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笑的本大仙一命嗚呼了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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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清晨,灌江口司命天神府籠罩在薄霧中,簷角銅鈴隨風輕響。
    穿過雕花月洞門,一處幽靜院落裏,青石板爬著青苔,幾瓣晚櫻隨風飄落。
    推開雕花木門,楊嬋的房間內彌漫著淡淡玉蘭香氣。
    窗欞半掩,紗幔隨風輕揚,映得屋內陳設愈發柔和。
    檀木梳妝台上,翡翠胭脂盒、羊脂玉簪錯落擺放,青銅鏡旁斜倚著一支描金眉筆,似乎還殘留著主人梳妝時的溫度。
    楊戩望著這熟悉的場景,目光微黯,抬手拂過落滿薄塵的妝奩:"這是我妹妹楊嬋的房間,不過她現在和沉香在九周山住著。"
    他頓了頓,指尖劃過妝台上的胭脂,
    "這裏有她的化妝品,我們幾個不妨先在此練習一下。"
    說罷,窗外忽然掠過一聲清脆鳥鳴,驚起簷下棲息的白鴿,撲棱棱的振翅聲在寂靜的房間裏格外清晰。
    孫悟空一個筋鬥翻進房,金箍棒往地上重重一杵;
    哪吒踩著風火輪呼嘯而入,混天綾在空中劃出豔麗弧線;
    月桃攥著裙擺,怯生生跟在後麵;
    靈感菇晃著圓滾滾的身子,慢悠悠挪動;
    豬八戒甩了甩飄逸的長發,指尖輕翹捏著蘭花指,踏著優雅的步伐跨過門檻。
    待眾人悉數入內,楊戩反手關上雕花木門,銅製門環碰撞出沉悶聲響。
    他轉頭看向月桃,神色嚴肅:
    “眼下青樓有四處,形勢所迫,你也得去一處。清音閣妖力最弱,你便去那裏。”
    話雖如此,他與孫悟空、哪吒交換了個隱晦眼神——
    實則三人早有默契,想將月桃帶在可控範圍,畢竟玉藻前詭計多端,唯恐那狐狸精使出聲東擊西之計,將毫無防備的月桃置於險境。
    月桃攥緊衣角,澄澈的眼眸裏漾起堅定:
    “梅山兄弟平日裏對我照顧有加,我也想盡份心力。”
    她忽而有些局促地絞著裙帶,耳根泛紅,
    “隻是我既不懂描眉畫眼,也不會撫琴唱曲,實在不知能不能擔起花魁之位......”
    話音未落,豬八戒踏著誇張的台步旋到月桃跟前,墨玉般的長發隨著動作甩出風流弧度。
    他丹鳳眼微微眯起,指尖似有若無地劃過月桃肩頭,朱紅唇角勾起魅惑的弧度,尾音帶著勾人的顫意:
    “我的小嬌嬌~”
    他故意壓低身子,呼出的熱氣掃過月桃耳畔,
    “你這雙含春水的眸子,可不比天上的皎月還動人?化什麽妝都是畫蛇添足!”
    說著猛地直起腰,廣袖翻飛間露出腰間金絲繡的牡丹紋樣,腕間玉鐲相撞發出清脆聲響,
    “瞧瞧哥哥老豬我,見了你連魂兒都沒了——這世上還有誰能比你更勾人?”
    豬八戒指尖剛觸到月桃垂落的發絲,檀木梁上的銅鈴突然瘋狂震顫,濺起的銅鏽簌簌落在他肩頭。
    空氣驟然凝結成霜,連呼吸都凝成了白霧。
    "哥哥?"
    哪吒的聲音裹著冰碴,混天綾如血色活蛇纏上豬八戒脖頸,火尖槍"噗嗤"捅進後腰三寸。
    少年腳踏的風火輪炸開幽藍火焰,映得他眼底猩紅翻湧,"你也配?"
    "呆子的魂兒?"
    孫悟空從房梁倒掛而下,金箍棒裹挾著千鈞之力砸在他腳背上,青磚瞬間寸寸龜裂。
    毛茸茸的猴尾如鋼鞭般抽打在他的俊臉上,"俺老孫今日就給你渡了"
    楊戩的三尖兩刃刀鞘帶著破空聲抽向那隻不安分的手,金屬碰撞聲中,天眼在額間亮起幽藍光芒:
    "《天庭律》第三百條——"
    刀刃突然挑起豬八戒下頜,冰涼觸感擦過喉結,
    "調戲仙子者,當受閹割之刑。"
    “哎呦喂!”
    豬八戒跌跌撞撞撞翻青銅香爐,深v袈裟下擺焦黑處還滋滋冒著青煙,長發淩亂地散落在臉上
    他鼻梁沁出薄汗,卻仍不忘衝著三人挑眉一笑。
    下一秒,原本驚恐的麵容陡然變得風情萬種,他故意咬著下唇,水蛇腰誇張地扭了個弧度,手中的月桃散落的發帶如彩帶翻飛。
    丹鳳眼微微眯起,眼尾的丹砂痣隨著笑意輕顫:
    “三位吃醋的模樣...”發帶在他指尖繞成花結,“比小桃子還要勾人三分呢~”
    說罷還朝月桃飛了個吻,全然不顧臀部傳來的灼痛。
    這賤兮兮的風騷模樣徹底激怒了三人。
    刹那間,混天綾如毒蛇般纏住他手腳將他倒吊在房梁上,三尖兩刃刀架在他脖子上;金箍棒"嗡"地抵住他後腰。
    還沒等他反應,三人的拳頭、兵器便如雨點般落下,打得他慘叫聲不斷 。
    月桃慌亂間抬手捂住眼睛,指縫裏卻透出好奇的目光,緊緊盯著眼前的鬧劇。
    一旁,靈感菇懸浮在空中,菌蓋隨著它的動作上下晃動,周身熒光忽明忽暗。
    它圓滾滾的身子轉了半圈,銀鈴般的聲音裏滿是幸災樂禍:
    “該!平日裏見著母蚊子都要拋媚眼,這回撩到這幾位的逆鱗上,可不是自討苦吃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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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著,它還在空中翻了個跟頭,熒光劃出一道弧線,“就他那點花花腸子,能鬥得過這幾位?也不掂量掂量自己。”
    豬八戒被混天綾吊在半空來回晃蕩,被揍的鼻青眼腫,卻還不忘拋媚眼。
    他頂著烏青的眼眶哀嚎:“別打臉啊!”
    被金箍棒敲得齜牙咧嘴,還扭動著被三尖兩刃刀劃出紅痕的腰肢,
    “人家這張臉可是迷倒七仙女的本錢!”
    突然瞥見捂著眼睛偷看的月桃,他立刻拖著哭腔拉長調子:
    “月桃妹妹~”
    發間金簪歪斜,衣袍半敞露出大片青紫傷痕,卻擺出楚楚可憐的姿勢,
    “快救救人家啦~沒有這張臉,以後可怎麽陪妹妹吟詩作對呀~”
    月桃指尖微微發顫,終於從指縫間放下手,急得小碎步往前邁了兩步,粉白裙擺掃過滿地狼藉:“好了,好了,不要打了!”
    她仰頭望著被吊在半空、鼻青臉腫還在擠眉弄眼的豬八戒,又瞥了眼三位周身散發寒氣的少年,緩緩說道:
    “我們還是說正事吧,梅山六兄弟還等著我們救呢!”
    靈感菇也在一旁附和,它忽上忽下懸浮著,:周身熒光瘋狂明滅,像盞頻閃的小燈籠般在半空竄來竄去:
    "哎呀呀!再打下去黃花菜都涼透啦!"
    它突然懸停在眾人鼻尖,菌蓋"哢嗒"歪成45度,"快些停手!你們不是還要組團學化妝、穿紅裙闖青樓救人嗎?"
    "再磨蹭下去,梅山六兄弟可要被玉藻前那隻狐狸精拆骨熬湯,”
    見三人還不停手,越打越狠
    月桃急得小臉通紅,雙手在胸前攥成拳頭:
    "真的不能再打了!"
    話音剛落,靈感菇"嗖"地竄出,在半空中瘋狂蹦躂,尖著嗓子喊道:
    "再打下去,梅山六兄弟的骨頭渣子都要被玉藻前當瓜子嗑了!"
    這尖銳的聲音讓哪吒周身火焰弱了幾分,孫悟空的金箍棒也垂了下來,楊戩天眼的光芒漸漸消散。
    混天綾"嗖"地鬆開豬八戒,將他重重摔在地上。
    "嘶——"豬八戒揉著腫成饅頭的屁股,鼻青臉腫的臉上滿是委屈,嘟囔著:
    "不就開個玩笑嘛,下手這麽狠......"
    他偷偷瞥了眼三位凶神惡煞的少年,又小聲補了句:"等俺老豬傷好了,非得找機會把場子找回來......"
    哪吒腳踏的風火輪依舊烈烈燃燒,卻不再肆意騰挪,隻懸浮在離地三寸處不安分地顫動。
    他不爽地撇了撇嘴,嘴角勾起一抹嫌棄的弧度,手中的乾坤圈轉得帶起尖銳的破空聲,像是仍在宣泄未盡的怒意:
    “哼,要不是還要辦正事,今日定要讓這死豬吃更多苦頭。下次再敢碰她,本太子定把他的獠牙一顆顆敲下來當骰子!”
    說罷,狠狠剜了豬八戒一眼,那目光仿佛要將他灼穿。
    孫悟空渾身金毛炸起,猴尾巴煩躁地甩來甩去,撓了撓頭把翹起的毛發壓平。
    金箍棒"嗖"地縮小成繡花針粗細,順著耳孔滑了進去,
    他齜著犬牙瞪向豬八戒,眼底還翻湧著未熄的怒火:"俺老孫也覺得先救人要緊!"
    雙手突然虛抓兩下,驚得豬八戒渾身一顫,
    "但這呆子要是再敢胡來,定把他打成豬頭肉餅,塞到煉丹爐裏煉成人形燒餅!"
    楊戩額間的天眼緩緩閉合,流轉的金光漸漸黯淡,眉頭緊緊擰成個"川"字。
    他抬手將三尖兩刃刀重重收入刀鞘,金屬碰撞聲震得屋簷下的銅鈴嗡嗡作響:
    "確是正事為重。"
    刀鋒歸位的刹那,他突然上前半步,周身威壓如實質般壓向豬八戒,
    "不過你這孽畜,若是再敢冒犯仙子,休怪我不念同僚舊情,定將你剜去仙骨,鎖在灌江口受千年雷霆之刑。"
    屋內的空氣瞬間凝固,楊戩、孫悟空和哪吒三人麵麵相覷,皆是一臉茫然。
    楊戩率先打破沉默,微微挑眉開口:“你們誰會化妝?”
    孫悟空撓了撓後腦勺,猴毛都豎起來幾分:
    “看俺老孫幹嘛?俺隻會舞槍弄棒,哪懂這些胭脂水粉!”
    哪吒雙臂抱在胸前,踩著風火輪轉了半圈,一臉不耐:
    “本太子不會!”
    三道目光齊刷刷落在一旁的豬八戒身上。
    隻見豬八戒指尖靈光一閃,剛剛鼻青臉腫的傷處瞬間恢複如初,那張俊臉又泛著桃花般的紅暈。
    他故意扭著腰肢,嘟起嫣紅的嘴唇,眼波流轉間滿是嬌嗔:
    “哼,剛才打得那麽凶,現在知道求人家了?早幹嘛去啦~”
    孫悟空雙眼一瞪,二話不說掄起砂鍋大的拳頭,“砰”地砸在豬八戒剛恢複俊美的臉上,把人打得原地轉了兩圈:
    “呆子,磨蹭什麽!後天就要闖鬼市了,還擱這兒擺譜?”
    他揪住豬八戒的衣領猛地一拽,齜著尖牙低吼:
    “趕緊給俺們幾個化上妝試試,化不好就把你丟進煉丹爐裏當柴燒!”
    豬八戒捂著被揍得發紅的臉,水汪汪的丹鳳眼裏泛起委屈,嘟囔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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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了啦!”
    忽然他目光一轉,直直望向月桃,唇角勾起抹狡黠笑意:
    “不過月桃妹妹你先去外麵等著吧。”
    他故意拉長語調,指尖輕輕摩挲著發帶,
    “光化妝肯定不行,待會兒還得試穿女裝。”
    說著朝月桃眨了眨眼,
    “你生得這般水靈,素顏就比天仙還美,哪用得著這些脂粉俗物?”
    月桃耳根泛紅,輕輕“嗯”了一聲,轉身時裙擺帶起一陣微風。
    懸在她肩頭的靈感菇“嗖”地飛起來,周身熒光閃得像在憋笑:
    “快走快走,本菇可不想看這幾位的‘美人計’現場!”
    話音未落,已經拉著月桃的發梢飄出了房門,木門“吱呀”合上,隔絕了屋內即將上演的喧鬧。
    倆個時辰之後,房門“吱呀”洞開,楊戩冷著一張臉立在門前,額間天眼緊閉,似是不願直視自己這副模樣————
    銅錢大的熒綠花黃在他臉上泛著詭異油光,與他冷肅的眉眼形成強烈反差,
    薄唇緊緊抿成一條直線,耳尖卻不受控地泛起緋紅,藏在袖中的拳頭攥得發白,偏偏束腰太緊,連生氣都得克製著動作幅度。
    哪吒踩著金線繡蝶的繡花鞋左搖右晃,桃花眼尾的朱砂紅得妖冶,卻被眼底翻湧的怒火燒得淩厲如刃。
    他咬著豔紅欲滴的下唇,犬齒幾乎要將唇肉碾出血痕,白玉般的耳垂卻不受控地泛起薄紅,將滿心羞惱都泄了個徹底。
    風火輪在腳下瘋狂轉動,試圖穩住身形,卻被藕荷色月華裙層層疊疊的裙擺死死纏住。
    一個踉蹌間,他單手撐地,另一隻手卻還不忘死死攥著飛揚的裙角,金累絲步搖隨著劇烈動作嘩啦作響。
    “這鬼東西也能穿?!”
    他扯著束胸暴喝,氣得頭頂的衝天髻都歪到了一邊,麵上怒意滔天,
    心裏也早已經將豬八戒千刀萬剮了千百遍,盤算著要用混天綾將他捆成緊實的粽子,吊在陳塘關城頭最顯眼的位置。
    讓毒辣的日頭將這豬頭曬得皮開肉綻,再命夜叉每隔半個時辰往他身上潑鹽水,好好報了今日被逼穿女裝的羞辱之仇。
    孫悟空青筋暴起的手指死死攥住胸前快要崩斷的茜色抹胸,綢緞被他扯得發出不堪重負的撕裂聲。
    俊臉上嫌棄與暴躁翻湧成浪,齜出的犬牙在陽光下泛著冷光,金瞳瞪得渾圓。
    他在心裏暗罵:等救出人來,定要把這死豬綁在煉丹爐上,讓他嚐嚐三昧真火的滋味!
    "俺老孫何時受過這等醃臢氣!"
    他暴喝一聲,聲如驚雷震得房梁積灰紛紛而落。
    一邊罵罵咧咧,一邊惡狠狠地去扯頭上那朵豔紅絹花,發間斜插的牡丹隨著劇烈動作瘋狂亂顫,金粉撲簌簌灑落。
    即便這般狼狽,他骨子裏的桀驁仍在張揚——嘴角勾起一抹自暴自棄的獰笑,心裏卻已經盤算好連環妙計:
    且先忍下這遭,回頭定要變作五彩斑斕的花蝴蝶,專往豬八戒的胭脂盒裏鑽,再趁他不備,往他的茶盞裏撒上十斤辣椒粉!
    猴尾煩躁地甩來甩去,將地上落葉掃得亂飛,他卻偏要梗著脖子,故意扭著腰肢轉了半圈,還故意扯著嗓子怪叫道:
    "就算穿女裝,俺老孫也是這三界最威風的!俺老孫也是三界女裝最好看的!”
    豬八戒扭著水蛇腰繞著三人打轉,丹鳳眼笑得眯成月牙,眼角還故意點了顆魅惑的美人痣。
    “嘖嘖嘖,三位這模樣,往鬼市一站,不得迷倒萬千妖娥!”
    他指尖蘸著口脂,動作輕佻地往楊戩唇上點,自己身上玫紅鮫綃裙隨著步伐搖曳生姿,時不時拋個媚眼,嘴裏還不忘調笑:
    “楊戩真君這身段,配上這襦裙,定能把青樓的客官們迷得找不著北~”
    話音未落,院外突然炸響"噗嗤"一聲,憋笑許久的靈感菇再也繃不住,整朵菌蓋漲成詭異的紫紅色,像個漏氣的氣球般從月桃肩頭滾落在石桌上。
    它在光滑的青石板上打著旋兒亂滾,周身熒光忽明忽暗,孢子粉隨著狂笑簌簌掉落:
    "哈哈哈哈哈哈!楊戩真君的綠花黃能晃瞎閻王爺!"
    這尖銳的笑聲驚飛了滿院麻雀,靈感菇抖得菌褶都在打顫,八條須子朝天亂舞:
    "孫大聖的牡丹配猴毛——這是要迷死盤絲洞的蜘蛛精啊!"
    它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突然滾到桌沿撲通栽下,卻又靈活地彈起來,指著踩著風火輪還在摔跤的哪吒直拍菌蓋:
    "三太子的繡鞋配風火輪,這是要去鬧哪門子的女兒國啊!"
    月桃也沒忍住,捂嘴笑了起來,發間鈴鐺隨著顫抖叮當作響。
    靈感菇趁機蹦到她肩頭,用須子抹著不存在的眼淚:
    "快瞧!二郎神的三尖兩刃刀戳破了裙子,這是要表演仙女散花嗎?還是說真君想拿刀尖挑繡鞋,來個"二郎探花"?"
    話音未落,它突然來了個倒栽蔥,從月桃肩頭直直砸向地麵,在塵土裏滾成個灰撲撲的毛球。
    "俺不中嘞~"
    它抽搐著在地上撲騰,八條須子扭成麻花,
    "笑的本大仙一命嗚呼了都!你們幾個可太有生活了,再往鬼市一站,孟婆湯都得免費送!這妝容,這身段,簡直比奈何橋的彼岸花還亮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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