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葉琛收起銅錢，"告訴副將，按計劃行事，但要留個後手，在西門箭樓藏二十名弩手。"
    綠腰麵露難色："這..."
    "就說是我說的。"葉琛留下句暗語，""紅豆生南國"。"
    當夜，葉琛和崔明月分頭行動。崔明月去查冷宮暗渠，葉琛則潛入疤臉漢子家中。在房梁暗格裏，他不僅找到了名冊上記載的血發布袋，還有本賬冊，記錄著鄭國公與鄒遠道的秘密交易！
    "好一個鄒遠道..."葉琛翻到最後一頁，上麵寫著"七日後，子時，水門開"。正在此時，遠處傳來打更聲，接著是急促的腳步聲。
    葉琛閃身躲到屏風後，看見疤臉漢子醉醺醺地進屋，身後還跟著個戴鬥篷的人。那人摘下鬥篷，葉琛心頭一跳，竟是鄒遠道的心腹師爺！
    "相爺說了，後日務必..."師爺話沒說完，疤臉漢子突然暴起，一刀捅進他心窩！
    "去他娘的鄒遠道！"疤臉漢子對著屍體啐了一口，"老子跟著鄭公爺刀頭舔血時，他還在溫柔鄉裏呢！"
    葉琛知道機會來了。他故意弄響屏風，在疤臉漢子拔刀時亮出銅錢："自己人。"
    "是你！"疤臉漢子認出了城隍廟外的聲音，"你到底是..."
    "鄭公爺留的後手。"葉琛指著賬冊，"現在信了？"
    疤臉漢子撲通跪下："兄弟救我！殺了鄒遠道的人，我..."
    "正好將功折罪。"葉琛扶起他，"告訴我水門開的計劃。"
    原來鄒遠道打算在大祭前夜，趁皇帝沐浴齋戒時，通過水渠送死士入宮！而執行這個任務的，正是名冊上另外三名將領。
    回程路上，葉琛繞道去了趟西市。在崔明月說的那家藥鋪，他買了些奇怪的材料：朱砂、雄黃、還有一包白磷，這是他在這個時代能找到的最接近現代化學試劑的東西。
    "你要做"鬼火"？"崔明月見他回來，立刻猜到了七八分。
    "不止。"葉琛將材料倒在桌上，"我要讓鄒遠道的死士變成"天譴"的證明。"
    他按照現代化學配方，將幾種材料混合，裝入特製的蠟丸中。"到時候這些蠟丸遇水即化，產生的氣體會讓接觸者皮膚潰爛..."看到崔明月臉色發白，他補充道："不致命，但足夠嚇破古人膽子。"
    崔明月突然抓住他手腕："冷宮那邊有發現。"她展開一塊沾血的帕子，上麵歪歪扭扭寫著"水閘"二字，"有位神誌不清的妃子塞給我的。"
    葉琛猛地站起來："我明白了！鄒遠道不僅要開水門，還要破壞宮中的水閘係統！"他鋪開水渠圖，"看這裏，一旦主水閘被毀，大半個皇宮都會被淹！"
    兩人正說著，窗外突然傳來急促的鳥叫聲，是他們安排的暗哨示警。葉琛吹滅蠟燭的瞬間，院門已經被撞開！
    "搜！一個角落都別放過！"是巡防營的聲音。
    崔明月迅速拉開地板暗格，葉琛卻按住她："來不及了。"他從懷裏掏出個小瓶，"閉氣。"
    瓶中藥粉撒向燭台殘煙，頓時騰起一片迷霧。闖入的官兵剛衝進來就劇烈咳嗽起來，葉琛趁機拉著崔明月翻出後窗。
    "那藥..."
    "辣椒粉加石灰，現代防狼噴霧的古代版。"葉琛在巷子裏疾奔，心裏卻想著剛才沒來得及收起的資料。好在最重要的東西他都隨身帶著，那本記滿現代知識的筆記本。
    兩人躲進一處廢棄茶樓。崔明月從發髻裏取出根銀針，在牆上畫起剛才看到的水渠圖："鄒遠道選秋祭動手，是因為那日宮中水閘會例行檢修。"
    葉琛補充道："而且大部分禁軍都隨駕去太廟了。"他突然想到什麽，"等等，檢修水閘的是誰？"
    "工部水司郎中周勉..."崔明月突然頓住，"他是..."
    "名冊上的人！"葉琛翻開小本子，"第十一頁，血發布袋裏還有片指甲。"
    兩人同時倒吸一口涼氣。鄒遠道這招太毒了，讓鄭國公的舊部執行最關鍵的任務，無論成敗，都能把髒水潑到死人身上！
    次日清晨，葉琛換了身官服大搖大擺走進工部衙門，這是他從現代帶來的膽識，越危險的地方越要光明正大。
    "周大人可在？"葉琛攔住個書吏，"兵部有公文要簽收。"
    書吏不疑有他，指了路。葉琛在回廊拐角處堵住了周勉。這個瘦小男人看到葉琛亮出的銅錢時，臉色瞬間慘白。
    "鄭公爺托我問候大人。"葉琛壓低聲音，"關於明日的"水閘"..."
    周勉渾身發抖："下官...下官也是被迫..."
    "我知道。"葉琛突然換了語氣，"鄒遠道拿你老母要挾是不是？"這是他從名冊備注裏猜的，"老人家昨晚已經被我們的人接走了。"
    周勉撲通跪下："恩公！"
    葉琛扶起他："現在有個將功折罪的機會。"他附耳低語幾句，周勉先是驚恐，繼而露出決絕之色。
    離開工部時，葉琛順走了周勉桌上的水閘鑰匙印模，用現代矽膠技術，他能完美複製鑰匙。
    午時三刻，崔明月在約定茶樓等他，身邊卻多了個人，韓猛！
    "葉...大人。"韓猛改了稱呼，眼神複雜，"末將查到個消息，鄒遠道今日處死了三名赤焰營將領。"
    葉琛心頭一跳："哪三個？"
    "掌管東城巡防的劉、王二位，還有..."韓猛壓低聲音，"水師營的趙統領。"
    葉琛和崔明月交換了個眼神。趙統領正是名冊上負責接應水門死士的人！鄒遠道這是在清理知情者！
    "還有更蹊蹺的。"韓猛從懷中取出個布包，"這是在趙統領屍身上找到的。"
    布包裏是半塊玉佩，刻著個"鄒"字。葉琛用放大鏡細看，在玉佩邊緣發現幾不可見的血字："冷宮有詐"。
    "鄒遠道故意留下線索..."葉琛突然明白過來，"他想引我們去冷宮！"
    崔明月卻指著玉佩內側："看這裏。"極小的凹槽裏藏著粒藥丸，"是解藥！"
    葉琛恍然大悟："趙統領臨死前在警告我們，冷宮確實有問題，但鄒遠道在那裏下了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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