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連他的動態視覺，都隻能捕捉到一抹殘影！
    這不是他那種空間跳躍。
    這是純粹的敏捷能力！
    “有意思。”
    蘇文淵的身影，緩緩從原地消失，融入了陰影之中。
    “那就讓我看看，是你的速度快，還是我的空間快。”
    下一秒。
    整個通道，陷入了詭異的寂靜。
    隻能聽到“叮叮當當”一連串密集的，如同雨打芭蕉般的碰撞聲。
    以及，火星四濺！
    王凡瞪大了眼睛，拚命的想要捕捉戰場中的信息。
    他什麽也看不見！
    隻能感覺到，兩股截然不同的力量，正在以一種超越他理解的方式。
    在瘋狂碰撞。
    一道，是無處不在，羚羊掛角的空間之力。
    時而化作利刃，時而化作囚籠，時而直接撕裂空間，發動降維打擊。
    另一道，則是一抹極致的黑。
    那抹黑，快到極致，也鋒利到極致。
    它在密不透風的空間攻擊中，總能找到那唯一的，轉瞬即逝的縫隙，然後遞出致命的一刀。
    這可比他見過的李心銳和幽靈的快多了，完全沒有可比性。
    王凡的心神，完全被吸引了。
    蘇文淵的強大，在於他對法則的運用，是規則層麵上的碾壓。
    而荊無命，則在於他對時機、速度、力量的極致把控。
    他就像一個最頂尖的外科醫生，在用手術刀切割蘇文淵那看似無懈可擊的領域。
    除了上一次看見周正龍單挑蘇文淵，很久沒有見過如此頂尖的戰鬥了！
    “凡哥！我們怎麽辦？”
    宋琪和張羽退到王凡身邊，緊張的問道。
    王凡沒有回答。
    他的大腦，在瘋狂運轉。
    他在學習。
    學習荊無命的戰鬥方式。
    學習他如何在絕境中，尋找那一線生機。
    “他們的目標，是我和神之胚胎。”
    王凡冷靜分析道。
    “蘇文淵，不會放手。”
    “執刑小隊，也勢在必得。”
    “看情況再說，他們會打到一方徹底倒下為止。”
    “而我們，說不定就是決定勝負的變數！”
    就在這時。
    戰場中，一聲輕響。
    蘇文淵的身影，從一片陰影中踉蹌而出。
    他的左臂上，赫然多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一縷黑氣，正順著傷口，瘋狂侵蝕著他的血肉！
    他居然受傷了！
    雖然隻是微不足道的輕傷，但卻打破了他不可戰勝的神話！
    “能湮滅個人屬性的詛咒匕首麽……”
    蘇文淵看著自己的傷口，非但沒有憤怒，反而開始凝重的分析。
    “荊無命，我記住你了。”
    而在他對麵。
    荊無命的身影也顯現出來。
    他的胸口，作戰服被撕開了一道口子，皮膚上，是一道空間裂痕留下的，猙獰的血痕。
    顯然，他也付出了代價。
    兩人，暫時形成了一種詭異的僵持。
    “看來，短時間內，分不出勝負。”
    荊無命看了一眼自己的傷口，又看了一眼蘇文淵，得出了結論。
    然後，他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舉動。
    轉過頭，看向王凡。
    “你，過來。”
    “隻要你能走到我身邊。”
    “我保證，你能活著離開這裏。”
    這簡直就是一道送命題。
    王凡的大腦飛速運轉。
    過去？
    向一個剛剛還想置自己於死地的殺手集團頭目靠攏？
    這聽起來就像是主動跳進另一個火坑。
    但……
    留在這裏，麵對蘇文淵這個可以修改規則的怪物，更是十死無生。
    兩害相權取其輕？
    “凡哥，別信他！”張羽掙紮著站起來，“這幫人就不是什麽好東西！”
    宋琪也扶著牆，喘著粗氣，“他們和洛克菲爾是一夥的，目標就是你和核心部件，過去了就是自投羅網！”
    王凡當然知道。
    但他看著荊無命那張毫無波瀾的臉，又看了一眼好整以暇，似乎樂於見到這一幕的蘇文淵。
    一個荒唐的念頭冒了出來。
    他突然轉頭，對著宋琪和張羽，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你們說，我現在算不算香餑餑？”
    “……”
    宋琪和張羽都愣住了。
    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有心情開玩笑？
    “你看，兩邊都搶著要我。”
    王凡煞有介事分析起來，“這說明我的價值很大。按照市場規律，我是不是可以待價而沽？”
    “……”
    “要不，我問問他們誰出價高？”
    張羽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他真的想撬開王凡的腦子看看，裏麵裝的到底是什麽。
    蘇文淵卻道：“你的價值，不是用金錢能衡量的。”
    “你是通往新世界的鑰匙。”
    話音剛落。
    他再次起手，對著荊無命的方向，虛空一握。
    “聖光，製裁。”
    嗡！
    一道純粹由數據構成的金色光柱，憑空出現在荊無命頭頂，轟然落下！
    神聖。
    威嚴！
    赫然是聖騎士的招牌技能！
    荊無命的反應快到極致，身影一閃，便出現在數米之外。
    轟！
    光柱砸在地上，將堅硬的合金地麵砸出一個冒著白煙的深坑。
    然而，不等他站穩。
    “咻！”
    一支同樣由數據構成的，閃爍著幽藍色光芒的箭矢，已經悄出現在他身後，直刺後心！
    張羽大吃一驚，這是弓箭手的技能，“追蹤箭”！
    荊無命反手一刀，漆黑的匕首精準地磕在箭矢的尖端。
    叮！
    火星四濺。
    箭矢被彈開，但下一秒，蘇文淵的身影已經鬼魅般出現在荊無命的側麵，一記樸實無華的直拳轟出！
    格鬥家的寸勁！
    拳未至，一股由微型引力場構成的恐怖壓力已經將荊無命籠罩！
    荊無命臉色不變，身體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扭轉，避開拳鋒的同時，匕首如毒蛇般刺向蘇文淵的心髒。
    刺客的本能反擊！
    蘇文淵卻笑了。
    他的身體，在匕首即將觸及的瞬間，突然變得模糊，虛化。
    像一個信號不良的全息投影。
    “嗤。”
    匕首毫無阻礙穿過了他的身體，卻像是刺入了空氣。
    “物理攻擊無效化？”荊無命的眉頭，終於皺了起來。
    “不。”
    蘇文淵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
    “這叫，數據化暫時消失。”
    下一秒。
    無數個蘇文淵的身影，同時出現在通道的各個角落。
    有手持法杖的法師，有吟唱聖歌的牧師，有召喚出數據魔物的召喚師……
    八大職業，除了刺客，他竟然在瞬間，全部模擬了出來！
    每一個分身，都散發著不弱於四十級的能量波動！
    “……”
    饒是荊無命心如止水，此刻也感到了頭皮發麻。
    這是什麽怪物？
    一個人，就是一個軍團？
    王凡更是看得目瞪口呆。
    他終於明白，為什麽周正龍、摩爾斯這種級別的大人物，都對蘇文淵如此忌憚。
    這家夥，根本就不是一個維度的生物！
    他已經將自己，變成了一個行走的“遊戲數據庫”！
    “荊無命，你的天賦確實罕見。”
    所有蘇文淵的分身，同時開口，聲音重疊在一起，帶著一種非人的詭異感。
    “就算是聯邦軍團的那些城主，比如白千山，厲雲飛，在你這個年紀，也遠不如你。”
    “你有資格，讓我稍微認真一點。”
    “來，讓我看看，刺客這個職業的上限，究竟在哪裏。”
    話音落下。
    所有的分身，瞬間消失。
    隻剩下最初的那個蘇文淵。
    但他身上的氣息，卻陡然一變。
    變得和荊無命，一模一樣！
    陰冷，致命，仿佛與陰影融為一體。
    他竟然，也切換到了“刺客”形態！
    “臥槽，你……”
    荊無命的瞳孔，劇烈收縮。
    “刺客的核心，是潛行、速度、爆發。”蘇文淵像一個老師，在給學生上課，“我承認你是刺客中的天才，但在有限的框架裏，你的思維也沒能完全跳出來。”
    “不妨讓你見識一下的思路。”
    他的身影，開始在原地閃爍，明滅不定。
    像一個接觸不良的燈泡。
    “尼瑪！這還是人嗎，將自身的存在信息，從這片空間中，暫時刪除？”
    王凡瞪大了眼睛。
    他發現，自己的神識，竟然無法鎖定蘇文淵了！
    他明明就在那裏，但自己的感知，卻會下意識忽略掉他。
    仿佛他隻是一塊石頭，一粒塵埃。
    這是信息層麵的偽裝！
    是活生生的認知障礙！
    “真正的速度，不是依靠肌肉爆發。”
    蘇文淵的身影，從原地消失。
    下一瞬，他出現在荊無命的身後，相距不過半米。
    就像電影裏的剪輯，上一幀在這，下一幀就在那。
    空間跳躍！
    “直接篡改起點與終點的空間坐標，確實厲害！”
    “如果刺客都能像這樣，沒有我暗殺不了的對象！”
    荊無命感歎同時，反應同樣快到非人，在蘇文淵出現的同時，他的身體已經本能向前翻滾，匕首向後撩去！
    “鐺！”
    雙刀碰撞！
    蘇文淵不知何時，手中也多了一把和荊無命一模一樣的黑色匕首。
    “刺客的爆發手段，且看！！”
    蘇文淵的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弧度。
    他手中的匕首，輕輕劃過。
    動作很慢。
    慢到王凡都能看清匕首的軌跡。
    但荊無命的臉上，卻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瘋狂後退，同時將自己的速度催動到極致！
    然而，那把看似緩慢的匕首，卻如影隨形，始終與他保持著不變的距離！
    “是在攻擊的路徑上，疊加一個微型的時間斷層。”
    “在你看來，我隻出了一刀。”
    “但在時間的斷層裏，我的刀，已經斬出了一千次，一萬次。”
    話音落下。
    “噗嗤！”
    荊無命的胸前，爆開一團血霧！
    他的作戰服寸寸碎裂，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從左肩一直延伸到右腹！
    如果不是他最後關頭，用“血跡追蹤”的能力，強行將自身與現實世界的物理規則綁定，掙脫了那個時間斷層。
    這一刀，足以將他分解！
    “咳……”
    荊無命單膝跪地，劇烈地咳嗽起來，鮮血從指縫間滲出。
    他的眼中露出了駭然之色。
    他看到了一個全新的世界！
    一個刺客職業，聞所未聞的終極形態！
    他甚至開始模仿，在閃躲的同時，試著利用自己對空間的微弱感知，去預判蘇文淵的下一個落點。
    現場教學！
    現學現賣！
    整個通道，變成了兩個鬼影的舞台！
    刀光與空間裂痕交錯，每一次碰撞，都迸發出足以撕裂靈魂的恐怖波動！
    王凡看得如癡如醉。
    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這場神仙打架吸引時。
    剩下的十名執刑小隊成員，動了。
    他們沒有去管自己的老大。
    他們的任務，是目標人物。
    四名隊員，瞬間撲向宋琪和張羽！
    兩人剛想反抗，就被對方用一種特製的電磁鎖鏈捆住，全身一麻，瞬間失去了所有力氣。
    專業，高效。
    剩下的六人，則呈一個包圍圈，朝著王凡逼近。
    為首的，是一個身高超過兩米，如同鐵塔般的壯漢。
    他渾身覆蓋著厚重的外骨骼裝甲，手持一麵巨大的盾。
    是隊伍裏的戰士，負責吸收傷害和控製。
    “目標人物，放棄抵抗！”
    壯漢的聲音，如同悶雷。
    王凡深吸一口氣，體內的三昧真火開始運轉。
    他知道，自己必須拖延時間。
    就在那壯漢距離他不到三米的時候。
    那個正在和荊無命進行著超高速攻防的蘇文淵，突然分心，朝著這邊，屈指一彈。
    但那個如同鐵塔般的壯漢，臉上的表情，卻瞬間凝固了。
    他低頭，看向自己的胸口。
    那麵足以抵擋炮彈轟擊的合金盾，連同他厚重的外骨骼裝甲，以及他引以為傲的強悍肉體……
    直接消失了一大塊。
    一個完美的圓形空洞，出現在他的胸前。
    切口光滑，沒有任何血液流出。
    “數據……刪除……”
    壯漢的喉嚨裏，發出最後一聲咯咯的聲響，龐大的身軀，轟然倒地。
    他身旁的一名隊友，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就發現自己的下半身，也同樣消失不見。
    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便步了後塵。
    一彈指，秒殺兩名四十級以上的精銳！
    其中一個，還是以防禦著稱的重裝戰士！
    “……”
    整個通道，瞬間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剩下的四名執刑小隊隊員，全都僵在了原地，如墜冰窟。
    荊無命的動作，也停了下來，他看著倒下的兩名手下，又看了一眼依舊在對他微笑的蘇文淵。
    一股寒意，從脊椎直衝天靈蓋。
    這個男人……
    在和自己進行著那種強度的戰鬥時，竟然還有餘力，去隨手抹殺其他人？
    王凡的心，也沉到了穀底。
    蘇文淵轉過頭，目光重新落在王凡身上，臉上的笑容，意味深長。
    “現在，還有人要帶你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