無法戰勝的力量。
寒風掠過戰場,卷起帶血的彈殼。這些看似普通的金屬碎片,此刻卻成為懸在日軍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鬆本知道,屬於他們的噩夢,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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