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暗夜驚雷
    1941年5月10日淩晨三點，東京灣的夜空如同被潑上濃墨的深淵，厚重的雲層低低壓在海麵上，鹹澀的海風裹挾著硫磺與硝煙的刺鼻氣息，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咽燃燒的灰燼。滅寇軍臨時營地籠罩在詭譎的寂靜中，搖曳的火把將士兵們的影子投射在焦黑的沙地上，宛如群魔亂舞。遠處傳來零星的槍聲，在死寂的夜裏格外刺耳，仿佛死神的腳步聲正在逼近。
    楊濤站在指揮部的破帳篷裏，煤油燈昏黃的光線在他臉上投下深淺不一的陰影。他的繃帶早已被鮮血浸透，暗紅的血跡順著腰間蜿蜒而下，在軍褲上暈染出猙獰的圖案。攤在桌上的作戰地圖布滿彈孔與血漬，紅色的日軍據點標記如同密密麻麻的毒瘤，而藍色的滅寇軍進攻路線則像一道道脆弱的生命線。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佩劍，劍柄上的紫色煙花紋在火光中若隱若現，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宿命。
    "司令！"林曉梅猛地掀開帳篷簾，懷中的加密電文散落一地。她發絲淩亂，臉上還沾著未幹的海水，防毒麵具的濾毒罐隨著急促的呼吸發出沉重的喘息聲，"最新情報！日軍在毒氣工廠外圍增設了三重電網，還部署了聲波探測儀和紅外線感應地雷！我們的敢死隊一旦靠近......"她的聲音被突如其來的悶雷聲打斷，一道閃電劃破夜空，短暫地照亮了她蒼白如紙的臉，也照亮了地圖上那個標注著"毒氣工廠"的猩紅標記。
    周衛國粗暴地扯下沾著血汙的手套，重重砸在桌上，震得煤油燈劇烈搖晃，灑出的燈油在地圖上蜿蜒成黑色溪流。"彭博的轟炸就是撓癢癢！"他的手臂上纏著新換的繃帶，滲出的鮮血正緩緩洇透布料，"三營的爆破組試過從下水道潛入，結果......"他的喉結劇烈滾動，聲音沙啞得如同砂紙摩擦，"隧道裏全是神經毒氣，進去的三十七個兄弟，連全屍都沒留下。"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痛苦，但很快被仇恨取代。
    陳淑貞跌跌撞撞衝進帳篷，白大褂下擺沾滿泥漿、血汙與嘔吐物，急救箱的鎖扣早已斷裂，裏麵的醫療器械隨著她的動作叮當作響。"醫療船正在下沉！"她的聲音帶著哭腔，鏡片後的眼睛布滿血絲，"昨夜送來的傷員感染了日軍投放的變異細菌，高燒41度，皮膚潰爛流膿......我們的抗生素根本沒用！已經有十七個人......"她哽咽著說不下去，突然劇烈咳嗽，指縫間滲出的血沫落在急救箱上，"船上的嗎啡隻剩最後三支，而還有八十多個重傷員在生死線上掙紮！"
    朱宸的臉色慘白如鬼，手指在破譯機鍵盤上瘋狂敲擊，指甲縫裏還嵌著幹涸的血跡。"剛剛截獲特級密電！"他的聲音顫抖得幾乎說不出完整句子，"日軍啟動了"天罰計劃"，準備在黎明時分，向整個東京灣投放放射性毒氣！一旦實施，這片海域將成為萬年不毛之地，所有生物都會在痛苦中死去！而且......"他突然劇烈喘息，"他們在毒氣裏摻了炭疽杆菌，就算我們戴著防毒麵具......"
    話音未落，一名士兵撞開帳篷門，頭盔歪斜，胸前的軍裝被鮮血浸透。"報告司令！日軍的"神風商船"提前出動了！船身綁滿炸藥，船頭還綁著數百名平民當肉盾！目前距離艦隊還有三海裏，正向補給船全速衝撞！"
    楊濤的佩劍"唰"地出鞘，紫色劍芒瞬間照亮整個帳篷，映得眾人麵容扭曲如惡鬼。"彭博！立刻出動轟炸機，務必在商船靠近前將其擊沉！"他轉向周衛國，眼神如淬毒的利刃，"你帶領特戰小隊，從側翼突襲毒氣工廠，記住，不惜一切代價摧毀核心設備！就算用牙齒咬，也要把那些毒罐子咬碎！"他又看向陳淑貞，語氣難得柔和，"想辦法隔離感染傷員，就算把他們鎖進船艙，也不能讓病毒擴散。"
    通訊器裏突然傳來彭博帶著哭腔的怒吼，背景裏充斥著戰機引擎的尖嘯與高射炮的轟鳴："司令！日軍派出了自殺式戰機攔截，我的機群損失慘重！有兩架轟炸機被直接撞毀，飛行員......"他的聲音被劇烈的爆炸聲淹沒，"我請求啟用燃燒彈，進行無差別轟炸！再猶豫，兄弟們都得死！"
    "不行！"楊濤對著通訊器咆哮，脖頸青筋暴起，"商船周圍還有三十艘被日軍劫持的平民漁船，裏麵全是老弱婦孺！讓魚雷機從下方攻擊商船龍骨，就算拚掉整個魚雷中隊，也不能傷著無辜！"他的眼神掃過地圖上代表平民船隻的標記，那裏的每一個紅點都像是插在他心口的刀。
    就在這時，帳篷外突然傳來激烈的打鬥聲。幾個士兵架著一個渾身是血的日本軍官闖了進來，軍官的軍刀已經折斷，臉上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製服上沾滿泥漿與內髒碎片。"司令！抓到個漏網之魚，他說有重要情報！"
    那名日本軍官掙紮著吐出日語，嘴角溢出黑血。朱宸臉色驟變，聲音發顫地翻譯："他說......"天罰計劃"的毒氣發射裝置不止一個，除了毒氣工廠，東京城內的十二座神社都被改造成了發射點！而且......天皇已經被主戰派轉移到了富士山的地下堡壘，那裏儲備了足夠毀滅整個亞洲的生化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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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衛國的拳頭重重砸在地圖上，將代表東京的標記砸得粉碎："小鬼子這是要拉著全人類陪葬！我們的兵力分散在海岸線，根本來不及支援東京！"他望向楊濤，眼中滿是焦慮，"司令，必須改變作戰計劃！再按原方案，我們都會死無葬身之地！"
    楊濤沉默片刻，突然抓起桌上的水壺，將冷水澆在臉上。當水珠順著下巴滴落時，他的眼神重新變得冷靜如冰："林曉梅，向八路軍、新四軍發求援信號，就說這裏是關乎全人類存亡的戰場！內容加上——"若日軍計劃得逞，華夏大地將成人間地獄"！周衛國，分出一半兵力，組成快速反應部隊，即刻向東京進發！路上遇到任何阻礙，格殺勿論！彭博，給我炸掉所有通往東京的橋梁，延緩日軍增援，就算用機腹擦著橋麵投彈，也要完成任務！"
    陳淑貞突然抓住楊濤的胳膊，指甲深深掐進他的傷口："司令！醫療船遭到日軍潛艇襲擊，正在下沉！船上還有三百多名傷員，包括二十七個感染病毒的兄弟......他們在艙室裏哭喊著要見家人......"她的聲音充滿絕望，淚水混著臉上的血汙滑落，"我......我沒能救他們......"
    楊濤輕輕掰開她的手，聲音低沉卻堅定："組織救生艇，能救一個是一個。告訴那些感染的兄弟，他們是英雄，祖國和人民永遠不會忘記他們。"他轉向眾人，聲音突然拔高，"這場戰爭，已經不是簡單的勝負之爭，而是關乎人類的生死存亡！就算戰至最後一人，我們也要粉碎日軍的瘋狂計劃！記住，我們身後是億萬同胞，是全人類的未來！退縮一步，就是千古罪人！"
    此時，一名士兵衝進帳篷，手裏拿著一張沾滿海水的傳單："司令！日軍用飛機撒了傳單，上麵說......如果我們不投降，他們就當著我們的麵，處決所有被扣押的平民，包括一千多個孩子！還附上了行刑照片......"
    帳篷內陷入死寂，唯有煤油燈的火苗在風中搖曳。楊濤緩緩走到帳篷口，望著遠處海麵上日軍商船燃燒的火光，以及天空中交火的戰機。閃電再次劃破夜空，照亮了他堅毅的臉龐，也照亮了他眼中燃燒的怒火。
    "回複日軍，"他一字一頓地說，"我們滅寇軍，寧死不退！告訴他們，從踏上這片土地的那一刻起，我們就做好了與惡魔同歸於盡的準備。再給他們加一句話——"若敢傷害平民，待戰爭結束，你們的天皇、你們的家族、你們的後代，都將為今日的暴行付出代價！""
    林曉梅看著手中的電報機，猶豫道："司令，重慶方麵還沒有回複我們的求援......國際社會也沒有任何表態......"
    "不等了！"楊濤握緊佩劍，傷口滲出的血順著劍柄滴落，在沙地上開出一朵朵血色的花，"我們靠自己！向所有部隊傳達命令：各自為戰，死戰到底！沒有補給，就從敵人屍體上扒；沒有武器，就用牙齒咬、用石頭砸！記住，我們腳下的每一寸土地，都將成為埋葬侵略者的墳墓！"
    當黎明的第一縷曙光即將衝破雲層時，滅寇軍的將士們已經踏上了各自的戰場。海麵上，戰艦的炮聲震耳欲聾，爆炸掀起的水柱如同巨人的手臂；天空中，戰機的轟鳴聲響徹雲霄，拖著尾煙的機體如流星般墜落；陸地上，士兵們的呐喊聲與槍炮聲交織在一起，刺刀與血肉碰撞的聲音此起彼伏。楊濤站在高處，望著這片被戰火吞噬的土地，心中隻有一個信念：哪怕流盡最後一滴血，也要讓正義的光芒，照亮這片被黑暗籠罩的世界。而在東京城內，一場更為殘酷的戰鬥，即將拉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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