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陵方向的鍾聲在夜空中回蕩了三下便戛然而止。包拯盯著地上詭異的雙影，突然轉身對展昭道："取我的官印來，我們即刻前往皇陵。"
    公孫策急忙攔住："大人，擅闖皇陵可是死罪！"
    "非也。"包拯從袖中取出那半塊鳳紋玉佩，"先帝曾賜我密旨，若遇事關國運之案，可憑此物進入皇陵外殿。"他指尖輕撫玉佩邊緣的紋路，"現在想來，先帝早有深意。"
    展昭牽來三匹快馬，馬蹄上包裹著棉布，在寂靜的街道上幾乎沒有聲響。子時過半，皇陵外的守軍正在換崗，借著這個空檔，三人從側門潛入。
    "奇怪，"公孫策壓低聲音，"守軍比平日少了一半。"
    包拯借著月光查看手中地圖："今日是呂夷簡值宿禁中，他調走了皇陵守衛。"他忽然停下腳步，指著地上幾滴未幹的水漬，"有人先我們一步來了。"
    皇陵外殿的石門上留著新鮮的手印。展昭檢查後低聲道："是女子的手印，指尖有朱砂痕跡。"
    推開沉重的石門，殿內十二盞長明燈竟全部熄滅。包拯點燃火折子，火光映照出牆壁上十二幅公主畫像，每幅畫的眼睛都被挖空，露出後麵的銅鏡碎片。
    "果然如此。"公孫策倒吸一口涼氣，"公主們的魂魄被封印在鏡中，畫像就是媒介。"
    正殿中央的龍紋地磚有明顯撬動的痕跡。展昭用劍鞘輕敲，發出空洞的回響。三人合力掀開地磚，下麵露出一個黑檀木匣，匣上十二個鎖孔排列成星形。
    包拯取出十二枚銅錢，依次嵌入鎖孔。當最後一枚銅錢轉動時，木匣"哢嗒"一聲彈開，裏麵靜靜躺著一卷泛黃的絹布。
    "是完整的《赦罪詔》！"公孫策展開絹布，突然皺眉，"不對，這墨色太新…..."
    話音未落，殿外傳來整齊的腳步聲。展昭閃到門邊："是禁軍！至少有三十人！"
    包拯迅速將絹布對著長明燈細看："是臨摹本，但背麵有暗記。"他手指撫過絹布邊緣，"這裏寫著"真本在景靈宮地窖"。"
    "包大人好眼力。"呂夷簡的聲音從殿外傳來，伴隨著鎧甲碰撞的聲響，"可惜還是晚了一步。"
    展昭一腳踢翻香案擋住殿門："大人先走！我去引開他們！"
    包拯卻紋絲不動，反而提高聲音："呂相可知這詔書背麵為何要用藕汁寫字？"他舉起絹布，"因為先帝料到會有人調包！"
    殿外突然靜默。片刻後，呂夷簡冷笑："包拯，你休要虛張聲勢。"
    "景佑三年七月初七，"包拯一字一頓道，"十二位公主並非自願殉葬，而是發現了有人要謀害先帝！"他從木匣夾層取出一塊薄如蟬翼的玉片，"這才是真詔書，上麵記載著當年的真相！"
    突然，殿頂傳來瓦片的碎裂聲。一個紅衣女子從天而降，正是周青蘿！她獨眼中閃著寒光，手中匕首直指呂夷簡："奸賊！還我姐妹命來！"
    混亂中，包拯三人從側窗躍出。剛跑出百步，背後皇陵突然傳來驚天動地的爆炸聲，滾滾濃煙中夾雜著硫磺氣味。
    "是火藥！"展昭臉色驟變，"呂夷簡要毀屍滅跡！"
    三人連夜趕往景靈宮。這座廢棄的宮殿雜草叢生，殿門上的封條早已風化。地窖入口被一堆碎瓷掩蓋，瓷片上依稀可見的是龍鳳紋樣。
    公孫策蹲下身："有人來過，這瓷片是剛打碎的。"
    地窖中，十二口銅箱整齊排列，每口箱子上都刻著公主的封號。包拯打開標記"永寧"的箱子，裏麵隻有一麵銅鏡和一本絹冊。絹冊上詳細記載著當年真相：十二位公主發現呂夷簡在丹藥中下毒，卻被反誣為巫蠱惑主。先帝臨終前得知真相，寫下《赦罪詔》卻被呂氏調包...…
    "所以紅鞋幫要的不是複仇，"公孫策恍然大悟，"是要為先帝和公主們平反！"
    展昭突然按住劍柄："有人！"
    地窖深處傳來微弱的咳嗽聲。三人循聲找去，在角落發現一個奄奄一息的老太監，手中緊握著一塊染血的絹帕。
    "包...…包大人…..."老太監艱難地抬起手，"先帝留給您的…..."
    絹帕上歪歪扭扭寫著："十二銅鏡乃證據，鏡背藏著毒方"。包拯翻過銅鏡，在背麵卡槽裏發現一些黑色粉末。
    "是砒霜！"公孫策驚呼，"與先帝所中的劇毒一致！"
    老太監突然抓住包拯衣袖："小心…...銅鏡會…..."話未說完便斷了氣。與此同時，地窖入口傳來沉重的關門聲，接著是鐵鏈纏繞的聲響。
    "中計了！"展昭衝向入口，卻發現大門已被精鋼鎖鏈纏死，"是陷阱！"
    包拯卻鎮定地取出那麵小銅鏡，將十二枚銅錢按特定順序貼在鏡麵。銅鏡突然投射出光線，在牆上顯示出地窖的暗道圖。
    "先帝早有安排。"包拯指向圖中一條細線，"這裏有通風道，可通往後山。"
    三人順著狹窄的甬道爬行半個時辰，終於從一口枯井中脫身。晨光中，景靈宮方向升起了滾滾黑煙。
    "呂夷簡在銷毀證據。"包拯拍去官服上的塵土，"但我們已掌握了關鍵——銅鏡背麵的毒粉就是鐵證。"
    回到府衙，包拯即刻上書皇帝。三日後，呂夷簡被革職查辦，十二位公主得以平反。周青蘿的屍體在皇陵廢墟中被發現，手中緊握著一塊刻有"赦"字的銅牌。
    結案當晚，包拯在書房整理卷宗。更漏滴到子時，他突然發現案幾上多了麵陌生的銅鏡。鏡麵映出的不是他的臉，而是一個模糊的女子身影，正緩緩舉起右手...…
    翌日清晨，衙役急匆匆來報："大人，城東米鋪發現一具無頭屍，死者手中攥著半張當票，上麵寫著...…"(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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