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殺妻證道?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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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個問心穀響起琉璃炸裂聲。雲漱嫁衣上的弑情鎖突然崩斷三根,她難以置信地看著蘇漓周身浮現金紅雙色咒文,那是將魔氣引入自身元神的禁術,稍有不慎就會淪為比魔物更可怕的存在。
    “你瘋了?”五百年來第一次,雲漱的聲音出現裂紋,“即便成功也會……”
    “也會經脈盡斷淪為廢人?”蘇漓咳著血笑起來,瞳孔已然半魔化為赤色,“那正好與他作伴,生同衾,死同穴。”
    雪蓮根部傳來清脆的碎裂聲。
    雲漱踉蹌著扶住玉樹,一片翡翠從她發間墜落。“你是我這麽多年來見過最瘋的。”
    蘇漓咳出的血珠還未落地,就被驟然凍結的時空凝在半空,每一滴血裏都映出雲漱扭曲的麵容。
    “你以為撕開一層幻境便能贏?”她指尖輕勾,一個菱花鏡出現在半空,蘇漓眼前一陣光怪陸離,他的神識被禁錮在一個陌生的軀體裏,一望無際的水麵,除了濃重的黑霧一無所有。
    這是……雲漱的過往?
    蘇漓嚐試聯係係統,卻發現並無回應,看來是要經曆雲漱的一生才可以走出幻境,不知這一次她又想讓自己看到什麽?
    雲漱蜷縮在雪地裏數自己的血珠,第七顆將落未落時,終於聽見劍刃破空的聲音。
    葉寒舟的無情劍還是這般講究,劍風掃過時連她鬢角的碎發都沒亂,唯獨心口綻開朵豔麗的紅梅。    "你的道成了嗎?"雲漱笑著咳出血沫,指尖摸到身下積雪被體溫融化的潮濕。“葉寒舟,殺妻證道是不可能成功的,你竟然如此狠心!”
    這問心穀的雪終究不夠冷,竟讓蘇漓撐到看清他瞳孔裏搖晃的碎冰——那些曾經映著她倒影的溫柔,此刻正在凝固成霜。
    劍尖突然劇烈震顫,在寂靜中發出蜂鳴。雲漱看見葉寒舟握劍的手背暴起青筋,十年修出的無情道心,原來也會被血燙出裂紋。
    雪落在脖子上的瞬間,蘇漓突然聽見山穀的心跳。
    千萬道嗚咽的風從岩縫裏鑽出來,卷著那些被埋葬的誓言、未寄出的情箋、浸透淚水的合歡帕,呼嘯著灌進雲漱逐漸冰涼的身體。
    原來問心穀是個活了千萬年的情障,而她的血正好澆醒了它。
    殺妻證道的無情道仙君。
    蘇漓有點無語,這調調不就是某呼裏常見的短文套路嘛?不過這渣渣不會是以為無情道是靠殺妻來證明的吧?簡直侮辱無情道。
    既然要修無情道,又要找道侶,再殺道侶證明自己無情,好一個神邏輯!就不怕一不小心動情或者殺了道侶之後分分鍾自毀道心?簡直腦子有病才想出個有病的方法,你的無情道憑什麽用別人的性命來鋪墊?
    生氣!
    蘇漓困在雲漱的身體裏氣成河豚,不知為何感覺到雲漱的神魂因為他的吐槽發出微微的震顫。
    畫麵一閃,雪花落在雲漱的睫毛上,她看到一個穿茜色襦裙的姑娘正跪在斷崖邊。
    她手裏攥著半塊鴛鴦玉佩,指節發白的樣子讓她想起自己咽氣時揪住的那把雪。
    "他說過會乘畫舫來接我.……"姑娘的淚珠墜在冰麵,瞬間凝成渾圓的琉璃珠。
    雲漱蹲下身想替她擦拭,卻看見自己半透明的手指穿過她的肩膀。
    蘇漓愣了一下,對了,現在雲漱是道姑們常說的地縛靈。
    這是雲漱死後的場景。
    突然有溫熱液體滑過臉。
    雲漱驚愕地摸到指尖猩紅,原來鬼魂流的不是淚,是心頭血。
    那滴血珠在雪地裏滾成紅豆大小,竟將周遭霜雪染成剔透的琥珀色。
    姑娘鬼使神差地拾起那粒血冰晶。
    霎時間寒風裹著胭脂香撲麵而來,雲漱看見華服公子將玉佩摔在青樓台階上,金線繡的並蒂蓮在血泊裏開得妖冶。"商賈之女與樂伎私通,浸豬籠時記得多綁幾塊石頭。"他踹開姑娘攥著他衣擺的手,錦緞撕裂聲比冬雨還冷。
    "不!不是的……"姑娘突然尖叫著扔了冰晶,發瘋似的用鞋跟碾碎那抹血色,"他說過要給我贖身!"
    但更多畫麵從裂縫裏湧出。穿囚衣的男人蜷縮在詔獄角落,用指甲在牆上刻"玉娘快逃";新科狀元跪在祠堂挨家法,後背滲出的血漸漸凝成"負心薄幸"四個字;最後是葉寒舟,他在雲漱墳前枯坐三天三夜,無情劍鞘裏不斷溢出帶冰碴的血。
    雲漱突然明白這些血晶是什麽了。每個來問心穀訴情障的人,都在用自己的執念喂養這座山穀,而她的血淚,恰好能把這些執念釀成穿腸毒藥。
    當姑娘顫抖著捧起第二粒血晶,雲漱伸手按住她的腕子。月光透過雲漱虛無的掌心,在她皮膚上印出淡青色胎記:"看清楚,你要的是十六歲送你杏花的少年,還是這個給你造籠子的男人?"
    山風突然變得粘稠,裹挾著無數細碎的嗚咽。
    雲漱聽見自己聲音裏帶著冰棱相撞的清脆:"碰了這玩意,可就再也做不回摘杏花的玉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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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的簪花在風裏碎成粉末,有一片沾著雲漱的血,落在她眉心像粒朱砂痣。
    那些誤闖問情穀的樵夫說雲漱坐在冰棱上的樣子像幅畫,他們看不見她裙擺下纏著三千根血色絲線,每根都係著顆不肯安息的癡心。
    紅衣舞姬是今晚第三個來撞崖的。她赤足踩在冰錐上跳舞,腳踝銀鈴震得整片山茶花都在滲血珠:"他說我跳完這支《折紅英》,就帶我回江南……"
    雲漱撚起她鬢邊將落未落的血淚,這滴格外滾燙。冰晶成形的刹那,整座山穀突然響起琵琶裂帛之音。
    舞姬的繡鞋陷進冰晶映出的畫麵:錦衣公子把她的賣身契折成紙船,船頭卻朝著煙花巷的方向。
    "阿姐你看,他在等我呢。"舞姬癡笑著要撲進幻象,被雲漱甩出水袖纏住腰肢。
    過了很多年雲漱總算學會把怨氣凝成實體,隻是每次動用靈力,心口那道舊傷就會開出新的冰花。
    突然有霜雪氣息刺破胭脂香。
    無情劍的寒意是從雲漱脊椎爬上去的,像條毒蛇在舔舐舊傷疤。
    葉寒舟的鶴氅掃過結了冰的山茶花叢,衣擺還沾著未幹的血,不知道又是哪個倒黴鬼成了他證道的祭品。
    "這十年,你倒是給自己找了份好差事。"他的劍尖挑斷雲漱纏著舞姬的水袖,卻在觸及血淚冰晶時爆出刺目火花。
    雲漱故意讓那粒殷紅的晶體滾到他靴邊,看著月光把冰晶裏的畫麵放大投射在雪地上。
    漫天紅雪突然靜止。
    畫麵裏的葉寒舟正在發抖。不是如今這個完美無瑕的無情道仙君,而是十年前青絲散亂、眼底泛紅的男人。
    他跪坐在雲漱逐漸冰冷的屍體旁,徒手去堵她心口那個血窟窿,霜花混著血痂凝成冰碴,在他掌心割出深可見骨的傷。
    "原來道君最怕的,是發現自己根本斬不斷情絲?"雲漱笑著吹散鬢角的冰晶,看它們落在葉寒舟睫毛上像哭過的痕跡。
    他突然暴起將雲漱按在冰壁上,身後的山茶花瞬間炸成血霧。這個姿勢多像訣別前夜,那時他手腕還係著雲漱編的同心結,此刻卻掐得她的靈體近乎潰散:"你以為這些把戲能亂我道心?"
    "噓——"雲漱貼著劍鋒湊近他耳畔,"仔細聽聽,你的無情劍在哭呢。"
    懸在半空的劍身突然迸裂,那些號稱能斬斷七情六欲的霜花,此刻正化作春水沿著劍紋流淌。
    葉寒舟胸口突然綻開一朵冰花,正是十年前從雲漱的傷口裏長出的那朵。
    舞姬的尖叫打破了僵局。她撲向冰晶幻化的江南煙雨,卻在穿透虛影的瞬間清醒:"等等...這船頭擺的是招財蟾蜍?"染著丹蔻的指甲死死摳進冰麵,"他明明說過要放生錦鯉……"
    雲漱趁機掙脫桎梏,指尖撫過她渙散的瞳孔:"好妹妹,錦鯉遊得再遠也逃不出魚缸,就像我們..."
    餘光瞥見葉寒舟在偷偷拭去唇畔冰渣,那抹銀藍裏摻著雲漱的血氣。
    當第一縷晨光刺破紅雪,舞姬把剩下的冰晶碾成齏粉灑向懸崖。
    她最後回眸時,眼底有和雲漱相似的霜色在生長:"阿姐,北邊有處斷崖適合種山茶。我不想為那種負心薄幸的人死了,他不會記得我。"
    葉寒舟就是在這時吐血的,他捂著心口踉蹌後退,每一步都在雪地烙下燃燒的冰印。
    雲漱故意讓山風卷著舞姬遺落的銀鈴砸在他腳邊:"道君可要當心,情毒入骨的時候,連無情劍都愛喝滾燙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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