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包拯的靴底碾過軍器監門前散落的鐵粉，發出細微的"沙沙"聲。這些金屬顆粒在朝陽下泛著詭異的藍光，每走一步都在青石板上留下閃著微光的腳印。展昭的劍尖挑起門廊下斷裂的鐵鎖，鎖芯處卡著的半截蓮花紋鐵片"當啷"落地——與死去衙役手中鐵牌的紋路分毫不差。
    "有人搶先了一步。"公孫策蹲下身，銀針在鎖孔內輕輕攪動，帶出些暗紅色金屬碎屑。"是血髓鐵，"他將碎屑放在掌心研磨，"鎖眼被高溫熔毀。"突然，他的鼻翼翕動，"還有硫磺和硝石的味道，混合了鬆脂...不超過半個時辰。"
    軍器監大堂內，《武備誌》書架第三層空了一大片。包拯的指尖撫過紫檀木書架邊緣，在某個不起眼的凹槽處突然停住——一道新刻的蓮花瓣劃痕還帶著木屑的清香。尚方劍鞘輕叩劃痕下方的牆麵，傳來空洞的回響。
    "密室！"
    展昭的劍鋒劈開暗格，木屑紛飛中露出精鐵打造的九宮鎖。每個鎖格都陰刻著天幹地支，鎖眼卻是蓮花形狀，花蕊處排列著九個小孔。公孫策突然扯下官服第二顆紐扣，鎏金的蓮花扣嚴絲合縫嵌入中央鎖心。
    機括聲響起的同時，九支弩箭從不同角度破空而來。包拯旋身揮劍，湛盧劍在空中劃出七道銀弧，斬落的箭矢釘入地麵，箭尾的幽藍火焰瞬間引燃了散落的文書。火光中，密室內的景象令人窒息——三十六具鐵甲如同吊死鬼般懸掛房梁，每具甲胄心口都烙著黑蓮印記，蓮心處嵌著刻有將領姓名的銅牌。
    "不是普通屍甲，"公孫策的銀針挑開鐵甲領口接縫，帶出幾縷黏連的血肉組織，"是活人鑄甲！"甲片內側殘留著尚未完全幹涸的人體組織，關節處用金線縫著提取的人體肌腱。最駭人的是，所有鐵甲的護心鏡背麵，都刻著《孫子兵法·九地篇》的同一段文字，墨跡滲入了金屬紋理。
    包拯的劍尖突然刺向東南角的柏木梁柱。木屑紛飛中，露出暗藏的銅管，管中卷著張硝製過的人皮。人皮上用刺青技法繪著皇城地下暗渠全圖，九處要害位置標著血蓮標記，正是水柱噴發之處！圖角蓋著方朱砂印——"崔文煥印"四個篆字浸在陳舊的血漬中。
    "報！"王朝撞開搖搖欲墜的大門，右臂夾著個濕漉漉的倭國忍者，"在汴河排水口截獲此人！"忍者的袖箭筒外壁刻著立體蓮花紋，三棱箭鏃上沾著暗綠色黏液。公孫策的銀針甫觸箭鏃，針尖立刻彎曲發黑："是琉球海蛇毒，與馬漢所中之..."
    忍者突然獰笑，喉結上下滾動。包拯箭步上前掐住其下頜，卻見七竅已湧出黑血。屍體的右手緊握成拳，指縫間露出半張燒焦的信箋，殘存的工部公文格式字跡清晰可辨："...丙字號庫調撥震天雷三十..."
    "去水閘！"包拯扯下鐵甲上的銅牌，牌背的暗紋在陽光下若隱若現。眾人奔至萬勝門時，水閘的轟鳴震得地麵顫動。展昭縱身潛入渾濁的水中，劍鋒劈開閘門厚厚的青苔，露出底部刻著的《九章算術》開方圖——每個數字旁都釘著枚人牙，牙根處係著紅繩！
    公孫策突然將銅牌按進方圖中心的凹槽。伴隨著齒輪咬合的"哢哢"聲，水閘緩緩升起，露出閘室內三十六口排列整齊的鐵箱。箱蓋開啟的刹那，酸霧彌漫——裏麵竟是用石灰醃製的首級！每個首級口中都含著片鐵蓮花瓣，拚起來正是皇城全圖。首級耳後的黥麵印記顯示，這些都是三十年前陳州案處決的死囚。
    最底層的鐵箱中，整整齊齊碼著工部曆年軍械圖紙。包拯的手指撫過泛黃的紙頁，元佑元年的圖紙邊角已經卷曲，但上麵畫的蓮花標記依然鮮紅如血。每一年的圖紙上，都標注著不同的皇城守備漏洞。
    "星火不是組織，"包拯的聲音在閘室空洞的回響中顯得格外沉重，"是傳承。"他的劍尖挑起張墨跡尚新的圖紙，上麵精確標注著明日祭天大典的守衛輪值表。圖紙背麵，用血寫著九個當朝重臣的名字，每個名字後麵都跟著個時辰。
    王朝突然從忍者屍體上搜出塊銅牌，牌上刻著奇怪的浪花紋。包拯將銅牌貼近圖紙，紋路竟與某個漏洞位置完全重合。更令人心驚的是，銅牌邊緣的磨損痕跡，與三年前陳州案證物箱中的某塊完全一致...…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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